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王者归来

这一年的秋天，笼罩着整个马尔福庄园不是婚礼过后粉红色的甜蜜氛围，而是冷清死寂的悲伤。在不久前那场举世闻名的盛大婚礼上，他们的前家主阿布拉克萨斯昏倒了，随后被送到了圣芒戈，医生的诊断下得很快——魔力枯竭末期，没有任何有效救治手段。

因为圣芒戈没有治疗方案，所以住院也是没有必要的。当日，阿布拉克萨斯就又被转回了马尔福庄园，连带的还有圣芒戈院长亲自带来的病危通知书。

接到通知的时候，现任的家主卢修斯完全是措手不及，他不可置信地坐在父亲的床头，整个人都沉寂在痛苦的深渊里。

而相比之下，voldemort的表情简直堪称平静，他将阿布拉克萨斯的病例报告反复阅读了许多遍，随后转头对来送报告的院长提问，

“你的报告上说他出现魔力枯竭末期的征兆，已经很久了？”

“是的，从严重程度看至少一年以上了。”圣芒戈院长谨慎地回答。

“那这些情况他本人知道吗？”

“因该会有明显的察觉。”

voldemort点了点头，又问道，“以你的专业水准，大概已经看出马尔福先生的血统吧？”

在黑暗公爵审视的压迫目光下，年迈的院长擦了擦额头冒出的额细汗，“是……是的。”

“那么，在最初期出现不良征兆的时候，他如果愿意舍弃为了维持血统而输出的那部分魔力，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无疑会好的多。虽然容貌的衰老和器官的衰竭仍是不可避免的，但这个过程可以被延长到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中，然后走到末期，不会这样突然。”

沉默了半饷，voldemort平静的说道，“明白了，你可以回去了。”

这让已经做好准备承接黑魔王怒气的院长松了一口气，他欠了欠身，立刻退出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卢修斯握着父亲的手，眼圈渐渐有些红了。

voldemort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自顾自地走到房间的另一角，点了一支雪茄，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缭绕了白烟模糊了他的脸。

然而他的态度已经回答了卢修斯。

“不……”年轻的马尔福家主一手捂着嘴，低低地呜咽了出来。

voldemort看着窗外，面上依旧毫无表情。他没法像卢修斯一样痛苦悲伤，因为他的心肠早已经磨砺得如同铁石，流不出眼泪，况且他比谁都看得很明白——这一次，其实是阿布自己选得结果。

在这之前，voldemort从不认为这世界上存在着所谓的公平这这回事，他一直觉得这世界上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力量至上，所谓的公平只是强者用来嘲笑弱者的幌子，但现在他终于知道，这个世界还是存在着某些公平的，比如死亡。

就如同曾经他肆无忌惮地挥霍利用着阿布拉克萨斯的感情，以为那个人永远会站在原地等他，而现在他回头了，想要珍惜这个人了，却终还是无法从死神手里挽留他。

——哪怕他是站在世界最高处的黑魔王。

阿布拉克萨斯是在婚礼后的第二天清晨醒过来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马尔福庄园熟悉的一切，开着的窗户外面有鸟鸣声。

手臂边有一个沉睡的铂金色脑袋，阿布拉克萨斯知道那是卢修斯，他默默的看着已经成年的儿子眼下青色的眼袋，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卢修斯柔软的发顶，轻轻叹了一声气。如果说，他在这生命最后的路程里还有觉得对不起谁，那就是他的卢修斯了。

这个孩子是他曾以为已经无望的爱情的纪念和延续，让他在那些最痛苦的岁月里也有勇气坚持自己的爱情并且坚定地走下去。但是身为父亲，他却欠卢修斯一个真相，一个完整的家庭。而随着禁咒带来的反噬日益严重，他不得不放弃马尔福家族家主的位置，以至于刚刚成年的卢修斯就要负担起整个家族的责任，他亏欠卢修斯的实在是太多了。现在，他又自私的选择了这样一种结果，却让卢修斯来承担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

想到这里，阿布拉克萨斯就觉得心里带着负疚的心疼。不过，好在卢修斯很快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新生命的出世总是最能抚平人心底失去亲人的疼痛……

正当阿布拉克萨斯出神的时候，一只手伸过头顶，拉住了他手，埋在自己的脸下，像小孩子一样轻轻地蹭着，仿佛眷恋那种温度似的，

“父亲。”卢修斯的声音微微沙哑。

阿布拉克萨斯顺势摸了摸卢修斯的脸颊，“别担心，我的孩子。”

卢修斯依旧将脸贴着父亲的手不放开。许久，他才抬起头像小时候一样拉住卢修斯的睡袍，低声说道，“你会好起来的，对吗？父亲。”

阿布拉克萨斯看到卢修斯的眼中隐隐的期望和恐惧，他默默地将手从卢修斯手掌中抽了回来，感觉卢修斯悲伤的眼神正如尖锐的针一般在戳刺着他的心脏。

“别……”卢修斯的声音更哑了，“父亲，我从未见过母亲，一直以来我只有你一个，别离开我，别留下我一个人……”

阿布拉克萨斯轻轻的安抚着儿子，心里充满了苦涩。

这个陪伴他度过那些最黑暗日子的孩子，这个他一手教导长大的孩子，这个凝聚他心血和期望的孩子，这个他亏欠最多的孩子……如果可以，他绝不愿意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只是——

他真的没有时间了。

阿布拉克萨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冰凉的手指插入卢修斯的头发里，感觉到对方的身体一阵颤抖，他凝视着卢修斯，一字一句认真的说，“我的孩子，你有马尔福家族，有纳西莎和你即将出生的孩子，你不会是一个人的，你还有很长的路要往下走，所以，勇敢一点……”他抱住卢修斯，拍了拍他的后背，“而对于我来说，死亡从来不是巫师最后的终点，这只是一段新的旅程的开端。但是假如你强硬的挽留的话，我的灵魂一定会因为放心不下你而停留于这个世上，不过，孩子，那不是你想看见的结果对吗……”

卢修斯悲伤的闭上眼睛，没有否认。

阿布拉克萨斯轻轻放开了他，“勇敢的走下去吧，我的卢恩——我最爱孩子，成就马尔福的荣耀，替你的父亲把他想做而没能做到的事情做完。这样，我就再没有遗憾了……”

这次，回答他的是卢修斯长久的沉默。

——但是年轻的马尔福家主也没有拒绝。

阿布拉克萨斯微微笑了起来，带着心疼的骄傲自豪。这就是他阿布拉克萨斯的孩子，纯粹的马尔福，真正的斯莱特林……

他知道，不管有多大的伤痛，卢修斯都会勇敢的继续走下去的，为了他的妻子、儿子，和他背后的整个马尔福家族。

“现在，可以帮我把你的教父找来吗？我有话想对他说。”阿布拉克萨斯低声说。

卢修斯看了父亲一眼，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