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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汉帝国

时间在匆匆中走过。在唏嘘中,我们翘盼时间快点过去,可等分离真的到来,我们却又会感慨怎么时间走的如此之快。

邹燃在杨再兴家里盘桓了一下午,和他们老两口吃了顿饭,都是简单的糙米,还有一些树根配出来的浓羹汤食。小杨峥一直是三人的开心果,逗弄个不停。

直到日头偏西,邹燃才依依不舍地从杨家出来。

隔壁的曾二牛也正好从家门里往外走,他婆姨细心地把一块铁牌挂在他脖子上,嘴里殷殷嘱咐着:“铭牌在祖宗面前烧过香了,一定会保佑你平安回来!当家的,一路上小心,如果吴县丞拿着它上家门,俺可不要他进……”说着二牛婆姨眼里已经有了泪水,但怕丈夫出征打仗不吉利,所以硬生生地忍着。

那是军籍铭牌。每个当兵的都会有这个铭牌。作用跟现代美国大兵的铭牌一样,是一个士兵的身份证明。战场无情,很多时候士兵战死后,尸首可能要就地焚烧或者就地掩埋,来不及运回家乡安葬。每当这个时候同袍就会把他们的铭牌摘下来通过驿站寄回家乡,由县丞亲自一一送到家里。

曾二牛是个朴实汉子,浓眉大眼,身量很高,在邹燃看来足有一米九,粗手大脚的看上去很踏实。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一个憨厚的壮小伙,练兵时也很刻苦。

他憨厚地对自家媳妇儿笑了笑:“没事儿,俺们邹校尉说了,只要听命令行事,这次出兵会很顺利的!”

邹燃听见这话,默默黯然。杨再兴也微微叹口气,吕大娘抱着杨峥在屋里冲他挥手。

邹燃给他们行了个军礼,然后喊道:“二牛,走了!”

“哎,是!曲长!”曾二牛赶紧回头应声。

二牛的婆姨和老杨一家都痴痴地站在门口,看着两人披甲出征。

夕阳余晖中,留给他们的只有曾二牛那结实强壮的背影。

邹燃大踏步的向前走,不敢回头。

他不知道这次出兵是什么结果。曾二牛还能见到她的婆姨吗?还有小杨峥,他的笑脸是那么纯真,嘴角的泡沫还似乎汩汩地出现在眼前,自己,还能再抱一抱他吗?

※※※※※※※※※※※※※※※※※※※※※玄月当空,繁星点点,天上深黑色云霓一层接一层,在夜色中绽放着别样的神秘色彩。

时间斗转,一个月前,邹燃前往一线天时也是这种天气。如今再次走在这种夜色下,他的心里反而有一种熟悉感。

全军酉时一刻准时出城,但作为前锋的第一曲早在申时就已经没入了茫茫夜色中。正如之前窦曲长说的,在这种夜色里纵马驰骋是很危险的事情,所以即使是前锋,邹燃也走的不是很快。

出来的时候邹燃和刘全已经仔细研究过他们所要走的路线。

孔泉县周边三十里都算是平原地带,即使有山峦也是一些低矮的山丘,藏不了人,之前的斥候侦查也说了,周边没有敌军埋伏,只是有斥候不时过来窥测情况而已。

从孔泉县到固县,要经过两条河流,三个山梁。其中最危险的是孔泉县以南四十里的龚川和谿谷。龚川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山谷裂缝,谷中有南北走向的湛河经过,如果没人破坏的话,上面应该有一座石桥可以通过。

过了龚川就抵达谿谷平原,谿谷平原是龚川湛河冲刷出来的一个扇形平原,固县就坐落在谿谷平原上。从谿谷平原到固县都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过了龚川,纵马四个时辰就能到达松坡亭。

也就是说,从孔泉县到固县,龚川是绕不开的一个点。除非全军能先往东抵达昌乐县,然后往南去固县。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样路程又要增加一百多里,谁也受不了。

平阳公主唯一担心的就是匈奴人在龚川设防,并且破坏了桥梁。所以龚川将是第一曲首要侦查的目标所在。

在出孔泉县城时,邹燃按照杨再兴的教导,将全军两百匹战马全部换成母马,然后将战马的马蹄裹住,并且准备了几百块黑布。刘全还问为什么要准备黑布,邹燃只是笑笑没做解释。

马衔环、士噤声。

全军行进走在夜色里几乎没有半点声息。只有战马发出的粗重喘息。官道两侧都是因干旱枯死的稻田,时远时近的还能模糊看见远处的几道浅浅山梁。

这些地方暂时还算是安全的。因为周围视野开阔,一般来说匈奴斥候也不敢离孔泉县太近,太近了他们自己都跑不掉。

“唉,再这么干旱下去,乐浪郡就不能住人了!”刘全颇为感慨地叹息一声。

“这里快两年没下一滴雨,到底真的假的?”王通不信地道。

邹燃点点头,面罩已经放下,所以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显得有些闷闷的感觉:“真的。如果有雨,地里也不会旱成这样!”

因为没有雨,所以这个深秋的季节显得格外萧索和冷清。特别是走在这种天地寥落的平原上,那种孤索的意味更加浓厚。

刘全紧了紧脖子上的甲胄,闷声道:“听孔泉县里的老人说云层这么厚,怕是要下雨,可我他妈怎么感觉不出来?冷的要命,尿都滴不出来,有雨估计也被冻在天上了!”

“冻在天上那也是雪,现在能下场雪对于百姓来说也是好事啊!”王通道。

他们两个人就在邹燃左右两边叨咕个不停。赵毅留在全军最后。

听王通和刘全的对话会以为他们是两个老农在谈论庄稼,但邹燃知道,这是他们紧张的表现,从他们不停的在紧甲胄,坐在马背上的屁股不时扭来扭去就知道了。

这时前面嘚嘚马蹄声响起。邹燃迎了上去,今夜的视线不错,能有百米左右的距离,所以他看见前面来人穿着圆光铠。

是曾二牛。

“曲长,前面三里安全,李伙长建议我们全军加速前进!”

邹燃颌首道:“全军加速。刘全,派人往后通传!”

“是!”

全军加速,凉风拂在眼睛上,邹燃感觉有些涩眼,眼泪都快出来了,但还是拼命忍住。

两百匹马跑起来的动静还是很大的,地上的尘土也很快掀了起来,跟天上的云层一般。

行进过程出奇的顺利。这点让邹燃惊异不已。他们第一曲已经跑了三十里,可依然没有碰到匈奴人或者流寇。这让第一次领兵的邹燃非常紧张。

时间已经是夜里丑时,大概是现代的凌晨两点钟。

“曲长,再往前通过那片树林就是龚川了。可是依然没有发现敌人!这好像有点不妙啊!”刘全从队伍的后列跑了上来对邹燃道。

邹燃何尝不知道。这情况简直诡异到了极点。以前平阳公主派出斥候的时候,不到五里就会碰上匈奴人的斥候,但今天都行进了三十里依然没有发现敌人。难道敌人撤退了吗?

“全军戒备,继续向前!”邹燃还是谨慎为上。

前面是一片树林,树木干枯衰败,在夜色里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只狰狞的鬼魅张牙舞爪地站在那里。道路正好从树林正中间穿过。如果是白天,这片树林里有没有藏人一眼就可以看见,但现在是夜里,所以根本看不真切。

邹燃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晚上出来了。夜色可以为汉军做掩护,同样也给敌人藏身护航。

李珊带着十个人正站在树林边上,身边还有二十匹空马。韩世忠想必是已经深入树林查看了,所以将空余的马匹让出来。

邹燃率先问道:“情况如何?”

李珊的脸隐藏在面罩下,闪亮的星眸透露出一股担忧,她道:“韩伙长已经带人进入树林,情况暂且不明!这片树林大概有四百亩,如果没有阻碍,全军大概一刻钟就能通过,但如果遇伏就难说了!夜色太深,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看多了影视剧的邹燃最担心的就是伏击。以前他还觉得古人伏击太没水平了,这么多人藏在山谷或者树林里难道就不会被人发现吗?派个人过去查查就知道了嘛!

现在他才知道,古人设伏很厉害,绝对不是像那些白痴电影演的那样就在道路边上,而是有一个隐藏纵深,简单的派些斥候是不可能发现敌人的,派少了斥候会被干掉,派多了那还不如直接闯过去算了。

这时,后面一阵急促马蹄声响起,赵毅领着一个人跑了过来。

“曲长,窦曲长来了!”赵毅道。

“窦曲长?你怎么来了?”邹燃看了一眼没有盖下面罩的窦曲长。

这个窦曲长名叫窦建德,当时邹燃听见后已经有些习以为常,奶奶的,王世充都跟老子是同袍,窦建德已经不能让他惊叹了。

窦曲长非常不喜欢邹燃,原因是本来第一曲曲长的位置他已经向平阳公主举荐了第四曲的一个伙长,结果因为邹燃的横空出世导致他举荐的人没有受到重用。所以一直以来窦曲长都好像有些针对邹燃。

这次也不例外,只听窦曲长用生气的声音道:“邹曲长,怎么这么慢?将军已经开始催促全军加速了!将近四个时辰才走了三十里,明天下午如何能赶到固县?”

邹燃对他的语气感到不满,说起来他们是平级,窦建德根本没有资格对他这么说话。所以邹燃也冷冷地道:“我曲为前锋,需要查探敌情,速度快不起来!”

窦建德没想到邹燃的声音会这么冷漠,顿时一滞,然后重重地一踩马镫道:“哼,既然快不起来就别领这项任务,在孔泉县直接明说就好了,这不是耽误军机么?荒唐!”

“你说什么?”刘全性急,催马上前道:“我们贻误军机?他妈的,你看看这片树林,贸然闯进去万一遇到敌人怎么办?”

窦建德似乎对刘全有所忌惮,也不再说话,重重地哼了一声打马便走。

“曲长,怎么办?”李珊虽然平时暴躁,但在这种时候却很能沉得住气,她说:“全军强行通过吗?也许敌人并没有在这里设伏呢!”

邹燃摇头:“行军打仗谨慎为先。我宁愿多耽误点时间,也不要拿将士们的生命冒险。”

“可是我们的速度也的确太慢了。全军必须一天行进一百二十里,可现在这速度是肯定达不到的。”李珊焦急地道。

邹燃道:“没事,只要黎明前能够到达龚川,冲过谿谷我们的速度就能快起来!老韩怎么还不回来?”

李珊看了一眼深洞洞的森林,摇头不语。

过了大概有一炷香时间,韩世忠依旧没有消息。这时又有一匹马急促地从后面跑来,是中军的传令兵。

“邹曲长,将军有令,全军加速通过树林,必须在丑时三刻前抵达龚川,不得有误!”

“可是我的斥候还没回来……”邹燃想解释,那个传令兵却道:“邹曲长,将军将令已下,请执行!”说完就又催马离开。

这时远处已经可以看见漫天的尘土。本来应该在五里开外的大队人马已经到了不足两里地,难怪平阳公主会派人前来催促。

邹燃现在终于明白什么事将令了,将令就是你不听也要听的命令。

“曲长,走吧!将令已下,不能耽搁了!”刘全在正式场合还是叫邹燃为曲长。

王通也道:“是啊曲长,走吧!妈的,肯定是窦建德那混蛋在将军面前搬弄是非了!”

李珊看着邹燃,等他决断。其实不用邹燃决断,将令就放在那里,不执行也不行。

邹燃一咬牙,道:“李伙长,你留下接应老韩和将军,其他人随我冲过树林,记住不许勒马,甩开马鞭使劲跑!”

“是!”

众人轰然应诺。李珊倒是想跟着众人一起,但邹燃不等她反驳已经第一个拍马冲进了树林里的官道。

邹燃真的很担心。他的心脏很不争气地狂跳个不停。树木里没有了遮天蔽日的树叶,所以即使进了树林也没有出现视线不清的情况。可越是这样,邹燃的心就跳的越厉害,他的手紧紧抓着马侧挂着的手弩,只要一有动静他就会立即拔出手弩射击。

但让邹燃吃惊的是,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一曲如今这八十人,一人双马一路无事地冲过树林,然后沿着官道一直向前跑,直跑出快三里地,一道山梁横亘在眼前方才停下。除了狂乱的心跳,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刘全嘻哈地道:“靠,白担心一场。妈的,你也是,刚才搞的气氛那么浓重,我还以为真的有伏兵,害我还紧张了半天。现在可好,等会儿窦建德那混蛋估计又要笑话你了!”

邹燃却喘气笑道:“没事就好,管他笑话不笑话呢!前面就是龚川吗?”

刘全看了一眼道:“对,前面的山梁就是龚川,翻过山梁,山下就是湛河!如果匈奴人真的撤了的话,那里应该有座石桥能过去!”

因为刚才没有遇到伏兵,所以这次王通感觉神清气爽,大声道:“咱们一口气冲过山梁,看看狗日的匈奴兵是不是在那里!”

邹燃却想了想道:“休息一会儿,如果敌人在山顶设伏,咱们也要积攒马力才能一鼓作气冲上去。”

那山梁不低,虽然坡度不大,只有二十度,但坡长有六百步的距离。坡上长满了已经枯黄的野草,足有半人高。

如果在匈奴人要在龚川阻击他们,必然就要在山梁上构筑拒马,布置兵力。此刻夜里昏暗,除了隐约随着夜风起伏的草浪,根本看不见别的,所以邹燃才想休息一下再冲过去。

不过这次刘全和王通都有些责怪邹燃的谨慎了。

刘全道:“邹燃,你知道方将军为什么会被贬到孔泉县当羽林守军的部将吗?就是因为在战斗中犹豫不决,本来他只要早点下令,拼死一搏让全军往一个方向冲,而不是固守待援的话,他的部下也不会落到全军尽没的下场。我发现你现在就有点过于小心了!”

邹燃道:“可是,出城四十里都没有遇到敌人,我心里总觉得有个疙瘩,很不舒服……”

刘全嗤笑道:“那是战前恐惧症,很正常的心态!”

他话音未落,身后又有马蹄声传来,是窦建德的第三曲。

窦建德催马过来看了邹燃一眼,冷言冷语地道:“哟,邹曲长,怎么还在这儿啊?我们都到了。咦,奇怪,树林里怎么没有伏兵呢?”

邹燃不理会他的嘲讽,道:“窦曲长,全军都通过树林了吗?”

窦建德道:“全军正在通过树林,不过将军让我来看看邹曲长又有什么预感……我看邹曲长以后不当兵了可以去街上摆个摊,直接写上神算子,想必生意一定兴隆!哈哈哈!”

“你……”刘全心头大火,虽然他也觉得邹燃过分小心,但窦建德如此看不起自己的曲长,这让他更窝火。

就在此刻,忽然一声锐利的响箭从眼前的山梁上“嗖”飞向高空。

“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忽然在山梁上出现。

众人错愕,惊讶地看着山梁上竟然出现了一排密密麻麻的火把,由于隔得远,邹燃等人看不清山梁上有多少人,但听他们鼓噪,人数至少在两百以上。

“不好,有埋伏!快通知将军!”邹燃大叫。

可是太迟了,身后的树林也忽然传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嗖嗖嗖的火箭忽然从树林深处往官道上射出。干枯的树木几乎是一点就着,又借着夜风的风势,大火很快蔓延了整片树林!

山梁上的敌人离山梁下至少还有六百米,没有冲下来,但树林的大火却在疯狂地吞噬着一切。

树林里浓烟滚滚,喊杀声震天动地,虽然此刻隔得远,但邹燃还是能看见火光中无数的流寇从树林深处冒了出来,扑向了官道。官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堆满了木料,禁卫军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冲出树林,只有那一团似魔似兽的大火在夜色中狂乱的舞动。

“该死,果然有埋伏!”窦建德一拍大腿,大吼道:“兄弟们,随我回去救将军!”说着他抽出战刀,扭头对邹燃道:“邹曲长,快随我回去救将军!”

刘全王通等人也纷纷拔出战刀,两里外的火光中,无数禁卫军将士或被利箭射中,或被大火烧着哀嚎着从战马上坠落。战马吃惊奔逃,互相践踏,简直是人间地狱!

“不!不能回去!”邹燃忽然道。

“你说什么?”窦建德吃惊地看着邹燃,刘全和王通也瞪大了眼睛看着邹燃。

邹燃的双眼都快喷出火来,但还是一字一顿地道:“不能回去!我们必须向前!”

窦建德勃然大怒,朝邹燃吼道:“妈的混账,你想造反吗?将军被流寇围困,正是危在旦夕,你这个时候不去救将军意欲何为?”

邹燃猛地拔出战刀,朝窦建德道:“这是伏击,妈的,敌人知道我们今夜要走这条路,所以在这里设伏,现在回去救将军只会把我们也陷进去……咱们现在只有向前,冲开一条血路,否则将军他们就算侥幸能逃出树林也只有死在这山梁下!”

“你,你!”窦建德气的脸都白了,狠狠地道:“邹燃,老子命令你跟我回去!”

邹燃也冷冷地回敬道:“抱歉,你无权命令我,老子现在是第一曲曲长,第一曲听令,向前,攻击龚川!”

刘全和王通看着火势凶猛的树林也明白过来,邹燃说的是对的。现在回军去救平阳公主无异于抱薪救火,能够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全军三千人,不会全部葬身火海,如果他们能侥幸冲出树林,却发现山梁上也有敌人阻拦那无论是士气还是战斗力都会大打折扣。所以,身为全军前锋的邹燃这个决定才是正确的。

窦建德恨恨地一咬牙,不再理会邹燃,而是抽刀大吼:“第三曲听令,救将军!”说着一马当先掉头冲向了树林。

邹燃则举刀指着山梁大吼:“前进!”

“驾!”第一曲的士卒都是孔泉县新招的预备役,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听见命令都是习惯性的一夹马腹,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这时,山梁上的守军开始推进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邹燃的心忽然沉到了谷底。

眼前出现在山梁上的竟然全都是白甲兵!匈奴白甲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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