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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伏羲

天亮时,云娃一睁眼没有看到风羲,果然心中大骇,爬起来喊:“风羲——”

没有人应,四周只有鸟儿的鸣叫。云娃慌了,从棚屋上跳下来,站地上转圈子大叫:“风羲——风羲——”

没有人应,但是她看见风羲的身影,顿时悬起的心回到原处,开心的笑了。

山巅,风羲身形魁梧傲然矗立,头顶蓝天白云,如山峰巍峨,如大树参天。

云娃跑过去叫道:“风羲——”

风羲转目一笑,爱怜地说:“你睡醒了?”

“嗯,你在看什么?”云娃说着依在风羲肩下。

风羲一手搂住她的肩膀,一手指向远方,“看!”

云娃顺指望去,极目所到之处山峦叠嶂,绵延起伏,太阳露出半张红彤彤的脸,已将蓝天白云映得绯红一片。“日神出来了!今天好天气!”云娃高兴地说。

风羲笑道:“太阳就是太阳,给大地光明和温暖。你再看这边。”说着扳着云娃的肩膀转身背对着太阳,一指天边说:“你看!”

天边,月亮如白白的杨花絮儿摊成的圆坨,轻轻薄薄地挂着,没有一丝儿的光亮,旁边还有一颗星星陪着。“咦,天亮了,咋月神还在?”云娃奇怪地说。

风羲又笑道:“月亮就是月亮,晚上给大地光明。它在走动,一会儿走到山后我们就看不见了。”

“哦”,云娃没在意风羲的话,只是看着蓝天上的白云出神。

风羲看着月亮渐渐隐没,转身瞧太阳已经完全跃离山峦,红彤彤圆轮轮如一个巨大的火球冉冉上升,蓝天白云已经绚烂多彩。忽然,他脑中闪过昨日梦中的情景,神人的话犹在耳畔,若有所思地自语:“对立,对立!”

“什么?”云娃转头问道。

风羲仿佛发现一个秘密,兴奋地“哈哈”笑道:“原来天道是对立的!你看,天和地一上一下是对立的,太阳和月亮一前一后是对立的,白天和黑夜一黑一白是对立的,这就是天道!天下的男人和女人也是对立的。”

“哦,那又怎样呢?”云娃不解地露出两眼疑惑。

风羲神情激动地说:“明白天道,以后我们就顺着天道做事,再也不用依赖天神,再也不会等着被洪水淹没!”

“真的?风羲,那以后我们怎么办?”云娃问。

风羲思索着说:“天下地上的东西太多,太奇妙,还得再观察,看看都有什么道?”

“好,我陪着你。”云娃允诺道。

从此,风羲对天空着了迷。夜未央,他站在山巅,双眼追着太阳,记住太阳行走的方向与时间,观察太阳或阴或晴时云的变化;夕阳欲坠时,他和云娃并肩坐着等着月亮出来,数着星星一个一个跳出来,然后看它们行走的方向和时间。数着数着,云娃困了回棚屋睡觉,风羲索性躺在地上凝望星空。

渐渐地,风羲又发现一个秘密——轮回。

他发现一天分白天黑夜,太阳升→月亮降,月亮升→太阳降,轮回运转,天也由白天→黑夜轮回运转。

风羲把这个秘密告诉云娃,并且猜测说:“我发现月亮的脸不是夜夜圆,而是由最初女人弯眉的样子一夜变圆的,估计月亮由弯眉样儿到圆样儿也是轮回的。”

云娃将信将疑地说:“太阳、月亮一升一降好像是轮回,可是月亮由弯变圆轮回也太慢了,我们编草绳一天打一个结记录一下,看看多少天才变圆吧!”

风羲说:“好,但不用编草绳。”

云娃不解地问:“那怎么记白天黑夜?我们向来不都是用绳打结记事的吗?”

风羲指指地上浮土中几行印迹说:“你看这是什么?”

云娃看了一下,不以为然地说:“鸟的脚印啊!一道一道的,有好几只呢。”

风羲用手指比划着说:“你再好好看看,这儿像不像树?这儿像不像叶子?”

云娃歪头仔细瞧瞧,突然兴奋地说:“嘿,这么一瞧,真像啊!这儿像山!这儿像鱼网!有趣!”

风羲笑道:“这些像都是鸟的脚趾道道留下的,既然它能在浮土中留下道道,我们也可以用石头在地上或树上画出道道。”说着拣了个有棱角的石头在地上画了一道“—”。

“嘿”,云娃乐了,“像鸟的脚印。”说着自己也拣石头画起道道。

风羲说:“以后我们别用绳子打结记事了,我看可以用画道道的办法记事。”

“好。这样简单,还记得多。”云娃赞成。

风羲便说:“从今天起,我们画一道“—”表示太阳、白天,画“––”道表示黑夜、月亮,看看一天是不是白天黑夜轮回?月亮是不是弯圆轮回?”

云娃一拍手赞道:“好,你画白天与太阳,我画黑夜与月亮。”

担心一下雨地上的痕迹都会消失,他俩决定在棚屋下的树上画,风羲郑重地画了个“—”。

晚上月亮出来,云娃庄重地在“—”下画了个“––”,看看月亮是圆的,便在旁边画了圆圈。

就这样,他俩你一“—”,我一“––”的,记到月亮再次变圆的时候,数数树上的道道,证实了月亮由弯到圆约莫0天一次轮回。

风羲还发现如果太阳或月亮颜色发生变化的时候,云也发生变化,随之不是刮风就是打雷闪电下雨;风有强有弱,雨有大有小,微风细雨让人觉得舒服,狂风暴雨让人难受。

久而久之,当云娃问野果、野草或野兽在什么地方的时候,风羲能准确地告诉她:“在太阳升起的方向。”“在太阳落山的方向。”

当云娃问时间的时候,风羲能准确地告诉她:“太阳快到头顶的时候。”“太阳过了头顶的时候。”“第一颗星星升起的时候。”“最后一颗星星消失的时候。”

打猎的时候,太阳、云稍有变化,风羲就判断道:“要刮风了。”“要下雨了。”果然如他所说,一会儿风来雨下。

云娃赞道:“风羲,你真是龙孩,成天神了。”

风羲摇摇头说:“不,与天神无关!这大概就是天道!我们正在认识天道!”又看看山下洪水越来越少,被淹没的远山近陵渐渐露出本来形貌,便指着山下若有所思地说:“大地快露出来了,地上的一切将会怎样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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