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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女

离鹂在几个宫女的陪伴下慢慢悠悠逛到了晴翠宫前, 她秀眉微扬, 略略瞧了眼半空中那块晴翠宫的宫匾,很快垂下眼帘,把玩着手上一枝刚从池塘里折来的风荷, 漫不经心的问:“刚刚你们拥作一团做什么呢?”

暑天正热,身旁的大宫女拿着把描了美人图的团扇一劲儿给她扇风, 身后还有两名满头大汗的小宫女吃力的举着笨重的华盖为她遮挡烈日的灼晒。后面的后面,是一群宫人抬着她那明黄的銮驾, 随时等着召唤。

就算是往御花园里闲庭信步, 她这出行的奢华气派已可见一斑。

虞敏率领全体守宫侍卫齐整整的跪了下去,山呼万岁后,低头禀道:“六皇女数次想要离开晴翠宫, 我等百般劝说, 她不听。刚刚她还想要硬闯出去,我们拦着她不放, 她便, 便……”语气迟疑,好像有些为难,不好继续说。

离鹂扯落一片花瓣抛到脚下,“她便怎样?”音量拔高了几度问。

“……她便将已经不知放了多久的剩饭剩菜拿来往我等身上砸。”虞敏暗自捏紧了拳头,心跳如雷。

离鹂身旁那大宫女便在这时捏着官腔道:“难怪我们一走近来就闻到了好大一股子的馊味儿!六皇女还真是想得出呢。皇上, 定然是这晴翠宫内已经没什么东西给她砸了,她才拿馊饭馊菜教训这群人。唉---,侍卫们不过尽职尽责罢了, 遇到这样蛮不讲理的主子,也真是可怜呢。”

离鹂的大眼睛眨了眨,笑而不语,神情专注的扯着花瓣玩。

大宫女偷偷觑眼看她神色,却实在猜不出她的心思,内心忐忑。转而脸上浮出一个谄媚的笑,弓着身子细声细气道:“皇上,这里太臭了,咱们还是走吧。您不是要去接杨大将军吗?他这会儿恐怕要到西华门了。”

离鹂神色微动,居高临下,利眼将跪伏在地的虞敏一扫,“怎么不见你们身上有饭菜的污迹啊?”

“呃,……”虞敏慌忙将身子弓成了一只虾,“启禀皇上,幸得我等身负武学,避让及时。不然的话,就,就……就御前失仪了。”声音微颤。

离鹂再未作声。

虞敏垂着脑袋,看不见这位小皇帝此时脸上的表情,只是她眼瞧着地上那双娇小的杏黄缎云头尖底鞋许久都不见移动半分,她心中的不安在扩大。

牙一咬,便将上半身匍匐在地,朗声道:“皇上,卑职记住了,下次六皇女要是再往我们身上砸东西。不论是什么,卑职等一律不避不让,定要让主子消了气才好。”

一声轻笑溢出小嘴儿,离鹂往晴翠宫内走:“起来吧。既然我那六皇姐吃不下这许多的饭菜,自明儿开始,三餐便只送两餐好了。”

一听这话,虞敏那颗已吊在嗓子眼儿的心顿时落下,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宫女们亦步亦趋,就要跟着她往里面走。

离鹂道:“你们几个抬着我的銮驾去接大将军,跟他将朕路过晴翠宫,顺便进宫看望看望朕的六皇姐。”

让杨黑莲坐皇帝的銮驾?

宫人们心惊不已,面上恭顺答应道,正要恭送皇帝离开,却听一边优哉游哉的往正殿去,一边嘟囔道:“也不知六皇姐都砸了些什么宝贝,她可真是任性呢。这大的人了,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物件。”

虞敏已经摸清楚了这位小主子对离樱的态度,当即逢迎道:“是啊,宫中的一米一饭可都是民脂民膏堆出来的啊。”

那大宫女冷笑着将虞敏瞧了眼,“虞队长,得饶人处且饶人。”转身率领其他宫人往西华门去了。

虞敏望着一行人远去,冷笑道:“金銮殿上的主子都换了几个了,可我虞敏还是纹丝不动,你也配教育我?”

离鹂入了殿内,放眼一看,还真不出所料。

地上到处散落着摔碎的物件,笔架、茶壶、青瓷花瓶、圆凳……还有尚未干涸的水迹,一地狼藉。

离樱正坐在椅中发呆。

她双目泛红,眼睛无神的盯着地面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满头青丝已经不再光滑黑亮,凌乱而纠结的搭在肩上披了满背,像一把干枯的乱草。她衣裙粘着尘土和草叶,脏污不堪,脸色蜡黄,神情十分憔悴。

不过才被关了一个月而已,却好似老了十多岁。

花期过了,这朵娇艳的鲜花已经干枯衰败,可分明她才十六芳华啊,该是花开正艳的时候。

这模样看得离鹂十分满意,黄鹂鸟儿一般笑得脆生生,出口的话却直接将人的心捅出个血窟窿:“皇姐,瞧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儿,我很替你担心能不能活过明天早上呢。”

离樱终于听到有人说话了,双眼有一瞬间像着了火。可当她看清楚了来人,顿时如堕冰窖。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明黄龙袍的小姑娘,只觉恍惚如在梦魇。

离鹂不躲不闪,任离樱那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的目光罩在自己身上。她气定神闲,还如从前那般巧笑倩兮、天真而可爱的歪着脑袋,笑意盈盈的回视着她。

离樱差点就要被这假象迷惑,她狠狠的甩了甩头,一遍遍告诉自己看错了,看错了……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而是一条蛇,一条剧毒无比的毒蛇!

离樱隐隐有种感觉,也许从一开始她就看错了她。不然,她一个尚在稚龄就没了父亲的小姑娘,怎么会在宫中活得比她都还好?而且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她竟就说服了黑莲扶持她做了皇帝!

离樱越想越觉得恐惧。

如果说黑莲令她怕,那离鹂就是一个让她遍体生寒的人!

不不!

离樱又告诉自己,她和她一直都姐妹情深,一定是黑莲哄诱了她,他觉得她乖巧又听话,不像她内心里抗拒他的控制,一定是这样的。

这么一番想,离樱就怀揣着一线希望,两行清泪说下就下,瞬间滑落脸颊,望着那语笑嫣然的离鹂殷殷切切的道:“小九,皇姐一向待你不薄。你没有任何功勋,我还是封你做了裕王,可你怎么对皇姐恩将仇报啊?不但抢我的黑莲,还抢我的皇位?小九,你告诉皇姐,是不是有人蛊惑你,叫你与皇姐作对的?啊,是不是啊?”

离鹂闻言微怔,片刻后笑声如银铃般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

这是讽刺。

离樱胀得面色青白,“够了,不要再笑了!”

这小九七窍玲珑,一定是在笑话她在她面前耍心机……

她后悔了,被个平时哄来骗去的孩子笑话,她的脸往哪儿搁?

离鹂从善如流的止住了笑声,但弯着一双眼,目光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澄透、纯真:“皇姐,你搞错了吧?姐夫可是你不要他的啊。至于皇位嘛,……”

她那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后,道:“你都不要姐夫了,而那皇位又是姐夫赏给你的,你既然不要他了,自然姐夫就会将皇位收回去了呀。皇姐,你可真是煳涂,你还没有疯吧?咯咯咯咯……”

说罢,她再度捂嘴笑得不可抑制,小身子都在抖动,甚至还扶住了桌。

离樱气得浑身颤抖,声嘶力竭的吼:“姐夫姐夫!离鹂,你脑子有病吧?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皇位是我们离氏的啊,不是他杨黑莲的!说什么要他赏赐,你这个小疯子!”

离鹂瞬间收了笑,目光变得阴冷,像淬了毒,凌厉的锁住离樱:“宫中人人都说我有病,你这个口口声声说待我不薄的皇姐也这么说我?”

离樱只觉得那道目光像冰锥般直直插入了她的身体,她冻得打了个激灵,皱眉咕哝道:“你本来脑壳里就有病,这是事实,人家哪里说错了?”

离鹂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缩,语气森森:“我最恨人家对我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了!六皇姐,你知道吗?那些表里不一待我的人,我都让他们下了地狱。人,为什么要做戏呢?好好的待一个人不好吗?我看着那些丑恶的嘴脸就想吐,想杀人,想要了他们的命!”到最后,那小脸儿已经扭曲狰狞。

离樱目瞪口呆的听着离鹂口中吐出越来越可怕的话,呐呐不敢言。

她是不是又犯病了?

天哪,她一犯病就要死人的。

离樱后悔不迭,不应该激怒她的。

恐惧迫得她的双腿开始不由自主的往殿门口挪去。

离鹂的眼珠子却在这时候动了动,她已经察觉到了离樱的动作。

一抹嘲讽在嘴角扬起,她再度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原先这笑声多好听啊,像黄鹂鸟儿在枝头赞美春光,听着就心情愉悦,无法控制的感染到她的快乐。然而此时离樱再听,只觉得这就是催命的禁咒!

她面色如土,便疾步往殿外走去。

离鹂动作敏捷,先一步拦住了她,“跑什么呢?六皇姐,我不会吃了你的。”她仰着小脸儿,歪着脑袋娇俏可爱的说。

变脸的速度太快,骇得离樱又要哭了,“小九,……啊不,皇,皇上!皇姐我,我……咳咳,奴婢只是想要出去叫个人来收拾收拾这殿里面,免得绊着您的脚了。”

说道最后,离樱的声音已经隐隐开始颤抖。

离鹂却伸手拉住了她手腕,手上用劲儿将她往回带,很体贴的说:“没事儿,六皇姐,小九我眼尖着呢。”

离樱浑身僵直,一走三停,好几次想要不管不顾的甩开她钳子一般的手。

可是她是皇帝啊,地上到处散落着物件,要真的绊倒了她怎么得了?唯有任凭她抓着自己往前移动,心中不住自我安慰,怕什么?她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外面有宫女,有侍卫,她要真的发病了,她就往外跑,她就放声大叫。

这么一想,心头微松。

哪里知离鹂在前头嘻嘻笑道:“你的皇位确实是我用计抢的。”

“你终于承认了?!”愤怒代替了恐惧。

离樱一把反拽住离鹂,人也站住不走了,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小女孩儿。

“既然你们都说我有病,那我就心里怎么想便怎么做好喽,反正我有病嘛。”离鹂歪着脑袋看她,理所当然道,“我想要过得开心,可总有人不让我开心。没办法了,令我不开心的人,我只有杀了她。”

“六皇姐,你今儿让我不开心了。”离鹂垂下了眼睫,静静的说。

离樱霎时浑身冰凉,抖如筛糠。

她怎么可以将杀一个人,如此自然的说出来?

她更加万万没想到的是,离鹂竟然如此直白的告诉她,她想要她死!

她慢慢后退,发白的指节如风中落叶般,颤抖的指着离鹂凄厉大叫道:“你就是个魔鬼!我不过就是说了你有病,你就想要杀了我?你不是人,你是恶魔!”

离鹂抚掌大笑,“不过就是?哈哈哈……我曾经也当你是亲人来着,这皇宫里面我唯一的亲人。可是就是这个亲人,姐姐你,你却亲口对张嬷嬷说我有病!”

“我那么亲近你,我帮你摆脱和亲的命运,我助你获得姐夫的宠爱,我还教你如何让他辅佐你登上皇位,……我为你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可是你怎么待我的呢?”她认认真真的望着离樱问。

离樱说不出话。

离鹂也不要她的回答,“六皇姐,我记得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最恨人家说我有病,最恨!懂了吗?”

“你面上亲昵的喊着我小九小九,疼我。他们都怕我,就你接纳我,好像待我好得不得了。可是呢,你却跟那些低贱的宫人一样,转过身去就鄙夷的污蔑我脑子有病,叫人不要惹得我发疯咬人!你就当我是只听话的小狗,叫做什么事情,我就摇头摆尾的去做了,我好恨龋

离鹂的笑容渐渐飘忽得如鬼魅,“从小,我耳边就嗡嗡嗡嗡的不停的有人对我说我有病我有病……这些声音折磨得我只想将所有说这句话的人都杀了。然后,我真这么做了,这下子耳根终于清净了。”

“嘻嘻,我有没有病,我自己还不知道么?”

离樱白着脸愣愣的看着她,心说,脑子有病的人自然不知道啊。

她心头的恐惧无限在扩大。

离鹂越说越多,她听见了这些,还能活么?

前一刻还在笑,后一刻她却忽然哭了起来,“我不是发病,那是意外,意外!不过是发生了意外,我才失手杀了我父亲,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本来没病,是你们让我不得安生,你们的议论声让我每晚都做噩梦!于是,我终于病了,还病得越来越严重了。有时候我杀了人我都不知道,直到几天后,我想要找去那个人,才发现那人的身体都已经生了蛆。我宫里的人便越来越怕我,离得我远远的,可我偏不让他们逃!谁要敢逃,我就……呵呵呵呵。”

离樱衣袖下的拳头已经捏出了冷汗。

她这又哭又笑的,明显是已经犯病了的模样啊!

看离鹂在那呵呵傻笑,神情恍惚,离樱又开始往殿门口摸去。

“哪里逃?!”

突然一道厉喝。

离樱一颤。

她刚刚说什么吗?

她说谁要敢逃,她就要……

离樱心跳如鼓,操起身旁一个圆凳就抱在怀中。

却听离鹂又喝道:“你敢击杀朕?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离樱本来是抱着圆凳自卫,一听这话,浑身寒毛直竖。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殿中此时只有她二人在,她的身高还高出了离鹂一个头。

于是,离樱抱着那圆凳便向离鹂疯狂砸去!

哪里知她那一砸的力气太大,离鹂一猫腰,那圆凳便从她的头顶飞了过去。

没砸中!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趁着离鹂尚未站起身来,离樱勐扑了过去。仗着身高,力气也大,她将离鹂死死的按在地上并压在身下,然后伸出双手,掐住了离鹂的脖子!

离鹂奋力挣扎,可她身材娇小,又被突然袭击,此刻被离樱骑在身上,哪里挣脱得开?不禁双眼满是惊恐,张了张口,眼往殿外瞧去,无力的喊:“姐夫,姐夫……”

“死到临头还想着那个男人?没人救得了你!”

眼瞧着离鹂的脸色变得乌青,双眼也开始翻白,离樱愈加兴奋。她满面红光,圆睁着一双眼,手下更加用劲儿。

快了,快了,马上这小恶魔就能下地狱了。

忽然!

离樱的身体突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那单薄的身体斜飞出去时,撞飞了一个落地花瓶,最后砸到墙上,直直落了下来,在地上痛苦不已的蜷缩起来。

“咳咳咳咳……”

离鹂大声咳嗽,活了过来。

她勉力睁开眼,往殿外看去,便见黑莲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面上一喜,正要爬起来奔向他,却见一旁还站着个人。

是花鬟。

刚才打伤离樱的便是她。

离鹂的眼神儿瞬间就冷了下来。

好像从北疆回来后,黑莲走哪儿都喜欢带着这个侍卫,可她不喜欢!

这个花鬟有毒!

她木然的皮相下,藏着一双能看透她心思的锐利招子,令她十分不自在。

墙角边有微弱的呻-吟声响起。

是离樱。

离鹂垂下眼帘隐去阴鹜,眼中慢慢罩上一层雾气,再抬头时,已经是眼泪汪汪。她爬起来,大哭着跑向黑莲,扑进他怀中,可怜兮兮的道:“姐夫,你要再晚来一会儿,就见不到小鹂了。”

黑莲顺势抱住她,目光不带任何感情的看向离樱,问:“这是怎么回事?”

离樱已经伤得五脏六腑似在灼烧,她口鼻流血,已经不能言语,唯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像频临死亡的鱼。

离鹂趴在黑莲怀中,惊恐的哭诉道:“我好好的来看望皇姐,没想到她竟然对我存了杀心。趁我不注意时,她先是拿东西砸我,接着发疯一般想要掐死我。姐夫,她是个疯子,疯子!她连我这个妹妹都不认识了,她好可怕!呜呜呜呜……”

离樱使出吃奶的劲儿将脖子扭过去看向那一男一女,双目圆睁,眼珠子都要突出来。

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黑莲将离鹂抱得更紧,轻拍她的后背,不住的柔声哄:“不怕不怕,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掐你了,她连见你面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说罢,他看了一眼花鬟,花鬟则轻轻的点了点头。

黑莲便微弯腰,对离鹂道:“小九,你受惊了,让姐夫带你回乾清宫休息一下吧。好好的睡上一觉,醒来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只当你做了一场噩梦。”

离鹂吸了吸鼻子,道:“那姐夫,你陪我睡。”

“好。”

待黑莲牵着离鹂走远了,花鬟平静的抓起倒在地上的那只红木圆凳,高高举起,然后眼也不眨的朝离樱所在的位置砸了过去……

嘭!

离樱只来得及睁大了惊恐的眼,她微张着嘴,半个字都没能发出来,便香消玉殒了。

“你想喊什么?救命?呵呵,谁会来救你一个被废的皇帝?”

“你还想喊什么?大胆?哼,凡是跟他亲近过的女人以及想要跟他亲近的女人,我都要杀了!”

花鬟冷冷的看着墙角那血肉模煳的一团,自言自语一番。然后走到壁柜边,拿出火折子将搁在柜子上的那盏又高又粗的红色灯烛点燃了,再随手一抛,那支点着的蜡烛便飞到了床上。

小小的一团烛火先是将薄被燎着,跟着是纱帐,再来是床头搭着的几件衣裙……渐渐蔓延开来。

晴翠宫虽大,又不久前装修过,用的尽是好砖好瓦,没一根烂木头,但是 ……

此时艳阳高照,秋老虎正骁勇。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宫门口的侍卫纷纷在树荫下打盹儿,待到发现宫内失火时,里面早已经浓烟滚滚,看不清人在哪儿。

就一个晌午的时间,这突然的一把火便将偌大的晴翠宫烧得只留下了一堆灰烬和一具骸骨。

据闻彼时鹂皇正在乾清宫里设宴款待当朝大将军杨黑莲,得知消息时,晴翠宫的火势已经很大,无法扑灭,唯有眼睁睁的看着火舌席卷了宫中的一切,只留下一堆黑色的灰烬,以及风一吹,便随风飘散的一具骸骨。

鹂皇痛失深爱的六皇姐,十分悲恸,罢朝三日。

侍卫队长虞敏护主不力,斩首示众。其余侍卫尽皆刺配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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