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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八阵图之三界之宴

“做甚么,你们这些粗鲁的下里巴人!瞧不见大伙都在排队么?”一个胖脑袋的卤簿怒道。

“我们可是有优先通行的请简,大人。”慕灵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柄青竹的木片。

“我们可是真的有请简的,大人。”慕姗跟着附和道,也掏出一枚同样大小的青竹。

“哼。”那卤簿鄙夷的哼叫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又是你们两个学人口舌、讨人生厌的丫头,你们怎么会有优先通行的请简?别仗着身后有小姐撑腰,就可以在高府无法无天,我告诉你们,今儿个来的诸位大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不比你带来的客人尊贵......”

俄尔那卤簿停住了话,看着两枚青竹的请简,蓦然呆住,眼睛咕噜一转,立刻笑脸盈盈,躬身前倾,毕恭毕敬的说到:“得罪了,得罪了,没想到二位领来的客人是他们,真是失礼失礼。”

他转身朝后赶忙摆手,拖着长音大喝一声:“放行!”

顾不得那些执着竹羽毛笔、蘸墨写书写的门人,还刮碰掉了几本礼薄,萧傅就这样被两位姑娘拉拽着,一个猛子挤了进去。

还听见后面那胖脑袋的卤簿,朝着慕灵、慕姗大喊:“好妹妹,好妹妹!我日后必定登门谢罪,今天这事儿,可别告诉小姐啊;还有,帮我向未来的姑爷,问声好啊!”

四人不理他,向里面小跑过去,来到摆开宴会筳席的地方。

见这里,是一片数百丈开阔的平地,一望无际,中间突起一座九层垒土的高台,旋阶而上,上面拔起一座大殿,崇阁叠层,飞檐翘壁,四面旁殿合抱,几列门柱,依次笔挺而列,廊庑走道,萦纡旋回,成“回”字的模样。

大殿中间挂着巨大的牌匾,上面金光灿灿、遒劲有力写着四个大字:三界之殿。

只见大殿的前面,早已摆开两道不见首尾的流水筳筵,仆从如梭,来往穿行,在小心翼翼地把碗、碟、箸、筷、摆放在桌案之上;每个桌案后面,都放置一枕供人仰卧休憩的白玉镶边黄杨木枕;再向后,分出一方土地,种有苍劲的青松;青松的四面,皆是用石栏围砌的栏杆,光洁如镜;那栏杆上,刻满了雷云饰纹,饕餮兽面,四角摆上彩焕螭头,龙凤幡幢。

两道筳筵中间,凸起一层青白玉台,宽约七八丈,长数百丈有余,成一片开阔的唱台,一眼看不到头;上面豁然出现一群舞者,是赤黄眉须的蛮子,臂膀好似碳烤,怒发浑如铁刷,项上绑着烁石兽牙串成的璎珞圈,叮叮铛铛的发出声响。

“‘三界之宴’开始啦,公子快快入座!”慕灵惊呼一声,忙拉着萧傅左拐右突寻找座位,急忙入座。

“‘三界之宴’开始啦,姐姐也快快入座!”慕姗则拉着那姑娘,左突右旋也入了座,两人正巧紧挨着位子。

几人七手八脚的慌忙就坐,慕灵、慕姗二人,从桌案下面掏出一团坐垫,盯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萧傅问道:“公子你要做在青石板的地上么?不怕寒气侵入体内,害的肚子痛?”说着便扔给萧傅和那姑娘。

萧傅抬起尻包儿,把坐垫塞了进去,上下动了动身子,摇了摇下身,只觉得这坐垫颇为舒服,便好奇的问着:“慕灵妹妹,这尻下的蒲团,怎么和平日里感觉不一样?”

慕灵道:“你们寻常用的蒲团,里面装的是稻禾和笋壳;这高府里用的,叫做‘药蒲团’,里面装的可是羌青、川穹、赤芍、延胡、**、当归、好红花、苏枋木、青木香、千针草几十味名贵中草药,不仅坐起来舒服得很,还可以散斑疹血、舒筋**呢。”

慕姗又道:“老爷日理万机,常常久坐,积劳成疾,便会骨髓酸痛,寒气侵体;后来高府上来了个神医,就是救了公子和姐姐的那一位神医,说老爷害了骨痹,不能治愈,只能调理,便告诉老爷药蒲团、药枕头的法子,要以实代虚慢慢调养,老爷试了一段时间,觉得卓有成效,便在高府上下全换成了这个。”

那姑娘笑道:“多亏了那位神医阿翁,我俩才得以活了性命,如今我们伤势快愈,还没有去好好登门拜谢他呢。”

几人正说笑着,只见那些在青白玉台上的蛮子,男的胸膛上皆扣着鎏金铜盖,女的则穿着红皱石榴生皮裙;他们脖上粘着金缕贴,脚下踩着皮拗靴,肩上斜挂着绯衣短袍,腰间佩蹀躞铜带,别着象皮鞘,手握犀纹背刃刀;为首几个秃发阔额,耳垂鼻翼之上,皆戴的铁裆重环。

他们挥舞着丁字形的鹿骨锤头,跳着迷乱无踪的步伐,噗呲噗呲的吐着粗气;两旁摆开两整套的盘龙纹编钟磬架,他们便在里面横冲直撞,扭着身子,用锤头猛击钟罩,无论钮钟、甬钟、甫钟,一时间万钟齐鸣,五音俱全,气势磅礴,恢弘壮阔;音浪喷溅迸越,响彻云霄,发出激越的嗡响,竟汇合成一曲雄阔的战乐,慷慨激昂;但声音实在过于巨大,震得旁边的众人,皆是头重脚轻,目眩神迷。

“这是什么奇异的舞蹈?缘何要演奏如此聒噪的音乐?”萧傅捂耳大声问着。

慕灵在他身后,贴着萧傅的耳朵大声说道:“公子,这便是‘三界之宴’中的第一宴,鬼宴;上面的这些人,便是来自那些向被齐国征服的东夷部落,或是来自北方的燕地、向齐国臣服的山戎诸国。”

恍惚之间,突然整片青白玉台,如烧红的镔铁一般,白玉石的地面噼啪作响,竟裂开一道道缝隙,从裂缝中挤出殷狠的红光;萧傅看着自己面前案板上的漆盘箸筷,也都闪着潾潾的血芒。

四面蓦然成了光秃秃的一片,血光蔽日,骸骨荫地,浓雾氤氲,鬼哭狼嚎;那些蛮人的身影,变得鬼鬼魅魅、模糊不清起来。

他们像流连失所的孤魂一般,哼哧嘿嗤的左右游荡,迈着骇人的步伐,一蹦一蹲的躬身向前,嘶嘶的吐着长舌,甩开臂膀,猛烈摇晃着头颅,如同暴风骤雨般的击打绑在身上的拊鼓,重重的拍在犀牛皮制成鼓面之上,“嘭嘭嘭嘭”的闷声作响;他们如疯癫痴狂一般的大声吼叫,歇斯底里的狂歌劲舞,天上雷声隐隐,远处枯山悚立,猩红的血霜簌簌的扑在身上,阴沉的煞气充溢着鼻口之内。

忽而众宾客一阵惊骇,只见从血色的雾霾之中,腾跃而来数不清的猛禽野兽,有斑斓猛虎、通背白猿、响鳞腹虺、赤尾麋鹿、铁刺彘猪、飞翼刀鱼、银翅蛊雕,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中游的,嘶吼尖鸣,一股脑全涌了出来。

众人吓得面色青僵,四边落荒而逃;那些年长的宾客,都是好端端的坐着,只有那些面如冠玉的年轻公子,或是傅粉涂脂的俊俏姑娘,尖叫着跳身而起,仰面摔跌向后;又有些人吓得瘫软到一边,被左右仆役扶起身子。

萧傅正凝神的看着,方觉得台上的表演,颇有异邦风情,装扮也是新奇有趣,眼前的一切却风云突变,变成了如同地狱一般恐怖阴森的场景;他毫无防备,惊愕过度,不自觉的闷声一吓,盘坐的双膝猛然并拢,双手向上一扬,便掀翻了桌案,猛地抬起尻包向后面滑去。

旁边的众人,一阵奚落数笑,啧啧的相互逗趣,几个持重一点的公子,都投来鄙睨的神色。

幸得这宴席的摆案,是两列纵伸的排开,许多人只看见向前翻滚的桌案、洒落一地的盘碟,侧身扭头,却看不见始作俑者姓甚名谁、模样几何;众人皆全神贯注的看着表演,除了身边的几十号人,也没有多少人察觉到萧傅的丑态。

正惊骇之间,突然青白玉台,跳上一个面如噀血的蛮人大汉,只见他青面獠牙,碧眼突出,颧骨高耸,手握一柄铁蒺藜分嘴的流星锤,背负一张硬弓;只消轻轻一挥锤头,一时间呼鹰走狗,虎豹豺狼,皆听其号令,莫无不从,百兽率舞,嘶哑低鸣,众人鼓掌喝彩,啧啧称奇,挥拳呐喊,嘶喊助威,一时间沸反盈天,蔚为大观;四边血色的天空也渐渐褪去,露出明媚的阳光。

留下萧傅一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公子不必害怕,刚才那些,除了台上的舞者以外,其余皆是幻像而已。”慕灵在后面小声嘀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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