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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影纵横

方腊大军在司行方的统帅下,原本可以牢牢的把守住江岸,只因岳飞、韩世忠、牛皋这等勇悍的将领拼死搏杀,还是失去了阵地。司行方与岳飞打了照面,岳飞本想活捉了去,怎奈他旁边的小将箭术不俗,功亏一篑。

宋江前头吃了大亏,一心想要雪耻,司行方的撤退,给了他极好的机会。

他那些自命星宿跟天命官的小弟们,将所有的怒火都发到了方军的身上,那铁杆心腹,黑厮李逵更是与邓飞、李立之流开始生挖人心填充战功。

童贯得了征南首胜,心情大好,庆功宴前,与一众心腹登记战功,方便日后造册封赏。

在岳飞这一页,就有人提出了不同建议:“大帅,韩世忠、牛皋是杨麟姐夫,戴罪之身,倒也好办。这岳飞,乃是杨麟义弟,风头可够盛的。”

童贯眯着眼睛捏着那几根莫名其妙的老 胡子,心里也在计较。杨麟虽然已经死了,可皇帝会不会对杨麟亲近的人,仍有芥蒂呢?再者,蔡家、李家,在以后的政治立场上,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呢?

吴子厚道:“此子在杨麟军中时,就很得其喜爱,听闻他不仅武艺与杨麟不相上下,而且对战阵军略也非常有见地。假以时日,将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良将。”

思之再三,童贯决定,暂时记下岳飞的功劳。若他是识时务的,就抬举抬举,要是跟杨麟一样不开窍,那就只能怪他自己了。

宋军从扬州渡江进发,打败司行方,全面占据润州后,便分兵三路。一路以宋江的梁山军为主,辛兴宗为主将,进攻常州一线;一路以王渊、赵明为将,进攻江宁府;童贯自领中路,直接向湖州、杭州方向发起进攻。此外,朝廷又诏令驻扎在淮西一线的王庆全力渡江,攻击池、宣诸州的贼兵。

此时辛兴宗有八万,其中梁山军约占六成之数,当前将领中,除数名心腹将校外与调配的岳飞外,余者皆是梁山将领。

司行方退守溧阳后,东线的历天闰亦收缩兵力,聚重兵建立江阴至武进的防线。

一路走来,青山、神岁、奔牛各镇各县皆人去城空,田地荒芜,到处残垣断壁,尸骸遍地。

前方斥候回报辛兴宗,前面五十里外主道上发现方贼营建的隘堡,辛兴宗下令前部宋江以战斗方阵行进,先行挑战。

宋江又前进三四十里,发现前方尘土飞扬,却是历天闰正在排兵列阵,等候着宋军。

吴用道:“自咱们投效朝廷,宰府们视若敝屣,大小战事,都以我等为前驱,却不按实记功。此次辛将军为顶头上官,他本就轻忤我等,若战前不力,必受其害。”

宋江亦哭丧个脸:“军师说得不错,使相们见不得我们出身贼寇,向来偏恶,这次出征要是再不得些功劳,便再没有机会等我们出头了。”

秦明闻言,请命道:“哥哥勿忧,待小弟先去拔了头筹。”

见秦明提了狼牙棒前去挑战,宋江连忙下令擂鼓助威。

历天闰见宋军出战,旋问左右:“谁可上前,擒杀贼将。”

“末将愿往。”与此同时,一员彪将冲阵而出,便是江阴李玉。

秦明大吼一声,抡棒便砸,李玉奋起长刀一挡,双臂被震得连连发颤。李玉尚未回过劲儿来,秦明的大棒又至,又接连三四棒,李玉再握不住兵器,被震飞了去。李玉拔马欲逃,秦明却不给他机会,上前一记直戳,棒头的狼牙便刺穿了李玉的后背,当场阵亡。

历天闰大怒,遂又派晁中出阵,不足三合,被秦明棒杀;王绩又出,又被打杀。

两军交战不足两刻,方腊便折了三员将领,宋江士气大振。历天闰欲全军出击,以兵力优势碾压宋兵,却有信兵来报,言枢密吕师讓与上将方杰来援。

历天闰大喜:“有我南国第一将在此,何惧他梁山一贼寇。”

方杰倒提着方天画戟,傲慢的踱步阵前,也不正眼瞧那秦明:“你便是梁山贼寇秦明?”

秦明人称霹雳火,怎能忍受如此辱慢,一声大吼,举着狼牙棒对着方杰的头颅便砸了下去。

方杰愤然出手,一挥大戟,正好与狼牙棒崩了个正着。秦明受了巨力,狼牙棒竟被磕了回去,不仅暗叹这贼子好大力气。

感受到些许兴趣的方杰开始疯狂舞动他的大戟,而秦明却鼓足勇劲,誓死相拼。战二十合,方杰愈勇,而秦明似已力怯。正当时,随吕师讓一同前来的军前骠骑杜薇一抖手臂,一只薄翼飞刀脱手而出。阳光下,飞刀被反射到秦明的瞳孔中,秦明分神去躲,却不料方杰大戟戳来,正正刺穿了胸腹,于是应声落马。

秦明中招,急得阵前的宋江哇哇大叫。吴用又请关胜出阵,关胜拍着青龙大刀来取方杰,两人刀来戟往斗了十数合,宋江恐再折了关胜,又让花荣前去助战。方杰以一敌二,并不畏惧,又三十合,难见输赢,李应、朱仝又出。方杰面对四将,戟法开始慌乱,数合之间寻了个空挡,拔马便走。

刚走出去几步,方杰便听见一声箭响,下意识俯身马背,那箭却如同长了眼睛,正好射中他的后腰。方杰惊得一身冷汗,边跑边伸手去摸,幸好,箭尖只射穿头层铠甲,未能射穿内甲。

花荣见方杰中箭却不落马,正要抬手射第二箭,却见方杰又拨转马头,嘲笑道:“贼子数人斗我,仍然不敌,放了冷箭亦不能伤我,还想再三无耻么?”

这翻话说得花荣面红耳赤,羞怒难当,拉开的弓弦只得重新收起。关胜道:“此人武艺超绝,南国第一,当之无愧。”

宋江斗将不胜,折了秦明这员猛将,加之行军疲累,士气低落,只好下令扎营,等来日再战。后方辛兴宗接到前军战报,亦有些心绪不定,他虽然看不起宋江等人,却知道他手下将领多是能征惯战的悍将。方杰之勇,放眼军中,竟无敌手。

是夜,吕师囊与历天闰、方杰商议,趁宋江新败,卒无战心,连夜突袭。

戌时一刻,宋江大营吃罢晚饭,各部士兵饱餐后刚刚躺下准备放松放松,这时方腊大军以方杰为前锋,猛然对宋江大营发起了进攻。宋江虽猜到方军可能会有夜袭行动,那也应该是深夜时分,大家都熟睡之后。没想到这才刚刚入夜,大家都还没有入睡就杀了过来,这一招着实打了宋江一个措手不及。

方杰身先士卒,勇不可挡,宋江白天失了士气,又被突然袭击,整支大军立时慌乱起来。虽然各营战将极力制止,但夜里炸营的军队是人力无法轻易挽回的。

乱军之中,方杰率先杀到中军前哨,正撞着步军统制穆春、雷横,方杰抬戟直取穆春咽喉,穆春慌忙挥枪抵挡,怎奈方杰天生神力,穆春长枪当即折断,大戟小枝划过穆春脖颈,立亡。雷横在侧以朴刀力劈方杰马臀,战马吃痛,将方杰掀下马背,方杰暴怒,步站雷横,雷横抵挡不住,连连后退。

这时,雷横身旁又闯出两员将领,乃是梁山二戟,中军卫将,吕方、郭盛。方杰见此二人亦是用戟,蔑笑道:“天下使戟的好汉,唯本将与杨麟而已,汝等小丑也敢使戟,岂不辱没了。”

吕方、郭盛怒火中烧,与雷横一起力战方杰,方杰越战越勇,挑开吕、郭两支戟,回身后摆,一脚将雷横踢出两丈之外。雷横口吐鲜血,努力的要挣扎起身,却恰巧被奔驰而过的马队踏成了肉泥。

乱兵之中,吕、郭二人越战越心惊,戟法渐乱,气力渐竭,方杰乘机而上,吕方左臂被齐齐斩断,重伤倒地;郭盛一人更是无法与方杰相斗,又苦苦抵挡数合,便被一戟扫翻,随后被赶上的方腊士兵捆绑了去。

宋江大营左右不计其数的敌兵让他再也无法稳坐中军,吴用以左右两军殿后,劝宋江从后军撤离。后军乃是宋江之徒孔明、孔亮的防区,是他提前设下的退路。

这时,李逵、樊瑞、鲍旭、李衮、项充陷阵五人组赶到了中军支援,宋江老怀大慰,在郁保四与五人的近身护卫下,成功脱离战斗。而方杰因为与关胜、孙立、索超、花荣交战不敌,又恐宋军援兵赶到,只得见好就收,撤兵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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