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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随心

次日清早,李茂才李县令命师爷到县衙后去找他,待门口的守卫看见那师爷后,便将消息说了。师爷听后,直奔后堂。

这师爷年纪虽轻,能力却很不简单。他本是外县人,硬是靠着自己的好口才和过硬的办事能力在这黑水城站稳了脚跟。人虽年轻,却也不是个好惹的,心肠很硬。但他对本县的李茂才县令很是满意。因为他虽然为人心硬手段强,却有一点可以称道,那就是他看得起清官,也愿意屈一屈自己的脾气,为这清官干活。他的能力本不该局限于师爷这个位置,再加上他一派清风明月一样的长相,奈何人家就是不贪求功名,愿意当这个师爷。对了,这师爷同样姓李,名登科。字于飞。平时说话喜欢逗乐,为人随意。当然这是别人不犯他脾气的时候。所以,看着这黑水城明面上是李茂才当县令治理得好,实际上则是有赖于这个能力强,外圆内方的师爷。

“大人,有何事这样匆忙找属下呢?”

大人这时正在用粗布擦脸,早已习惯了师爷通报也不通报一声,直接跨进他屋内的事了,将粗布巾子搭在架子上,开口说:“昨夜晚间有大昭寺的住持寻来,请我告发平城县令贪污救济粮,我思索着自己能力有限,就想找你问问,也好给那住持回句话。”

听过县令的话,这李登科心里一笑,这县令一心只读圣贤书,双耳不闻窗外事,可他这个做师爷的心里门清,明镜似的。他知道平城县令贪污粮款一事,也知道其他县那些县令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干下的丑事。没想到这个和尚倒是挺有胆量,敢来这外县告发贪官。好!应该是个人才,且见他一见。

“大人,此事事关重大,请容属下细想后再来复命。只是,这住持在何处?能否一见?”他躬下腰想李县令告罪一声。别看他心里颇有些玩世不恭,但他对待这痴迷诗书,为官清廉的李县令还是很敬佩尊重的。

“我正打算去请他一同用饭,师爷你吃过了吗?”说着向外走去,话却问出了口。

“属下来得急,也没吃。”其实他是吃过的,不过想着饭桌上可以多观察观察这个住持,再说如果县令和住持一起吃饭,自己站在一旁也不好问话。

“那就同来吧。走,我们去见见那住持。”

“大人请,”他略让了让,跟在大人身后。

因为在寺里日日早起诵经,上早课,再加上昨夜吃饱饭后又一夜好眠,将赶路的疲惫去除了一大半,今晨空山起的很早,已经做过早课,正盘腿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便睁开双眼,双脚踏下了地,尚未站起身,门已经被推开了。

“住持,你起的很早啊!这是本县的师爷李登科。”李县令一面看向空山,又侧过身子指着师爷介绍了句。

李登科是在人场里打惯交道的,不经县太爷提点,就已经向前迈了一步,开口道:“久仰大名,长老昨夜可曾好睡?”

“好睡,多谢县令款待”空山看着眼前笑得很是欢喜的师爷,也不知道做何感想,只能楞楞地回了句好睡,再加上礼貌性的道谢。

“睡好了就行,快来,县令大人来邀您一同吃早饭。”

“是,快些来,一同用饭。”县令接着师爷的话说了一句,转过身向外走,师爷又做了个请的手势,空山就只好跟在县令身后出去,还对师爷微微颔首表示知晓。这位李师爷呢,就跟在空山身后。这几句话下来,他已经将空山仔细打量过了,今日空山洗漱过后换了另一套僧服,人看起来精神多了。这师爷因着对他敢于告发贪官的行为存有好感,便对他高看一眼,等见到真人之后,见他起的很早,衣服整洁,神态安详敦厚,颇有出家人的慈悲面相。且在谈话之间很有规矩,礼数虽不周全但好在是真心实意。当下心里觉得原来和尚也不都是呆板的,可以为之一交,不过仍需再试探一番,才好决定要不要帮他。

对于这黑水城来说,其实这位师爷就是一尊大佛。他是外县人不假,但他的家在皇城,他的外祖父是在外征战立下无数军功的大将军,他的父亲是当朝的三品大官,虽然父亲没有走外祖父的老路去战场立军功,但他父亲在学问上倒也有所成就,故而这朝廷三品官员当的很是实至名归。祖父去世之后,皇帝念在祖父征战一生,为国抵抗外敌的忠诚上,没有收回将军府,只是降旨赐下武侯府三个字。而他的父亲母亲就住在如今更名为武侯府的祖宅里。他是嫡母所生,在家中排行老三,上有一位哥哥和姐姐。哥哥承继了祖父的武将之风,现今也是为国征战沙场,姐姐早已出嫁,夫家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他在皇城长到十岁,又被外祖母带到了祖父原籍生活着。他就在远离皇城的地方陪着外祖母生活了六年。等到六年后外祖母仙逝而去。他的父母问他有什么志向时,他回答说不从文不从武,要倚着自己的心形游遍大好河山。他的父亲倒也没有为难他,家中有他的大哥和几个庶出的哥哥支撑着,再加上他是家里的小儿,且颇得外祖母喜爱。他的父亲看得上他的孝顺,也就放心让他在外游历几年。他的母亲倒是舍不得,想让他回皇城谋份清闲职务做做。但看他父亲的意思,也不好劝阻,也就应下了。

于是他就从十六岁到二十岁一直游历在各个地方,观赏名山名水。他看过了各地的风土人情,领略了人世的人情冷暖。实在是一位见多识广的好儿郎。虽然没有挣下什么外在的功业或者名声。却养成了外圆内方,素来喜欢热闹的性子。他的心虽是冷的,手段是硬的,却又偏偏像个稚气未脱,单纯善良的少年。

及至他到了二十岁的关头,碰上了一件事,才让他变得面冷心冷,手段强硬。那一副清风明月般俊俏的模样,像是墨染过一样,多了沉郁之气。好在他二十四岁在黑水城谋下这个师爷的职位,这几年下来,人倒也平和了许多,又有些插科打诨,和人开玩笑的兴致了。

他二十岁那样,游历到了偏北方的一座城池。这地方离皇城很远,当地的官员几年下来活得越发放肆,成了当地的土霸王。当时他年级轻,二十岁的人了倒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太大的挫折,类似于游历途中不能安眠,没有可口的饭食,随行遇到的是粗鄙之人,他都不甚在意,他本就是很顺遂心意,洒脱自如的人。在这座城池里让他经历了一辈子都不想再记起的事情,也让他的心变得沉郁。他初游到这个地方,还十分兴致勃勃,计划着明日到山上去游玩一番。入夜他选了一家客栈便住了进去,吃过晚饭之后,竟直接趴到了桌子之上,他从来没想过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给他下药。他晕过去的前一瞬间,头脑实在迷迷瞪瞪,甚至连这家客栈的名字都忘了,日后怕是寻仇都难。

他以为遇到这样的事顶多是自己的包袱被人搜刮一空,再将自己打晕扔在荒郊野外。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醒来后的自己竟然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一个男人见他醒了竟然还坐过来,二话不说也没搭理他就把他给办了。他的心里那叫一个憋屈。他活了二十年,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儿竟然错走了这一步。那一刻,他心里恨不得将客栈的人都杀光杀尽,再将眼前这个男人碎尸万段。李登科他整个人原本爽朗少年意气的气质瞬间被浸了毒的黑袍从头置顶地覆盖了,那一刻的他,恐怕地狱的恶鬼站在他面前都会颤抖。

既然被别人当做讨好的礼物送进来让这个男人猎奇,又哪能轻易逃脱。那男人倒也不逼迫他,有时还拿着他包袱里装的游历手册来问他,是否真到过那么多地方?那些地方的景致又真有如此引人注目吗?他恨不得杀了他,怎么会愿意回答那个男人的问题,常常背过身去假装做别的事情。

他游历在外,素有写家书的习惯,每月一封的家书他都会写上游历到何处,风景又是如何美妙,向思念自己的母亲报平安。从他被送进囚禁在这座府邸之后,再也没有他的家书 被送回皇城的武侯府。他的母亲约摸着该收信的日子却没有收到信,告诉了李登科的父亲,他父亲宽慰道也许是登科有什么事耽搁了,或者路上送信的邮差走得慢,让她不要过于担心。

可一连又等了半个月,仍不见信来,他的母亲坐不住了,日日央着丈夫派人寻寻儿子。他的父亲答应了,依着他的信件先到了那座城附近,又打听了许久才找到他。等到他被家中派来的侍卫救走时,已是半年之后了。他被连夜送回皇城的武侯府。那时的他,原本生机茂盛茁壮成长如竹如松般健康的身体,消瘦的平时的衣袍穿在身上仍显得十分宽大。他母亲看了他一眼之后,泪就涌出了眼眶。她实在想不到好好的儿郎外出游历怎会遭遇这样的事情。他的父亲勃然大怒,寻了由头上书一封。皇帝便下令将那县令押解回京斩首示众。家里的人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相关的侍卫也都恩威并施,让他们严守此事。他父亲令他在家将养了半年,眼看儿子意志昏沉,事事都提不起精神。便托付年轻时一同念书的好友,如今是皇城有名的讼师带带儿子。李登科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在该去拜见老师的那一日换上了崭新的衣袍,随他父亲一同去了。这一走他在师傅手下一呆就是三年,见过各类的人间惨案闹案。对于自己的这点事早已深藏心底,不甚在意了。别人的苦难使他领悟到这世间加注在人身上的苦难竟可以这样的多种多样。他就当一名讼师好了,为这些人申诉他们的冤屈,惩罚那些作恶的人。他师傅将他领到这黑水城后,对他说:“我知道你心性坚韧,对于身外富贵荣华不甚在意,只是看不上贪官污吏。这黑水城的县令是个痴人,倒好相处,你要恪守理智,不要一时迷了心窍。”师傅的一番话后,他久久的看着师傅,感谢他做师傅的一番心意。

这以后他在这黑水城当师爷,从二十四岁到如今的二十八岁,他帮助这县太爷处理公案。别人都称赞县太爷为官清廉,处事公正。他也不计较外人的评价,仍是一心一意地当他的师爷,如果此生没有别的夙愿,他可能就在这黑水城随着这永不升官的县太爷当一辈子师爷。他在这里安然自处,穷苦的生活条件没有令不舒适,他果真就像他师傅所说那样,是个心性坚韧,不看重身外之物的人。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这顿早饭吃得可真够波折的。

县太爷领着在厦堂下吃早饭。两碟腌菜,一盘炒青菜。一锅杂粮粥。和一盘摞的高高的馒头。三人入座开始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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