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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

傍晚,夜色在家里煮了一小锅米粥,他开始尝试自己在家里做饭,不管是特务处的饭还是外面的饭,已经吃腻了。

浓稠、清香的米粥,让夜色不住打量寂静冷清的家。

只有他自己,呆在一个放大版的宿舍内,无聊乏味。

他不禁想到石心然:“她现在在干什么?”

“磨剪子嘞锵菜刀。”

“磨剪子嘞锵菜刀。”

熟悉的吆喝声穿越围墙飘到屋里,打断了夜色的遐想。

夜色拿起菜板上的菜刀,身上依然围着围裙,快步走出院门。

“哎,磨刀的。”夜色举起手里的菜刀。

“哟,霍先生自己做饭了?”房东黄太太同样拿着自己家的菜刀走出来。

“经常在外面吃,都吃了一个遍,难以下咽。”一直被黄太太看成安心大药房老板的霍桑憨厚的解释。

“就是嘛,我就是想不通男人没事就爱到外面吃,有什么吃头,又贵又不卫生的。”黄太太说话的时候,下意识扭头看向自己家。

她想不通的男人,是黄先生。

“黄太太,黄先生和我不一样,他公务繁忙,本事大,求他帮忙的人多,在外面吃饭的次数当然多。”霍桑不漏声色的恭维着。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可不是,烦死了。”黄太太拿腔作调的话里充斥着自豪和高傲。

政府公职人员的身份不见得比做买卖的能挣钱,但是求他办事的人,和他的额外收入不是一般人能相比的。

黄太太喜欢霍老板的话。

她冲着霍桑腻腻的笑了一下,转过的脸立刻变得刻薄精明:“磨一把多少钱?”

“两个铜板。”放下担子,曾云峰站在一边谦卑的回答。

“两个啊,太贵了,一个。”黄太太讨价还价。

“太太,都是这个价,真的不能再便宜了。”曾云峰坚持着。

黄太太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想走又没法走。

曾云峰说的是实话,整个洛邑城的确都是这个价。

介意霍桑的存在,黄太太没办法死乞白赖的讨价还价。

“黄太太,您先来,磨刀的钱我一起付给他。”霍桑晃动一下自己手里的刀。

“这怎么好意思呢?”黄太太嘴上说着,手里的刀快速的递给曾云峰。

她想过这种可能,并且一直在等着霍桑开口。

还好没让她失望。

“霍老板,那谢谢了,以后政府那边有什么事,让我家老黄办。”黄太太巧舌如簧,忽悠起来不偿命。

就算租客,不拿银子她也不会给他办事的。

“那就谢谢黄太太了。”霍桑点头致谢。

黄太太心中偷着乐,花了他的铜板还要他感谢,这事,自己办的太漂亮了。

曾云峰坐在长条窄凳上,拿着黄太太的刀在磨刀石上细细的磨,翻面之际,用刀刃蹭蹭自己的大拇指,试探一下锋利程度。

黄太太眼睛紧盯着菜刀,生怕被磨刀匠磨得太狠,她的嘴巴同时也没闲着:“霍先生岁数不小,该成个家了,一个大男人天天做饭,总归不像话,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前一阵,她娘家五婶的闺女托她给自己闺女介绍一个婆家,算起来两人岁数正好。

“好啊,”霍桑欣然同意。

“你是老板,有什么条件尽管提。”黄太太当了真。

霍桑不加思索,张嘴道出:“您说我没条件吧,肯定是骗您的,就像黄太太这样,聪明、漂亮、能干,我就一百个满意了。”

这句话,夸得黄太太乐不可支,她甚至不顾体面,斜眼瞟着霍桑,忍不住浮想联翩。

自家男人,如果换成霍老板就好了。

不过,她的假象在磨完刀后立即终结。

两个铜板,更现实。

黄太太拿着自己的菜刀进了家门,躲避两个铜板的磨刀钱。

“你跟我进来拿,我没带钱。”霍桑最后招呼曾云峰。

“行。”曾云峰挑着担子跟在霍桑后面进了院子。

走到屋门前,夜色高声说:“担子放在院子里,进来拿铜板。”

“是,老板。”

两人站在屋子中间,眼睛观察外面。

“那份电报我破译了,立即启动密杀计划,土肥。”夜色告诉曾云峰。

“密杀计划?”曾云峰神色沉重。

“怎么了?”他以为曾云峰从另外途径听到什么与之相悖的消息。

“不是,我来是想告诉你,电厂今天死了一个人,表面看是掉进坑里摔死的,但我想不会那么简单。”曾云峰紧皱眉头。

“刚冒出一个密杀计划就开始死人,这两件事中间有没有联系呢?”夜色警觉问。

“很有可能,但是,土肥让杀的人都是些什么人?有几个?为什么?我们一无所知。还有这个土肥,到底在哪?是谁?”曾云峰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老曾,你让人查查,这个死的人是干什么的?死之前和谁接触过?有没有反常的举动?”

“好。”

夜色从兜里掏出几个铜板,塞进曾云峰手里。

曾云峰环顾四周,想起黄太太刚才的话,突然乐了:“夜老弟,你这家里的确缺少一个女主人。”

夜色瞪眼:“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说的是正经的,有个家有个女人,不仅方便,还是一种掩护,你该认真的考虑一下了。”曾云峰虽然笑着说,但说出的话一点也不可笑。

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在一起的临时家庭,是很普遍的做法。

“如果是组织的安排,我执行,如果是你的意思,免谈。快点走了,先把正事干好。”夜色不耐烦的撵人。

他在石心然之后,对于自己的事慎重考虑过。

石心然是个好女孩,但不是每个好女孩都能成为自己的战友和同志。

在未来艰巨危险的道路上,他必须选择一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女性,这一点,他绝不含糊和将就。

曾云峰叹了一口气。

他们这种身份,随时可能被捕、牺牲,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获得家庭幸福的希望并不太大。

夜色的担忧他也有,夜色的苦楚他理解。

隔天,天色阴沉,从凌晨开始的阵风越刮越大,到天色大亮之后,变成了卷起漫天黄沙的沙尘暴。

夜色捂着嘴出了门,几乎倒行着艰难向前走。

过了两个路口,他干脆站在一棵大树后面躲避风沙。

眯缝着眼,一辆黄包车依里歪斜的缓慢向前挪动,出现在夜色视线中。

黄包车上坐着的人,虽然和他一样捂着嘴,可看脸部,夜色已经认出了他,是张裴沣。

这种天气他出来,没有自己开车,一是出来的时候还早,没想到刮这么大的风,二是他故意不坐车,不想被人发现有关他的任何线索。

不管哪种,在洛邑消失了两天的张裴沣都很可疑。

夜色果断改变行程,先让黄包车超越自己,尔后远远的跟着。

风很大,黄包车的速度比正常人步行快不到哪儿去。

张裴沣的目的地是隐身胡同里的一座小庙,送子观音庙。

黄包车停在庙门前,他进了庙,让车夫等在门口。

说是庙,其实就一个院子、一间屋子。

屋子里面有一座半人高、身披红色绸缎的观音泥胎。

泥胎前面,一个条几,上面摆着一个香炉,几碟瓜果点心。

条几前面,一个功德香,一个蒲团。

平常,这里香火旺盛。

今天,无人上门。

屋子外面,有一棵千年的银杏树,树上挂满红色布条,在昏暗的黄沙中随风发出普拉普拉的渗人的相互撞击声音。

那棵树下,在张裴沣进去之前已经站了六七个人,他们中间,跪着一个脸上绑着黑布、被遮挡住眼睛的男人。

“四爷。”所有人见到张裴沣后恭恭敬敬叫了一声。

张裴沣毫不理会,穿越人群径直走进屋子。

一个大男人,在送子观音前莫名其妙的拜了几下,然后坐在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凳子上。

院子里的人拖着跪在地上的男人进来,粗鲁的把他推到张裴沣面前,继续跪着。

“人呢?”张裴沣的问话没头没尾,比冰上还冷。

“不知道。”蒙眼的男人回答,让所有人都明白,他俩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几个?”

“不知道。”

“什么时候到?”

“不知道。”

张裴沣伸出一只手,站在身边的手下递过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接过匕首,把刀尖顶在蒙眼男人左边耳朵上。

“知道么?”他懒洋洋的问。

“不知道。”

一问一答,和刚才如出一辙。

张裴沣手腕一沉。

蒙面男人的耳朵掉落地面。

速度之快,动作之狠,超乎想象。

“啊!”一声惨叫,却被湮没在狂风中。

张裴沣举起刀尖,用自己的舌头舔了一下带着温度的血液。

“腥,呸!”皱了一下眉头,血液随着他的吐沫吐到地面。

手下递过一杯温水,张裴沣漱漱口,直接吐到蒙面男人的伤口上。

在小庙中,能有这样周到的准备,看得出张裴沣的手下不同一般。

温水冲刷了蒙面男人的伤口,被稀释了一些的血水流过脖子,阴湿了他的浅色上衣,留下触目惊心的一块红印。

几个人手下面对张裴沣的疯狂举动,见怪不怪,提溜着蒙面男人转了一百八十度,把他另外一只耳朵送到张裴沣刀尖下。

“还不说?”张裴沣的语速更加缓慢,慵懒的样子似乎快要睡着。

蒙面男人即使看不见,依然习惯性抬起头,似乎要看看削掉自己耳朵的人的真面目。

“哼!”张裴沣冷笑一声,用刀尖挑掉那块黑布,满足他的心愿。

四目相对,跪地男人悲愤的喊了一声:“八嘎!”

奇耻大辱。

他记住对他下手的人的长相,只要有机会,他要报仇。

“九嘎也不行,”张裴沣拿着的刀尖继续游走这个男人的脸上,从眉峰到鼻尖,最后回到仅剩的一只耳朵上。

“野泽,我对侵略者,从不手软,也没耐性。你手上共有八条人命,都是无辜百姓,我替他们收拾你。”

手下人从兜里掏出一把臭袜子,塞进野泽嘴里。

准备妥当之后,张裴沣右手一挥,野泽的另外一只耳朵落地。

门外,跑进一只黑狗,闻着腥味叼走两个耳朵。

野泽疼的昏迷片刻。苏醒之后,刚才还冒着怒气的眼睛暗淡无神,他从张裴沣的冷酷中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呜呜呜,”野泽嘴里塞着臭袜子,想说却说不出来。

他想交代,换取性命。

门外,跑进一个年轻男人,靠近张裴沣低语几句。

张裴沣无声的笑。

这个笑容,像道霹雳,击中野泽。

虽然不知道确切情况,但他有种预感,害怕自己再也没机会说出张裴沣提出的问题。

“呜呜呜,”野泽含混的声音又大了一些。

可是,张裴沣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做出了禁言的手势。

“野泽,藤本招了,留着你没用了,不如喂狗。”

藤本这两个字一出口,野泽知道自己完了。

“呜呜呜。”他仰着头,带着求生的强烈欲望,扭动身躯,苦苦挣扎。

“我放过你,死在你手里的八个百姓找谁报仇?我这个人,可以绕过任何人,绝对不会放过小RB。”张裴沣咬着牙,怒目圆睁。

他手里的匕首,从野泽的胸口开始,随意的、狠狠地戳。

每戳一下,嘴里数出一个数。

一直数到六,野泽上半身出现六个冒血窟窿。

“血债血偿。”

最后一刀,张裴沣潇洒一划,匕首在野泽脖颈处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野泽两眼一翻,身体倒地,死了。

“处理了,弄干净点。”张裴沣扔掉匕首,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白色手帕,厌恶的擦掉溅在手上的血迹,随手把手帕仍在野泽的尸体边。

白色手帕,在血水的浸染中,一点点变成红色。

张裴沣的皮鞋,碾过血红的手帕,走到外面。

屋外,狂风还在怒吼。

他站在庙门前,冲着夜色隐身的地方摆摆手。

夜色从一个石磨后面站起身,迎风向前走到张裴沣身边,讪笑道:“从哪里发现我的?”

“一开始就发现了。”张裴沣嗤之以鼻。

夜色不相信:“我有这么差?”

“你的衣服被狂风吹出一个鼓包,露在树干外面。”张裴沣的洞察力超乎寻常的敏锐。

“跟着我干什么?”张裴沣继续问。

“这样的天气出来,引起我的好奇,你是不是和什么人买卖情报?”夜色坦诚相问。

张裴沣打了一个响指:“错,今天送子观音显灵,一个十年未孕的妇人怀孕后来到这里还愿,在观音娘娘面前生下一对龙凤胎。

他编排的故事,成功解释了小庙内出现血水的缘由。

“高!还在是高!”夜色当场鼓掌。

“高还不算,我还有一个让你发财的机会。”一贯好从别人手里圈钱的张裴沣提出一个让夜色想不明白的提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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