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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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室女之章
第3话：雍容华贵
第4节：初吻，人生如棋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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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贵军事科技学院36届新生军训第二日，张霄舟、徐辰枫、张翼轸、毛宗瀚四人全部缺席，原因不是头天被当众体罚的他们脸皮薄下不了台，而是他们其中之一现在科技分院附属医院接受治疗，此刻仍未苏醒下不了床。
昨夜，霄舟强行使自己意识脱离幻肢领域，结果实验室诸多功能设备同时过载瘫痪，以致整个星学基地陷入一片漆黑。待到智能断电程序解除，穆馨悦和周夜静发现失去知觉的霄舟耳鼻不断流出鲜血，以为闹出人命，第一时间联系雍容院长并请基地管理人员帮忙，将其送往旁边校医院抢救。
辰枫本以为兄弟和学姐大晚上单独出去就算不是约会吧，也不至遇到危险，谁知夜不归宿的某人二话不说直接倒头住进医院，害兄弟伙些一大早收到消息饭都没得吃便朝科技分院赶，看那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有什么后事需要交代。
来到精密脑科中心，火急火燎的三人咨询过前台，转身直奔监护病房所在区域，跑过拐角先把学员护士盘中药品器材撞撒满地，然后引来前方病房门口另外两人的一致侧目……
坐在走廊凳上的雍容远远望了众弟子一眼，回头继续自顾自焦虑，而陪伴其身旁的陌生女性翼轸和宗瀚虽不曾见过，但对方于哪儿都能聚焦周边目光的绝世容颜及异国魅影，还是让二人很快反应过来她是谁。
“不得不说，霄舟这厮眼光还真不错。”
连一向对美女免疫的翼轸都这么表态，宗瀚自然点头同意。辰枫帮护士几下捡起地上东西，领着两个兄弟轻声行至雍容面前，无视冷眼注视自己的宁雪，只问师母出了什么事，霄舟而今情况如何？
雍容自责地叹口气，听她说起事情经过，众人方才了解到：原来馨悦和夜静的父亲都是国家安全部高层军官，同时也是师姐曾经在国安八局的顶头上司，卢娜临走托她们严加管教几位师弟，昨天晚上在幻肢技术实验室发生的一切更是院长大人亲自授意她们这么做的，目的是让某个天生的科技控见识感受一下星学基地的高精尖设备，坚定其留下来好好读书的决心，并借幻肢领域省时省力的另类监禁作用略施惩戒，使时常带头造反的霄舟于未来学员生活中学乖一点，不想最后竟闹成这样。
眼下霄舟虽无生命危险，但却处于无意识昏睡状态，也不知醒来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不久，精密脑科中心主任医师兼华贵军事科技学院客座教授打开病房门出来，见到整宿没合眼的雍容院长先请她回去休息，里面收治的学员除脑电波偶尔异常之外，脑部及身体其他器官并未受到伤害，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有战地医护系学员医师看着，大家尽可放心。
辰枫瞟眼对方身后，其口中“学员医师”居然是指几天来一直没有露面的兄弟凌小寒？！
“喂，你丫行不行啊？别一不小心把那家伙治死了！”
“呵，治死倒不会，最多治傻。”小寒对于兄弟习惯性掂对的打招呼方式早已见怪不怪，但他不习惯的是，平时话更多的另一个兄弟现正躺在自己负责的病床上，无法开口，“还说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去找你们，你们倒好，没事自己送上门来。”
辰枫笑笑，想霄舟终归还是成为国内医院流水线上一具肉身了，不过至少落在自家兄弟手里，治不好也治不坏，还不用花冤枉钱。翼轸和宗瀚准备进病房看看霄舟，却被小寒即时抬掌拦下：“你们进去也没用，还是等他醒来再说吧。”
“既然如此，我送师母先回宿舍了。”
之前一直没发话的宁雪突然间要走，辰枫当机立断替兄弟做出挽留：“哎！Snow你好不容易主动关心他一次，干嘛不多等等，没准霄舟待会儿就醒呢？”
“说得轻巧，我和师母已在此等候一夜，要醒早该醒了！”宁雪颇带愠味的语气，让不明就里的辰枫有些惊讶，同时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严厉，“另外，在华贵军事科技学院，你和你的兄弟必须尊我为‘教官’，没有其他别的称呼，你们——听明白了吗？”
搞半天她和师母一样，于这里守了整晚，那有点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翼轸、宗瀚读懂辰枫眼神，看在其是自己兄弟心上人的份上，姑且让着她吧：“遵命，教官师姐……”
“‘教官’就是‘教官’，加什么‘师姐’在后面？！”
“是……师姐教官。”
没等宁雪被几个从不会听话的师弟变着花样气出心脏病，辰枫将小寒拽到一边叫他替师姐送师母回去，以便为某个躺着也能指使兄弟们帮他泡妞的家伙创造机会，搞得小寒一脸大写的不解：“为什么是我？我去送师母，谁来管病人？”
“得了吧，某人没那么容易死，再说还有我们呢。”
“你以为科院附属医院是你家开的，就收霄舟一个VIP？而且正因为有你们，无论什么地方都更容易出事！”
“好啦、好啦，我不需要人送。”雍容干咳两声打断二人鬼扯，“小雪你如果坚持得住，多留一会儿也好，以免几个小鬼没人盯着又到处惹事生非。我先回去把该昨天后续事情处理了，霄舟有什么消息，你们第一时间通知我。”
“师母放心。”
目送雍容乘电梯下去后，宁雪转而告诫辰枫等人：“最多再等半小时，到时候他还不醒，你们几个统统给我回去，别跟这儿瞎耽误工夫。”话音未落，学员护士急匆匆跑出来找小寒，说病人已经醒了，比拍电影还巧。
宁雪随众师弟走入监护病房，见床上身着病号服的霄舟正坐着一个劲搓揉自己太阳穴，看样子对外界的刺激很不习惯，几个兄弟围在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心问候，其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晕晕乎乎地抬起头，迷离视线环绕周边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自己身上，整个人瞬间按下定格键。
“你长得……好漂亮。”
“哇噢……”在场人谁都没想到，霄舟醒来第一句话竟然是冲宁雪的真情流露，下意识起哄中纷纷将视线投向身后女主角，一旁学员护士也停下手上工作满眼期待地关注，以为自己护理的帅哥突发奇想要在病房表白。
然而，这类夸赞听多的宁雪压根不吃这一套：“无聊。”
短短两个字，当场冷却了病房内吃瓜群众的围观热情，就在大家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霄舟莫名其妙补充问了一句：“姐姐你谁啊？”
What?!
话间自带的天真眼神，让霄舟看起来像个刚睡醒的孩子，一心只对美女姐姐惊为天人的颜值感兴趣。这下辰枫可不淡定了，自己兄弟连朝思暮想的心上人都不认识，难不成和那些狗血韩剧里的男主角般失忆了？！
“喂喂，那你丫认得我吗？”
“你又是谁啊，哥哥？”
哥……哥。
某人居然叫出这么恶心的词语，辰枫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翼轸、宗瀚确认其没有听错后，三人一起齐刷刷看向对此同样感到难以置信的小寒。
小寒赶紧找来主任医师为霄舟进行二次检查，可不管头部CT还是颅脑MRI都全无异常，随后安排其做了一个记忆力测试，结果显示新的记忆能够顺利形成，过去的事情却回想不起来，也就是患上罕见的逆行性遗忘征。
逆行性遗忘征是由脑震荡、电击、麻醉等非特异性脑疾患引起的，按说丢失的时间梯度及信息量不应该这么大。辰枫与霄舟打三岁便认识，现在这家伙连自己都不记得，更别提其他人了：“喂，医生，他失忆就失忆，怎么感觉智商也退化了？”
原来，霄舟不知什么时候从辰枫领口拿过他的战术墨镜，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摆弄，琢磨半天最后竟然戴在后脑勺上。主任医师好不容易把霄舟哄躺下，回答并不是很确定：“如果一个人把以往所有事情都忘了，其中或许也包括曾经接受的知识和教育，他此刻的行为表现，心智最多只有七八岁孩子水平……”
“我靠！那怎样才能治好啊？”
主任医师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就目前情况来说，尚不能判断其失忆是不是暂时性的：“先继续留院观察，我抽空去找学院幻肢技术负责人，等弄清楚大脑皮质功能重组及非正常退出幻肢领域对人记忆的影响后再决定具体治疗方案。期间你们需要留人陪护，但也不宜多，一个就够了，除照顾日常生活之外，顺便说点以前的事，助其记忆恢复。”
小寒作为这里的学员医师，所负责的病人非止霄舟一号，自然不能时刻陪伴在侧。剩下辰枫、翼轸和宗瀚，如果说要杀人，几位仁兄个个都是行家，可说到照顾人，谁都没有那该死的经验……左右为难之际，霄舟呼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手指不远处沉默中面露忧虑的宁雪：“我要这个姐姐陪我！”
嘿？你丫人都傻了，还不忘泡妞？！
辰枫回头目视宁雪的眼神显得很是为难：“教官，你看……这……”
“行了，你们都走吧。”宁雪微微叹口气，移步来到床边，看霄舟不明白自身遭遇及为此失去什么的期待表情，内心深处实在无法保持先前的冷漠，“我留下来照顾他，你们几个赶快回去军训，刚进学院没几天，别给院方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未来续读审核。”
续读？一开始嚷着上大学的霄舟都失忆了，还读个毛线啊！翼轸低声嘟囔两句，很快被辰枫使颜色让宗瀚把他拉走，心想有宁雪陪着，霄舟这家伙也算因祸得福了，自己和兄弟还得把情况反映给师母呢，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幻肢技术带来的后遗症。
伴随三人离开，骤然化身成为电灯泡的小寒不愿燃烧自己照亮他人，索性领学员护士去其他工作岗位查看，剩下霄舟和宁雪在监护病房有限空间内大眼望小眼，感觉彼此相识至今，还从未有机会真正意义上单独相处，这就是所谓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吧？
不过照顾归照顾，有一点必须事先弄清楚。
宁雪就坐于床沿，与霄舟仅一臂距离，右手伸出修长食指，如花似玉间一对幽冷绿瞳直视对方双眼：“老实告诉我，你是真的失忆了？”霄舟并没有回答，紧盯面前艺术品般精致的纤纤玉手，目光渐渐收拢成斗鸡眼。
“唉……”
此时无声胜有声，看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宁雪总算不再怀疑其只有小学一二年级的智力水平：“你说你也是的，做任何事情都那么争强好胜，本来说句软话就能解决的问题，最后偏偏弄成这样。若治疗后你的记忆还是没法恢复，师母她岂不是要内疚自责一辈子？”
这是宁雪头一次以师姐的身份同霄舟对话，某人却丝毫听不明白。
“好吧，不说这些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得到霄舟肯定的点头回复后，宁雪就近于医院食堂买来两份营养早餐，可霄舟竟然使左手拿方便筷，动作既生疏又别扭，戳来戳去根本夹不起里面的菜。宁雪见后放下自己那份，手把手教他用筷子，一如当初第聂伯河上霄舟手把手教自己使用水刀，心中没有其他多余杂念，有的只是二人之间久违的温馨与和谐。
霄舟尝试半天，仍旧一无所获，索性直接伸手往里面抓，吓得宁雪赶紧夺过饭盒并扯来纸巾为他擦手，心说哪有人失忆连怎么吃饭都忘记的？这简直是从人至猿一夜间退化为生活不能自理嘛。
实在没办法，宁雪只好亲自喂他吃早餐。霄舟张口接着送到嘴边的饭菜，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面前人温柔绝美的容颜上舍不得移开，宁雪发现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的尴尬，低头避开其目光的同时，不觉加快手间喂饭速度，以至来不及吞咽的霄舟最后活生生被塞成嘴里藏食的仓鼠……
吃完早餐，宁雪叫霄舟躺下好好休息，而整晚未合眼的她则搬了椅子靠墙边坐着补觉。霄舟偷望入睡的宁雪，心中总算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演技精湛，假装失忆这么高难度的活儿都没有露出马脚。
原本自己醒来第一件事，必然是找穆馨悦和周夜静两个家伙算账，然宁雪意料之外的出现，却使自己临时改变了主意。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要创造一个只有自己与心上人的二人世界，霄舟只感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反正失忆这种病目前没什么有效的技术手段可以检测证实，等自己玩儿够了，找个契机假装恢复就好，神不知鬼不觉。
若非如此，以宁雪来到中国后对自己的反常态度，想跟她好好说句话都不易，更别提现在这般近距离培养感情了。其实，不管先前嘴上怎么说，就从此刻无微不至的照料来看，宁雪心里一直有自己的存在，只是她不愿承认而已。
霄舟翻个身侧躺床上，面朝宁雪迷人的睡美人身影，内心深处忽然涌起吻她的冲动，且这个冲动很快便转化成行动……
悄悄观察一阵，确定宁雪已经睡熟，霄舟蹑手蹑脚地摸下床，可没走两步，骤然急促的心跳又让他打起了退堂鼓：此举风险太大，若不慎惊醒宁雪，自己前功尽弃不说，保不齐还会被当成非礼教官的变态色魔让院方给抓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病房里只有自己和宁雪俩人，就算其发现自己亲了她，应该也不会把事情闹大，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捅破自己与她之间那层窗户纸，使彼此关系更进一步。想到这里，霄舟一步三纠结的双脚不禁又开始缓缓往前移动。
为免自己身体遮挡住窗外射进来的光线继而惊动目标，某人特意从侧方位迂回绕至宁雪身边，天涯变咫尺的距离，让霄舟分辨不清萦绕鼻间的清甜气息究竟是源自心上人的发香，还是其摄人心魄的温柔呼吸。
起初，霄舟只打算蜻蜓点水地碰一下宁雪额头或者脸颊，但真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不受控制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她莹润饱满的双唇上难以自拔，那从中间往两边微微打开的M形缝隙，把本就足够立体的唇峰曲线一时衬托得更加魅惑，娇艳欲滴的上下唇珠好似秋天里成熟的果实，让人见后忍不住想要将她亲手采摘……
真不明白魑魅为何会说自己最喜欢的人不是她，或许那个所谓的“精神里世界”不过是自己意识脱离幻肢领域之际做的一个梦。不管怎样，此时此刻霄舟可以清楚感觉到，自结束最后的任务归来后，自己曾经在梦中幻想过无数次的心动场景，即将于下一秒实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