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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在上

青居寒气得脸青面黑拂袖而去之后,青衣才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他心谨慎的样子,显然对青居寒十分忌惮。之后青衣引我进了屋,安排了衣食起居等等细务,吃过饭不久,一个怪模怪样的大夫就带着我名要的天香续断胶和岩玉生肌散来了,接骨裹伤又忙了大半天,青羡林始终不曾出现。

我也担心过青羡林是不是又耍了我一趟,刻意把我丢这里自己去干坏事了?又隐约觉得不会如此。看得出来,叶恬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青羡林耍我不打紧,耍到叶恬头上绝对会后患无穷,他不是闲来惹是生非的笨蛋,不会做这种蠢事。尽管如此,我还是随口问了青衣一声青羡林的去向。

青衣是一直随侍在侧的,听见我问话,异常顺溜地答道:“主上在老爷子那边。”

就撒谎吧,刚才就青羡林在拿药,现在药到了,又去青居寒那里了?你子时时刻刻和我待在一处,这院子才多大?耳语一句我听不见?凭什么一起待在此处未见生人,你就知道青羡林是拿了药之后去见青居寒,我却不知道?真是主仆二人心有灵犀一通?

“你去吧,我要休息了。”我只是不认路而已,游园还是找得到方向的。

青衣磨磨蹭蹭耽搁了许久,又是铺床又是焚香,死活不肯就此离去。我也不拆穿他的把戏,冷眼看着他折腾:姬檀入寝也就半个时辰的事,我倒不相信魔教比皇宫还讲究,睡个觉能折腾到天亮去……

半个时辰之后,就算我没有假装撑着廊柱打瞌睡,青衣也终于有自觉了,请我上床之后,又替我掖上被角。方才恋恋不舍地推门离去。所谓“离去”,其实就是在门外廊下找个地儿蹲下来窝着。听呼吸,轻轻地十分匀称,显然一直保持着清醒,没有使出守夜下人惯有的偷打瞌睡**。

以我的轻身术,悄悄离开并不困难。我从床铺里爬出来,推开窗户直接从院子后边的水塘上飞掠而出。运极清心禅意,搜刮着一切与青羡林行踪有关的讯息。怪异的是,整个宅子十分安静,连一个人地呼吸心跳都听不见,遑论交谈了。

往东边走了一阵子。倒是听见了不少人存在的迹象,仔细一听,话的是两个少女,很不满地数落着自己的主人——这声音我认识,就是叶恬身边那个与青羡林正面冲突过的婢女。看样子东边的厢房里住的是叶恬一行人。

大约就是两个婢女都很不满意叶恬与青羡林商榷内迁议和之事,一个气哼哼地表示此事难办,一个干脆就这原本是青羡林借刀杀人之计。叶恬明显不怎么想搭理她们。一直不曾吭声,偶然轻咳两声。我潜行过去之后,这场主仆争论恰好达到了**,并以叶恬沙哑中带着两分病弱地声音作为结束:“莲太子得对,你们到底是汉人,并不真正关心乌兰的生死存亡——难,固然是难。那是公主的族人,我只想他们都很好。这也是公主一直以来的心愿。”

两个婢女顿时就没了声音,屋子里的叶恬又轻轻咳嗽起来,胸肺都似乎飞出来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握紧地右手,想起那个被我一剑斩断的头颅。如果当日我没有在焦南杀了她,她是不是就会坐在那个紫袍玉带、满脸病容的年轻男子身边。用曾经握着强弓银枪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心疼他地病弱?感激他的爱屋及乌?

我微微有了一丝惘然,为幻想中二人相处的温和与默契。

到底是料峭春寒把我惊醒了,我悄悄离开了东边,又往西边走,一路黑漆漆地,鬼影子都没看见半个。再接再厉往北边搜索,终于渐渐地有了人声。我知道自己是找对方向了,还未来得及欣喜,就现那“人声”实在很奇怪:喘息低微浓重,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我将剑背负在身后,一只手轻轻攀住路边的樱花树,轻飘飘地落在了一株牡丹花下。

花盆附近就躺着一道不断痉挛抽搐的人影,是魔教弟子的打扮。

我奇怪地将那人翻过身来,压住他收缩抽搐在一起的手脚,是个下巴尖尖的男人,眼珠子凸了出来,嘴角不断抽*动,夜色中,脸青青的,泛着死气。我用食指探了探他颈上的脉息,已经奇怪到一个匪夷所思地地步了……下一刻,我感觉到脉息一一地微弱下去……

我呆呆地感觉到一个生命从自己指尖流逝,好像自己的生命也消失了一部分似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压抑着心中的不解,飞快朝着更多呼吸聚集的地方赶去。一路走过了多少地方,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路边躺倒地魔教弟子越来越多,刚开始是一个两个,后来则是三个五个,当那一个与大光明殿东边的拜水园一模一样布局地院子出现时,我听见了剑锋擦过肌肤的撕裂声……

我是出来找人的,清心禅意一直四散监听着四周的动静,也因此我异常清楚地听见了青羡林淡淡地声音,他,够了。回去——我下意识地想到有什么事生了,那个与拜水园一样的院子,应该是姑姑当年曾与青居寒一同居住的地方,现在住的人一样该是青居寒。

我站在大路正中一路没动,看着青羡林神色淡漠地从院子里走出来他一贯衣饰典雅低调,行止潇洒沉稳,修长白皙的双手中空无一物,只有一握鲜血。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淡漠。他不笑,也不咄咄逼人,只是让人觉得自己毫无存在感的淡漠。这种淡漠甚至不能激起人被蔑视的愤怒。他的视线是直的,看着前方,看着远处。

紧紧跟随在他背后的则是奉剑与曾经伤我极重的怪物。奉剑的情况不怎么好,浑身是伤且不,这时候还非常苦恼郁闷地追着青羡林的脚步,一副惟恐被丢弃的模样。倒是那个叫桑七的怪物惨白着僵尸脸,眼神居然有无辜地抱着一把我觉得很熟悉的长剑,一步不落地与奉剑并肩而行。

尽管我站在大路中央,青羡林三人却是从路离开的。我习惯地藏起了呼吸,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觉我的存在。我心里生起一种无比荒谬的感觉,在青羡林离开很久之后,才踩着地上的石板,一步一步走进了那个恍若熟悉的院子。

门口有个水毂辘,浅池里舀水的玉瓢上雕着两只兔子。荔枝树下砌着青石,恰好九块半,一直蔓延到木廊下。游廊的漆是淡紫色的,早已斑驳了。游廊上的竹帘子一共有十二幅,每一幅都有三尺阔。系竹帘子的绦绳是青色的,带着长长的流苏,风一吹,就会翻出一抹淡淡的青色光晕,看上去无比清凉怡人……一切都一模一样。惟一不同的是,这里看不见独坐饮茶的姑姑。

我看着青色流苏上刺目的鲜红色,目光缓缓下陷,看见那具孤独的尸体。

刚刚还被我气得负气拂袖而去的老疯子,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呼吸停止,脉息停止,心跳停止。他的眉心有一道极薄极细极深的伤痕,鲜血满脸流淌,遮掩了整个面容。一直就没有什么生气宛如死鱼的眼珠子凸了出来,似乎一直看着我……

是青居寒,魔教教主青居寒。逼青羡林饮下毒茶却不敢抗辩半声的青居寒。

谁能杀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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