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E
洛E
第1章：室女之章
第2话：镰刀与麦穗
第1节：起始，逐波塞纳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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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姐姐带你们去吃点好的？”
已经四仰八叉倒在草坪上只差打呼噜的翼轸，闻言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目视蹲坐在旁对此同样感到意外的兄弟：“我没听错吧？”宗瀚看看表，离午饭还有些时间，虽说师姐确实心情越来越好没错，但突然这么毫无征兆的大发慈悲，还是叫自己有些受宠若惊，不免让人怀疑是个阴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们不去，我就自己一个人享受咯？”卢娜引诱的话语就像猫爪子，挠得翼轸和宗瀚阵阵心痒难耐，迟来的回答几乎异口同声：“去！！！”
得到两个师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肯定答复后，卢娜用挑剔的眼光把他们从头到尾打量个遍：“我知道有家名为‘Le Jules Verne’的法式米其林餐厅，位于埃菲尔铁塔二层距离地面一百多米的高台上。那里不但可以欣赏巴黎全景，而且正对塞纳河，可谓美食与美景天赐的结合。不过，你们的穿着完全不符合餐厅进场要求……”
“靠！”扯了半天，等于白搭，翼轸脸色一跨，想法国人哪来这么多规矩，分明有意刁难一贯不重衣着打扮的自己和宗瀚嘛！卢娜打个响指，似乎有了好主意：“干脆先去香街买几套衣服，顺便让你们看看姐姐我改造人的手段！”
翼轸听后更害怕了，请吃大餐不说还送衣服？师姐从未如此慷慨过，该不会是把自己打扮精神点方便卖个好价钱吧！宗瀚可不担心卢娜会把这家伙丢在欧洲，如此恶意祸害他人的卑劣行为，等于直接违背我国不率先使用核武器的基本原则。
卢娜口中“香街”，即香榭丽舍大道，东起协和广场，西至戴高乐广场，是巴黎最大最美丽的街道，全长2.5公里，分为两段：协和广场西面为香榭丽舍大道东段，以林荫步行为主，道路两旁是城市中心不可多得的大面积绿地；再往西行则是香榭丽舍大道西段，作为巴黎乃至全球闻名的高级购物区，这里集浪漫与时尚于一身，吸引着众多富家名媛和明星来此消费。
香榭丽舍大道琳琅满目的橱窗，摆满了潮流服饰、高级珠宝、名牌皮包及各类精品，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其中声名赫赫的法国时装，则突出表现在“流行”二字上，款式花样翻新，创意层出不穷，备受业界瞩目并引导世界服装潮流的同时，也影响着人们的现代流行观念。
往后一个多小时，翼轸和宗瀚都在陪师姐穿梭于香街【形 形 色 色】的华丽门店之间，亲身体会到跟女人逛街那种难言的痛苦与无奈……说好的衣服没见影，化妆品和包包倒买了大堆，二人双手挂满提袋，感觉就像保镖陪豪门大小姐一路泼撒钞票。
走进一家大型衣饰店，三人已不知是第几次遇到门口黑人保安查包，可对方例行公事完后只朝宗瀚微笑点头致意的举动，却让憋闷许久的翼轸一下笑出声来，估计他以为遇到同行了吧，肤色相似，说不定还是老乡呢！
插曲所带来的轻松终归是短暂的，目送卢娜挑选海量衣物进入试衣间后，二人又陷入漫长煎熬之中。不过，当映入眼帘的靓丽身影一出现便惊艳在场所有人时，翼轸和宗瀚忽然转念觉得，为之抱以等待还是值得的。
“怎么样，好看吗？”
寻着温柔声音望去，众人的视线此刻不分国界，俱被牢牢捉住：来者外穿只有单袖的超长纯黑丝绸披风外套，里面一袭金属感十足的银灰色抹胸高衩长裙，在露与不露之间，将雪白左臂与修长美腿伴随通体好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站姿优雅的卢娜，其微笑间流溢的红唇魅惑好似波浪层层翻卷，触之清凉又炽烈，黑咖啡般齐脖短发干练且气质，彰显倾城的容颜宛若花雨，剪水双瞳的眸光随眼影飘散，霸气却不失妖娆。
呆看许久，翼轸方才扭头悄悄说上一句：“除了没胸，一切都好。”
此言一出，吓得宗瀚赶紧使眼色制止兄弟不经大脑的满口实话：“如果你还想活着走出去吃大餐，最好把这想法捂死在心里。再说师姐只是胸小，又不是没有！”翼轸坚持认为胸大才性感，关于这点，宗瀚实在无法苟同：“在流行时装界，只有胸小才能演绎时尚……”
“到底怎么样？说话啊！”见两个师弟一直在对面嘀嘀咕咕，卢娜不耐烦了，他们要是敢说一个“不好看”，以后就胸口碎大石自己上街讨饭去！
“Perfect!”宗瀚识趣地竖起了大拇指，而翼轸除将英文翻译过来，还外加一个明显是拍马屁的副词：“非常完美！”
嘴上倒是乖，不过卢娜听他们感觉少点什么的夸赞，咋那么别扭呢……算了，反正周边投来男性店员垂涎的眼神与女性顾客羡嫉的目光，已经证明自己的品味——还是那么一流、独特。
这时，翼轸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指了指师姐脚下，试探道：“就是那双鞋，好像有点不太搭。”卢娜也正犹豫要不要连鞋一起买，经他这么一说，索性决定全身上下换个痛快！宗瀚问兄弟葫芦里卖什么药，原来的不是挺好吗？翼轸解释是为大家生命安全着想，换双平跟的以后再被踹着至少不那么痛……
可最后的结果二人还是傻眼，卢娜备显身段的装束怎么可能不配高跟鞋，新买的这双看着比之前还高不说，那配合衣裙银光闪闪的金属质感一眼便知踢中会要人命！
“现在，轮到你们咯？”
翼轸来不及后悔自己多嘴，便被拖到男装区强制解下头巾开启人体模特生涯。卢娜在他身上折腾半天，总算有所悟，让店员取来深蓝近黑的复古LOOK宽西装，以及印有领结图案的圆领衫、同色系中裤和大号潮鞋，拿给师弟去换。满头长发披散肩头的翼轸从试衣间出来，看着浑身上下暴露最多的小腿，不禁有个疑问：“姐，你确定这样打扮在中国不是二流子？”
居然这么评价自己的手笔，卢娜抬手就是两巴掌，然后转身找来一顶圆礼帽扣在翼轸头上被打处，以满足他不愿头顶一片青天的怪癖，爵士与街头混搭，顿时感觉更加顺眼。如此装束，就算这家伙历来有不穿袜子的习惯，也不会成为败笔。
宗瀚见后颇觉不错，满怀期待的请师姐也帮自己选一套。然而，马卡龙粉色正装加上紫色竖白条纹长袖衫显然不是宗瀚所能接受的，虽然对于皮肤黝黑的人来说，如此搭配看着很靓。
在师弟“不要玩我”的百般恳求之下，卢娜最后还是给他换了身军事风休闲装：无任何装饰似墨绿又似深黑的长裤与皮鞋，一深一浅两种灰色块相结合的枪驳领仿飞行员外套，长袖卷短，里面短袖白衬衫对此不造成任何妨碍。宗瀚的板寸头没什么好发挥的，直接顶个风镜齐活。
来回端详两个师弟精神焕发的仪容，卢娜找不到一丝瑕疵，心满意足的准备刷卡付账，就算全部买下肯定价格不菲，可至少路上看着养眼。不顾翼轸和宗瀚叫嚷手下留情，卢娜请服务生直接把众人换下来的衣物全数打包丢弃，还好翼轸事先将最珍爱的沙漠迷彩头巾藏在了兜里……
小额信用卡买皮包时已然刷爆，卢娜递给收银台的另一张VISA卡却于重要关头出了问题，怎么刷都无法读取。就在师姐不知怎么回事而身上现金又不够时，宗瀚一句话点醒了她：“这莫非就是曾经借给霄舟的那张？他最擅长短时间内复制各种磁卡……”
“Fuck!!!”
是说3000欧元怎么够俩人挥霍这么久，原来那混蛋取钱后早把卡调包了！卢娜常年执行任务在外，虽偶尔使用手机，但机子和号码时常更换，所以并未设置银行卡进出账提醒，没想到该死的霄舟居然利用这点来算计自己的血汗钱！
“看来我们非但大餐吃不成，连到手的衣服都要吐出去。”翼轸语带失望，而宗瀚则感受到了绝望：“吐出去不要紧，关键是我们原本的衣物被扔干净，待会儿真要一条内裤晒太阳了……”
卢娜脑中掠过千万种弄死霄舟的方式，可如今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结账，总不能试穿半天最后又不买，自己面子上也挂不住啊。翻出包里另外一张国际通用的银行卡，虽然账户余额不足，但幸好卢娜拨通了WinD电话，还可以找师兄帮忙救急。
WinD不问师妹要借多少，先对其遭遇表示遗憾，说什么卡在霄舟身上只要抓到他就解决问题啦，何必那么麻烦？卢娜听后，用低沉到极点的声音跨洋传递着怨念：“少给我打官腔，就问你借是不借……”电话那边WinD一惊，立时改口：“借、当然借！怎么会不借呢，要多少？”
“五万。”
“什么？我一年津贴都存不了五万！你们找人又不是旅游哪花得了这么多钱？”
“等我把MooN逮回来就还你。”
“你真相信钱到他手上还留得住？”
“那你还喊我去抓他拿钱？！”
“……”
听卢娜全面压制WinD的一边倒对话，翼轸和宗瀚心想真是谁认识霄舟谁倒霉，谁认识师姐谁上辈子欠她的！今天这个黑锅，师兄是背定了。
电话挂断后，卢娜火大的脸上淡蓝血管冲击【白 玉 肌 肤】形成青筋蔓延，透散出一种美丽的恐怖，但问题总算是解决了：“稍等一下，钱马上打过来。”
宗瀚对于霄舟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行为不发表评论，只问师姐卡里原本有多少钱被坑了。卢娜想想，刨去借出去的两万多，大概还能透支三万元人民币。翼轸说那你为什么要五万？卢娜的结论让二人无语间一致为师兄感到悲哀：“我可不指望那两个家伙还得起先前借的钱，就当他们都欠WinD的吧，好算！”
已经耽搁很久，一切准备就绪，三人终于动身前往铁塔餐厅，一路上赚足眼球，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年度巴黎秋冬时装周要提前举办呢。
卢娜先带两个师弟顺路参观了凯旋门，然后来到埃菲尔铁塔南端的餐厅专属直达电梯。确认订餐信息无误，侍应生陪同他们搭乘全程攀升超百米的观光梯，借此机会，也为三位外国客人讲述着铁塔来历：
埃菲尔铁塔建成于1889年，以其设计者古斯塔夫?埃菲尔为名，是法国文化象征与巴黎城市地标之一，被法国人爱称为“铁娘子”。铁塔高300米，为庆祝法国大革命胜利100周年并迎接巴黎世界博览会而建立，当时虽备受争议，但后来却逐渐演变成著名的旅游景点。现在，埃菲尔铁塔也在科学实验中起到巨大作用，包括空气动力学、登山生理学、材料耐力研究、无线电研究、电信问题、气象观测等。
120多年来，它经历了从技术到艺术进而转化成象征符号的漫长过程，如今，埃菲尔铁塔作为技术与艺术相结合的工艺设计建筑，多是以人文符号的形式出现在世界大众眼前。而周边高3米、造价2000万欧的防弹玻璃围挡，当地市政府说是可以让铁塔更为美观，但更主要的，还是应对【恐 怖 分 子】针对此名胜可能发动的袭击。
埃菲尔铁塔的知名度与影响力，也让铁塔餐厅在旅游旺季到来时一座难求，需提前几周甚至是一两个月进行电话预订。宗瀚方才反应过来，师姐应该是来巴黎前便请法国友人帮自己订了位子，早就决定要来这里吃饭。卢娜只感慨计划没有变化快，本打算自己一个人清静就好，现在却无端多了两张嘴。
这时，翼轸一句“吃独食容易长胖”，顿时成为卢娜此生听过的最恶毒诅咒……
将帽子、外套及皮包暂存于专用衣帽间后，卢娜一行走进室内装饰摩登且摆设精致的“Le Jules Verne”餐厅，侍应生先为女士拉出凳子，她的菜式已提前订好，临时加入的翼轸和宗瀚只能现点。对法国文化并不陌生的宗瀚很快选好了自己所爱，而翼轸不听师姐翻译，自己一个人视菜单胡乱瞎指，卢娜也懒得管他，谁让这家伙刚才嘴欠。
在这里就餐，每道菜端上之前都会事先摆放好相应的餐具，侍应生待顾客用完且征询同意之后方才可以撤去餐盘，过程中严格执行法式大餐的上菜顺序，因而一顿饭前后，至少要两个小时。
不知道规矩的翼轸很快便为自己饿极只要两个主菜的行为付出代价，卢娜和宗瀚的头盘送上，面前什么都没有的自己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他们先行吃完，可没想到前菜过后居然还有汤和副菜！师姐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而兄弟盘中的精致食物根本不够两个人分，翼轸实在饿得撑不住，只好靠吃桌上不限供应的面包与零食来充饥。
一个多小时后，主菜“姗姗来迟”，且不说量与味道如何，翼轸只觉胃里撑满了被雪莉酒发泡的各种奇怪东西，已经根本咽不下去了……
宗瀚酒足饭饱，放下手中刀叉，转而望着远方波光粼粼的塞纳河上各式大小游艇，异常平静：“我突然有种预感……”卢娜用餐巾优雅沾点一下嘴角，师弟的表情和语气莫名回归至一名狙击手的天然冷静，让自己不得不对他的话引起重视：“具体指什么？”
“霄舟和辰枫，将会出现在那条河上……”
卢娜不作评价，只问原因，宗瀚的回答居然是：“某个人如其名的家伙到哪儿都喜欢坐船，一天八遍也不嫌累。”
“我看你是鱼吃多了吧？”
翼轸对兄弟的结论嗤之以鼻，而卢娜听后却陷入了思索，最后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反正现在也没线索：“那一会儿我们沿着塞纳河四处走走，除了顺带参观河上架设的各式名桥，也看看师父说你们兄弟之间的心电感应准与不准。”
塞纳河，自中世纪初期以来，便一直是“巴黎之河”，城市与河流相互依存，关系密不可分。塞纳河两岸种植着许多梧桐树，树林后面，则是【庄 严】的建筑群：河右岸的大小皇宫、河左岸的大学区、河西面的埃菲尔铁塔、还有位于河东段城岛上的巴黎圣母院等等，都以各自极富鲜明个性的建筑形态，展现它们共有的华美风格。
河中转弯处好似半岛的地形上，矗立着一尊自由女神像，造型与法国民众送给美国纽约的一模一样，只是矮小许多。塞纳河中还存有外形看似巨大铁门的水闸，至今仍用人力操作进行开合。在距离此古老设备不远的河面上，停泊着用豪华游艇改建的船型餐厅，舱内食客可以边用餐边观赏河中及两岸景象，惬意非常。
塞纳河上名桥荟萃，据说共有36座，每座桥的造型都各有特点，其中最为壮观的，当属1900年为庆祝俄国与法国结盟而建立的亚历山大三世桥，并以其独一无二的钢结构桥拱将香榭丽舍大街和荣军院广场连接起来。建桥之前，俄法曾是世仇。1812年，拿破仑?波拿巴不宣而战，挥师攻打莫斯科，使其烈火屠城。百年之后，两国一笑泯恩仇，甚至还将此桥架设通往巴黎荣军院的拿破仑墓……
听着船上导游的英语介绍，辰枫将手中船票折成了纸飞机，坐在他身旁的霄舟，则一如既往享受着乘船的感觉：“还好，我们这次目的地不是什么生化危机地带。”
“是不是觉得少了什么？”辰枫低头继续摆弄手中闲物，而霄舟却不懂他话中所指：“有什么可少的？”
“女人啊？”
霄舟明白兄弟在消遣自己，但现在他可没资格这么说，若非为他那事儿，兄弟也不会滞留法国以四处闲荡来解闷：“你是在说你自己吧？”辰枫难得被霄舟戳中痛处，收声不作任何反驳，只静静欣赏大型游船二层甲板上一眼揽尽的沿岸风光，再随船身不时从建筑风格迥异的各色桥下缓缓穿过，借此排解些许忧愁。
树欲静而风不止，正当辰枫抬眼发现什么的时候，霄舟却不肯放过这“教育”兄弟的大好机会：“女人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要靠自己去争取。”
“喂，前面桥上那个人……是宗瀚吧？”
辰枫摘下墨镜，眺望下一座即将经过的大桥，话间伴随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的惊讶。“拜托，转移话题麻烦找个好点的借口。”霄舟眼神没他那么好，也不想浪费精力去看，因为这见鬼的事情压根不可能发生。
善于观察“敌情”的宗瀚，比辰枫更早一步发现对方存在，当即唤来翼轸，目视船上朝这边不断招手的那个熟悉身影，意思是要不要告诉师姐？翼轸没料到事情果真如兄弟所言，想起不久前自己差点被霄舟害得裸奔，直言这仇不能不报！
此时卢娜正看桥中央人行道上来自拉丁美洲的流浪歌手拄着一把带棍吉他忘情弹奏，在周边围观群众此起彼伏的掌声与口哨环绕下，刚将50欧元大钞放入对方乐器盒，便被翼轸连拉带拽地拖到桥边，还没来得及发作，师弟以手一指，瞬间将自己亟待迸发的怒火引到视线中人身上……
“张霄舟！！！”
“师姐？！”这回某人终于相信自己活见鬼了。视野里卢娜不顾一身高贵装束，撩起大半裙衩往腰带那么一别，脱下高跟鞋拿在手上，两步登上桥沿护栏，半蹲于风中的身姿，看样子打算在游船经过时直接从那里原地起飞……可在其他人看来，这个举动根本与跳河无异，吓得身后男歌手直用英语呼喊：“美丽的女士，你的钱我不要了，我把自己的钱都给你，千万别做傻事！”
“你丫刚才说什么，不争取就不会有女人从天上掉下来？！”辰枫见状赶紧离座，四下寻找躲藏之处仍不忘掂对兄弟之前的胡说八道，同样手忙脚乱的霄舟对此却有另番解释：“师姐属于大型、雌性、猫科、动物，不在女人之列！还有，我可没去争取，完全是你瞎打招呼惹来的祸，谢谢！”
二人没头苍蝇般乱窜，脑袋一团浆糊甚至没有想到下楼暂避，彼此互相责怪间，游船已接近跨桥，在船上几十名乘客纷纷起身发出的惊呼声中，半空一道靓丽身影赫然跃下，斜披肩头的超长丝绸外衣为风所挟，飘摇铺坠于河面，而它的主人则一手提着高跟鞋一手撑地，稳稳落在了船头……
翼轸和宗瀚对师姐一发火就不顾身份与场合的疯狂行为既无语又无奈，没办法，等船靠近点后，捡起她的皮包跟着跳了下去。触地瞬间，宗瀚顺势以前滚翻来减轻惯性作用，而只顾摁着帽子不被吹跑没做任何技术保护动作的翼轸“轰”一声砸穿船板，直接掉进了下面那层……
“Oh,【s h i t】!”
辰枫被这类似炮弹的突然袭击搞懵，忙问眼前装扮咋看咋别扭的宗瀚：“那个倒霉的‘秤砣’是谁啊，你丫去马戏团上班交的朋友？！”宗瀚很佩服辰枫这种大难临头还惦记着讽刺别人的无畏精神，但也需要稍作解释，省下其担心外人的功夫，转而担心担心他自己：“没事，是翼轸，死不了。”
“他死不死不要紧，关键是你和霄舟……”缓缓直起腰身的卢娜，脸上居然挂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亲切笑容，“要不要姐姐给你们买糖吃啊？”
深知自己罪无可恕的霄舟，视线停留在师姐手中握捏愈紧的高跟鞋鞋跟上，几滴冷汗落下，不等她翻脸，拔腿就往后跑：“要你个鬼啊！”
卢娜没功夫喊“站住”之类的废话，朝宗瀚丢下一句“你来对付SuN”后，无视手边近在咫尺的辰枫，迈开光溜美腿下轻盈步子，一心只抓霄舟。船上乘客不知发生什么事，渐渐骚乱，霄舟的最大逃逸速度为他们所阻挡，明显没有身后弄影灵猫快，没到船尾楼梯处，已被追近赶上。这时，霄舟忽然一个急刹，低头避过卢娜魔爪的同时，立马转身往反方向开奔！
卢娜光脚不便，又被师弟这么一耍，当场踩水滑了一跤，爬起来气得什么都不顾了，直接把手中鞋子当作投掷武器使用，前后两只都狠狠砸在霄舟脑袋上！旁边有人捡起这亮闪闪的高跟鞋，还以为在拍电影，比如公主因王子出轨或者出柜而对其一路追杀的后现代版《灰姑娘》。
另一边，宗瀚由于裤子紧绷行动不便，面对不断以灵活之势左右闪避的辰枫，根本没机会将他拿下。“还不快撤？！”霄舟捂着后脑勺从二人旁边加速冲刺而过，没等辰枫问往哪儿跑，这家伙居然以一个标准跨栏动作，直接越过船首护栏跳进河里，以实际行动为自己指明了道路……
“嗯哼？好吧，你丫赢了。”
辰枫忙里偷闲地耸肩摊手，心想这回总算满足兄弟长期以来的跳船愿望了，自己则保持一副被耍惨的动作和表情，在宗瀚巨掌伸来之前，借着躯体翻身往后的重力，生无可恋的仰面倒落入水。
没想到他们为了逃跑，居然狗急跳河！
卢娜一身高档衣物，肯定不能亲自下饺子，那也太不雅观了。万幸，身旁还有个“二十四节气”中游泳最快的家伙。
宗瀚看懂师姐眼神，知道自己今天别无选择，只能在人家观赏风景的地方强行泅渡了。正欲脱去身上新装，卢娜却催得要疯，说什么别怕毁了行头，大不了一会儿姐姐再给你买！宗瀚指着于塞纳河中玩命逐波的霄舟，根本不是那个意思：“这么兜水的衣服，能赶上连狗刨都使出来的家伙吗？！”
之前重重摔落下层的翼轸没死，也没有砸死别人，缓过气后走上游船二楼甲板，见三个兄弟此时都在水里扑腾，趁师姐注意力不在船上，赶紧先把某位乘客手中属于她的鞋子拿过来丢进河里……
三个小时之后，卢娜从包里掏出阿列克斯给的钥匙，回到圣查尔斯街住处。劳拉刚备好五人份晚饭，见其满脸疲惫地回来，先给她一个拥抱，然后领他们来到电视机前，指着新闻里面关于“三名亚洲游客在巴黎市区跳桥”及“三个亚裔男子于塞纳河中游泳追逐”的报道，兴奋地称赞卢娜和她两个师弟：“你们实在太酷了！”
霄舟和辰枫没抓到，自己新买的高跟鞋也丢了，今天的所有遭遇，便如翼轸后面帮自己打捞起来的外衣一般——只有“泡汤”二字可以形容。卢娜见家里少根人，问阿列克斯去哪儿了，劳拉微笑的回答让其只想找个地洞赶紧钻进去：“他帮你们赔付游船修理费，顺便到巴黎警局处理相关投诉，我们不用等他吃饭。”
就着白啤简单吃了点披萨，身心皆累了一天的卢娜感觉有些不舒服，劳拉陪她进房间休息后，翼轸忽然夺过宗瀚面前餐盘，道出憋在心中许久的疑问：“你真没追上他们？”师姐既不在场，宗瀚也不打算欺瞒兄弟，示意他先把自己没吃完的还回来再说：“其实登岸后我找到他们了，或者说是他们有意等在那里让我找到的……”
“然后呢？”
翼轸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究竟是何原因让二人宁愿费这么大力气逃跑，也不回来解释清楚。不过，宗瀚只知霄舟和辰枫在巴黎遇到两个人，有些与他们相关的事情需要时间调查，或许背后还牵扯庞大。
“谁？”
“在切尔诺贝利和他们一起执行任务的罗菲飞和秦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