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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龙剑图

夜半更深,浙东四奇悄悄进了诸葛尚的后宅。几人围坐一张八仙桌旁。诸葛尚悄声道:“今晚叫兄弟们来,是商议件大事。”

“大哥,不会是造反吧?”木罡风道。徐光忙捅了他一下。

诸葛尚道:“没错,招呼大伙就为‘叛反朝廷,投奔燕王’。”

四人不由都紧张起来,叽叽咕咕了一小阵。又是木罡风先道:“大哥做的对,这狗日子过的,不如反了。”

“反了好,也许还能有个好出路。”赖兴义道。

“就算要投燕王,谁来做引荐呢?”徐光问。

“大伙莫急。我已和萧红玉安排好了,到那边绝不会亏待大家。”徐光又道:“光由她引荐,我等寸功未立,到那边如何立身呢?”

“诸位可听说过《秋风归隐》和《寒江垂钓》吗?”

“好像有耳闻。”赖兴义、陈进皆道。

“是不是贞星楼上的至宝啊?”徐光问。

“不错。这是洪武爷最珍重的宝物,为藏它们才修的贞星楼。”

“当初连灭了姚、张、华三家也是为了这图吧?”

“正是。这两幅图有我诸葛家两代人的心血。”

“那鸟画里究竟有什么?”木罡风问。

“说实话,我也不知,所以我还活着。知道内情的,全被洪武爷给鸠杀了。我从华家拿到此物时,便是一张普通的山水画。我半点儿也没敢动。后来是当着洪武爷的面,让他亲眼看着,原封未动地在上面覆了一层‘垂钓图’,又裱了两层,然后直接就给了他。就这样我还是等洪武爷驾崩后,才敢安心吃饭、睡觉。”

“天老爷,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儿?”陈进道。

“今天我就给兄弟们开开眼。”

四人兴奋地骚动起来。徐光道:“大哥,您真的把那宝图偷来了。”“没错。”诸葛尚点头道。

“那要是送给燕王,可是大功一件。”

“还是让兄弟们先看看吧。”

四人又嘁嘁嚓嚓起来。

诸葛尚低声命道:“听好了,只许看一眼表层,其他的千万别动。谁想知道里面是藏着什么,谁就准备灭门九族吧。”

四人纷纷称是。诸葛尚这才从桌下轻轻捧出一个长桶形的黑布囊,解开囊口的绳扣,缓缓拿出两卷画轴。正要打幵其中一幅时,突然惊愕地抖叫:“这,这画是假的。”

才至隅中时分,已是潮闷蒸人,玉渊楼二楼雅间依旧紧闭窗户。萧红玉拭拭汗,难掩的失望挂在脸上:“假的?不会看错吧?”

“我亲自装裱的还能看错。”诸葛尚道,“还是太祖爷高明,这下谁都不知那画在何处了。”

“那我们怎么办?”赖兴义问。

“只好回去复命了,燕王那儿还急等着呢?”萧红玉道。

“怕是想走也难了。”一直巴望着窗外的徐光焦虑地道,“看,这一会儿就加了三道岗。”

“皇宫遭窃,城门肯定严加盘查。”陈进道。

“这就不错啦,我以为会关闭九门呢。”赖兴义道。

诸葛尚泰然道:“不会。如今城内人心纷乱,要是轻易关了城门,更要闹得惶惶不安了。”

木罡风道:“好在嫂子和侄女昨傍晚就出城了。光剩咱们几个,实在不行就杀出去。”

这时,堂倌敲门进来,朝萧红玉低语两句,磨身又出去。

诸葛尚预感到不妙,忙问:“怎么啦?”

“来了一大群奇怪的客人,现在应是不上座的。伙计看像”“锦衣卫?”

萧红玉点点头。

“哥几个,看来要开打了。”诸葛尚尽量从容地道。

萧红玉甩了蓝布大衫,从腰间抽出长剑。陈进、赖兴义也操起了兵刃。徐光窗边,轻声骂道:“狗日的,是卜良和鄂薪。”

顷刻,楼下已人喊马嘶,躁乱异常。那堂倌被拖到街上,刀一驾脖颈,便抬手指向二楼把角的雅间,接着钢刀一横,栽倒在血泊中。鄂薪用马鞭一指楼上叫道:“诸葛尚,别缩着了,快快滚下来!”诸葛尚心知无法再避,上前双手推开窗户,向下朗声道:“卜良、鄂薪,两个没人味的东西,某家在此,你等又能如何?”

卜良立马后队道,果真是诸葛大人。你师弟说的没错,倒确是省了我们兄弟不少周折。”

鄂薪道:“诸葛尚,现在你勾结燕王,叛反朝廷,己是铁证如山。今天这一劫,你是逃不过啦。”

诸葛尚放眼望去,原本宽阔的街道已被塞的满满当当,楼前站立的至少有三百,靠后骑马的也不下二百,且没有一个是当初自己带过的老部下。他叹了口气看来只有大开杀戒啦。”

赖兴义推开房门又迅速闭上楼口被封住了,肯定冲不下去。”“那就走窗户吧。”诸葛尚道。接着割喉剑一闪,人己跃了出去。诸葛尚在空中剑锋下旋,一招“天花乱坠”,弄得前排的眼花缭乱,不觉间几声惨叫,四五人已被刺倒。诸葛尚轻飘而落,便使出最凶猛的“狂飙十剑”,旋风般扫去。众锦衣卫挥刀摆枪群攻上来。

“大哥,我来啦!”木罡风赤着手跳了下来,砸夯似的落地。探臂膀抓过一锦衣卫,抡起来向左边掷去。反手又拎了一个,朝右边就扔。挤挤茬茬的人马砸了个七零八落。木罡风觉得起兴,索性不用棒,一手提起一个来,舞着俩人打了过去。可怜这两位,一个被攥着左腿,一个被掐着脖子,不会儿便使得血肉模糊,五体不全。木罡风抡得觉着轻了,便将两个丢在一边,又去抓另两个,如此不过三轮,再没人敢近他的身了。他怒叫一声,背后取出一对狼牙棒,猛扑而上。

此刻,其余四人也均跃下楼来,加入战团。萧红玉的云仙剑法看似轻盈,但暗藏杀气,尤其被她泼死地使出来,靠近者无不叫苦。她边战边道:“诸葛大人,你这锦衣卫中饭桶是越来越多了。”

诸葛尚苦笑道:“这可不是我带出来的。”

“说的正是。”徐光舞着双刀插语道,“我今天像是到了瓜地了。”“不对,应该是到了蛤蟆坑了。”赖兴义抖着双枪接茬道。

“癞皮蛇,那你多弄几个,回头烤着吃。”陈进打趣道。

木罡风则一言不发,只管抡着双棒,左击右砸,杀得痛快淋漓。六人打倒一片又一片,众锦衣卫胆寒,不由纷纷躲避。那六人便趁势向城门杀去。

鄂薪未料到手下这般无能,更未料那六人神勇至此。自己的马挤在人堆里冲不过去。情急下取出天蝎弩,对准杀在最前的萧红玉便射。恰被诸葛尚见了,叫道:“红玉小心!”他急使出“鸱鸮擒拿手”,揪住一个试百户朝空中掷去。那人正好挡住了萧红玉。悲叹这位仁兄刚升为从六品,尚未领到薪俸,就连中三弩而亡。

木罡风怒骂道:“兔崽子,敢使暗器!”说话时,右手虎头狼牙棒朝鄂薪头脸飞去。鄂薪正续弩箭,嘈乱中躲避不及,三十多斤的大铁棒,正中太阳穴,登时红的白的一齐迸溅出来。

领头的一死,手下自然更慌乱了。诸葛尚借机高喊夺马!”六人立时冲向后排的骑兵。陈进一抖飞爪,先拽下一个,自己就势上马。木罡风空了右手,抓住一名校尉,丢麻包般投向另一骑兵。那家伙吓得从马屁股滚落下去了。木罡风跟上揪住马鬃,骗腿上去。

其余三人刀斫、枪挑、剑刺,也分头夺了马匹。惟有诸葛尚一直背身断后,舞着割喉剑令众锦衣卫不能上前。听蕭;红玉叫道:“就差你了,快些!”他才飞身纵至木罡风的马上。左手」按木罡风的肩头,身子再次跃起,双腿平跤,正将一锦衣卫横向蹬落下马,自己随之跨上了马,又呼道:“往城外突!”六人六骑直冲向金川门。

一直立马在队后的卜良见鄂薪一死,已知不好。又见那六人朝城门逼来,料得手下迟早会抵挡不住,急忙掉转马头,到了金川门前。朝万分紧张的守城兵校嚷道:“快把城门关上!”

守城兵丁虽惧怕锦衣卫,却不能擅自作主。一名旗官赶紧道:“大人,小的有天大的胆子,没国公爷的命令也不敢关城门啊。”卜良无奈只得拨马勾奔北城边的帅帐,迎面正撞上李景隆带着一队人。

这位曹国公的父亲是朱元璋的外甥李文忠,那可是论武勇冠三军、论文足智多谋的开国名将。李景隆虽无父亲的才能,可起初长得相貌堂堂,颇有大将之风。但一上战场便成了一无是处的饭桶,当年一下子便给朝廷断送了六十万军队。那时不知有多少人要杀他。然建文帝念及亲情最终还是将他放了,连爵位都未削去。

这两年他愈见发福了,体态已有些臃肿,父亲的英武之气在他身上已荡然无存。但朝廷危急,建文帝又想起这位表兄,力排众议,将镇守金川门的重任交给了他。他上任后,既不练兵,又不加固城墙,整曰仍吃喝享乐,军中之事一概不问。好在这位名将之后还懂得外面大乱了,应该出来看看。

“曹国公,在下锦衣卫卜良,有燕王的奸细要闯出城去。您快下令关闭城门吧!”

李景隆还是不紧不慢:“慌什么,他们跑不了。”

可当他摇晃着到了城门边。诸葛尚六人已冲进了瓮城。

“落千斤闸呀!”卜良心如火燎地叫道。

李景隆甚是不快:“这儿谁是主帅?怎轮到你猴崽子吆喝了?”卜良哪敢反驳,急忙赶奔瓮城。见那六人正到了外城门。此时,一阵隆隆山响,千斤闸徐徐落下。

令卜良气恼的是,锦衣卫和守城士兵瞅见城头一放铁闸板,竟俱往城里躲闪,任六个贼人逃出了外城。他怕放走了奸细无法交差,快催坐马追至城门洞。恰赶上闸板已到了头顶,吓得他猛地勒马后缩。但只退了多半,身子虽躲了过去,坐骑的头却被重逾千斤的铁闸砸了个稀烂……

诸葛尚几人奔至护城河,见吊桥已升起大半。

赖兴义苦道:“娘的,河这么宽,马是跃不过的。”

诸葛尚见这吊桥的铁索链皆有杯口粗细,即便是割喉剑一时也不能奈何它的。回望城门,明军兵士正在收起千斤闸。危急中,他朝萧红玉使个眼色:“跟我上去。”萧红玉心领神会。两人跳下马,分别飞身踏上左右的铁索,箭一般奔向城头。

城楼上的兵丁怎想得有人会沿这吊桥的铁索上城,大多呆愣住了,几个稍机灵的记起了放箭,可还没等拽满弓弦,那二人己闪电似的到了城垛,各舞起手中剑左右劈刺。仓皇中,兵丁们撇枪弃弓,四散奔命。两人眨眼间便杀到了吊桥的绞盘前。

萧红玉飞起一脚,猛蹬绞盘上的辘轳把。“咔啦啦”辘轳回转,城下的吊桥随之轰然落下。诸葛尚顺手拾起一杆丢在地上的长枪,往绞盘里一插,铁索便被牢牢卡住。

清醒过来的众兵丁这才掉头杀回。两人相望一笑,转身形又上了铁索,急速下城。离地尚远,便双双一蹬铁索,飞跃至了马背,拍马过了吊桥。等守城兵丁拔出别在绞盘里的长枪,再收吊桥时,浙东四奇也早到了护城河的北边……

午时灼热的烈日几乎将大地烧透了,一切水汽都被蒸腾起来,飘在空中形成一片蒙蒙的水雾。拼杀多时的六人均已汗流浃背。

“翻过这道高坡,再过了开阔地,就快到渡口了。”萧红玉道。大家不敢耽搁,个个马上加鞭。.刚到坡上,眼前的开阔地竟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亮灿灿的光芒。

“是羽林卫。”诸葛尚道。

三千金盔金甲、列成方阵的羽林卫铺满了开阔地,最前是一千长矛军,中间是一千盾牌刀兵,后面则是弓弩手,见到六人立马高坡,队伍略有骚动,便如同撒满金辉的湖面泛起微波。

何雷立在队中,扯开嗓子嚎叫道:“师兄,我早知那些锦衣卫是挡不住你的,特意在此恭候,识时务的赶快降了吧!”

诸葛尚双目喷火,右手似乎要将割喉剑柄攥碎:“畜生!”

“大哥这可是三千人马啊。”赖兴义道。

“三千又怎样?咱们一人包五百。”木罡风道。

徐光道:“先别急着下去,缓缓劲。这么热的天,受罪的是他们。”“对,热死这帮狗日的。”陈进道。

“不能等,一会儿追兵上来,就腹背受敌了。”

诸葛尚知道这次可不同在北平府,绝不会有什么赦免的手谕了,即使再凶险也只有殊死一搏。

萧红玉抬手抹去眼前的汗最多不过一死,有什么了不起。你们不上,我上!”她用剑身一抽马的臀部,头一个蹿了下去。

“别落在娘儿们后面,上啊!”木罡风第二个催马冲下坡。

诸葛尚一挥剑剩下四人也一齐跟上。

远处的何雷一见几乎呆了:“全疯啦!弓箭手!”

身边的千户道:“何爷不行,太近了。”

“长矛军排成枪阵,不许让他们过去!”何雷声嘶力竭地叫道。

酷曰下,包裹在甲胄里已有些晕眩的羽林卫们将长长的矛头杂乱地探向前方。萧红玉挥剑拨开了一片,战马便跃入了方阵,后面五人也紧接着突了进去。仿佛是六块巨石砸入原本轻波浮动的金色湖面,顿时激起了滚滚大浪。

面对这六个猛虎狂龙似的拼死之人,饥热交困的羽林卫们明白什么叫“一人舍命,万夫莫敌”了,竟被打得枪刀乱飞,伏尸累累。见此情状大多数的只是后退,不肯上前,但仗着人多,尚能围困一阵。

何雷后悔没早早放箭,便急忙跑到队伍末尾去调火铳。

六人虎入狼群一般,左冲右突,虽斩杀甚重,但毕竟敌众我寡,每人身上多少都带了伤,陈进、赖兴义还失了坐骑。

诸葛尚叫道:“陈进,飞爪!”

陈进忙将飞爪丢过去。诸葛尚接爪在手,反腕抛向一校尉,正抓住那人的腰部,他就势一抖,爪绳在那人身上盘了数匝。

诸葛尚单臂叫力将那校尉流星锤似的抡起,往前一扫,吓得羽林卫们无不后退,眼前便空出一片。陈进说了声“妙”,自己掷出另一只飞爪,也绕住了一个。两人这般用“人锤”开路倒也奏效,不会儿便扫出一条血胡同。

木罡风一马当先,舞狼牙棒跳出包围,另三人也随之突了出去。诸葛尚与陈进则反过身来断后。大家边战边退,眼见就得逃脱。忽见前方一排火铳手列队举枪已瞄准六人。

不及犹豫,木罡风狂吼一声,奋力冲了上去。一通乱枪,他那蛮牛般的粗壮身躯与战马一道重重地摔倒在地。栽倒的同时他将手中的大铁棒狠命地掷向火铳队。那虎头狼牙棒旋转着一下砸翻了三四个,其他火铳手也下意识地躲避。趁枪手们队形混乱,萧红玉纵马杀到,未等他们再装弹举枪,便是一阵迅猛劈砍,接着徐光、赖兴义赶到,一同将火铳手杀散。

何雷刚想上前,却见诸葛尚与陈进同乘一马而来,听师兄发疯似的叫道广‘何雷,还我好兄弟命来!”他磨头向东就逃。他这一走,余下的两千多人谁还愿拼死追杀,眼望着那五人朝北而去。

“老虎的尸首怎么办?”徐光问。

“顾不得了。”赖兴义道。

此刻诸葛尚剜心般痛楚,自结识浙东四奇至今已十年有余,兄弟几人多少次拼死厮杀从未有过折损,今日自己要叛反朝廷却连累得木罡风丧命,实在是悲悔交加,可情势逼人,也不敢返回头去……小船到了长江北岸,五人疲惫不堪地登上滩头。一个方正大脸的魁伟汉子手摇一把铁折扇,正含笑等候。

诸葛尚稍打量便记起此人是两年前朝自己扔“迷仙粉”的家伙。

“快给我们备马,我要赶快见主公。”萧红玉倒着粗气说。

纪纲眯起一双鹰眼,问道:“萧将军,主公要的东西到手了吗?”“关你甚事。刚在主公面前红了几天,就朝我翘尾巴。”

纪纲知道这位姑奶奶平日就是个神鬼不怕的,犯不上惹她,便吩咐手下牵马,然后又朝诸葛尚一抱拳,“诸葛大人,在下纪纲有礼。多时不见,还记得东昌府一战么?”

诸葛尚强笑道:“纪大人,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啊。”

“诸葛大人今日也算是弃暗投明喽。”

诸葛尚还要再讲。萧红玉一旁不耐烦道与他啰嗦什么?马都来了,还不快走!”

三个人伫立百尺丘陵之上放眼观望燕军江边的营寨。朗月清辉之下,军帐万顶,绵延百里;灯笼篝火,密如繁星。

“真是一派吞没天地的大气象啊!”纪纲赞道。

“千岁雄兵百万、猛将如云,我寸功未立,实不敢忝居其间。”朱棣微笑道:“你莫担心,那个两年多来与孤交战无数次的盛庸一旦归顺,孤还不是依旧封他历城侯吗?”

“是啊,微臣没想到千岁竟能容得下他。”

“孤要成就大业,自当是海纳百川。你身怀绝技、神勇过人,在孤手下好好做,将来少不得公侯之位。”

“千岁抬爱,在下是个无欲无求之人,身逢乱世只想得过且过、随波逐流。”

“这可不是你该说的话。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理应有一份责任、有一份担当。你如此消沉,既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萧红玉。”

“红玉?”

“你不知么?红玉主动请罪,不惜自降三级也要保住你的指挥同知之职。她可从来未对一个男人如此过啊。”

诸葛尚心头一暖,但又疑道:“千岁,我有一事不明,从遇见萧将军那天起就觉得她对男人总有一种莫明的厌恨,一直不知为何?”

“当真?——唉,亏你还做了这许多年的锦衣卫。”

“在下从不愿打探他人隐私。”

“你也真算是厚道之人。萧红玉这性情本源于她的母亲。说来话长,纪纲,你应已有所知晓,就你来讲吧。”

纪纲娓娓地道:“她的母亲萧慧君自幼生长在蛾嵋派,美貌聪颖,习武的天赋非凡,年纪轻轻就做了蛾嵋的首座弟子、未来的掌门。一次她师父让她下山云游历练,不想路上碰见一锦衣卫——不,当时叫拱卫司的千户。那千户垂涎她的美色,又瞧她涉世不深,就设计先用蒙汗药麻翻,而后强X了她。萧慧君醒来追悔不已,回山后又发现自己身怀有孕,这一下她便失了首座弟子,自然更无望掌门了。她几次想做掉这孩子,甚至在孩子刚生下来时差点将其掐死,这一切都被她师父及时阻拦了,为此她师父把她赶下山去,并讲了三条:不许重回峨嵋;不许为非作歹;不许再伤害这孩子。”

“那孩子便是萧红玉?”

纪纲点点头接着道:“萧慧君抱孩子离了峨嵋,到处寻那千户报仇。直找到京城,发现那人已做了大皇子朱标的护卫官。萧慧君拔剑就把那人杀了,自己则束手就擒。还是孝慈皇太后贤明仁厚,查清了原委,不仅赦免其罪,还让她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卫。此后的萧慧君仍不免忧思懊恨,早早病故。临终前让萧红玉发誓:一世不得有男女私情。当时萧红玉十七岁,武功已成,但脾气古怪,无人肯任用她。多亏主公识得她是个人才,便收了她做手下。”

“好你个纪纲,孤可没有对你讲这么多啊,你却能了解得如此详细,看来这将来的锦衣卫指挥使非你莫属。”

纪纲连忙又是自谦又是谢恩。诸葛尚在一旁则沉思不语。

朱棣又对诸葛尚道:“崇仁啊,孤打算还让浙东三奇做你的部下。那个木罡风嘛,孤将派人寻找尸首给予重葬。”

“微臣谢过千岁。”

“对啦,那位木兄弟还有家人么?”朱棣问。

“他自幼出门学艺,后来听说家乡闹了瘟疫,全家大都遭了不幸,只有个弟弟叫木传风的生死未卜,但这些年也未查到下落。”

“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啊!”朱棣叹道,“孤此番奋然兴兵,正是为了拯黎民于水火,扶社稷于衰微,效仿当年汉武唐宗,幵创一个真正的大明盛世。所以孤今日才回绝了庆成郡主割地谋和的请求,孤不能看着大好江山再四分五裂啦。”

诸葛尚道:“可这一来,又免不了一场大的杀戮了。”

“是啊,和与战、情与义……人生在世总可能会面对这般抉择。其实任何一种抉择都会有遗憾,都会有痛苦,都会有代价,但我们必须抉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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