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江南

听到末尾的“爱”字，小龙的大脑里陡然刮起了思维的风暴。他突然有好多话要对田恬说，可真要说时，又不知道该说哪句好。

“我……”

“你怎么又吞吞吐吐起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听到田恬的鼓励，小龙也鼓足了勇气，一口气竟将自己最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

田恬一字一句都听得分外清晰，一切听起来都让她感到既熟悉又温暖，似乎小龙说出的不是话而是喷出的一团火。笑容也渐渐地覆盖住她的整张脸，使她看上去就像盛开的雪莲花。

“我——愿意。”田恬一说完此话就迅速地扭过头去，双眼依旧垂直地盯着天花板看。

这时的小龙无比的激动，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像沸腾了一样。此时的他真的想抱起田恬来狂吻她的脸，借此表达他对她的无尽爱慕，可是他没有这样做。他只是将手伸进她的被窝，抓出她的一只玉手，轻轻地拉到他的眼前。

她的手小小的，看上去显得特别精致，完全可以让他握在手心里。她的手很白，可不是像雪花或凝脂那样纯纯正正的白，而是黄里透出的白。古代文人在描写女人的肌肤时总爱用“玉肌雪肤”类的字眼，其实是缺乏深而细的考究的，至少用这类的字眼来形容以黄皮肤著称的中国女人往往是极不合适的。

那种白更像是金戒上镶嵌的钻石，是带着耀眼的光芒的那种白，尤其是在光的照耀下，那种光芒就会很是炫目。她的手很滑，但绝对不像凝脂，是那种滑而不腻的滑。她的手的表层还带着由她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的热。那种热既不会像火一样让人感到炙热难耐，也不会像微弱的烛光一样只能让人感到可怜的温暖。

将她的手贴到脸颊上，就会感到一阵暖意迅速地传到整个身体的各个部位，就像春日里的一缕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听说，川端康成就是在端详了罗丹的一尊名为《女人的手》的雕塑好久后才产生了创作《一只胳膊》的灵感。小龙也将田恬的手端详了好久，虽不会写出什么作品，但也有许多感想。许多感想的聚焦让他产生了想亲近她的念头。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就像一个绅士。

“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田恬又一次听到了让她感到既熟悉又温暖的话，整个人都沉醉在无限的甜情蜜意中。很久，两个人都没说什么话，只是含情脉脉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小龙猛抬头，一下子瞅到了摆放在床头另一侧的那个粉红色的圣诞礼盒，正是他送给田恬的那个。也是为了打破两人间的沉默，也是为了无话找话，小龙又和田恬说起平安夜那天下午他在超市里和那个女售货员的问答。田恬听后，不觉笑出声来。

“还说呢，要不是你的圣诞礼物，我也不会一整夜，不，是好几整夜，都没有睡好觉。”

“我也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你那是活该。谁让你有话不直接对人家说，反而要拐弯抹角地告诉人家。”

“是是是。”

接着，田恬又对小龙说起她这些天来常常做的那些噩梦。

“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睡觉吧。我永远都陪着你，一刻也不离开你。我们会好好地在一起，好好地生活一辈子的。”

小龙又将田恬露在被子外面的那只手重新放进了被窝，并为她裹好被子，打算离开。时间已经很晚了。

刚走到门口，小龙又突然转过身去，发现田恬依旧侧着头，睁着双眼。

“睡吧。老歪着脖子，小心有一天真成了歪脖子的，想正都正不过来。到那时候，我可就真的不要你了。”说完，小龙还歪着脖子冲着田恬扮了个鬼脸。

“你敢！”田恬也声如洪钟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