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微积分

我和老板俩回到家。她刚坐定。我在厨房打开塑料袋拿出来那段大鱼，准备收拾。

老板问我：“你把这个鱼做熟了，怎么样快？”

我说：“用油煎。”

“那就煎着吃吧。”

我还没有理解老板这么着急要吃鱼的意思。还按部就班的在厨房里收拾鱼，老板过厨房来两次，第三次她坐下说道：“瞅瞅你干点啥这个细致劲，弄吧弄吧得了呗。快点，你给我说说：我还想听听你对韩大云要0万的看法呢。”

“你说你的，两不耽误。这个鱼鳞就得仔细的刮，因为皮不能让它破，破了，煎的时候就会包不住肉，肉散了就看也不好看，吃也不好吃。刮完了麟，还得用盐腌，腌它40分钟，才能煎。”

“啰嗦完了吗？”她有些不耐烦起来，我知道接下来这个女人什么屎都拉（山上力工说的）。

“你说。你说。”我手里仍旧弄着鱼，赶紧说道。

“半道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韩大云那个王八蛋、王八犊子狮子大开口，他个人索要0万。就把那块地白送给我，我不明白他怎么样白送给我。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办好，不好答复他，就装喝多了吗。王宝石，你对这个事情怎么看呢？”

“你做对了。缓兵之计。”

“嗯。真是的，我是谁呀。”

“那块地的所有权林场和靠山屯是有争议的。知道吗。”

“这我知道。各说各的理，林场种树靠山屯给拔了；靠山屯种地，林场给毁了。这都知道。”

“就是说，靠山屯那边，单方面卖给你了。林场同意了，不争所有权。四邻签字认可，他们林场那一份实际上弃权，不要钱，不就是白送给你了吗。”

“这么简单。”她想了想又说：“等一会儿。这合法吗？不合法的交易是无效的交易。法律不保护。”

呵。本文前边说过老板她是进过培训班的人，进过什么市府牵头的什么大学主办的《企业发展力培训班》。是，培训班毕了业，人家到底是不一样了。在她看来相当于大本毕业，有证书；我也觉得她张口闭口不一样，有了新词，是不是真的提高了水平了呢？

但是她对我还是老样子，出口成脏，喜欢加点麻辣油盐酱醋荤腥。这是我俩的私事事，不便于你知道。

我说道：“还真得查一查档案，看看到底究竟这块地归谁。”

“我上哪里查去？这不是胡闹么，你。”

“太难了，哈，我也知道。”

“就是吗。”老板看我耐心的把盐抹在鱼肉上。

我又说：“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和靠山屯签合同，报到县里批去，他们要什么手续再办什么手续，卡在哪办到哪儿。有的公司专门有办事的人，专门跑这个部门、那个部门，不用老板出面跑。”

老板说：“那都是大公司，我庙小不想养那么多人。不知道要盖多少个戳，跑多少个部门，多少时间能办妥。唉，办点事真难！”

“嘴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是买地，不是买萝卜白菜。我看，那你就自己去跑；雇人跑，他也在花人情的地方做不了主，还得请示你，说不定还在这方面拼你一道。你有没有人？找找人呢？”

“谁知道呢。现在我还没有人。找谁呢？”

“你就打电话问问老孙、老李，看看他们能不能帮上你。他俩不是口口声声是你咨询的人吗。你应该调动一切积极因素，打电话去问问，此时不用他们，何时用。”

老板说道：“那是肯定的。他们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跟他们说了，他们就得当回事办。但是我自己得寻思好了再说。”

听了她这番话，我心里有一个疑问就脱口而出，问道：“他俩在你公司有股份？”

“我跟你说好几回了。（划重点）该知道的就一定知道得清楚，不该知道的就别打听。”

我听了这话很失落，在想，她还是不信任我，有些秘密她还是防备我知道。也难怪，这是涉及到隐私，商业秘密，官员的廉洁守法。不过她已经“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的告诉我了，他们之间不是情感上的联系，而金钱上边的利益才是纽带。我正胡思乱想呢，又听她问道：

“依你说，韩大云索要0万，你怎么看？”

我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认可的是多是少。但是，你有三种办法：第一，你跟他砍价，砍下来多少是多少。就一半一半的砍价，砍下来都是你省下来的。第二，你答应他，他要0万就给他0万，可是不给他那么多，给他个首付，事情成功了，刷他了，赖账。这种事他还敢要账么？第三，你给他个甜头，放长线钓大鱼，说不定往后还用得着他，是不是。”

“依你看，给他多大的甜头？”

“主要都是他老婆玉珍在主使他。山里人没见过世面，穷山恶水出刁民，李鬼都想杀了李逵。要0万肯定是她的主意，你信不信。那块地又不是在三环以里，在狗不拉屎的地方，不值钱。甜头吗，比方说，那块地值100。你给靠山屯50，给林场50。都砍一半的价，你都给他们出5。”

别看老板小学没毕业就养家糊口倒腾电影票去了，在生意打拼中，加减乘除账算得还是很快的，她一算，说：“王宝石，你真能绕道，你直接说是一半的一半就得了吗！”

我也小看她了，笑道：“我没做过买卖，不会算账，（划重点）但是我知道买卖人都是给钱在最后。”

“瞧你说的。”老板听了很不受用，极力美化自己，不愿意说买卖人不好。

“你也先答应他，或者是说先答应玉珍，最后才给他钱。但是我有一样给你说，你还要留一个证据。”

“让他在收条上签字不就完了吗。这就是证据，还要什么证据？”

“誒。你忘了，前一个会计是怎么样让你治得乖乖的服了的吗。”

“噢。你是说留一个视频。”

“对了。还是你聪明。以后万一翻腾起来，不是有把柄在你手里抓着呢吗！”

“王宝石啊王宝石。你真歹毒。”

老板想了一阵，笑道：“你做鱼吧。我去书房里打电话，那里安静。三老四少都拜到了。”她莞尔一笑，道：“你等着！我也要给你留一个视频，免得你提上裤子不认账。呵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