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邈邈归途

这一日初晨,陆平惯例来到镇守处,只见院子里冷冷清清,全无往昔热闹的练拳身影,陆平心中疑惑,正要再往里走,只听远处传来孔项南低沉的声音:“陆平,这边来!”

陆平循声走向偏园,伸手轻推院门,刚开一条缝隙,就觉得一道白光闪现,暗叫不妙,急忙闪身躲过,还未站稳身形,耳边一阵恶风扑来,急忙一个黄龙伏身,斜着平窜出一丈开外,身形落地,两颗飞蝗石已然脱手而出,只听到啪啪两声,已将一处门板打裂!

紧接着一道黑影,抡拳当头砸下,隐隐携着风雷之声,陆平心头大骇,对方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强的力道,好像以前从未见过。

陆平急忙闪步欺身,躲开拳锋,而拳势过后的尾风依然扫的面部隐隐发疼,陆平心中震惊,手上不敢怠慢,右拳一招长虹贯日,直捣对方面门,啪的一声,被对方左手抡拳砸开,顿时只觉得右臂发麻,拳头发软,已然使不上劲来。

陆平心下骇然,左手的勾拳已然不敢再打出去,脚尖点地,腰部发力,斜着翻出数丈开外。

一个鱼跃,站稳身形,架首护尾,左步虚移,手中握定三粒飞蝗石,看向对方,只见一个身穿赭红中衣,身形微胖的男子正注视着自己,赫然是寨主雷鹏!

陆平吃惊不小,正欲躬身行礼,吱呀一声门响,从院门处走出一老者,面容清癯,下颌处三缕长髯飘动,正是当初见到的那个灰袍仙人!

陆平不由心底里一阵的发凉。

灰袍看了看陆平,一脸阴沉的走进了东屋。

陆平心中惶惑,慌忙向雷鹏施了一礼,稳了稳心神,轻轻的跟了过去,静立门口。

“进来吧!”听得声音,陆平轻推房门,迈步走了进去。

只见灰袍人端坐在一张木桌之面,静静的注视着自己,陆平急忙深深的躬身一揖道:“陆平拜见仙长,多谢仙长赐书,指点迷津!”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自己现在还是丝毫感受不到书册上所说的那种气息,这可怎么交代?

虽然十分惶恐,甚至是害怕,但心底里仍是十分感激这位仅见过两面的仙人,没有他,自己现在还只能在无奈和不安中彷徨,至少对方给了自己希望和方向,尽管现在看起来依然是一场镜花水月。

老者点头示意他坐下,陆平惶恐的斜签着坐下。

老者微微做了个伸手的动作,陆平急忙将手腕平着伸出,搁在桌子之上。

两根略显冰凉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腕部,陆平不禁暗自惭愧,这一年多来自己一直没有松懈,汤饮,药浴,甚至金蟾果树下赤身打坐,可全无丝毫册子上面所说的清凉气息的产生。也没有孔项南所说的温热浑厚的内家气息,陆平简直想一头撞死!

所幸,身形拳法,包括刀枪棍棒等他倒驾轻就熟,一点就透,俨然已经和孔项南不相上下了。

一丝针刺般的疼痛袭来,沿筋络上行,瞬时布满全身,陆平一阵紧张,强忍着没有抵抗,心头莫名生出阵阵恐惧。

这种疼痛开始在周身盘旋,在各个筋络中横冲直撞,一层高过一层,一浪高过一浪,简直如碎筋剔骨,万刃凌迟般,陆平几乎昏厥了过去!

半盏茶时分,灰袍撤回了手指,陆平已经瘫软在座位之上,双颊潮红,呼吸急促,浑身如水洗般滴滴答答,汗如浆下。

灰袍人双眉紧蹙,面色更加的阴沉,似乎都能滴出水来,伸手一招,已将陆平怀中的那本小册子抓在手上。

闭目片刻,豁然的睁开双目,一道寒芒如利刃般的刺入陆平心间,陆平顿时浑身如坠冰窟,整个心都开始下沉,下沉!

灰袍嘴角隐隐抽搐了一下,一根手指轻轻抬起,徐徐点向陆平额头!

紧盯着那根手指,陆平不禁眼帘颤动,双瞳开始微微放大,鬓角已汗如雨下,那根枯瘦的手指,竟然像一只巨兽般,张开森然大口,正要向自己猛然噬下!

“仙长!”,陆平大口喘息着,“让仙长失望了,陆平自知百死莫赎!”

眼中已现出了重影,逐渐开始模糊起来,“只是还要多谢仙长的指点,陆平才能有这一点微末技能,今生今世,如有差遣,莫不相从!”

最后,声音已若蚊蝇。

手指微微颤动了两下,缓缓收了回去,一声冷哼,灰袍人已拂袖而去!

一头栽在桌子之上,陆平知道自己已经死中得活了!

刚才那股浓浓的死亡气息,险些让他心神崩溃,看来仙人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得,尽管这个灰袍人原先貌似待自己不错,但翻脸后依然一样!

过了好久,门被推开,孔项南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七手八脚将他抬起放到屋角的一张床上,并取出几粒药丸用水给他灌下,陆平浑身酥软,头痛欲裂,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是一个遥远又虚幻的世界,到处彩云片片,霞光隐现,琼树银花,流光溢彩,遍地是常年不谢之花,万年长青之木,奇峰险峻,古树参天,一处处亭台楼阁掩映其间,仙光隐隐,霞雾弥漫,有鹤鸣于九皋,仙声闻于四野!不觉看的心驰神迷,啧啧惊叹!

忽然一阵狂风掠过,乌沉沉漫天浓云,铺卷而来,顿时四野暗无天际,一道道银虹在浓云中炸裂,漫天刺目闪耀,银蛇乱窜,身形顿时如一片残叶般随风狂舞,忽上九霄之顶,倏跌万丈之渊.....

不知过了多久,陆平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浑身仍是一阵的酸痛,不过头脑似乎清醒了些,四面一片漆黑,应该是到了晚上,也不知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口中焦渴难耐,勉强的撑身坐起,抓起桌上的茶碗一顿狂饮,一阵冰凉下肚,心神才略微的定了定,屋内无人,外面也是一片的死寂。

重重的栽倒在床头,无力的垂下了眼帘,四肢再懒得动弹一下,脑海中慢慢回想着先前的那一幕幕,良久,嘴角才咧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安全了,至少是暂时的,相对的安全了!

如不出现意外,那些仙人不会再来找自己了,茫茫世界,自己只是他们偶尔瞥见的一只蝼蚁,兴趣没了,谁还会去留意那只蝼蚁的存在?

渐渐的,他又沉沉的睡去,睡的特别舒心,特别的香甜!

接下来的日子,单调而又忙碌。

镇守处他再也没有去过,白天帮着李壮打理药园,晚上开始调配一些药丸和药膏,本来没有这些事务,只是听李壮私下言语,似乎近段并不太平,虎头岭异常的忙碌,与外界的纷争不断,伤亡也渐渐的增多,原来的药师都忙不过来,便让药谷也帮着调配些常用药物,以备急需。

没黑没夜的忙碌,大量的药物调配,让陆平对药物的药理和药性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同时也像一阵清风般,将陆平原先心头的阴霾吹散,远去。

只是偶尔闲暇下来,回想起曾经的那段日子,陆平仍不禁一阵阵的唏嘘和感叹,宛如还在梦中一般。现在轻松自由了很多,不用整日呆在这看似世外桃源,但却是牢笼般的地方,过一段时间便可以申请调到外面去办事,这样也可以有空回家一趟,这两三年来,自己生死不知,父母不知担忧憔悴成什么样子了!想着便是一阵阵的心酸和愧疚!

又一次经历了生死瞬间的劫难,陆平的心性已经大变,看开了许多的事情,只是那仍略显青涩的面庞上透露出了更多的坚韧于倔强,那是只有刻骨铭心的记忆才能刻下的心神上的沧桑!

将几株络石藤摆开放好以备入药,陆平拍拍手上的泥土,正准备回屋,抬头瞥见一人走了过来,正是孔项南,陆平站直了身子,眯了眯眼睛,急忙迎了上去,拱手一礼。

孔项南面色微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上下打量了陆平半晌,躬身朝陆平施了一礼。

慌的陆平急忙侧身避开,双手虚扶,喟然道:“孔堂主您多虑了!”

孔项南长声叹道:“本以为可以终老林泉,奈何我辈之命,身不由己,你能看开就好!”

陆平低头不语。

孔项南沉吟道:“陆平,你的事情已了,只是现在左右都要做事,只是你愿不愿轰轰烈烈的博出一番世俗的功名?大浪淘沙,泥沙俱下,对于你年纪轻轻,隐形遁迹未必就是上策!因为我辈俱不是孑然一身,都有所牵挂,灼明自能却垢,站的更高,视野也才能更大,也才能有更大的自由和能力去荫庇他人,这叫欲退先进,争才能不争,你可明白?”

陆平仔细思量着孔项南的话,不觉微微颌首。

孔项南怜惜的看着陆平,轻声道:“收拾一下,明天随我走一趟,可能有点棘手,你心里做点准备!”

陆平心中一动,看来李壮所说没错,的确出大事了,否则也不可能动用药园的镇守,便双手一拱道:“谨凭堂主吩咐!”

孔项南轻轻拍了拍陆平那仍然有些单薄的肩膀,微微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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