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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季衍的那枚戒指,内圈刻的是他名字拼音的首字母,单单看来确实是季衍的东西。但如果拿到手指上比对,会发现大小与季衍的手指并不匹配。

真正按照季衍的手指定做的戒指,内圈刻的是乔明希的名字,此刻正躺在乔明希的储物柜中。

这一对戒指是当年好不容易说服季衍一起从宿舍搬出来住之后,乔明希央着季衍做的第二件事。

乔明希头一次谈恋,见着这样情侣间毫不新奇的行为也觉得稀奇得很,硬是拖着季衍去定做了一对戒指,原本两人的戒指分别刻着对方的名字,后来被卢娜发现了,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二人戴到人前。可乔明希忍不住内心的雀跃,干脆与季衍交换了戒指。

他将自己那枚刻有季衍名字的戒指串了链子,踮着脚挂到季衍脖子上,歪着头露出开心的笑意来:“我的戒指,在你的心口。”

那是刻着季衍名字的戒指,却是属于乔明希的东西。

是……我的东西啊。

乔明希坐在床边,愣愣地想。

“想要的东西,开口要过来。”

可是……

可是如果,根本、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属于我呢……

乔明希动了动手指,像是想去抓住什么,却只有空气在手指间游走。

四周太安静了,他好像又回到了十五岁之前,坐在阁楼冰冷的地板上,一下一下敲着无人应答的门。

陆远好不容易哄睡了沈嘉恩,看着他圆圆的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男人刚毅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来,俯下身亲了亲少年浓密的睫毛。

正在这时,屋外却传来一阵门铃声,睡梦中的沈嘉恩动了动,陆远轻轻拍拍他,将他安抚下去,这才随手套上上衣去开门。

乔明希见到陆远时愣了愣,像是迟缓地辨认出对方的脸,轻声道:“……抱歉,之前听嘉恩说你出差,我以为你不在。”

他说着要转身,像是不愿打扰二人,却被陆远叫住了。

“进来坐。”陆远道,“要下雨了。”

乔明希愣愣地转头望了一眼天边,黑沉沉的云翻滚着,的确是要下雨了。

他低下头来,跟着陆远进了屋:“打扰了。”

陆远示意他在沙发坐下,给他接了一杯水:“嘉恩睡了,我去叫他。”

“别。”乔明希听见他的话,有些迟钝地站起来阻止,“算了……别打扰他。”

陆远却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随后便转身进了卧室。

乔明希捧着水杯静静坐在沙发里,低着头不知想了些什么。卧室门内隐隐传来陆远低低的说话声,不一会儿穿着睡衣的沈嘉恩揉着眼睛开门走了出来,陆远则是轻声关了门,将空间留给二人。

沈嘉恩走到乔明希身边,声音还带着些睡意:“明希?怎么了?”

乔明希一点一点转过头来看着他,却惊得沈嘉恩立刻清醒了过来。

乔明希在哭。

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向来没有懒懒散散的眉眼间此刻却布满了委屈的神色,源源不断的眼泪从眼眶中汹涌而出,从清秀的脸庞流淌而过。

那是一张沈嘉恩从来没有见过的、属于乔明希的悲伤的脸。

半年前季衍走的时候,沈嘉恩没有见乔明希哭过;告别演唱会上他自己哭得说不出话来,乔明希也没有掉过眼泪。可是这一天,在他看来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日子,乔明希却像一个走投无路的孩子,在他面前哭得满脸都是泪。

沈嘉恩心中大惊,连忙在他身边坐下:“怎么了?”

乔明希却只是低下头,疲惫地将额头抵在沈嘉恩肩头。他张了张口,声音酸涩得难受:“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来找你。”

“想来来啊!”沈嘉恩道,“你难过的时候能想到我,我真的、真的太开心了。”

乔明希是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的个性,刚知道他与季衍分了手时,沈嘉恩和易桓也曾很担心,想过找乔明希担心,却都被他一句“我很好”打发了。

沈嘉恩的手搭上乔明希的肩,掌心下的身体颤抖得厉害,让他的心也跟着像被狠狠揪了一把:“你有什么难过的,说出来啊。”

他干脆伸出手,给了乔明希一个好友间的深深的拥抱。

乔明希却只是沉默着,渐渐地沈嘉恩能听见他隐忍的哭声,几乎让沈嘉恩也跟着红了眼睛。

“……嘉恩。”乔明希低声道,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说着,“我要放弃了。”

过去八年的执拗,过去半年的沉寂。直到今日,他才真的看清这一切。

那时落入水中,他看着心中那个十八岁的少年在放声大哭;而这一日,真正哭出来的是他自己,是几千个日夜的挣扎之后,终于走到尽头的,二十六岁的乔明希。

黄深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动感的音乐扑面而来,他皱眉敲了敲门框,冷声道:“叶铭之。”

叶铭之原本正闭着眼摇头晃脑听着音乐,听见声音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又懒洋洋地伸手关了音响:“什么事?”

黄深几步走到办公桌前,将手中手机放到他面前:“这是什么意思?”

叶铭之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却没有答话。

黄深见他这副模样生气,冷声道:“第一,澄清的最佳时间是让事件发酵两天之后;第二,为什么律师函是以季衍个人名义发出的?这让女方怎么做?诗悦也是皇耀的人,算发律师函也应该由公司发,你单独摘出季衍是什么意思?”

“第一。”叶铭之却突地笑了,摇了摇手指,“律师函,是季衍自己找律师发的,只发给了魏灼,是他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你和公司都留了一分面子;第二,这场炒作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只会我一声,却拉我手下的人下水,我都没有找你,你倒来喷我一脸口水,哪有这样的道理?”

黄深张口要反驳,叶铭之却猛地站了起来,向来笑吟吟的脸上收了笑意,露出十足的冷漠来:“第三,黄深,该还你的我早已经还了,从今往后,少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

他说完冷冷一笑,也不等黄深开口,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狗仔界第一记者魏灼,遭遇了他职业生涯中终结得最快的一次的新闻。

在八卦视频发出后的第二天,季衍的个人微博上贴出了一张律师函,是以他个人的名义向魏灼发出的,告的是诽谤。

一般来说,被传八卦的艺人要发律师函,都是由背后的经纪公司或工作室发出,并且多数告的多数是“损害名誉”一类,毕竟大多八卦的当事人都没有底气真的否认没有这么一回事,除非是真的编造得过于魔幻的传闻。

而这次季衍却是以个人的名义,直接告了魏灼诽谤,看在友眼中,是魏灼发出的所有“实锤”,在他那里都不是真的。甚至同为皇耀艺人,一向在人前稳重随和的季衍,连一点情面也没有给童诗悦留。

这一下,连带着童诗悦也一起和魏灼被友嘲笑了一整天。

“粉了老公快九年,头一次看他发律师函,666666.”

“魏灼这次踢铁板了哈哈哈哈哈!衍少一百个赞!”

“圣母们哪里有脸喷衍少?明显女方和狗仔串通好了的好么?”

“说起来没人记得当年衍希新闻事件吗……都拍到牵手了,衍少都没出来反驳过。”

“怎么可能不记得!那可是衍希粉史诗级的盛事啊!”

“这么一说更悲伤了,想想小殿下的话……物是人非啊。”

“已脑补十万字阳光忠犬攻x冷酷小王子受。”

“楼上滚好吗,忠犬个p。率先单飞的可不是我们小殿下哦。”

“面瘫粉戾气别这么大,倒贴的可是你们家正主,千真万确哦。”

“怎么又吵起来了,团粉表示五只都超棒的,别吵啦。”

“魏灼滚出狗仔圈。”

……

季衍挂了电话,在窗前站了一会儿,他没有拉开窗帘。虽然这片园区管理还算严格,但平时都会有零星几个门路多的记者隐藏在暗处,更别说现在了,想也知道自己家门口埋伏了多少记者。

他却不甚担心,左右这几日没有别的工作,他的所有活动不过是在家看看剧本。况且一封律师函,已经很明显地表达了他的态度。

童诗悦不知从哪里拿到了他的私人号码,还在锲而不舍地给他打电话,他干脆关了机,面上露出一丝冷笑来。

第一通电话时他不知来电的是谁便接了,一接通那边在楚楚可怜地哭,他却只是冷笑一声,连话都未听完她说:“捆绑我炒作之前,记得打听清楚我的个性。”

那边明显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在其他小艺人心中,季衍都是一个稳重可靠、从不让人为难的前辈,不少年轻的女艺人都曾偷偷地讨论过他身上的男友力。

童诗悦也正是以为季衍这样的性格,算因为被捆绑而生气,也会看在公司的面子上有一定的配合,却没想到他出招出得这样干脆,仿佛一点也不怕得罪黄深。

“不过是小炒作而已。”女生哭着说,“又没有拍到实质性的照片,我这边说辞都准备好了,只要过两天由公司澄清好了,这样对你对我不是都很好吗?”

季衍却只是轻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若是旁的还好,让他配合女方炒作也不是不可以,但童诗悦触到了他的逆鳞。

他一直承认自己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不代表别人也能……

季衍伸手捏住心口处的戒指,一点点摩擦着内里凹凸的纹路。他静静站了许久,才拉开衣领将戒指藏进去,转身下了楼。

一楼客厅里,叶铭之正在教训闯祸的助理。助理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缩在沙发里,头几乎要垂到地毯里去。

“算了,叶哥。”季衍淡淡道,“反正也都解决了。”

“还有你!”叶铭之却正好逮着机会将炮火对准他,“做什么不和我商量?哪怕只会我一声?你们一个皇帝一个太监,要气死我这个内阁大臣。”

助理苦兮兮地抬起头:“叶哥,我能不当太监吗……”

叶铭之猛地转头瞪他一眼,他只好又弱弱地低下头去。

助理与季衍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等到叶铭之骂完了,嘱咐二人道:“明天一早的飞机飞港城去霍老那儿,我开车来接,小岳你再不机警点,这个月奖金别拿了!”

“知道了……”助理哭丧着脸应了。叶铭之又瞪了二人一人一眼,转身开门走了。

“别担心。”季衍去吧台给自己倒水,“拿你当出气筒而已,他真正气的也不是我俩。”

“我也知道。”助理嘴角向下垂着,“但本来也是我太不小心了,该骂的。”

季衍没说话,助理看了他几眼,犹豫了几分道:“衍哥,那个戒指……虽然你没说,但是我也知道,跟明希哥有关系吧?你……不跟他说一声吗?或者要不要我去解释一下?”

季衍手中动作一顿,低声淡淡道:“打过电话了,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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