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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眉

曾经屈辱的日子现在的羽帝已能用波澜不惊的口吻淡淡叙述,“朕什么都能忍,但有一样绝不能忍!那就是长子位,我大羽未来继承人之位!于是朕暗地部署,假装醉酒强了一名宫女,第二日那名宫女莫名其妙消失,三族都以为是对方悄悄下了手,因此谁都没有再追查,其实她被前任紫竹秘密带入朕寝宫,之后的半个月,朕几乎日日临幸她,终于……她成功受孕。朕不在乎她身份低贱,只要长子身体里没有那三族的血缘,哪怕是最肮脏的乞丐朕都不会嫌弃!”

“在她怀孕五个月时,朕将她抬上明面,同时在三族威逼前将消息散布出去,让每一个朝臣,每一个安居上津的百姓全都知道,为防万一,朕还派紫竹贴身保护她,那是朕和三族第一场激烈的战斗,可惜……坚守住阵地天却不帮朕!那宫女孕育的的确是名男婴,但产下时已经没有呼吸。朕不能输!这一次输了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于是朕想起了被三族陷害而死的忠臣柯蜀言,恰好他的遗孀田氏怀孕九个多月,只待孩子生下就要充为官妓,这种出身等于给那孩子也判了死刑,所以……。朕命紫竹连夜出宫绑走田氏,她还未到产期,迫不得已只好在郊野外剖腹取子……”羽帝没有赘述怎样偷梁换柱瞒过所有人,也没有告诉云意初当日有关者,包括田氏在内全部被灭口,他一字一顿说出结果:“朕给那孩子取名——意洄。”

笑幽倒吸一口凉气诧异转头,云意初只觉双耳嗡嗡乱响,脑袋里乱成一片,羽帝挺直腰继续道:“他不姓云,和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衍儿才是你真正的大哥!”

云意初身体晃了两晃缓缓转身,这就是所谓的内幕,所谓的真相?残忍……好残忍……他松开笑幽的手朝羽帝跨出一步,右脚重重踏在地上。

“因为他不姓云!”

“因为他和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所以——您用尽之后就弃他在漩涡中孤单挣扎、自生自灭!明知他屡屡被人行刺、下毒、诬陷不闻不问!可惜他是那样坚强的一个人!我懂了……哈哈哈!我终于懂了!为什么杀人凶手能逍遥法外、荣宠不衰!瑶妃不是毒害太子的奸妃,而是你心目中最大的功臣!”云意初每说一句就向前一步,臣字落,他极近距离俯视羽帝,羽帝释然抬头回望他,云意初全身都在颤抖,片刻寂静后,他突然双膝一弯重跪在地,角度变换,他直视羽帝嘶吼:“为什么您可以这么残忍!为什么您不放他一条生路!他何曾有错!何曾有错!错的是您,抢他进宫的是您,给他身份的是您,把他捧到一个孤独凄凉位置的也是您!然而……最后为这个错误付出生命代价的却是他!您平灭三族的手段儿臣也略有耳闻,大哥被您许作筹码,送入霍氏宫中抚养,原本同气连枝的三族就是从那时起开始内斗!”

云意衍按住云意初的肩道:“不许这样对父皇说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意初目光中激烈的愤怒将云意衍笼罩,他淡淡开口,声音却如寒冰:“拿开你的手,我没承认有你这样的大哥。”

“不管你承认与否这是事实!”

云意初定定看他数秒邪魅一笑:“那么我宁可没有兄弟!身为大哥你对我做过什么?砸碎我的砚台,扯烂太傅送我的书,在小太监的哄声中推倒我再补两脚,隔门偷听我怎样在你母妃的整治下哀号乱蹿……扪心自问……你配吗!不要玷污大哥这两个字,你永远不懂他在我心中的神圣。”

“我以为……你已经原谅了。”

云意初叹笑数声道:“是,原谅了,在你把虎符送进王府那一刻,在你我彻夜谋划兵员调动、补给线路那一夜,在我们联手抵御华国侵犯的那段日子,我原谅了,可换来什么?换来你闪电般登基!换来追随我多年的大臣外放去职!换来紫竹在无水关阴狠的威胁!这些都是小事,可我忍受不了……为削弱我的威望,你能下黑手把为大羽流血拼命的三军男儿功劳尽数抹去。陛下!您见过成堆的尸体叠起两丈高的场景么?!您闻过每一场攻防战完结后夜空中刺鼻的血腥味么?!您体会过那种下一秒就会被雪亮雪亮的长枪刺穿的恐惧么?!您尝试过喝一口达罗江的水都觉得是莫大享受的滋味么!?紫竹说你会下发丰厚的抚恤,可你知不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用银子来补偿的!他们为什么拼杀,为身后的亲人、朋友、乡邻,为生作大羽男儿的骄傲,为舍弃性命也要捍卫的荣誉!你埋葬事实,就等于将他们半个魂魄一同埋进了黑暗里!”

羽帝面含愧疚,他非但没有制止云意初激烈的诘问,反而在心中呐喊着:“说下去,对就是这样,全都喊出来。”因为他知道,云意初素来更趋向于实际的还击,不是因为他现实,而是因为他没有用言语发泄的机会,也没有一个能承载他发泄的人,能让从小就被逼得警惕非常,浑身长满尖锐利刺来保护自己的他完全给予信任的人,他已经太累太累了,爱与恨,恩与义,承诺与委屈,将他逼到极限。知子莫若父,他知道今天已然是他的极限,与其说他现在在保护云意衍,不如说是用自己曾经的罪孽做药引,来医治云意初多年积攒的病痛。他静静聆听,直到云意初停下才柔声道:“初儿,命令是朕下的,朕错了……原准备朕死后交手衍儿施恩,那是朕能想出的……唯一收回军心的办法,所有儿子里,只有你能逼得朕费劲脑筋来对付……”羽帝摇头慈爱又无奈地笑着。

云意初茫然看着他,最后一句是羽帝特有的称赞模式,十几年……都没有再听过的称赞。他贪恋这抹温情……哪怕是虚假的也好,可惜此刻他还清醒,悲哀的清醒。

当他眸光重又锐利起来时,羽帝握住他的手臂道:“意洄……朕对意洄说明过他的身世!朕并非毫无人性,几经挣扎……权衡……朕最终决定放他离开,那孩子一路走来展现的坚韧、睿智、宽容,朕都看在眼里,也曾无数次感叹,他若是朕亲生的儿子,是货真价实的云家血脉该有多好!所以朕心软了,虽然明知应该杀了他以防日后生祸,但朕……下不了手。”

云意初讥诮一笑:“儿臣相信,以大哥的人品、魅力,只要接触过他,注视过他,谁都无法抗拒,但您说想网开一面放过他……”他摇头继续道:“不是我不愿信,而是没办法相信!别告诉我死的是替身,大哥还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之类荒诞的话,那日是他牵着我的手入宫,太子府中我看着他咽气,您骗不了我。”

羽帝张口还没出声,一直沉默站在云意初身后的笑幽紧张道:“妖精,走吧……没……没时间了……”云意初被情绪牵制蛊惑,所以猜不到后续发展,但她……猜到了。惊讶过后她一直留意羽帝的言辞和云意衍的表情,之前羽帝古怪的态度,以及不合情理的要求让她耿耿于怀,现在她终于明白羽帝为什么坚持要她发誓一生不向云意初透露,又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对云意初解释,直到今日才不得不说……

她呼吸有些急促,不能让他知道!不能让羽帝开口!她怕,那些话会给他重重一击,不知要多少年月才能复原的一击!她期待望着云意初,云意初注意到她强装的镇定蹙眉思索,羽帝神色复杂道:“晚了,丫头……太晚了,初儿的聪明不逊于你。不过朕倒是借此确定了一件事——你对初儿并非虚情,”

笑幽微怔,苦笑侧过头去,是她迷糊了,即使拽走妖精又能怎样?只需一天,不……或许更短,在出上津城之前,他就会猜出始末。

“初儿,死在太子府的的确是意洄,朕留他是为你和衍儿,杀他却是为你。”

“我……?您是说……我?!”

羽帝点头:“没错,他活着一天,那些个暗箭就不会全冲着作为顺延继承者的衍儿和朕最疼爱的你去,但他一天天更沉稳,羽翼越来越丰满,朕承认他是万中选一的人才,轻易就能虏获人心,朕欣赏之余却更清楚,他的优点或许会成为最锋利的刀剑,指向衍儿,指向朕,朕不能再等,不得不说服自己面对。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岁那年初冬,意洄得了场严重的风寒,快近年关他身体稍好入宫来请安,朕和他漫步金波池九曲长桥上时,朕下定决心讲述了他的身世,当日他几乎崩溃,神思有些错乱,朕太过自信,再者既不想害他性命自然也不愿逼他太甚,只盼他深思厉害后妥协,于是派紫竹送他回府,同时贴身看管以防消息外露。”

云意初没忘,大哥那场病来势汹汹,他还急得四处搜寻古方,调理下大哥终于好得差不多,谁知进宫一趟回来就又躺倒了,他问过看诊的太医,太医说并非风寒反复,乃神伤心损之症,那日大哥面色比宣芜亭中毒时更苍白且神情倦怠,和谁说话都心不在焉的样子,而向来不离父皇左右的紫竹一直守在床侧。

“朕知道,你去探望过,紫竹有向朕回禀。”

云意初一震,那时候……父皇不是已弃他如敝履,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了吗?为何紫竹会回禀他的动向,为何他去探望大哥这样一点点小事父皇至今还记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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