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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银行

亚伟接受了任务。他和亚东一起,站到了双奎的对立面。他不得不和亚东站在一起。他和亚东站在一起,一心要收回自己的200万,所以对随后而至的骇人变局,他一点准备也没有。亚东当时的意思是,双奎说的6000万只是个数字,要真正拿到手,变成真金实银,还要做难以想象的艰苦工作。他指望亚伟利用和双奎的关系,尽快说服双奎交代细节,让那些数字变成手上的钱。没有了双奎的腿,亚东要用亚伟来打感情牌了。但在亚伟看来,他和双奎之间并没有真诚友好的关系铺垫,可以让双奎一览无余地说出那些钱的下落。亚伟甚至认为,他和双奎将近一年没见面,他们之间已经没多少话可说了。但亚东不以为然,他对亚伟说,我们两个,一个红面一个白面,你是给他台阶下,他要不识相,我再收拾他。亚伟勉强答应下来。最后亚东请亚伟理解他,他对亚伟说,我借了二龙大笔的钱,不能守着双奎,固定在一个地方当死老鼠。亚伟理解他的处境,但这话实实在在是在回避这件事,这就多多少少显露了亚东对金矿,也就是双奎的6000万底气不足的态度。

将近两年前,亚伟在养老院马路上自杀未遂,在医院的全力抢救下竟然奇迹生还,但那场车祸断送了他一条腿。与亚伟相关的那笔贷款,银行方面似乎更愿意作为一次事故,而不是犯罪来处理。只要不是犯罪,就可以内部处理,就不会带来考核和信誉方面的压力和损失。毕竟,纯粹的经济损失可以内部消化,对于银行来说那不是最重要的,时间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亚伟和杨肖鸣先后调离了银行,杨肖鸣辞职后回到焦店,出任一家合资银行的行长。他后来给亚伟打电话,他说没想到当年亚东没有帮他实现的心愿,转了一大圈后自己却实现了。与杨肖鸣壮心不已,再展宏图的状况不一样,亚伟先是歇在家里,随后被双奎招进工厂,帮助双奎管理企业,过着有规律的生活。

在自己的生涯里,双奎是在期货生意最好的时候杀回辛店,再次收复了被亚东并购的部分产业。他一度离开了顾矿长和红红火火的期货,下决心回辛店重整实业。但是他很快就尝到了冲动的苦果,为此他清醒了过来。现实让他真正认识到,离开期货,他就是一事无成。可是成也萧何败也何,双奎没料到,自己最终还是倒在了期货上。

双奎有句名言,叫做不走寻常路。他生来就不是个按规矩出牌的人。经过了伤害亲生儿子的惨痛后,他脸上一直面带三分笑。看见谁都是面带三分笑。但这样的笑会出其不意地爆炸。爆炸防不胜防,后果突如其来。在这一点上,亚伟和亚东是小巫见大巫,他们二个人,即使再加上二龙、毛医生和骆驼,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双奎简直就是条变色龙,一转身一种颜色,后果根本不是常人能预见的。

双奎在他再次回到辛店的时候,把亚伟招到了他手下,帮他管厂。当时亚伟自杀未遂,离开银行后很落魄,心灰意冷,能有个温饱就满足了。人要懂得感恩,至少亚伟认为自己是到双奎手下后才开始上路的。双奎搀亚伟上了路,所以亚伟后来一直念他这份情。这也是亚伟借钱给双奎,并且日后不管好歹,一直没和双奎翻脸的缘故。双奎把厂交给亚伟,什么也不再管,就像没这个厂一样。没过多久,亚东也加入进来。亚东的财务状况一直没有好转,即使是用双奎的借条抵押借了钱,也没有再翻过身来。等到形式相对平缓了一些后,为了应付生活,亚东在他人生低谷也投奔了双奎。正是由于双奎的借条,暂时帮助亚东挣脱了债务的追索,至少可以喘口气,过上正常的普通生活。在亚伟悉心打理下,工厂渐渐有了起色,开始正常运转起来。而原来的那些纠纷,双奎托人打点了法院,那些传票全部石沉海底,诉讼成了有天无日的漫长等待。双奎心里有底,那些官司是亚东的,他在等亚东站出来,那不关他的事。

官司的事,只瞒过了亚伟。亚伟把厂里的事情理顺,渐渐对生活重新有了盼头。到过年的时候,双奎把钱分给他们,再后来他就叫他们单干了。双奎的意思是要他们把厂买下来,自己干。他的话让人震惊,他们当时根本没钱,工厂必须依赖于他。但双奎早就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他拿出了更多的钱。他让他们写了借条,随后把更多的钱借给他们,买下了他的股份。这样的流转,虽说钱只是转了一个身,又回到了他手上,但对于亚伟这样一个不久前还是穷光蛋的人来说,瞬间就拥有一份成熟的生意,与天上掉馅饼没什么两样。他兴高采烈地把马芳从敬老院接了出来。他跪在马芳面前,说,你别傻了,你没有什么错。我有钱了,我们好好过。他的话说得马芳泪流满面。他们回到家,亚伟烧了一柱高香,给母亲林岚磕了三个响头。马芳记得他在林岚面前说,我会一直记得双奎的好,他这样做,等于把财富白白送给了我们。

正当亚伟感激不尽的时候,法院把工厂封了。双奎离开工厂的时候厂转给了亚伟,双奎以工厂名义借的债也转给了亚伟。那是将近上亿的债,在期货和厂的混乱格局里,双奎已经把所有事情接地一团糟,债台高筑,现在等着亚伟去替他还债。度日如年,这辈子要暗无天日了。无端就背了黑锅,关键是这阎王债做牛做马这辈子也休想还清。那些日子,亚伟不敢回家,他怕见到马芳。

天有不则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在怨恨双奎,咒他去死的当口,平地一声惊雷,双奎出现了。他失踪多日,现在荣耀转身,不仅还清了债,还当众撕毁了亚伟和亚东的借条,豁免了他们的债,把厂正式送给了他们。天无绝人之路,双奎说,成功需要配合。他说前一阵是最关键的时候,他需要亚伟他们帮他顶一下。他说得很自然,一点也没有过意不去的意思,好像亚伟吃下那些惊吓完全应该的。那时候,亚伟的欣喜超过了对他的责怪,他一副神秘而自信的样子让大家皆大欢喜。他成功了,亚伟就成功了。亚伟他们请他喝酒,他喝多的时候,唱起了《我的中国心》。他脱了西装,唱,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还是中国心……亚伟趁着他酒后,想打探他发财的秘密,但最后双奎都翻倒在地了,也没有泄露半点生意上的珠丝马迹。他嘴里反复念的那句话,就是不走寻常路。

双奎发达前,说真的亚伟可从没看出他是个会赚大钱的人。亚伟总以为人长大后自然就会有钱,就像人长大后就会有孩子一样。双奎从小,做事很刻板,根本不具备生意人的圆滑和鉴貌辨色的能力。小时候对着雪白的墙头,亚东会越踢越兴奋。他站在一旁,亚东鼓励他踢,可踢一脚给一块糖他不踢,揍他一顿他也不踢。挺倔。他成绩很好,有次考试错了一道不该错的题,老师一怒之下让他罚抄200遍。老师也就一说,可他真做了。他在教室里抄,天黑了还在抄。他娘找到他,他说娘你让我抄完。他娘心痛得直哭。他说娘你不能哭,你哭在逼我死呢。小小年纪,就是这样倔。后来在辛店那场决战,他胜了所有人,最后输给了自己。他伤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小八路,最后带了孩子去了美国,他进了省城。省城里有他娘舅。他投靠了娘舅,命运随之改变。本来他已经顺风顺水,有了事业又有了女人,可是亚东找到了他,他鬼迷心窍,再次回到辛店。可是辛店并没有让他站住。他骑在风火墙上,在期货和辛店来回。当他找到亚伟,把厂交给亚伟之后,娘舅得到升迁,到铜矿去当一把手。他又随着去了。双奎去了矿上后,他和所有人的联络就少了。很少。因此对亚伟而言,双奎的再次一夜爆富固然是个迷,但他行事风格大变才真正让亚伟吃惊。双奎变得仗义豪爽,但时而凶险诡异,给人飘忽不稳之感。真不知在他身上什么时候突然又会冒出什么事来。双奎成不了一个赌徒,因为身上缺乏决绝的凶悍。小小的倔劲,缺乏胸襟,注定他不是个真正的商人。亚伟发现双奎只是他记忆里的几个片段,几块碎片,几朵泡沫,既模糊又短暂。现在让亚伟去面对他,亚伟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现在亚伟开始朝双奎的房子走去,那是座6000万的帐篷。但越走近亚伟心里越没底。心别别跳着,就像第一次排雷的工兵,面对不知底细的非标*一样。其实这个时代就是个爆炸时代,每分钟都在发生着变革。亩产万斤原来被批为极左分子放“卫星”,但现在宇宙飞船,航天载人之后,“卫星”成了过去式,亩产万斤就象一盏灯泡一样真实,伸手就可以摸到。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只要敢想,产量就敢爆。所以世界天生属于敢想敢干的人。敢想敢干的人,他们会先引爆自己,然后再引爆这个世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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