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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北进

步兵打骑兵,就是这么悲催,岳飞准备半天,人家一拍屁股跑了,都不知去哪里追。怎么办?那就继续北进,去解应天之围吧。岳飞的行军很讲究,他是让哨探远远骑马跑开,再向中央集中,如此敌人埋伏的难度就大了很多,这一次,元仲良的伏兵就被哨探识破,悄悄报告了岳飞。

岳飞让队伍分成三股,一股继续缓慢前进,外侧的士兵拿好大杀器,内侧的士兵随时准备点火,剩下两股伏在道路两侧,来一个反埋伏。走到骑兵伏击区,宋军越走越慢,似乎有转头退走的意思,元仲良一看,这哪有两三万人,满打满算也就一万人嘛,不由在心中鄙视李天锡,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胆太小。

元仲良大喊一声,“全军出击,把他们杀光!”随即骑兵大队从道路两侧杀出,直奔那一伙步兵而来。步兵经历了之前几场歼灭战,已经相当自信,马上对迫近的骑兵展开投掷,在大杀器的光辉下,一群群的骑兵倒地身亡,把两个偏将唬得不敢上前。宋兵见敌军迟疑,便按照预定计划,缓慢后撤,以期将他们诱进包围圈,一网打尽。可是这伙人,没有金兵那么有种,见敌人局势占优却主动退却,谁也不敢上去追。

元仲良没有李天锡那么多想法,他叫道,“你率一半人马,在后面压阵,看我如何冲垮宋兵。”他也怀疑前面有埋伏,便让跟随他的四千骑兵,兜一个大弯,冲着道路一侧杀去,他也不知敌人伏兵在哪,这样做只是出于本能,却得到意外战果。

岳飞带的兵,是他自己练出来的,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这里面缺少将领,尤其是一线作战的将领,所以宋兵对上级布置下来的战术,缺乏足够的理解,只会僵化地执行,不会随机应变。

元仲良的马队在之前设伏的时候,每人都在树林砍了几根木棒,削成短矛,就是为了应付步兵的冲击,这一下,宋兵仗着人数优势,主动冲击骑兵队伍,问题就来啦。

宋兵的打法,是贯彻岳飞的反骑政策,因为他说过,“对付骑兵的唯一方法就是阻止他们奔跑,只要骑兵跑不起来,和砧板上的鱼肉没有什么不同。”宋军指望靠人数,去阻断骑兵的速度,那样就能大获全胜,可是元仲良的队伍,拐了个弯,从不远处跑上了山坡,难道他们要跳崖?

很快,答案揭晓,拐弯的马队经过一次加速,从相对高一点的山坡俯冲过来,还离得老远,便是一阵短矛投掷,把冲上来耗去不少体力的宋军,打得大乱。什么时候用弓弩,什么时候用大杀器,都已经交代多次,可是到了性命危急的时候,谁还记得那些,宋兵使劲投掷大杀器,山坡上到处都是毒死的人和马,就这样堪堪挡住骑兵大队,宋军头领连忙放烟火求援。可是这样的“明码”传话,不仅招来了自己的战友,也招来了李天锡。

两支骑兵队伍在损失了三成之后,优势开始显现,那些严重依赖新式武器的宋军,大杀器已经用尽,撑了骑兵几轮冲击之后,开始退却。他们是岳飞刚练了三个月的兵,离百战之师还差得远,有些小说里,某人一番鼓动,就把农夫化为铁军,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神剧里猎户都是狙击手其实大谬,枪法好很简单,心理过硬才是难点,首次有目的射杀活人,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事。正因为这样,才有了战后精神创伤一说,才有了97枪案,因为当时谁也不相信,第一次摸枪的白宝山,能有如此强悍的心理素质。)

作为一个士兵,无论在先秦还是后世,不经历杀人,不体会血腥,是不能成长起来的,这三万人,还能活下来的那一部分,定然会脱胎换骨,可是又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呢?岳飞的右翼步兵万人队,溃散,被元仲良的两千多骑兵冲得支离破碎。

来援的左翼步兵,又被李天锡的骑兵队伍压制,一时间只有中路步兵,还能有所作为。没有火器了岳飞便让中军用箭射战马,战事胶着,这些家伙的箭法又不怎么样,已经造成不少自己人的损失。看着敌人越来越少,岳飞终于稳住了溃兵,将残余骑兵包围在一处山坡上。

“将军不好啦,北边有大队马军赶来,可能是这拨人的援军,还是赶紧撤吧。”岳飞让步兵分成两部,一部分掩护那些溃兵躲到不远处的树林里去,另一部分随他抓紧杀贼,他自己也拿起长枪,冲入敌群,正好遇到在砍宋兵的元仲良,两人也不搭话,上前就杀,十几回合过去,不分胜负,岳飞大吼,“砍他的马腿,他又跑不动,怕什么。”

几个胆大的士兵就从后面摸上去戳战马,元仲良左遮右挡,顿时落了下乘,再打了几个回合,他终于耐不住性子,一低头,用大斧劈死一个士兵,却也露出破绽。岳飞轻轻一刺,矛尖突入战甲缝隙,再一挑,便有鲜血涌出,元仲良忍痛一拉战马准备逃走,战马却前蹄一软,扑倒在地。

敌军已经可以用肉眼看见,那战马践踏大地的声音震耳欲聋,岳飞看着仍在缠斗的手下,大声叫道,“寻一匹战马,上马,随我向西!不要打了快上马!快快快!”士兵们本来已经没有生的想法,此时见到机会,便纷纷找没主的马匹,向西逃。可是这一万多人,只能找到三千多匹马,其他的步兵怎么办?

容不得岳飞多想,敌人的骑兵大队就席卷而至,那些斗了许久的宋兵步卒,甚至来不及逃走,就被马队践踏致死。马队里,卞祥大吼,“副帅交代,不要去追,把手头的宋兵杀光就好,不要活口,都给老子杀光,给死去的弟兄报仇。”

这一仗,有大杀器时,宋兵几乎零伤亡干掉同样数量的义军,又痛扁了梁中书的一万私兵,可是没有大杀器时,面对骑兵居然不堪一击。若不是岳飞护住溃兵,保存下来一万四千人,加上骑马西去的三千多,损失还会大很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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