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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快来我碗里

枢玑城的日子过得优哉游哉,颜真无事一身轻,日子过得倒也快。这日,城内有一对新人成亲,颜真也去凑热闹,喝了喜酒,看着新娘被送进洞房,这才往苏小小的庄园而去。她有好些时日没有见到苏小小了,不知道她没了双手现在可已习惯。

\t远远地,颜真就见到一垄垄高低不一的翠绿,那里提供了整个枢玑城需要的蔬菜。一个弱女子,在残疾的情况下还能将庄园料理得如此盎然,承担起了枢玑城的后勤供应,真不简单。

\t轻轻推开篱笆门,颜真就见苏小小正在指挥帮工们干活,自己焦急了,也会用一双木棍似地双手灵活地夹着农具示范一下,帮工们见状也不揶揄,反而干得更卖力。如此看来,苏小小完全没有因为与众不同面自卑,相反,她积极、乐观、豁达,将自己的平凡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

\t看到颜真前来,苏小小赶紧上前迎接。“元华公,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t颜真亲切地笑道:“怎么?不欢迎啊。”

\t“哪里,元华公能来敝庄真是蓬毕生辉,岂有不欢迎之理。”苏小小将颜真引到一个茅草亭子里,熟练地将放在桌上的瓷壶给颜真斟满茶水,那淡淡的绿梅若沉若浮地在茶盏里绽放,煞是漂亮,更有一阵淡淡的幽香袅袅沁鼻,令人沉醉。“看您的神情,一定去喝喜酒了吧?来,喝杯绿梅茶,理理气。”

\t“我正觉吃太多,你还真是及时雨。”颜真也不客气,端起茶盏就喝。

\t苏小小又给颜真续了几杯,颜真顿时觉得舒畅不少。

\t“这么多地,忙得过来吗?”颜真放眼望去,庄园占地面积还真不小。

\t“忙不过来也要忙啊,已经习惯了,再说忙也有忙有好处,我就没有精力东想西想了。”苏小小将两只手臂搭在一起,“好在还给我剩了一截,总比一点没有强。”

\t“怪我那日没有保护好你。”颜真深感自责。

\t“怎么能怪您呢,那日要不是您赶来,说不定我的双手失去得更早,总之,一切都有劫数,跟您没有关系。”

\t颜真又喝了几杯,跟着苏小小下地去辩认蔬菜,有些品种她都认不出来,苏小小一一告知,并告诉她何种方法烹饪才能更美味。

\t两人往田里越走越深,高高的爬藤架子高出两人,将两人完全淹没在里面。

\t忽然,藤架一阵骚动,只见金牛疾速穿梭而来,嘴里叫道:“妹妹,妹妹……”

\t“怎么了?”颜真停下来。

\t“你怎么在这里?让我一顿好找。”金牛喘着气说:“瑞芝来了,正在涌金门外呢,比划着说有要事向你禀报,他上次那么欺负你,我也不敢擅作主张,就让他在城门外等着,你说到底要不要他进来?不让他进来,哥哥我一脚把他踹到东海去。”

\t颜真迟疑了一下,她也搞不懂瑞芝找她何事,但她有点相念亭伯了,即使不是真的亭伯,看一看跟亭伯一模一样的人也是好的。“你放他进来吧,让他来元华殿。”

\t金牛得令而去,颜真也告别了苏小小,回了元华殿。

\t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瑞芝冲进大殿,跪倒在颜真脚下,磕头如捣蒜。

\t“怎么了?别慌,慢慢说。”颜真看了瑞芝一眼,这要是亭伯,天塌下来了当被盖,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慌乱,真是同样的相貌,却是不同的反应,天差地别,不能相提并论。

\t瑞芝这才抬起头,“咿咿呀呀”比划着。

\t颜真看得焦急,便右手一挥,还原了瑞芝声带。“你可以说话了,你现在说吧。”

\t“元华公,你一定要救救青岗岭百姓啊,一定要救救雪梅腹中的胎儿啊……”瑞芝语无伦次继续磕头。

\t“发生什么事了?”颜真看这情形,一下子正襟危坐起来。

\t“元华公,瑞芝凡间住的地方就在会稽山脉的青岗岭下,那里山清水秀,风景如画,我和雪梅都钟爱那个地方。刚去时,就听说那里有一只白虎出没,每个月都指令要求附近人家百姓送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去它的白虎洞口,如若不从,全家毙命。迫于它的淫威,百姓只得服从。后来六七岁的孩子没有了,就要求四五岁的,四五岁的没有了,现在连刚出生的婴儿都要求送去了。我凭着自己有点仙法之术,也曾与这只白虎交手,想着一定能将它打死,谁知差点失去性命。瑞芝死里逃生,那白虎也因此记了恨。现在雪梅腹中胎儿马上足月,随时都可能出生,因经这白虎要求雪梅一诞下婴儿,就要送去白虎洞。元华公,求你救救瑞芝的孩儿,瑞芝不能失去亲骨肉啊……”

\t颜真听完瑞芝一席话,捋清了事情的原委,她皱了皱眉,“这事你应该去求你父皇。”

\t“您也知道我父皇不待见雪梅,没准他巴不得白虎吃了我孩儿,我想来想去只能来求您了,您是元华公,虽然与我父皇平起平坐,但凭你的实力,他也不敢说您僭越……”瑞芝继续磕头,将元华殿的地磕得“砰砰”作响。

\t颜真又皱了皱了眉,说实话她还真介意僭越这事,可是天帝是靠不住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天真无瑕的孩子命丧白虎之口,看来这事还真得只有自己能阻止了。她一边劝解瑞芝放宽心,一边起身与瑞芝出了枢玑城。

\t两人御云向东而去,一路青山逶迤,良田无数,奈何无心欣赏。不消多长时间,两人便到了青岗岭下的小山村。刚到屋前,便听到里面雪梅生产时痛苦地喊叫声。

\t“雪梅,我回来了,你不用担心了,我把元华公请来了。”瑞芝在屋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得向屋内喊着。

\t“元华公,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雪梅在屋内乞求,奈何生产时剧烈疼痛,致她再敢不敢说话,只知道拼命深呼吸。

\t“雪梅,你要用力啊,你再这样下去,生到明天也生不出来。”接生婆略带埋怨地说。

\t“啊……”雪梅用尽全力大叫用力,奈何胎儿长得太大,始终出不了产门。

\t“怎么办?”瑞芝在外面听得心急如焚,站立不安,求助地望着颜真。

\t“还能怎么办?”颜真白了瑞芝一眼,看在亭伯灵魂的份上,就进去帮一下忙呗。

\t颜真推开屋门,走到床前。只见雪梅睁着大眼珠子无力地望着屋顶,脸上大汗淋漓,身上的被子已被生生拽出两个大洞,鲜血染红了被褥。

\t谁都知道生孩子就好比一脚跨进鬼门关,可今日元华公在此,断断是不能让雪梅进去的,雪梅要是进去,颜真硬攥也得将她攥回来。

\t生孩子的场面是血腥的,颜真不忍多看,她伸手在雪梅腹部运用法力,做着无形的助推作用,不消一会,只听得一声“哇哇……”的响亮啼哭声, 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落地了。

\t“神仙,神仙。”接生婆见此情形跪地就拜。

\t“快把孩子清理一下。”

\t接生婆得令赶紧手脚麻利将胖小子清理干净,穿上衣服。

\t“好了,没事了。”颜真又轻轻安慰了雪梅几句,这才走到屋外,看了一眼瑞芝,“没事了。”

\t瑞芝失魂落魄地应了一声,随即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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