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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

朱长明话音刚落,和他一起拜过送子观音的女人妩媚一笑,主动凑到他身边,阵阵幽香熏得朱长明心神摇弋。

“大哥,你这样的话我很为难,不如咱们找个地方聊聊。”说到聊聊的时候,女人的下巴颏蹭着朱长明的胸口,痒痒的,酥酥的。

朱长明神魂颠倒,抬起胳膊搂住女人的细腰,刚要有所动作,手指猛地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朱长明痛恨自己的好色和无法自控。

色字当头一把刀,他的美梦当头被一盆冷水浇灭。

那个硬硬的东西,不是刀把就是枪柄。

朱长明冷冷慌乱松开手,倒退一步:“小姐,叫你的上峰来,下午点继续在送子观音内见,请他像我上午一样,对了,头上继续带条红丝巾。”

他把没能得到女人的愤怒,发泄到了抓过他的男人身上。

女人咯咯咯笑的花枝乱颤,果断掀开衣襟。

一把牛角梳子插在腰里,因为用久的缘故,黑黝黝、光拗拗的,黑种透亮,光泽可鉴。

朱长明的脑袋嗡的一声鸣叫起来。

以小人之心度女人之腹,不仅羞愧,而且尴尬。

他还是不是个男人?就这么一点胆量?

“亲哥哥,你以为是什么?嗯、嗯、嗯?”女人再次扎进他的怀里,嘲笑的问。

她的逼问,迫使朱长明口不择言,迅速做出一个荒唐的决定。

“咱们聊聊。”

女人抬手握拳,敲击他的胸脯:“讨厌!”

朱长明淫笑着,被女人拉住手,任由她带着往前走。

刚过前面路口,路边驶来一辆黑色轿车,吱嘎一声停在两人面前。

朱长明骂了一声:“长眼没?”

女人娇俏的跟了一声:“没长眼啊。”

朱长明后背被人一推,上半身跌落在恰好打开的车门里。

他的腿,在车门外蹬叉。

女人一伸手,一个枪筒顶住朱长明后胸,让他乖乖的收回腿,自己主动钻进车里。

“你,你不是拿的梳子?”朱长明傻傻的问。

女人撩起另外一个衣襟,是她刚刚塞回去的枪。

她又撩起对面的衣襟,还是那把牛角梳子。

记忆回放,朱长明察觉被女人的姿色搅乱了思维。

他伸出的右手揽过女人的腰,触碰的当然也是右面,而女人第一次撩起的衣襟是左面的。

他被算计了。

朱长明的脑袋不停磕向前面车座后背。

懊恼!后悔!绝望!

女人银铃般在一边笑着,还替他数数:“一、二、三…”

车后座上打开车门的那个男人伸出手。

“没带。”朱长明明白他的意思,让他交出小本本。

对方冲着女人一歪头。

女人抓住靠在她那边的朱长明的手掌,捏着食指温柔问:“朱少爷的这跟指头被崴成两截好呢还是三截好?”

“都、都、都不好。”朱长明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母夜叉。

最毒妇人心。

不对,这么温柔的女人肯定只是吓唬他。

不过,他在这一刻下定决心,以后除了媳妇,他再也不碰任何任何一个女人。

“你们兄弟俩最像的地方是什么你知道么?”这个女人,还是小金花,勾引林立国,让张裴沣偷走朱正明尸体的女人。

“什么?”朱长明听出小金花话里话外的意思。

朱正明的事情和这个女人有关,不过是追命还是弃尸家门口,他弄不清楚。

“既然拜倒在石榴裙下就乖乖听话,不要想着反抗啊,爬起来什么的。”小金花扳起他的食指向后一仰。

“咔吧。”清脆的骨头折断声音被一声熊嚎遮掩,又被恰好同时响起的刺耳的鸣笛声压住。

朱长明脑门留着汗水,嘴角抽搐着说:“在我肚子那。”

他的汗衫里面穿了一个小背心,塞在裤子里,小本子直接从脖口扔进小背心里。

小金花伸手拉出塞在裤腰里的小背心,拿住小本子。

这个本子页面卷曲发黄,带着霉味。

“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欺骗我们的话,你的腰、腿、脖子,都会像手指头那样,砰、砰、砰的被掰成好几段,亲哥哥。”小金花的手顺着她他说出来的部位,依次移动,最后又回到被她掰断的手指上,拨拉几下。

朱长明疼的嗷嗷叫。

小车拐了几个弯,来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小金花打开车门,自己先下去,拖着朱长明下了车,把他扔在地上,弯下腰,抚摸着他的脸,娇滴滴的说:“亲哥哥,你哥哥的尸体还在警局,你们朱家不闻不问了?不去追究一下特务处草菅人命的责任么?”

“不敢不敢,我哥哥本来就是咎由自取,咎由自取。”朱长明无法确定这个女人到底是哪伙的,万一她也是特务处的人,试探出自己的底细,自己肯定性命难保。

小金花伸出兰花指,挑起朱长明的下巴,面带怒气摇着头,好像她的一颗心全都贴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为了他好:“先去警察局门口闹闹,再到报社去揭发,三天内我要是看不见你的动静,别怪我心狠手辣。还有,这跟金条你可以打点打点。”

朱长明傻呵呵看着小金花。

他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给他金条什么意思?

“记住,扔你哥尸体的的男人是特务处一个叫林立国的男人。这件事,闹的越大越好。”

小金花上了车,绝尘而去。

沾了一屁股黄土的朱长明站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金条塞进嘴里,使劲咬咬。

是真的。

他混沌慌乱的思维在走回家的路上逐渐平静。

让我告状的人能给我一根金条,那边被我告的人会不会也给我一根金条平息这件事呢?

况且,我脑子里的天大秘密可以保全我的安全。

朱长明慢慢开始笑,笑到最后,狰狞的面孔上忍不住流出眼泪。

大哥朱正明不仅死的正是时候,还用他的死给自己换来锦绣前程。

晚上回家一定要告诉娘,别忘了给死鬼大哥上柱香。

小金花回到张裴沣的宅子,拿出小本本交差。

“小婧,任务你都完成了,你见过林立国,已经暴露,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或者还在我手下继续干,不想再干这一行的话也可以出国。”张裴沣说出一番掏心窝子的话。

小婧,小金花的本名,除了张裴沣谁也不知道。

“四少,我想出国行么?”小金花小心翼翼提出自己的请求。

“没问题,你收拾好东西,越快越好,我马上送你走,出国的一切手续和费用,我都替你准备好。”张裴沣马上答应。

他在情报交易中捞了很多好处,对手下从不吝啬,从而培养出一大批对他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下属。

“谢谢四少,我现在去翠云阁拿东西。”小婧喜出望外。

早就听四少的母亲说过国外,自己这辈子的梦想就是想去见识见识,她不甘心女人的一辈子就这样过去,更怕自己最终被花街柳巷所同化,在倦怠中被埋葬。

“去吧。”

张裴沣打发走小婧,坐在藤椅中翻看那个被朱长明声称隐藏了惊天秘密的小本本。

朱正明寄托了父亲的期望,也相应的接受了良好教育,他的字写的很好,像是一个有功夫的人,笔走龙蛇,遒劲自然。

月7日

第一次在怡红楼看见林曼,老鸨的巴掌狠狠打到她的脸上,当时就留下一个红色印子。旁边的人说,她被她父亲的原配正房卖进怡红楼。

凄惨的身世,和我差不多。

4月11日

第一次和林曼在一起,善解人意,性格温顺,不像母亲的刻薄、张扬,不像大娘的冷漠、做作。对我,因为和她相同身世形成的自卑与自傲理解、同情。

4月9日

从没见过林曼哭泣,今天第一次见,伤心到了身体乱颤,手脚麻木冰凉。有人威胁她,打听之后我暴怒不已,是陈光辉,两年前把我从陈家赶出来的,我曾经的师傅。

4月0日

和林曼聊了半天,林曼终于对我说出实话。陈光辉不是个东西,暗中和林曼的大妈私通,还想夺她的清白,遭拒后恼羞成怒,唆使林曼大妈把她卖到怡红楼。

陈光辉本来就是这种人。在外人面前朴实干练,骨子里是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两年前污蔑陷害我暗中投靠RB人,盗取陈家剑谱和宝剑,其实都是他自己干的,为了金钱和RB 人攻占洛邑后的前途。

5月18日

陈光辉半路拦截林曼,企图把她挟持到家里施暴,幸亏路遇一个坐车经过的女人,获救。回来后,林曼又哭哭啼啼一整夜,我要替她除掉这个禽兽。

6月9日

林曼慌慌张张收拾东西,想要独自一人偷偷离开洛邑,正好被我发现,原来陈光辉阴谋一直没有得逞,找了一个朋友帮忙,想要把林曼抓起来。林曼苦苦哀求我和她一起走,我不能走。朱家的一切必须是我的。

我告诉林曼,只要偷偷把他们干掉就行。

6月0日

林曼的房间来了一个女人,据说是来采访她的女人,是洛邑日报的记者,为了生活在底层女性疾呼呐喊的女人,名叫石心然。聊了半天,那个姓石的女人一直鼓励林曼为了自己的未来抗争。

7月日

林曼给我一把手枪,说是她从那个姓石的女记者的屋子里偷出来,明天必须在偷偷送回去,让我晚上先把陈光辉那个朋友除掉,再杀陈光辉。我害怕有事,林曼说姓石的哥哥是个长官,只要把枪偷偷送回去,谁也不知道是我们干的,根本查不到。

当晚,我按照林曼给我的一张照片,冲着那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开枪后,逃离现场。

7月5日

听说陈光辉被人毒死了,嫌疑人竟然是那个姓石的女记者石心然,我顿时蒙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7月7日

晴天霹雳!

林曼是个大骗子!

她和别人合伙欺骗我!

和我相好的一切,都是事先预谋好的!

她用我刺杀身穿白色西装男人的事威胁我继续杀人。

我该怎么办?

她是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7月9日

林曼威逼我去了一趟电厂工地,不知为什么,我很顺利进去了,她们让我把一个喝酒醉的男人推进坑里摔死,我只能照办。干了这么多缺德事,我该怎么办?万一有一天林曼她们要杀我灭口,我还能继续活么?我娘怎么办?

林曼今天很兴奋,喝了很多酒。酒后她说,她,还有一个幼莘的,就是那天开车救她的女人,一个叫钱梅玲的,正在执行一个神秘恐怖的杀人计划。

计划完成后,这天下就是她们的了。

我该找谁,怎么才能保住我的命?

7月11日

我又杀人了,被林曼逼的。在晚上,用刀捅了一个男人,在他和媳妇吵架的时候,我被那个被我捅死的男人称为奸夫。

前因后果,我糊里糊涂。

今晚,我再次疯狂的在林曼身上为所欲为,我是用这种方法报复她对我的的狠毒。

我有一种预感,这种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不是被她灭口,就是被警察局抓住枪毙。

认识林曼,是我步入地狱的开始。

后面,再也没有了。

张裴沣合上发霉的小本子,思索下一步行动。

他让小婧威逼朱长明去闹事的目的,只为搅乱一池浑水,逼迫幼莘、钱梅玲幕后的人现身。

和朱正明相比,朱长明也是一个作恶多端的家伙,不管被谁宰了都无所谓,死有余辜。

“四爷。”管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什么事?”张裴沣思考问题时不喜欢有人打扰他。

“一位姓夜的先生求见。”管家禀报。

“叫他进来。”张裴沣依然躺在藤椅上。

当夜色走进亭子时,张裴沣慵懒的躺在那里,两眼看着亭子前面的水面发呆。

“张四爷,”夜色故意拖着唱腔叫唤。

张裴沣没有接话,手一扬,扔出一个东西。

夜色机敏的接住,是那个小本子。

他毫不客气并肩坐在张裴沣旁边的另外一个藤椅上,冲着给他端了一杯茶水的管家说出一声谢谢后,专心致志阅读小本子上的东西。

看完后,夜色说:“很详细的日记。”

“对,记录了几乎所有我们想知道的事情,难怪朱长明一直强调他知道惊天秘密。朱正明说过这样一句话,他很顺利进了电厂,你怎么看?”这段事情,张裴沣没有亲身经历。

夜色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之前也很奇怪,看着这个,我想出一种可能,石守成和某些人达成了交易,比如他看守的电厂允许某方面的人自由出入,交换的条件是释放石心然,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这个某些人到底是谁?”张裴沣问。

“石心然采访林曼是受幼莘唆使,幼莘和吴增华相识,石心然被警察局的人抓起来,警局局长严乔中和吴增华是密友,你说着幕后人会是谁?”

“幼莘?”张裴沣不敢相信。

尽管他看了朱正明的日记,里面出现过幼莘的名字,他并不完全相信。

经过夜色这么解释,他不得不信。

“四少,我能问一句,你母亲和幼莘是什么关系么?”夜色不得不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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