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煮大明
“对了，我听说，刚开业的时候有人上门捣乱？”正吃着饭的王枫突然想起这件事来就问身边的青青。
“几个小混混来要保护费，给些钱就打发了。”青青随口回答道，毕竟混混都是有眼力劲的，像文轩阁这种地方一看就知道不可过分得罪，青青 当时让人给了些银子就把这些人打发走了。
“每个月都来吗？”王枫接着问道。
“嗯，文轩阁开张之后他们每个月都来收一次。”
“嗯知道了，李二牛，你让商情司的人来一下。”
不一会，商情司在金陵的负责人侯青就来到王枫的面前，行礼之后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收文轩阁保护费的那伙混混的底细你们查清楚没有？”王枫问道。
“启禀大人，这活混混都是金陵城中的破落户，他们主要收入是在附近一处赌坊，还有他们手底下的诸多暗门子，平时也会收些保护费，不过附近没有什么商户，所以收不了几个钱。”侯青回答到。
“他们行事作风如何？”
“算得上心狠手辣，他们经常设赌局行骗，手上也颇有几条人命。”
“哦，将他们中罪大恶极的抓起来送到钦州挖矿，你找几个信得过的安插进去，其他混混愿意配合的留下，不愿意配合的一块送去挖矿。”王枫沉声说道：“动静不要搞的太大，明白吗?”
“明白，大人。”侯青想了一会又说道：“大人，我认识一个负责这一片的捕快，很是贪财，可以让他出面将这伙混混集中起来，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是既然人抓起来后由我们看压，送去钦州挖矿，那么他手下的帮闲能不出动就不出动的好，只是以商情司在金陵明面的人手有些不够。”
“嗯，大明朝的官吏有几个不贪财的，这笔费用按特别经费上报，人手不够也好办，让李二牛带人过去帮忙，事情一定要机密，让外人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混混争地盘。”王枫回答道。
“是，大人，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下去安排这件事情了。”侯青起身行礼后问道。
“嗯，回去之后和手下的人要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最好多订几个预案，将可能存在的变数都加进去。”王枫起身回礼之后说道。
第二日，侯青将制定好的计划送给王枫，王枫看了一遍之后说道：“计划很详细，不过这种事情以后不必审批，做好备案即可，你们在第一线万事等着审批就会错过很多机会，所以你们今后的行动只要不超过既定的大纲即可，细节方面自己把握。”
说完王枫转过头对李二牛说道：“二牛，你带着教导队的人跟侯青出去办一件事情。”
“不留几个人在大人身边？”李二牛开口问道。
“不用，难道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王枫反问道。
侯青带着李二牛几人来到座小院前请出了那位捕快，就这么一路来到金陵城的东南角，这里离文轩阁直线距离只有四五百米，但是却是金陵城穷苦大众居住的地方，到了这片，都看不到什么太整齐的房子，处处破败，路上几乎没办法下脚，处处都是成片的污水，不止这样，到处是难闻的气味在弥漫。
看着李二牛等人皱眉嫌弃的样子，侯青忍不住笑了，开口说道：“你们这些人跟在公子身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见过，倒像是娇惯的富家公子，看到这个就受不了了，这算个鸟，等你去那靠近城墙脚上的地方岂不是下不去脚。”
难不成这金陵城还有更加破败的地方，几人心中好奇，自从上了东山岛，还真是忘记世上还有这么脏乱的地方了。
虽说直线只有四五百米的距离，但是一行人也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来到那伙混混所开的赌铺。
所谓赌铺是个小宅院，外面挂着不大的匾额，从前或许很气派，不过现在上面的漆已经剥落，上面的几个字几乎认不清了，墙应该被水泡过几次，也塌过几次，歪歪扭扭的不像样子，那两扇门的门板早就换过，用几块板子随便钉了钉，挂在门框上也算门了，门前一个身穿补丁棉衣的年轻人站着。
相比于前面拥挤杂乱的居民区来说，这赌铺的前面倒是有一片空地，有几个小摊贩无精打采的呆在边上，丝毫不顾及满地的垃圾和那些更脏的东西。
不管是那名年轻人还是小摊贩，看到一名衙门的差人带着一群人出现，明显都有点紧张，那捕快领着侯青几人直接朝着那宅院走过去。
“这位差爷有什么事？”那年轻人看着捕快走过来，连忙点头哈腰的赔笑问道。
这年轻人应该就是放哨的，捕快脸上已经没了笑容，摆摆手说道：“滚一边去，我找黑手。”
说话间也不理会那年轻人的反应，直接踹开那虚掩的柴门，大步走进了院子。
那年轻人一愣，可也不敢做声，连忙陪笑着跟了进来。
院子里的味道更难闻，边角全是临时方便的污渍，大太阳一烤味道更胜，周围起落着成群的苍蝇，间或几只牛虻从里面飞出围着众人转圈准备找人下嘴。
赌铺就是三间砖房，看着也破败的很，不过也不能小瞧，城南这片，沿路都是土坯和石头的房子，着三间瓦房颇有鹤立鸡群之感。
外面脏乱，看着破败，却能感觉到里面热闹的很，门上挂着草帘子遮挡蚊虫，里面传出嘈杂人声。
“快压，快压，落下别后悔啊！”
“开了，开了！”
这里面居然还挺热闹的，只见那捕快，一手掀开了帘子走了进去。
帘子掀开，扑面而来一股难闻的味道，汗臭和各种说不出来的臭味，不过屋子里没人在乎，聚在两张桌子前面热火朝天的开赌。
捕快皱着眉头扫视一圈，扬声吼道：“黑手呢？”
屋子里骤然安静了下，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一处，却是背对着侯青几人，站在两张桌子之间的大汉。
“谁他娘的这么叫，不想活了吗？”那大汉吼了声，转过身来。
被叫做“黑手”的大汉转过身，这人比李二牛还高一些，只是大约养尊处优惯了身上都是肥肉，动一动身上的那些肥肉就随着上下晃动，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兮兮的不像样子，敞着怀，袖子撸起来，下摆塞在腰间，满脸横肉，凶恶模样。
那捕快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冷声说道：“你这张臭嘴刚才说什么？”
一看到是捕快，那大汉横眉怒目的表情立刻变成了谄笑，自己伸手抽了下脸颊，躬身说道：“原来是牛二爷来了，小的这是臭嘴，掌嘴掌嘴，牛二爷不要见怪。”
还没继续说话，那大汉笑嘻嘻说道：“这里又闹又脏，牛二爷去里面坐坐。”
牛二鼻子里哼了声，好像对方的谦卑谄媚理所当然，任由对方领路，朝着里间走了过去，侯青跟在后面进去，其他人留在外面。
说是里间，这里的三间房隔出来的，里面有张床，乱七八糟的，味道不比外面好闻多少，还有些脂粉气和臭味。
这大汉在床边胡乱划拉出来一块地方，请牛二坐下，又吆喝着让外面人倒茶，然后放下隔间的棉布帘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来，陪笑着说道：“牛二爷难得来小人这边，辛苦了。”
牛二接过纸包，捏了下就放在身边，大大咧咧的说道：“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个，这个还有外面几个都是我新收的帮闲。”
说话一指，大汉连忙冲着侯青拱手行了一礼，笑着说道：“这位爷真精神。”
“你手底下人前几日还到我这手下的铺子里收保护费，还说不给要打上门来，今天我就是想来看看黑手你手下的好汉。”牛二似笑非笑的说道。
牛二的话还没说完，黑手脸色就变了，连连摇手说道：“牛二爷，这肯定是误会，您新收的这几个手下我手下的都不认识，不然小的们就算失心疯了也没这个胆子，小的们以后不敢，我给您赔礼牛二爷..”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把你手底下都叫过来，跟我手底下这些人都认识一下，免得以后再出了误会，你还说不认识。”牛二开口说道。
“哎，都听您的牛二爷，小的这就让人去办。”黑手思索了片刻说道。
“快点去，今晚又轮到我值守了，我还要去衙门点卯。”牛二说了句。
那黑手大声喊道：“老五，去把老二老三老四都叫过来！”
原来这黑手有四个拜把在的弟兄，他们五个一起是这群混混的核心，开赌铺，收保护费，拐卖人口都是他们几个领的头，各自带着十几个手下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