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九岁很年轻

2019.4.8

今天种豆豆，白云豆，饭豆，我们这儿但凡是豆类都叫豆豆。我妈厉害，今年地都没翻就把东西全给种下去了，跟种荒地一样，其实也就是荒地，锄头挖下去硬板板的，泥都翻不起来，不过好说歹说也种下去了，就是不知道产量如何。其实我们这儿白芸豆也不叫这个名儿，我们叫它蛮豆，照我的理解是它长太大，和其他豆类比起来野蛮了点，但我外婆她们不这么说，她们说白芸豆以前是蛮子种的，所以叫蛮豆，蛮子的豆豆，我不知道白芸豆是从哪儿传来的，但说是蛮子种的我不大相信。

我没见过蛮子，我爷爷他们那一辈儿见过，我爷爷说蛮子长得非常高大，用我们的话说就是块！强壮！蛮子脾气不好，也非常嚣张，动不动就是喊打喊杀的，折磨人也有一套。有一个情景就和日本人的套路一样，把刀叉在地上，刀尖朝上，然后利用身体优势把普通人扔上天，人一掉下来就刚好插在刀尖上，接着人就挣扎着就死了。我爷爷说以前我家过去那个峡谷里就有群蛮子在里面住过，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可能是听别人口口相传，我不相信他亲眼见过，如果他真亲眼见过蛮子的话那估计我就没爷爷了，可能也没有我爸爸，就更没我什么事了，但他们讲得相当的逼真。我觉得蛮子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很多老人都提过这种人类，我猜可能是一种少数民族，但这样一群强壮的人后来为什么突然消失就不得而知了。

饭豆我们这边也不这么叫，饭豆这种类型的豆类我们都叫四季豆，虽然它的确是这个名儿，但它的种子就叫饭豆，我们这边的人又从四季豆里给它分类，什么狗儿豆，小米豆，花豆豆，硬壳壳豆，耙壳壳豆……反正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想不到的。我原本也不知道它叫饭豆，我们这边红色的那种四季豆种子都叫红豆，菜名也是这个，什么红豆酸菜汤，炒红豆这种，有一次我在食堂打了炒红豆，我一时兴起就想搜搜着东西有什么营养成分，毕竟我们家年年都在种年年都在吃嘛，结果搜半天红豆搜不出来，搜出来的红豆根本不是这东西，不是有首诗是这样的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当时我就知道不可能是我们吃这种红豆，想想拿这个东西来写情诗也是够了，虽然它长得也不是那么丑，胆大红外套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还是有些惊悚。后来整半天我才知道它叫饭豆，红豆跟它压根儿没啥关系，这方言实在误人子弟，说到这个我又想起我同学，也是被方言给害得不浅。

她们是上半县的，上半县的人十四不分，十说成四，听她说十块钱觉着是四块钱，反正zh.ch.sh.z.c.s.分不开，前面三个我很少听她们念对的，有一次我们睡在床上玩手机，她正聊天聊得嗨，我只看她不停的打字，打了又删打了又删，就是不大对劲儿，后来她问我啥子怎么打我记不得是哪个字了，反正她打半天打不出来，因为她自己读的就是错的字音，这能打出来吗？还有就是那种，方言和书名根本就不一样，她就按着方言打字，比如说绳子，我们这边叫梭子，然后她就打这个名字，也是半天没打出来，要是就这情况，她估计打一天还是一个样儿，还老说找不到这个字。进过几次乌龙事件，我已经知道她中毒已深！怕是救不了了。

本来说今天送我外婆回家的，但我妈再度发挥了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把我外婆给留下了，说什么多久都没来我们家了，这次来又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多呆几天再回去云云，我估计我外婆是被她给忽悠晕了，因为我都晕了，我外婆一个老年人更得头晕。我妈欺骗人的感情不是一次两次了，外婆这个不算，只能说她的孝心，我才惨！

就前两天的事儿，我妈说等我们这两天把玉米种下地她就带我去山里摘岩韭菜，岩韭菜一般地方没有，只有山里才能找到，叶片比平常的韭菜大出很多倍，跟棵菜一样，味道很好，价钱也挺贵，不过我们一般不拿去卖，因为自己都不够吃。

这段时间正是它的生长期，脆生生的，用开水烫会儿蘸点儿蘸料那滋味别提多美了，就这几天，时间久了老了就不好吃了，嚼起来都费劲儿。我当时就信了她的屁话，激动得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力气，热火朝天的种玉米，就等我我的岩韭菜大餐呢！结果昨天玉米种完了她今天就种豆豆！早上的时候我问她啥时候去摘岩韭菜，她说：呀，每年都这么多人去摘，摘的人太多，岩韭菜就那么一个地儿有，怕去了也是白去，还不如不去，干脆不去了！

我认命的吃过早饭又跟她种起了豆豆！

我老妈生生把我对她深深的孺慕之情给磨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