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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

“谁知道小林溪的存在?”夜色思来想去,能入手的线索只有这一个。

“没人,小林溪刚来不久。”张裴沣玩弄手里的茶杯。

“他的任务?”夜色直白的问。

张裴沣笑着摇头,果断拒绝他。

夜色笑着喝茶。

小样!现在怎么拒绝他,他会让张裴沣怎么来求他。

“小林溪死之前交出的一条项链,在我这里。”夜色抖了一个包袱。

这条项链,是卢世宝偷偷带出来后,被万军拿给夜色的。

“物归原主,把他的项链给我。”张裴沣强势的说。

夜色笑着摇头,同样果断的拒绝了他。

“有本事,在这而等着我呢。”张裴沣伸出大拇指。

“多谢夸奖。”夜色毫不客气的笑纳。

“合作。”张裴沣伸出手。

看张裴沣的反应,这个项链里面应该隐藏着什么秘密。

“嗯,”夜色伸出手指摇摆,第二次拒绝。

他拿着小林溪的项链,在张裴沣面前已经占据先机,有了谈判的资本。

“说你的条件。”张裴沣一眼看穿夜色的把戏。

“既然人是你的人,我要的结果由你负责。”夜色趁机加码,从只要知道小林溪执行的任务变成沈清风枪毙小林溪的原因。

“沈清风的出现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小林溪只是替我收集情报的线人。”张裴沣从牙缝里挤出这两句话。

掉进夜色的陷阱,他想掐死夜色。

“你要是第一次告诉我就没这么多事了,张四公子,好好干活,我等你好消息。”夜色嬉皮笑脸的喝完茶,摆手离开。

回到家,夜色拿出小林溪生前交给卢世宝的那条项链。

卢世宝说,小林溪死之前别的没说,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这条项链能转送专送到妻子手中,他说这条项链是妻子送给他的定情物。

“你看什么呢?”姚艾坐到他身边,伸手拿走那条项链,上下左右的看。

整条项链,造型简单、设计典雅,链坠既不是宝石黄金,也不是白银翡翠,是四个变形的数字,186。

“好看么?”夜色问姚艾。

很多时候,女人的眼光和男人不同。

“我看很好看。”姚艾满眼喜欢。

“你?什么意思?”女人的眼光果然和男人不一样。

“假如你希望这个东西值钱,链子不是黄金,坠子不是宝石,肯定失望不喜欢;如果你单纯喜欢一个饰物,这种造型很时髦,带出去会得到很多人的夸奖;如果这组数字是你喜欢的人的生日或对他有某种特殊含义时,对你的意义上更重大了。”姚艾的解释让夜色对女人刮目相看。

非凡的大脑。

“以你的眼光看,这条项链代表什么意义?”夜色征询姚艾的意见。

“第三种吧,代表某个数字或某种意义的,比如生日之类。”姚艾眼里的喜欢和羡慕之色越来越浓。

用项链表达心情,不管是男人送女人的,还是女人送男人的,收到的一方都会永生难忘。

夜色温柔的看着姚艾,心生愧疚。

结婚这么久,他没送过姚艾礼物。

自己白读了那么多风花雪月的古诗词,看了那么多悲欢离合的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最忽略的却是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

“张裴沣想要回这条项链,你说给不给他?”夜色搂着姚艾问。

姚艾笑着说:“如果是小林溪的家人要,比如是他妻子,给了最好。不过在给之前,还是弄清这条项链有没有特殊通途最好。”

“那就先放着,反正我用这条项链威胁张裴沣帮我获得情报。”夜色无赖的说。

夜色和姚艾没事的时候聊过他和张裴沣之间的种种趣事,姚艾称他们是非敌非友、非亲非故的奇怪关系。

“我们之间有一种近乎信任和依存的关系。”夜色定位他和张裴沣之间的关系。

“没想到相互改变?”姚艾脑子非常灵活。

“他让我跟着他干,给银票,还可以给女人。”夜色故意逗姚艾。

姚艾揪住夜色的耳朵,恶狠狠的问:“真的?给几个?”

夜色狡诈的笑。

姚艾顿时弄了一个大红脸,知道自己上当后,生气的松开手,扭头看向另外一边。

夜色附在她的耳朵上咬着说:“有人吃醋了。”

姚艾双手捂住耳朵,不停摇着头:“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小女人性情十足。

夜色从身后抱住姚艾,往后一拉,靠在自己怀里,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温存的、轻轻地说:“有一句话我可只说一遍,听不见我不负责,我、爱、你。”

姚艾的手虽然没放下来,可摇晃的头静止了,无声的靠在夜色肩膀上,两人相依相偎,默默享受静谧中的温馨幸福。

良久,姚艾又问:“没想到把张裴沣策反成我们的人?”

夜色平静的回答:“想过,但他的身世、身份太复杂,我不会在没有绝对把握前轻易去做这件事。”

“他以前有过对我党好的印象么?”姚艾在苏区待过,曾经做过对抓捕俘虏的教育改造工作。

“有过,再看看吧。”

“嗯。”

转眼到了周末。

夜色再次把自己化妆成一个苦力,直奔上次李哥说的那个地方。

不出意外,他见到同样化妆后的张裴沣,两人眉眼一对,认出对方。

张裴沣和他想的一样,从沈清风第二次抓获未果的乞丐身上找到答案。

这一片,果然是乞丐聚集的地方,人数最多,张裴沣混在那群人里。

离他们不远,还有十几个蹲在那里等着找活干的苦力,夜色混在这群人里。

两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彼此正好可以照应。

蹲了一个多小时后,一个三十几岁的敦实男人一摇一晃出现在两堆人群中间,左看看又看看,就是不说话。

夜色冲着张裴沣看了一眼,头稍稍歪了一下,张裴沣长大嘴巴,打个哈欠,原地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那一刻,他正好对住夜色让他看的那个人的脸。

大方脸,皮肤黑,眼睛看着很吓人,所有特征全都符合李哥说的。

那个男人同样也看到了张裴沣。

一个伸懒腰、打哈欠的叫花子。

他穿越人群,没说话、没停留,径直走了。

晚上,夜色和张裴沣离开那里碰头时,两个经验丰富的人不约而同说:“他还会再来,他心中有事。”

第二天,那人和第一天一样,再次从两堆人群中穿过,而夜色和张裴沣谁也没看他,只顾和自己周围的人聊天。

第三天,还是如此。

转眼又到周三。

夜色坐在办公室内,一边看报一边喝茶,过着副处长的悠闲日子。

万军敲门进来:“处座,我想出去一会行么?”

夜色抬腕看看表,马上就到下午五点,随意的说:“去吧,马上下班,没事了。”

万军神色却立刻紧张起来,走进夜色,低声说:“不是没事,而是有事我才出去,沈处长马上出去,我跟在后面看看。”

周三出去?他今晚不监听电台了?还是时间改变了?还是有突发事件?

夜色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回来。”他叫住往外走的万军,从兜里掏出一百元的法币,冲着他说:“晚上吃点东西。”

“谢谢处座。”万军向来对夜色的小恩小惠受宠若惊。

在他眼里,这不是钱,是处长对他的关心,是与众不同和重用他的表现。

夜色摆摆手。

万军走后,他拿起电话,找到张旭初:“张兄,晚上要是没事的话,喝酒去吧?”

“不回家了?”张旭初故意问。

“回去了不停的唠叨,烦还不如在外面喝酒。”夜色说出一个已婚男人面临的共同烦恼。

“行,现在下楼。”张旭初同样不想回去。

两分钟后,两人在楼下会面,一同朝外走。

“兄弟,新婚不久就倦怠了?”张旭初同情的问。

“烦死了,一对乱事,今天想买项链没钱,明天家里来信要钱,后天出去看着别人家的太太穿的戴的都羡慕,好像我是印钞票的,天天都是一个钱字。”夜色编的理由,是绝大多数男人都面临的问题。

“哎,跟你嫂子一样,烦人。”张旭初觉得和自己的感觉一样糟糕。

夜色苦笑:“张兄,我要是早听你的学会发报,就像沈处长那样也去谍报室,说出去还好听,又有理由不回家,真后悔啊。”

张旭初哈哈大笑:“后悔了吧,不过今天处座不去,他有事早就出去了,给我打过电话。”

万军说的没错,沈清风真的出去了。

夜色带着张旭初坐了一辆黄包车,直奔他每天下午和张裴沣见面的地方。

今天一天,夜色上班,只有张裴沣自己继续乔装侦查,他想知道情况。

走进那家糊涂面馆,张裴沣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一碗面,一盘肉,一壶酒,他的装扮已经恢复正常,不过脸上的胡子还粘着呢,张旭初认不出他本人的模样。

夜色选择的座位和他挨着,自己面对他,张旭初背对他。

“你发觉没,处座这一阵神秘兮兮的?”张旭初和夜色碰了一杯酒,正式打开话匣子。

“我最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是有关我和处座的,所以我对你说的事,不敢过问。”夜色苦闷的喝了一杯。

张旭初连忙点头:“对,我也听说了,主要是焦君牟对你太重视,沈处几个铁杆心腹在林立国死后借着替他打抱不平的机会,诋毁你,还不是怕你有一天把沈处踩在脚下。”

“我真没那个心思,这一段一直躲在办公室,连门都不想出。”夜色悲壮的说。

“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反而对沈处长的议论更多,他最近又勾搭上一个女人。”张旭初嗤嗤的笑。

“女人?不会吧?”夜色长大嘴巴,惊讶到见鬼的程度。

沈清风有家有口,不过家不在本地,丈人家是个豪门,对他期望值很高,要求更高,他平常的行动很检点。

“我不信,沈处为人谨慎,这个消息肯定是假的。”夜色断然否认。

“狗屁,有几个男人不偷腥?也就是你,也是现在,再过几年,你也憋不住。哎,话扯远了,沈处是被媳妇家逼的,表面不敢,暗地里就行了,这件事是他司机喝醉之后不小心说出来的,谁也不敢告诉沈处。”张旭初端详杯中酒,叹息到:“酒,是好东西,也容易坏事。”

“张兄,别人我不管,咱们都是处座一手提拔的,对他一定要忠心,我去方便一下。”夜色顺手又给张旭初添了一杯酒,自己喊住一个伙计,询问茅厕的位置。

他离开后,坐在张旭初背后的张裴沣同时走向茅厕。

两人在墙角没人的地方见面。

“怎么样?今天那家伙去了没?”夜色问。

“去了,还是老样子,我觉得他在观察,观察是不是有人跟着他。”张裴沣的感觉和夜色一样。

夜色询问这句话,是想确定今晚没去谍报室的沈清风是否又去抓那个乞丐了。

他说:“前几天沈清风去抓他的时候被他察觉了,跑掉了,所以这几天一直很小心。”

“越小心说明他越有行动,他在防范某种视力对他的监视或追捕。”张裴沣的经验非常丰富,一针见血指出问题。

“他会不会认识小林溪?”夜色突发奇想,问出一个不可思议的问题。

“不可能,小林溪的一举一动必须向我报告,我从没从他嘴里听说这么一个人。”张裴沣对自己的手下绝对信任。

“我回去了,这几天我要在办公室里待着,去不成那里,你小心。”夜色叮嘱道。

“放心,蝎子一直跟着我。”张裴沣不以为然的回答。

他对自己绝对放心,把蝎子放一边只是一个摆设。

两人分开后,夜色继续和张旭初喝酒,张裴沣直接离开面馆。

第二天下午,万军没有敲门突然闯进夜色办公室,把正在看书的夜色吓了一跳:“干什么?镇静点。”

万军侧身指着楼下,快速说:“门口一个凶巴巴的男人非要闯进来找你,哨兵不让,快要打起来了。”

“谁?”夜色放下书问道。

“他说他叫蝎子,非要立刻见你。”万军本人更好奇。

这个蝎子,他好像见过。

夜色拿起电话,打到门口岗亭:“喂,我是夜色,告诉门口闹事的那个人,我出去见他。”

“是,”

“你们不要为难他,他是我朋友。”

“是。”哨兵吓得立刻把蝎子让到岗亭里面,搬张椅子让他坐,还说了几句好话缓和关系。

夜色如今是特务处的新贵,谁也不敢招惹。

很快夜色出现在门口,带着蝎子出了大院。

走到没人的地方,夜色还没张嘴,蝎子急着说:“四爷失踪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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