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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剑乱唐

玄德君抬起手来一招,姜杏鹤手中的书便飘了过去,他缓缓的卷起,显出了书侧上的文字“贺李耳小友长寿永驻”,玄德君说道:几乎每一代的姜家人都发现了这行字,不过为了不影响下一代人参悟书中秘密,所以并没有说出来,大家都觉得奇怪,尤其是唐朝之前的那些先祖们,他们甚至没有见过这样的文字,虽然大致上能够猜出,但对写上这行字的人的身份都十分好奇,直到今日都毫无所知,不过等到楷书创出之后,渐渐的前辈们有了一个猜测——

姜杏鹤紧张道:什么猜测?

玄德君双手微微抬起,姜杏鹤只觉一股柔和的风拂过了自己,过去之后方才醒悟到,这应是老祖的灵域才是,布好了这层防御之后,他这才说道:这文字或许是唐朝之后的人留下的,或者说,写下这文字的人是当朝之人!

姜杏鹤被吓得顿时后退了一步,双眼满是质疑,过了半晌终于恢复过来,摇了摇头说道:岂有此理,这么说是千年后的人跑到了千年之前,还留下了自己的墨宝,世上哪有这样的人存在,即便是神仙,也无法回到过去啊!

玄德君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所以只是猜测,从未有人当真过,或许这其中的秘密就藏在经文之中,但是过去了千年,没有任何人看出来,若你觉得那个救下微心的人当真看破了此书的话,老朽倒是有意见他一面了!

姜杏鹤顿时沉默不语,此事他不好答应,如今他正在算计李蛰弦,若是让他与老祖相见,万一生出了什么变数,自己岂不是枉做小人了,何况李蛰弦也不会乖乖过来见他的,想了想,终于他还是说道:此人屡屡对我姜家不利,之前他的师姐还曾抓走了小妹,差点害了她的性命,如此之人,哪有资格面见老祖,不杀他就是运气了!

玄德君阴沉着面孔,闷哼一声:既是如此,这么欺负我重孙,或许要见只有在他死之前了,也罢,今日某出关,乃是为了你们今早所见的那个道士,此人我也略知一二,乃是当年与你老祖齐名之人,没想到也离开了先天宫,看来剑客江湖之中,风雨当真即将来袭了!

李蛰弦回到了汴梁城中,既然道士已经离开,这里便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人了,如今紧要的事是找到茗惜,目前毫无头绪的他,能够依靠的只能是一个办法了,“反正也答应过那人了,不用白不用”,这般想着,他就看到了曾经的小甜水巷中一间破旧的药材铺,铺面的牌匾上刻着专诸盟的暗记,这里应该就是潜哨堂的一处哨所。

他走进店里,店面不大,大约五米见方,墙面的药材柜也只有大大小小二十来个,看来这里的哨探并没有用心经营,店里掌柜看到他这么一个精壮男子走进来,或许是看出了他身手不凡一般,稍稍有些紧张,还没待他走近,就问道:公子不像是生病之人,若是为家里人抓药的话,小的这里怕是种类不全,只能看些寻常的气虚发热症状。

李蛰弦曾也是潜哨堂传书局秀才,是以没有跟他啰嗦,在掌柜的柜台上给他划出了一个图案,掌柜顿时一愣,随即收敛表情做出了回应,李蛰弦又划出一个图案,对方再回,终于说道:原来是自家兄弟,难怪难怪,不过我在汴梁可是没有见过你,你是新来的?

李蛰弦顿时一笑,说起来他其实已是专诸盟七年的老人了,不过这些旧话可是不能跟他提的,只是说道:你传书给枢密堂,就说我答应了,让他把人头送过来吧!

掌柜又是一愣,枢密堂,人头,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自己没有收到任何相关的消息,这人到底是真是假,难道不知即便是同一殿下,但各堂之间并不互通,尤其是哨探,只有直属上级,是无法与其他堂口联系的么,这人竟然自己联系殿中向来神秘的枢密堂,不仅不符盟规,自己更是没有办法做到的,是以他暗暗生了疑心,准备再试探一下,问道:可是我该如何联系了?

李蛰弦其实已经察觉到了掌柜生疑,但他并不在乎,说道:殿主就在汴梁附近,你拿一只哨鹰过来给我,他自然会收到的!

殿、殿、殿主?掌柜顿时吓得快要跌倒,加入专诸盟三十余年来,他可从未见过殿主一面,而面前这人说的如此随意,甚至知晓殿主所在,能与他直接联系,他究竟是什么人?想到这里,他不敢多问,连忙在院后提出了一个鸟笼,里面装着的正是专诸盟的哨鹰,李蛰弦抓了出来,掌中黑海之力流转,抚摸了一番哨鹰,以施谓稻的境界,他应该可以察觉到上面的灵力残留,随即写上字条,交给了掌柜,随即转身而去。

掌柜的战战兢兢地接过,见他就这么离去,有些不甘的叫住了他,问道:还没有请问公子的大名了?

李蛰弦转过头来,淡漠的说道:我的名字你不用知晓,等人头送到之时,那时,你可以称呼我为堂主!

堂主?掌柜的一愣,联想到他说的人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啊的大叫一声,再看向李蛰弦,已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连忙慌不迭地放走哨鹰,恭敬的对着他离去的背影跪倒了下来。

放出了消息之后,李蛰弦眼下能做的事就只是等了,相国寺外有家做素菜的酒楼格外出名,是个叫做吕家婆娘的妇人掌勺,他曾经吃过一次,确实不错,于是便往那里走去,准备在那里等待施谓稻的回信。然而他刚刚走到相国寺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似乎是曾经相识,不过又有些怪异之处,让他一时无法确定,见他进了相国寺,他也连忙跟了过去,穿过外围的佛堂,到了里面寺里僧人诵经念佛之地,他仍在往里走,直到一间院落前这才停下,转过头来,看向了他。

李蛰弦这下终于肯定,一时惊讶不已,失声叫道:南宫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的,你的伞了?

难怪李蛰弦觉得怪异了,向来见过的南宫一羽都是打折那把绿伞的,这次还是头回看他就这么站在光天化日之下,着实有些不适,而且他的表情,怎地、怎地如此晦暗?

南宫,你没事吧?李蛰弦忍不住上前又问道,然而在他身前五步时忽然止住,因为他忽然察觉到了南宫袖下陡然窜出的刀光,李蛰弦的眉头微微一皱,并不理解此刻他的举动,但未弄清楚之前,他也不想引起误会,站在了原处,又道:你不是回闽国了吗?

这时他看到了南宫手中提着的药包,微微思量,想起了什么,说道:莫非是南姑娘受伤了,有事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南宫一羽终于说话了:没事,只是气虚风寒!

虽然是说话了,但声音仍然冰冷,但这时只见他的眸光一闪,似乎颇为惊讶,主动开口问道:你的丑木弓了?

李蛰弦不知为何他会忽然问起这个,但联想到自己过去几日的经历,还有南宫消失的绿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说道:你的伞莫非也是那个道士夺去的吗?

道士?南宫摇了摇头,不过从李蛰弦的话中,他听出来了,他应该也有与自己一般的经历,同病相怜之下,他也终于少了一丝警惕,说道:回闽国的路上,刘氏粮行的刘掌柜半路偷袭,他们抓住了小南,又击沉了我的船,是以在海上漂了数日才回到陆地,小南也因此受伤,伞也被他们抢走了。

刘掌柜!李蛰弦微微一惊,没想到此人中了苏三禾的计策被专诸盟追杀之后,竟然还敢在江南出现,当真是胆大,而且甚至向四大天纵家族出手,日后中原岂有他立足之地,想到这里,他不禁同仇敌忾的咒骂了几句,又将自己这几日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最后道:看来那剑庄灵源如今成了麻烦的源头了,天底下的剑客都想过来争夺,先天宫、菩提寺,刘氏粮行,恐怕各大剑庄也不会放过!

南宫一羽看了看他身后的黑棍,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悲愤的说道:你还是守住了,而我却没有!

李蛰弦有些不忍,安慰说道:你是在海上,没我这样的运气,加上南姑娘又被人擒住了,若换做是我,能从海上活着回来也是难得了,别担心,至少你们还安在,南姑娘也没事,刘掌柜虽然盗走了你的伞,但也惹下了麻烦,只要露面,定然没有他的活路,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怎么帮?南宫一羽问道。

李蛰弦笑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自然是找他的对头专诸盟了,正巧前些日子认识了一个人,这人应该对刘掌柜会非常感兴趣,放心,只要刘掌柜还在中原,很快就会打听到他的下落,即便是躲到东瀛辽东,也坚持不了多久!

南宫一羽微微一叹,长久以来心头的抑郁也算是稍稍缓解了几分,但一想起黑伞丢失,心中仍有说不出的苦痛,最大的伤心是对母亲遗愿的违背,虽然直到今日,他也没有觉察到失去黑伞庇护后有何危害,但是那毕竟是母亲的遗愿,作为人子,当真不孝。

李蛰弦随南宫进屋看了南音昔的伤势,看来确实不要紧,只是气色有些不好,吩咐人将药熬了,二人到了相国寺外的那间五味斋,要了二楼临窗的雅阁,小酌了几杯,李蛰弦说道:瀛海剑庄被灭,如今想来,似乎是个错误,灵源一出,人人觊觎,李某地位低劣,自是不用提了,但南宫你乃天纵家族,此事怕是不能善了,对了,你家中可曾知道此事?

南宫一羽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有传回消息,应该不会知道,我想在此之前寻回黑伞!

如此也好,李蛰弦说道,饮下杯中之酒,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又道:早上离开五尺观之前,见了慕容幻竹和另外一人,他问了我个奇怪的问题,问我离开碧漓三岛时,见过周伯彦,还有见过钱元瓘的尸首没有?

南宫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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