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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

小林苏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第二次光临广安理发店,本身就是一件不太对劲的事。

他的头发,不可能长那么快;他的胡子,也不可能天天在外面刮。

在广安理发店斜对面卖包子的余绍坤很快把这个消息带回去后,立即引起所有人的高度关注。

“他第二次去哪里干什么?”夜色提出疑问。

“接头?”

“送情报?”

李家鹏和曾云峰一人一句,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惜,处在余绍坤的位置上无法直接看待理发店里的一切。

“要不再上一个人,让孔岩去盯梢?”曾云峰提议。

“小林苏的警惕性明显高于一般人,孔岩再出现在他身边的话,他会变得更加敏感。”李家鹏有过一次和小林苏在烟馆遭遇和化妆后在理发店重逢的经历。

两次见面之后,他对小林苏的印象非同寻常。

这种人,天生干间谍的料。

不过说到理发店,李家鹏突然想起什么,他皱着褶眉头苦思冥想。

曾云峰拍了他一下,问:“想什么呢?”

“我从理发店的镜子里看外面,看到一个似乎在哪里见过的场面,就是想不起来。”李家鹏拍着脑袋,懊恼的回答。

“慢慢想,别着急。”曾云峰拉住他的手,递给他一杯茶。

“在理发店看见的,又跟小林苏有关,不着急才怪,”李家鹏生怕因为自己的记忆影响工作。

“你看到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夜的色同样压想到什么,立刻接上话。

“镜子、大树,磨盘,还有一个木鱼,如果不是的话,就是一个像木鱼的东西,反正在一个磨盘下面。”李家鹏回忆自己看到的东西。

“大树,磨盘,”夜色坐在那里,嘴里不停的反复着。

都是大街上经常出现的一些东西,他听了也觉得熟悉。

“账本,小林苏的账本。”夜色使劲拍了一下桌子,激动地站起了。

他突然想起账本上画的街景。

“我让你看过,你肯定有印象。”夜色提示着。

“对,是从账本上看到的。”李家鹏终于明白看着眼熟的原因了。

“确定这些东西在账本上出现了,也就确定了小林苏和理发店有关系。咱们现在讨论一下下一步怎么办。”夜色的手指敲响桌子。

“小林苏露面后没有直接去见什么人,而是两次去了理发店,说明他的接头人就在理发店,或者他需要通过理发店等待他的联系人或联系人的指使,我们应该把重点放过理发店。”李家鹏一眼看透小林苏举动背后所代表的的含义。

“据余绍坤介绍,广安理发店不大,里面一共两个伙计,是老板还有从老家带来的亲戚,老板本人很少来,他在北大街上还有一家更好的店。这两个伙计平常就住在店里,平常外面的事都是一个小名叫毛头的伙计干。”曾云峰把余绍坤这一段时间侦查得到的消息说出来。

“老曾,让孔岩盯住那个叫毛头的伙计。余绍坤今晚守在小林苏家门口,家鹏和我晚上去理发店门口探探路。老曾,你在一边放哨。”夜色决定夜探理发店。

“好,我先安排余绍坤和孔岩的事,晚上十点理发店门口见面。”曾云峰第一个离开他们见面的茶馆。

夜色和李家鹏随后也离开茶馆。

夜色直接回了家,他为晚上的行动换了一身黑色衣服。

当晚十点,家家户户闭门落锁,街道上空无一人。

广安理发店门前黑咕隆咚,两个伙计已经进入梦乡。

夜色和李家鹏出现在理发店门口,背对背,互为依托。

李家鹏从镜子里面看见过那些东西,他负责寻找木鱼。

走到磨盘边,他半蹲着,伸手在磨盘下摸索。

摸了整整一圈,什么也没有。

抬起头,他冲着夜色摇摇头。

木鱼不在那个地方,已经消失了。

夜色做出一个手势,李家鹏又在磨盘上下摸了几遍,任何发现也没有。

东西被人取走了?

他们能想到的结果只有这一种。

这一晚,最终无功而返。

第二天一早,夜色刚上班就被沈清风叫到他的办公室。

“夜老弟,南京来了一个人,你跟我一起去见见他。”沈清风没等夜色开口,直接说明意图。

“好。”

这种情况,往往意味着上峰又有什么计划或行动了。

夜色从来不是多话的人,静静跟着沈清风,坐着他的车,一路向北开到城门外。

在距离城门北十五里外的一片芦苇丛前,站着一个身穿长袍的中年男人。

“卢先生,你好,鄙人是洛邑站特务处处长沈清风,这位是副处长夜色。”沈清风显然在见面前已经知道来人身份。

“你们好。”被称为卢先生的男人分别和沈清风、夜色握了握手。

“我接到戴老板电话,命令洛邑站全力配合卢先生,一切按照卢先生吩咐去做。”沈清风谦恭的说。

从他的态度看,这位卢先生不是一般人。

“沈处长客气了,我这次来只有一个不情之请,麻烦两位帮忙。”卢先生看起来很斯文、很客气,没有一点趾高气扬的架势。

“您请说。”沈清风照旧的谦恭。

“帮我找一个人,这是他的照片。”卢先生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沈清风。

照片上,是一个岁数不大的男孩。

沈清风看完后,递给夜色,夜色接过去细致看了后,放进自己口袋。

“卢先生,您放心,我回去后马上安排,寻找照片上的人,冒昧问一句,他叫什么?”沈清风一看照片,就知道这个男孩对于卢先生的重要性。

“林子轩,十九岁。”卢先生并没往深里说,只是简单介绍了他的名字和年龄。

沈清风的问话有他的目的和意义。

姓林,马上可以确定这个男人不是卢先生的直系亲属。

从这点下手,只要可以暗中调查卢先生身边姓林的人,就确定林子轩的家庭情况。

能让戴老板亲自打电话的人,绝非等闲之辈,顺利解救这个人,说不定会成为日后他的贵人。

“您放心,我一定尽力。卢先生,午饭我已经安排好了,请您务必赏光。”沈清风场面上的事一贯做的光鲜。

“谢谢,我还有事,马上就要离开,等找到这孩子,我再来洛邑专程感谢。”卢先生伸出手。

从他的言行举止看,他确定没有在此停留的意思。

沈清风也没继续挽留,和卢先生道别后,送他的车先离开,然后带着夜色回到特务处。

进了办公室,夜色从兜里掏出那张照片,放到沈清风面前的桌子上。

“怎么办?”他问。

沈清风哼了一声:“还能怎么办?找呗,这件事你负责,挖地三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把这个人找出来。”

“明白。不过,我先请示一下,找人的事,借助警察局的力量最好最快,咱们是不是可以和他们联系一下呢?”夜色

别有用心。

“如果找到警察局,调查科那边马上就会知道这件事,我的意思尽量不要让他们知道的那么早,能拖多久是多久。”军统和中统之间,一直有罅隙,彼此戒备。

“这种事,时间久了肯定会露出风声,不如我私下和警察局的人见个面,给他们点好处,您还记得那个警长,叫李家鹏的么?我先约他见个面,谈谈他的口风,找人的事,有他帮忙,比咱们自己找快的多。”夜色的说法不仅无可厚非,而且很在理。

卢先生的要求很急,特务处的人手又不足,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警察加入。

沈清风没有拒绝:“可以,不过这样的话,你必须亲自盯着,我担心卢先生或者姓林的那户人家有什么奇特的背景或牵连,被中统利用了,咱们不好向戴老板交代。”

夜色明白沈清风的意思,他在担心这件事被宣扬出去后,中统因为有利可图从中插手。

“请处座放心,卑职先把警察局的李探长私下叫出来,找一个普通人的事根本不算事,探长决定就行,根本没必要惊动局长大人,您说呢?”夜色一脸无辜的反问。

“没错。”沈清风哈哈大笑。

他拿起林子轩的照片,看了一眼,交给夜色。

夜色左手接过照片,右手自然而然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冲着接线员说:“接警察局李家鹏探长。”

这些事,当着沈清风面做,最好。

电话那头,李家鹏还有听到铃声后,拿起电话:“喂。”

“李探长么?我是特务处夜色,还有印象么?对,哪里哪里,对对,”夜色和李家鹏的对话在沈清风听来,是不太熟悉的人之间装作熟悉的相互恭维,语气、神情、表现全都正常。

他甚至坐在办公桌后讥讽的笑。

当然是笑那个叫李家鹏的探长傻,被夜色的话欺骗了。

夜色放下电话,向沈清风报告:“我和他约好了,下午见面。”

“好,你专心负责这件事,还是刚才说的,第一要快,第二要安全,尽量带个活的回来。”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们的话肆无忌惮。

“是。”夜色跟着沈清风笑。

从现在开始,他有了跟李家鹏光明正大在一起的理由。

林子轩的照片被翻印了很多张,洛邑城内的各条街道,巡警负责寻找,所有人多被告知,这是李探长家的亲戚,谁找到了或者送信,李探长给法币。

四座城门,有特务处的兄弟拿着照片寻找,他们被告知这是夜副处长交代下来的任务,至于原因,无需他们知道。

李家鹏找了一套警服,亲手做了一个真的假证件,交给孔岩,让拿着林子轩的照片,每天在广安理发店门前的那条街道转悠,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监视广安理发店,借机查看石磨下木鱼出现、消失的原因。

孔岩每晚宵禁后,都会偷偷来到理发店前,查看那条木鱼是否出现。

在他查看的第三天晚上,木鱼终于出现了。

孔岩没有动,爬上附近一棵大树,找了一个视角清晰的地方做好,就着路边昏暗的灯光监视。

这条木鱼什么时候出现在石磨下面他不知道,但是白天趴在石磨下面拿东西,目标太大,容易暴露,一般人不会这么做,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晚上。

孔岩相信自己的分析。

他坐在树干上,瞪大眼睛,一刻不敢放松自己。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几个小时过去了,理发店门口连只野猫的影子都没出现,更不用说人了。

但天色开始逐渐变亮,藏在树上也不安全了。

孔岩无可奈何,只能蹭着下了树,跑到最近的巷子口钻进去。

第一晚的监视以失败告终。

他翻墙回到住的地方,这是一个杂乱的四合院,余绍坤租住在东屋第一间,他是第二间,两人假装只是租客的关系。

进了自己的屋子,他换好衣服,躺在床上稍微睡了一会,在钟表指向六点的时候,他坐起来后下床,打开房门,到了院子里。

四合院里的租客都是干苦力的,余绍坤卖包子,对面两个男人拉黄包车,他的公开分身是在一家**当保镖,晚上去,早晨回来,基本上一个院子里的人不打照面,除了有情报告诉余绍坤的时候。

余绍坤每天早晨六点准时起床出摊,是院子里面起床最早的人。

“起来了?”他看见孔岩后打了一声招呼。

“没,撒尿。”孔岩打着哈欠往茅房走。

余绍坤跟在后面,两人一起进了茅房。

“木鱼出现了,我昨晚盯到天亮,没发现有人去拿,也不知道谁放在石磨下面的,你白天盯着点。”孔岩小声说。

余绍坤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俩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盯着广安理发店。

这是迄今为止最让他俩头疼的地方,明明知道监视谁,偏偏根本找不出他们交接情报的举动,甚至连交接人都不知道在哪里。

每天像个傻子一样被动。

余绍坤像往常一样在理发店斜对面支好摊子,摆出早就准备好的面和馅,捅开炉子,麻利的抱起包子。

等他第一锅出锅时,附近就开始有人来买包子了。

余绍坤的眼角时不时看向理发店前的磨盘。

那里始终没有人影出现。

“来十个包子。”毛头今天来的很早。

“兄弟,你俩饭量真大,能吃十个。”余绍坤一边拿包子一边跟毛头聊天。

理发店一共两个伙计,平常他俩吃不了这么多。

毛头笑嘻嘻的说:“你家包子好吃,今天多买两个,说出来你别生气,我们养的那只狗跟着我们一起吃。”

余绍坤乐的更开心:“兄弟我是为了挣钱,你家狗天天吃我才高兴呢。”

说完这句话,他包了是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给毛头。

一整天,余绍坤自始至终没有发现有人靠近磨盘。

交班时,他用摇头暗示孔岩,那个木鱼没人来拿。

天黑之后,孔岩找了一个机会跑到石磨边,伸手一摸。

不好,木鱼没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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