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祭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往往是人们释放天性的时候。
大部分的行为，存在即合理。
比如脱裤子放个屁。
又比如脱个精光在客厅跳一支舞。
再比如...衣裳不整地吃一根神秘的黄瓜......
这就很不合理了！
老马说：“你猜那根黄瓜，经历了什么？”
一根黄瓜而已，还能有什么魔幻经历。
反正不管经历什么，最后的结果不是被吃掉，就是被用掉。
也可能是烂了被扔掉，又或者吃一半用一半，尸骨不得全。
有些女孩子脸小，多切了黄瓜片，把脸给敷满了，就只能吃掉了。
我说：“可能被当成武器，去华山论剑了吧。”
老马摇摇头：“你丫净瞎扯，黄瓜这玩意儿又短又脆又轻，不管是砍人，点穴还是抽人，都没有威力的。”
我虽然的确在瞎扯，但是被老马反驳得一无是处，心里还是不爽。
于是又把问题还给了他：“那你说，这黄瓜还能干嘛？”
老马捏着下巴猥琐地笑道：“一根身段良好的黄瓜，你说能干嘛呢？”
“我暂时没有证据，不能妄自定论。”
“但是我敢肯定，只要咱们弄清楚这黄瓜的真相，陈主任就一定能被我们搞定。”
我绝望地说道：“咱们已经不可能弄清楚了，现在黄瓜都被吃了，这世上又没有两根一模一样的黄瓜。”
我偷藏的哲学，老马显然是听不出来的。
但是事实的问题，他只能面对现实：“这倒是个问题，咱们继续盯梢，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机会。”
-
于是老马倚着窗口，继续盯着对面。
我继续睡觉。
这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看见外面的天已经微亮了。
心里纳闷老马怎么不喊我换班，看见他一脑袋挂在窗帘上，晃来晃去。
吊窗帘自尽！？！？
“老马！！”我惊呼道。
老马把头从窗帘上提了起来，转身不解地看着我。
我说：“对面有情况吗？”
“有！”老马说：“对面已经起床了，正洗漱呢。”
这算哪门子情况。
起床洗漱，全世界都是这么干的。
我正准备继续睡，老马说：“你难道没有发现可以的地方吗？”
“没有！”我说。
老马道：“酥宁酒店才上班，现在还不到六点！”
“这么早起床，多半是去偷鸡摸狗！”
原来，偷鸡摸狗这种事，竟然能驱动老马早起。
老马又说：“我有预感，今天咱们就能抓到他的把柄！”
“别睡了！快起床行动了！”
-
加班我是可以接受的。
蠢事我也经常干。
但是加着班干蠢事，尤其还是在一大早，困意侵袭的时间。
就很难忍受了。
听说哪边有个小伙子，因为太早被他妈喊醒，起床气爆发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他们家住十四楼。
小伙子挂在了空调外机上，保住了小命。
有时候，“空调救我狗命”这句话，值得也不一定是温度。
我虽然不至于跳楼，但是生气应该也是被允许的。
我指着远处正在打太极的陈主任，生气地对着我在乱草堆里的老马说道：
“人家打个太极，需要偷窥吗？”
“你这样趴着，反而更可疑了。还不如上去和他比划比划。”
我又补充道：“走后门也不一定要抓把柄啊，你去把他打赢了，收他当徒弟，还愁没有项目做吗？”
老马站起身来，为难道：“这种热身的太极，咱也不会啊。”
“学这种太极，都是为了强身健体的，他们一般看不起我们打打杀杀的武功。”
“当然我们也看不起他们。”
我说：“那你也可以上去套近乎啊。”
老马点了点头：“也对。”
然后又摇了摇头：“不行，我还不能暴露，你上。”
“最好能问问昨晚那黄瓜是做什么的。”
我......日。
-
我磨磨蹭蹭地走过去，脑子疯狂运转。
撰写搭讪的剧本。
如果是搭讪妹子，起码还有荷尔蒙能够帮我。
这种时候，不逼自己一把，谁都靠不住。
来到陈主任身边，我朝着老马的方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然后打招呼道：“早啊！”
“练太极呢！也教教我呗。”
陈主任慢慢地推出了手掌，虽然我的块头不算小，但是他就好像没看见一样。
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看来陈主任是个高手。
我又说：“陈主任，我是你的粉丝！”
陈主任立马停来下来。
看来偶像包袱人人都有。
我说：“教我打太极呗，我从小就被人欺负，会点武术就不怕他们了。”
陈主任的两只手背到身后，态度有点冷淡，问道：“你是哪家公司的？”
“额....我是...”这让我很是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真话。
给他留点印象，也意味着要暴露我们公司。
陈主任显然并不太感兴趣，打断我道：“不管你是哪家公司的，如果是来问招标的事情。”
“那不好意思了，无可奉告！”
“我们到时候出公示了，人人都可以下载阅读，公平竞标。”
他说得坚决，说得铿锵有力，就好像人世间，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如果真的公平，那为啥那个暂拟的文件会流出来。
挤在他办公室门前的那么多人，又不可能全部都是傻子。
但是陈主任的话，让我无言以对。
陈主任的浩然正气，让我无地自容。
我说：“没，没！啥招标，我也不知道啊。”
“我就是想学太极拳，四两拨千斤，嚯嚯哈嘿！”
陈主任明显不信，但也不表示怀疑，冷冷地道：“那你自个儿练吧。”
说完便走了，留我在原地像个傻子似的。
-
我们跟踪着陈主任去上班的时候，招标办的门口早已挤满了人。
明明是一条歪路，这些人却选着最正的方法。
老马隔着园区的铁栅栏，看了一会儿，说道：“走吧，这么多人，他就算真是狐狸，也不会把尾巴漏出来。”
然后我们两个又回到了家门口。
三楼紧闭的铁门前，老马伸手敲了敲。
不见回响。
这时候，楼上下来一个老太太。
老马礼貌地问道：“奶奶，您认识这家人吗？”
老太太生气地说：“你才是奶奶，你全家都是奶奶！”
老马赶紧鞠了一个躬，继续礼貌地说道：“姐姐，您认识这家人么？”
老太太高兴地说：“叫阿姨也成，我又不占你便宜。”
“这可是小陈家啊，谁不知道啊，我们这儿的明星家庭！”
老太太说起了劲，放下手里的小拉车，一屁股坐到了楼梯台阶上，做出了持久战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