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焚九州
“可是，当年师兄不是已经献祭了自己的生命，这才让神剑有了被炼化的可能吗？”
片刻之后，剑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颤声说道：“您说师父他献祭了自己毕生的功力，难道就是刚刚您说的，他没办法恢复的原因？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来弥补吗？”
“呵，都给了别人，还怎么再拿回来。”铁北渊苦笑着说道。
又看了一眼痛苦的剑锋，铁北渊接着说道：“你也不用这样，你师父他自己选择的路，他不会后悔的。况且，事情现在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再杞人忧天也没用了。”
“至于说，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别忘了还有我，怎么说我也是你师伯，你师父的师兄，今后天剑山有我坐阵，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不过，短时间内咱们却是没有办法将青龙门怎样，想找回场子，只能等以后有机会了！”
听了师伯的话，剑锋点了点头，如今听了师伯的话，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师父今后再难为天剑山遮风挡雨。不过，他心中也打定了主意，以后就换作自己来保护师父。
而看到剑锋明白了自己想表达的意思，铁北渊便又开口接着说道：“如今，咱们便是要开始培养新的门派精锐，现在我还能坚持，不过再等个十年二十年，恐怕我这把老骨头也要埋在后山了。”
“师伯，您正是春秋鼎盛之期，说这些还早！”剑锋忙是说道。
“哈哈哈，锋儿，恐怕就是你都不知道老头子我今年有多大岁数了吧！又怎么会知道我是不是鼎盛，或许明天就不行了呢！”铁北渊大笑一声，片刻之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峻，看着剑锋缓缓道：“锋儿，你可知道，当年我曾跟你师父说过，你是没有办法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
“这……弟子愚钝，让师伯费心了！”剑锋也曾听闻，师伯对自己的评价不好，只是没有想到今日他竟是当着的面说了起来。
只是听到剑锋的回答，明显铁北渊并不满意，叹息道：“当年，你师兄刚丧没多久，我同你师父谈起这天剑山传人的选择，自然而然便避不开你。而当时我之所以说出这一番话，料定你在武学之上难有大成，却并不是因为你的天资不好，而是因为你的秉性。”
“你的身上缺少了一股霸气，一种坚韧的信念。可能是你师父将所有事都料理地太好，即使是他离开，也会安排下所有的计划。而你只要按照这个计划去做就行了，所以导致你做事从来都没有主见，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这样的性格。虽然平日里看不出什么，可是遇到真正的大事，你是没有办法做到乾坤独断。”
“而正因为如此，你骨子里少了一股冲劲儿，没有那种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信念。而缺少了这些，你是没有办法冲击最后的那道壁垒，自然没有办法成为真正的高手。”
“我……”
没想到铁北渊竟是忽然同自己讲了这么一大通话，虽是评判，可是剑锋也不得不佩服师伯眼光的毒辣。
其实，他的性格缺陷，自己早就已经发觉了，只是从来没有将性格与自己的修炼联系到一起。
而他也确实自从突破了八重天境界之后，实力便是再难精进，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天赋太差。
如今听到师伯的这番话，剑锋心中的那个石头也终于放下，明白自己到底差在了哪里。
跪在地上，剑锋低头说道：“师伯，谢谢您为我解开了多年的心结！”
铁北渊挥了挥手，示意他从地上起来。
“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少顷，铁北渊又开口说道。
而听了他这个问题，剑锋低头思索了片刻，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却是忍着摇了摇头。
“呵，你这孩子，又何必这样！我这老头子都有了觉悟，你又何必想不开？”铁北渊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如今，你师父已经这个样子。而我，说句不好听的，不知道哪天就完蛋了，到时候这天剑山同若晨就交给你了。”
“师伯……”听到铁北渊的这番话，剑锋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而铁北渊在交代完这些，却是转身看向窗外，沉声说道：“好了，墙角听了这么久，也该现身了！”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原本还在伤心的剑锋也是大吃一惊，忙向四周环视一圈，做出警戒。既然铁北渊这么说，便一定有人藏在暗处，而对方能悄无声息靠近，便说明对方是一个顶尖的高手。
也直到这时，窗外的影魔才知道，原来铁北渊已经发现了自己。不禁有些惊讶，自己已经隐藏的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推门，进入。
站在屋中，看着眼前的铁北渊，还有那挡在铁北渊身前的剑锋。
此时的影魔想要杀他二人，可以说是毫不费力，而可能正是因为这份自信，影魔并没有急着动手。
“我很好奇。”
影魔看着对面那同自己差不多大的老者，淡淡说道：“从你刚刚开始交代后事，想来便是已经发现了我吧！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旁的没有，在对身法的自信这一点上，却是毋庸置疑的。我不相信，你这老家伙能识破我的暗影神功！”
而铁北渊同样没有丝毫的慌乱，看着面前的第一杀手，冷冷道：“确实，你的暗影武技施展出来，即使是我巅峰状态下，也未必能发现。更何况现在的我，功力已是十不存一，又哪里知道你在窗外。”
“哦，既然如此……”
听到铁北渊这么说，影魔更是难以抑制心中好奇，只是不等他再问出来，铁北渊却是开口打断了他。
“我虽然不知道你在窗外，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说，咱们几十年前也是死敌，交手了那么多次，还是多少了解你一些的。”
看到影魔没有动手的意思，铁北渊自然不介意同他多说几句。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因为凡是被你盯上的猎物，便是难逃一死。这就是你的行事作风，阴暗诡异，不给人丝毫机会。”
“哈哈哈，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时隔三十年重出江湖，居然还有这么了解我的人。”听了铁北渊的话，影魔先是一愣，接着便是大笑起来，让人不禁觉得奇怪。
而铁北渊却是知道，这影魔为何会如此纵情大笑，因为也只有自己这样的人知道，被江湖遗忘，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笑够了，影魔擦掉眼角溢出的几滴混浊老泪，又恢复了第一杀手的冷漠，道：“没想到，当年追杀我的人，居然会是最了解我的。只是三十年河西，如今处境互换，轮到我杀你，有没有觉得一丝的荒诞？”
“呵，有什么好荒诞的，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这句话我早就看透了。”铁北渊淡淡说道。
“是啊，活了这么多年，生死早就看淡了。”影魔倒是赞同他这么说。
“相识一场，给你个特例，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闲话道尽，该做正事了，影魔看着眼前的“老友”淡淡说道。
“要交代的，都已经说了。”
“那好，送你上路！”
看着影魔同自己师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剑锋不知该如何插嘴。只是，当他看到影魔要对自己师伯出手，哪里还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