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疯

在得知客栈中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医师后，燎已然有了计划，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聆听客人们的对话看是否有关于医学的以便模仿，而萤火似乎本就知晓各种草药用途，看来假扮医师进宫，似乎并非完全不可行。

三日后宫中告示贴出，城中所有医师将前往王宫。燎见时机到来。即刻去找了阮管事，想要辞行。

阮启平坐在书桌前，他的面前放着一本账本，手指正在灵活的拨动算珠，在听到燎要离开后，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阮启平温润的声音伴随着算珠声响起：“当初你们来到济贫客栈并没有签契，要走理应是可以的。”语罢他没有抬头，却停止了拨动算珠。

停顿片刻后继续道：“不过当初你们无处可去，我才让你们来济贫客栈做帮工，可你们才来几日……这就要走不太合适吧？”语罢阮启平继续拨动算珠。

“谢谢阮管事当日出手相救，我们也想在济贫客栈报答阮管事，不过今日王宫已经贴出告示，所以我们也想去试一试。”燎只觉得十分抱歉，当日若不是阮管事好心收留，只怕今日他们早已经被驱逐出云京了。

听到燎的话语，阮启平终于抬起了头：“你们懂医？”

“略懂皮毛。”燎回答。

听到这样的答复，阮启平浅笑道：“既然如此，我自然不能挡了你们升官发财的路。不过我们掌柜回来了，如果你们要走，不如当面同她说，如果她肯放行，阮某定不阻拦。”

“有劳阮管事带路。”话已至此燎点头。

阮启平起身带着两人出了书房朝后院走去。很快阮启平带着两人来到了一栋小楼前：“我先进去看看展柜在不在。”

“好的。”

片刻阮启平出来道：“可以了，不过掌柜喜欢安静，就让燎一人进去吧。”萤火点头。

燎没有多话，便跟着阮启平进入小楼。

小楼内门窗并未打开，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似乎在小楼中凝滞了。阮启平一边走着，一边推开每一扇窗户，有风从窗外吹来，将小楼内凝滞的空气吹尽，空气焕然一新。

阮启平带着燎上了楼梯很快的来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门前。

“掌柜的，人我带来了。”阮启平敲门。

“进来。”门内传来一个干净利落的女声。

燎心中疑惑不由望向阮启平。他没有想到济贫客栈的掌柜竟然是个女子。

“进去吧。”阮启平推开了门。

燎没有停留，跟着阮启平进入。门内并没有看到女子的声音，一个声音飘进了燎的耳里：“听启平说你们才来几天就想走？”

燎知道声音是从屏风的后方传来。

“是的。今日王宫已经贴出告示，所以我与弟弟也想去试一试。”燎拱手回答。

“也是，万一救了王，你们可就飞黄腾达了，我也不好挡了你们的路不是。那么在下就祝你们功成名就。”语罢一条红影从屏风后方转了出来，她的手中正提着一个精致的小酒壶。可是在看到女掌柜的脸后，燎竟莫名的觉得眼前的女子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当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燎立刻低下了头道：“谢谢。”燎怎么也没想到这女展柜居然如此爽快的就放行了。

女掌柜笑了起来：“谢什么，你们没有签契我也不能强留你们，如果签了契，我定是不放人的。走吧。”语罢摆手示意二人出去。

阮启平没有停留，立刻带着燎离开了小楼。

两人来时便是空手，走时自然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他们换下了济贫客栈小二的服饰，换回了来时的旧衣服。

阮启平见状给了他们几套自己的衣服，告诉他们道：“王宫不比别处，穿的破破烂烂只怕是连宫门都进不去。”

燎本想推辞，在听到阮启平的话后，这才接过了衣服道谢：“谢谢阮管事。”燎感激道谢。

待燎与萤火离开济贫客栈后，女展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小楼，站在了阮启平的身后。手中依旧提着一个酒壶。

阮启平见状立刻道：“展柜的，大白天的喝酒可不好。”

女子却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好，我这是小酌。”而后反问道：“怎么样？”很显然她是在问刚才的事情。

“他们已经走了。展柜之前不是飞信要我留住这两人等你回来吗？为何如此轻易的放她们离去。”

女子回答：“我已经看过他脖子的晶石了，已经吸了他的血，离开他的身边是一块废石，抢来也没什么用了。”

女子说罢。嘴角划起了一抹戏谑的笑，而后坐在了桌子上双眸望着燎离开的方向笑道：“不过他们连个药箱都没有，就这样两手空空，我到时挺想知道他们等下该怎么进宫。”语罢便咯咯笑了起来。

燎带着萤火一路朝王宫的方向而去，路上燎沉默不语，脑中一直在搜索一张脸孔，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见燎心不在焉，萤火不由问道：“燎你怎么了？”

燎蹙眉道：“我今天看到那个女掌柜时，总觉得她熟悉的很，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是在寿春台吗？”萤火反问。她们在每个地方待的时间都十分短暂，只有在寿春台是个例外，如果有什么见过却留下印象的人，恐怕就是在寿春台了。

燎想了想，再度摇头，而后决定把这些念头抛在脑后：“好像不是。算了不想了，这不重要。”

不知不觉中，宫门已经出现了前方，远处是许多医师背着药箱排着长龙准备入宫。路的两旁是身披甲胄的护卫。

待燎走近后，便陆陆续续有医师入宫，同样也有医师被驱逐：“走走走！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哪里来的走脚货郎，学了点皮毛也敢冒充医师给王瞧病。”

听到护卫的呵斥，燎心虚的轻吸一口凉气，萤火悄悄拍了拍燎的背示意他放松。

又前行了数步，不断有医师入宫，同样也有医师被赶走。见此情形，燎越发的紧张起来。此时萤火像想起了什么似得轻轻拉了拉燎示意他靠近。

燎俯身，萤火轻声耳语，听罢萤火的话语，燎眼中担忧的神色逐渐隐去，脸上再度有了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的人终于走完，轮到燎与萤火的时候，护卫全部不耐烦的蹙了眉，而后挥了挥手道：“走走走赶紧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队就敢来排。”

燎未曾想护卫竟什么问题也不问就直接赶人，立刻道：“官爷，我们真的是医师。”

“前面几个假冒的至少还懂得弄个药箱，你们倒好，连药箱都省了，快走！我没功夫跟你们磨嘴皮子，再磨磨蹭蹭直接抓你们进监牢。”护卫不耐烦的呵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