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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来

“什么?”燕五云闻言,身躯一阵摇晃,随即目光就箭一样地射向关钧雷,愤声叱问,“可是你干的?”

“燕家主切莫中了奸人诬陷离间之计,这一切都与我家公子无关,更与关家堡无关。”关信抢先辩驳道。

“谁是奸人?”李公公才抓着一个手下站稳,就奋力地尖声道,“除了你们,还有谁会是奸人?燕培峰已亲口承认受你们指使,杂家亲耳听到,铁证如山,燕家主,你莫要相信他们。”

“快派人去救夫人和羽儿,命令全园戒严,关闭所有出口,敌情未明之前,先不要放走任何一人。”燕五云不愧历经风雨,虽然被巨大的悲痛袭击,仍是勉励地保持理智,脱口就做出一连串地安排,又对躲避到院角的众宾客高声道,“各位亲朋好友,眼下乃非常时期,刀剑无眼,请暂留原地,不要乱动,燕某才能保护大家的安全。”

然后又转向关钧雷,“倘若你真是被人陷害,就放下兵器,不要再负隅顽抗。燕某自当恳求公公,给你一个辩驳的机会。”

“还辩驳什么?所有的事情分明都是关家堡的阴谋!”李公公却丝毫也不领情,恨不得立刻将关钧雷碎尸万段方解一箭之仇,受惊之恨。

“公子,事到如今,辩解也是无用,我们还是速速离开吧!”关信一边挑飞两个官兵,一边疾声道。

关钧雷原本英俊的脸此刻早已阴沉地几近青灰色,颊边肌肉先突突地跳了两下,才冷声利落地喝出一个字:“走!”

关信三人立刻默契地各自掩护,伴着关钧雷突然平地拔身而起,跃上屋顶。

“追!”燕五云几乎同时发出了命令,六名护卫随即也如离弦之箭般先追了上去,随后赶到的沙项也即刻分出一部分护卫去追,一部分留下护院。剩下的官兵大部分都无飞檐走壁本领,不多动作也算迅速,很快就分队去徒步包抄。

他们一走,刚刚还逞强发威的李公公顿时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坐在地上直喘粗气,犹如刚刚死里逃生一般充满后怕。

“公公,小民妻女生死不明,小民实在难以安心,现在贼人已逃,请公公先移驾避危,小民稍后再来向公公请罪保护不周之罪。”燕五云强行忍耐着向李公公一拱手,就想匆匆而去。

“不,你不能丢下我!”见带来的官兵在敌人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李公公显然是胆也破了,竟然害怕地不顾钦差的颜面,贪生怕死地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家主,您和公公都中了毒箭,暂时不能移动,这满园的宾客也需要您亲自安抚,就让属下去看看吧,夫人和小姐都是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沙项忙劝阻道。

“是是……燕家主,你可不能走。”说完,李公公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过害怕,还是毒性发作,索性双眼一翻,晕了过去,一双手却还是紧紧地扯着燕五云的衣袖。

“是啊是啊,燕家主啊,贼子如此狠辣暴虐,您可要保护我们啊!”见敌人败逃,众宾客纷纷涌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寻求庇护。虽然看起来一个个都十分狼狈,也有部分不知因撞哪里而鼻青脸肿,却没有一个有中毒现象,更多的只是受了一场天大的虚惊。

“今日因燕某之故,害各位贵客受惊,五云深感惭愧,在此给大家谢罪了!”燕五云的神情虽然憔悴,脸上也难掩焦心之色,却还是勉强地打起精神抱拳行礼。

二管家燕贵明见状,忙接了上去,一面命人清点伤亡人数,一边自作主张地替主人应酬,并解释说现在李公公正昏迷着不敢胡乱做主让大家回家,礼貌地请众人还是先回到先前宴会的花厅,一起等候消息。

众人早恨不得可以赶紧远远地离开这个满地血腥、充满受伤官兵恐怖呻吟的院子,再也不踏进燕家一步,闻言脸色都有些怨怼,忍不住私下腹诽心谤为何还要牵连他们。可纵有满腹的不情愿,也明白今日滋事实在关系重大,谁要是纠缠指不定就谁倒霉,只得乖乖听从安排。

他们一陆续转院,原本一直窝在角落里看戏,出了事一个个躲得比兔子还快的三房四房,此刻才又是惊恐又是谄媚地凑了过来。老老少少地都拼命地表示着忠心,仿佛接到圣旨时谁也不曾心里偷乐一般,更没恶劣地巴不得正房二房最好拼个两败俱伤才好似的。

“没想到燕培峰居然如此吃里扒外,家主对他们父子多信任啊,他们居然如此大逆不道地背叛家主,还恬不知耻地陷害家主。”

“幸好如今叛徒已恶有恶报,不然可真真天理难容了。”

“贤侄啊,作孽的是二房,可和老实本分的我们无关呀!”

“没错没错,家主,您老也知道,二房一直都瞧不起我们三房四房,我们也向来离他们远远的,您可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五叔(五伯),咱们可是一直都对您忠心耿耿的呀……”

“是忠是奸,我心里自然有数。”不同于方才还保持着一点礼貌,面对这群始终心怀怨怼,巴不得正房早日遭殃的墙头草,燕五云是半点好脸色都没有,厌恶地拂了下袖子,转向一侧,但目光随即顿在台阶之上。

烟雾炸开的快,散的也快,片刻间已重新灯明烛亮,清晰地映出屋内桌倒椅翻的情景,更照耀着此刻俱都笔直地跪在地上的那一对犹如泥塑、面无表情的母子。

只是他们却并非在请罪,跪得也不是燕五云,而是已经死去的燕培峰,还有,不知何时已如小山般倒在地上再也不会起来的燕万青。看他们所在的位置,明显可以瞧出方才烟雾乍然弥漫,众人纷纷逃命时,这对母子竟好像并没有挪移过,一脸的哀莫大于心死。

一个护卫上前一步,低声禀道:“家主,二太爷受不住……已经去了……”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三哥已经去了,二叔又……去找人来,好好地厚葬吧!”

燕五云闭了闭眼,目光慢慢地从二房一家身上转开,缓缓地环视着先前还彩灯辉煌明珠灿烂、转眼已如地狱般充满血腥味的院子。最后默然地仰望向那高悬在空中,任人间如何杀伐也始终清淡如一的皎洁圆月,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

暗处的燕飞羽也在叹气。

二爷爷之死,非他们一家所愿,可若是要揭开燕培峰的原型,对于心脏一直不好的二爷爷来说,这一幕是迟早都会的。可比起原本就年事已高,这些年来更是享尽清福的二爷爷来说,更可惜的是全然蒙在鼓里的子平哥,也不知道经此大变后,他的性情会不会滑向歪途?

“小姐,该去和夫人汇合了。”山丹低声提醒她这场戏的最关键最高潮的部分终于演完了,事情却还没有真正结束。

燕飞羽点了点头,侧身退开,让手下上来将此处机关牢牢封死。

想到这座由爷爷一手建造起来的大园子不得不毁于一旦,这一座实际上可以说是姓“燕”的蕉城,她自小生活的地方,从此再也不会像往日般繁华,心里升起浓浓惆怅的同时,更有一丝沉郁已久的怨恨,忍不住转身重重地踢了一下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的一个身影。

密道内的照明全凭散发着柔和光线的珠子,虽不清晰,却足以看出地上那个只着中衣的昏迷者正是之前来宣旨的那位趾高气昂的李公公。

“这个死太监最好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东西,不然……哼……”

面对燕飞羽最后一声冷哼,山丹不由莞尔。自家小姐虽然聪明绝顶,智慧无双,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想出一套更为完美的对策,但在骂人方面却是词语匮乏的很。不过这也正是她最最可贵之处,不是么?如果换了别的女子,还有谁能在经历这么多阴谋,受过这么多劫难之后还能保持善良本性,尽力地想要将无辜的牺牲降到最低,不被仇恨蒙蔽呢?

“走吧,小姐,虽然那两个贴身的小太监都死了,可难保没有人和他有私下的交情,咱们还是赶紧让人审问一下这个死太监,免得竞姨露出破绽。”山丹劝道,对于因善于易容而在此次计划中大大派上用场的竞秀师徒很是羡慕。

“嗯。”燕飞羽自然明白这个李公公不过是狗皇帝的其中一只爪子而已,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个已是九五至尊却依旧贪得无厌的狗皇帝,微微出了一口气后也就收回了脚,看到李公公在昏迷中犹自卷成一团,又哼了一声,“给他包扎一下,再找件衣服,免得什么都没问出来就死了。”

自从赵东子口中无意中听到关家堡竟然和南郑朝廷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关系后,她的脑中就突然灵智地冒出了这个连环计。

燕培峰虽然阴险毒辣,但却是真的孝子慈父,也很聪明地明白计划一旦失败,就算老爹不追究狗皇帝也迟早会杀人灭口,免得他泄露更多。所以,他只能也必定会选择答应混乱之中那鬼魅般在耳边响起的交易提议,用诬陷关家堡来保护自己的家人。

有了燕培峰临死前的“呐喊证据”,再加上“李公公”的推波助澜,根本就没时间辩解的关钧雷就只有先行远逃这一条路。再加上“李公公”实际上就是自家人,如此一来,燕家的叛国罪名也就再也无从落实,还不必像先前的计划那般可能会留有部分负面的后遗症。

只因,一夜之间,燕家遭逢巨变,当家主母“被刺重伤”,唯一女儿“死于非命”,在这样万念俱灰的情况下,身为燕家家主的老爹就算突然间决定解散偌大家业,悄然退隐,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就算狗皇帝和关家堡都会暴跳如雷,可没了燕培峰这个主要人证,到时候“李公公”又在回京路上暴病而亡,他们就是再有手段,短时间之内也是拳打空气,徒叹奈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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