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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是我小弟

灵石灯孤零零地躺倒在地,寂静无言地洒下橘色辉光。却因主人慌乱之中的丢弃,不知那个部件受到了损伤,间或不灵地闪烁,整个屋子的光线随之一起一伏。

花园中的风声又强劲了几分,不知长势喜人的草木,能否熬过寒风又一轮的侵袭。

封星衍目光幽暗深邃,忽得插得一句,打破骇人的死寂,“今夜真是长得很。”

她弯弯勾起右手食指,似是因常年持兵刃,已然磨起厚厚的一层茧,待得抚上宁如晦的眼角,更有一种难言的粗粝干涩之感。

她此时虽然凝神在男人脸上,眸内却空无一物,不知放空到了哪岸的时空。

“我记得,你是十分高傲的人,沉默寡言却永远争做百舸之先,从不在旁人面前显露一分一毫的弱势。尤其在我这里,哪次见面不是杀得天昏地暗,风云变色。只是谁也没能胜过谁罢了。”

她手指轻轻一弹,复归原位。却不知弹去的,是星星点点的泪痕,还是如烟如幻的记忆。

封星衍又自顾自笑了起来,“枉我空自活了如此多岁月,也与你争了如此多岁月。转回头来,竟还是在霜北,见你有如此失态的一天。”

“不过这也怪不得你,不过是双十出手的毛头小子,在本座这里,当真连个奶娃娃也算不上。”

颓然地哀叹来的快,去的也快。封星衍身处高位多年,自不会任自己如此感叹哀怜下去。首座二字一出口,又回复了高高在上的样子,君华气度如天上的神邸而不可攀。

只不过,是个仙神亦或魔神,不那么好说了。

“滚!”宁如晦兀自在气头上,听得调戏之语,再也忍耐不住出声喝止。

他的声音去了低沉柔缓,明显上扬了不少,道:“我亦从来不知,你封星衍除了阴戾狠绝之外,竟然还有如此泼皮地痞的一面!”

“是么?”

封星衍却不去正面回答,俯身下去,清浅的吐息声带着魅惑令人迷醉,眼睫处微微的震颤如一只不安分的羽毛,不知悄悄撩拨了谁的心弦。

她凝眸一笑,霸道和俯仰尽褪,如同一个简单而又俏丽的邻家少女,在日夜倾慕的情哥哥耳边,软糯地说着最动听的情话——

“我此生,万般姿态对世人,却只会对你一人泼,一人痞。”

清风朗月,雨过天霁,一如我心。

蜜烬沉沉的话语,在小小的方室内潋滟流淌,辗转往复,终是将宁如晦闹了个大红脸。

那边厢封星衍已是自笑得猖狂,前仰后合,上下翻腾,似乎都止不住她不断涌起的莫名笑瘾。

“纯情。”

最贴切不过的词语。

她抱着一种看珍稀动物的眼神,如同遇上了万年难觅的浮玉山金尾灵狐,一本正经地发问,“你是否……至今未曾多加接触,旁的女子?”

“我从有记忆之始便至你云清宗,始终未离你左右,甚至连生身父母都不知是何人。你倒教我,如何去接触旁的女子?!”

“你若是能在云清宗这和尚庙里,找出双掌之数的异性来,亦算得你能耐。”

封星衍眸中是写不尽的玩味,掩不住的蔑视。

霜北此处,无怪乎是修仙的贫瘠之所,单看它对于女子修仙的歧视,便可见一斑。

除非有大造化,大气运的女子,才能入得仙门的法眼。更多资质平平的女修,一辈子蹉跎殆尽,也不过练气二三级的修为,与凡世间的外家武林高手,又有什么区别?

缺功法,少资源,多歧视,加之愈加繁复的试验,高筑入云的门槛。若是此处能发展至修仙之人心中向往的圣地,她反倒要觉得自己出门撞鬼了。

“一朝入我仙门,呵,实属不易呀!更遑论天纵之资了。”一声感慨。

宁如晦却是不屑一顾,“归元……修真界旁人羡艳无比的天资。大道之上,我未见其一丝一毫的助力,反而是我十载磨难的根源。若是能够选择,我宁可做一普通凡人,此等天资尽皆抛却不要!”

“呵!不要。”封星衍的面色又一次变了,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无稽的笑话,身上万千汗毛无一不透露着嘲讽之意。

“天赐天赐。何为天赐?那是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若是天资这物,都能像你说的一般,随意馈赠相与,天道何在?公正何在?此方世界的运转规则,岂不是乱作一团!”

一波宣泄之下,面色犹自气得有些涨红。如此因只言片语而大发雷霆,当不是封星衍的正常性情,无论是哪一个现于人前的样貌,都不至于莫名其妙发出此等言论。

她的身子也在抖动,却不是如宁如晦一般,由于暗伤造成的。只是心绪翻涌到一定境界,突破底线,导致的身体外在表现。

“我何必与你如此多废话?”封星衍此时对自己都是极尽不满,“你当三两句谩骂倾吐可以改变结局吗?”

“归元数载之功,我今日定要一并夺之!”

**

封星衍回归盘膝坐姿,左手置于膝上手捏法诀,右掌倏忽打在宁如晦的前胸,以期在小世界中勾连心神。

“凝神。”她的命令斩钉截铁,不容一丝质疑。

宁如晦抗拒不得身体位置上的变化,却依旧在心神上坚持做着抵抗,紧守最后一道心防,不容外物入侵。

同时他心下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十载岁月,一年一度的传功,封星衍从未有一次,来的如此正式,似正统的传道授业一般。往日不过翻手置于穹庐之上,以浩瀚修为和武力作压迫,从彼方丹田传来强大的吸引力,如秋风横扫落叶,瞬间将他一年来苦修的功力洗劫一空。

是的,洗劫。这样邪门的功法,这样惘顾对方意愿的行径,与强盗何异。

但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做丝毫反驳,并说上半个不字,甚至不敢违抗老怪物的意愿。即便知道修炼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为他人作了嫁衣裳,也不得不拍马加鞭,紧赶慢赶在传功之日前修炼至筑基。

因为他还想活,还不想,在封星衍闭目咽气之前,先她而去。最不济,也要是个同归于尽的结局罢。

十载霜寒,十载孤苦。他始终试图去做最不可见,最籍籍无名的透明影子,但谁又会如他的心意行止呢?

正如掌门通玄对他的不屑一顾一样,偌大一个云清宗,甚至下至最不入流的洒扫弟子,又有谁,曾经将他放在眼里过。

因为,他不过是一个倒霉的可怜虫罢了。

可怜到,连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都没有,只能任由他人摆布。

可怜到,都不如台上在操偶人手中上下翻飞的木偶。至少木偶会给旁人带去欢愉,而他存在的价值,似乎从一开始,是被人不屑,谩骂,甚至是唾弃。

他当然想要反抗,正如他现在做的一样,试图一刀直直捅入封星衍的丹田,令她道基尽毁,神魂不复,以报偿恁多岁月的温柔以待。

可尽管描摹了千百次手刃仇人的场景,一次次地在脑海中检查计划的可行性,可最终,竟然还是功亏一篑。

真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他因封星衍性情大变而寻得契机,连同丹渔阁设下如此大的一个局,试图将她引入彀中,趁藤蔓血液入体,不能行功之时,施予她最后的致命一击。

可谁知是猩红的血液触痛了她的眼,还是怎奈何,倏忽间竟又变了个样子。有他十载对面那位的冷厉残暴,视性命如草芥,亦有近日来的邪性嬉闹,三言两语不忘调戏于人。揉捻在一起的人格,竟又多出来一些恍惚堪破未来之语。

不论如何,这又一场大变,竟然令她冲破了藤蔓血的桎梏,功力积蓄未变,手法上倒是愈见高明。

宁如晦的眼中,似有一团浓烈的雾气遮掩,还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看不分明。

唯一能感觉到的,那情感,如凛寒严冬,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复又看向已经沉思静气,不知身在何境的仇敌。

封星衍此时行功,正在紧要关头。

四肢百骸中不断游走的真气,速度亦不断放缓,丹田识海一并变得幽寂。她感觉自己的神魂已经离体而去,四周是一片死寂的黑暗,比失却星子照耀的长夜,暗淡了不知几许。不仅是五指,自己身躯的各处俱不可见。

辨不清东西南北,她只是随着自己的感应在前行。因着是神魂之动作,踏在虚空之中连脚步声都无,更显得霜寒阴冷。

渐渐的,视野的远方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亮,如长长的山洞终于走至尽头,得见天日。

那是一片光华璀璨之处,五色光芒聚集,正好与五行之色相互呼应。却丝毫没有相生相合的样子,各处一方遥遥相望互不侵犯。

“归元……五行……”她望着这景象,自喃喃。

若说为何称归元为天纵之资,便在于这个归字。

天地元气,千变万化,归根究底不过阴阳五行,其余种种俱是由它演变而来。拥有归元体质的人,体内五行与阴阳的容纳吸收速率,便要远超一般修士。

而归元的作用在此处便戛然而止了,它仅仅在一收一归上发挥功效。至于排名更高的凝元,则会自发运转阴阳五行,进行压缩除杂,暗里又为修士的修炼,减少了一道工序。

若是不开启窍门,单收却不能转化为己用,归元便是修真界一等一的嫁衣裳。乃是增加修为的最佳良品,堪称人形大补丸。

而通窍之后,不单单吸收的速率变快,连功效也隐隐向凝元靠拢,作用更上一层楼。

所以说,体质这东西,也不是什么一成不变的。修士毕生所求,无外乎提升体质,以便更好的修炼。

简称为……升级。

不过……封星衍定了定神,

五行有了,阴阳二气藏到哪里去了?这难道是个残缺不全的归元?(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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