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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爱不如相忘

“你回来呀,这些东西怎么办?”班长在我身后呐喊,我却去意已决,这回所有的东西都让她自己扛了。我走后,她迅速的收拾着那些东西,像打了鸡血似的尾随着我的身影。

估计是有那个沉甸甸的奖杯握在手里,她也不觉得扛在身上的行头有多么的沉重了。成功的感觉已经让她飘在了云端,那该会是一种奇幻的美妙吧!见她眉开眼笑的模样,我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的情绪所感染!

下了公交车后,我和班长两个人悠然自得的走在大街上,可是我却突然觉得尴尬,与她站在一起,我们俩不像是同学,倒像是母女。

我想甩开她,只好找借口对她道:“班长,你赶紧回学校把东西放好后就去医院看一下那位模特吧!”

她又习惯性的把眼皮一挑,两根眉毛高高的扬起,“你真不跟我去了?今天你是功臣,我还想带着你一起去医院向模特姐炫耀一番的呢,没了你,我自己一个人也就炫耀不起来了。”

看她那一脸的失望,但我仍然坚定的回绝了她,她便没有了与我商量的余地,如果她再请辞,恐怕会令我反感,她不想做一个招人厌烦的人,于是她只好清冷的笑着答应了。

由于是周六,学校空无一人,我把班长送到学校的楼下后便转身离开。她捧着那个金光闪闪尤其耀眼的奖杯向三楼走去,她多么希望此刻有两排站立于左右两侧,鼓掌欢迎她凯旋而归的学员啊!但幻想终归是幻想,她耷拉着脑袋向上爬着楼梯。

本该是各自打道回府,我离开学校后,漫无目的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我想起了班长曾经与我聊过的话题,她曾向我讲起过她时候的故事。

她是1955年生人,当时她出生在一个贫困潦倒的家庭里,生活拮据得一日三餐都无着落,那是一个贫穷的年代,她时候的生活我虽未亲身经过,但也可想而知。我出生的家庭也并不富裕,兄弟姐妹多,生活条件无法与优越的张曼意的生活条件相提并论……班长那一代人的岁月,就如同我父母那一代人所经历过的岁月一样清贫,隔着时空的隧道,我也感同身受。

想着想着,我的世界就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我是在缅怀过去吗?我应该感恩当下的,我还不到忆苦思甜的年纪啊!我马上把一发不可收拾的心境给强行压制住了。

“你看看,我着着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了。”那时候,班长像是突然从另一个世界回到了现实世界中,她在极力的恢复着平常的神态;那时候,我被她带入到了另一个世界,我的思绪已经穿越到了60年代的那个时空里……

班长是性情中人,眼下的美好社会,让中年妇女也一样妖娆妩媚的活出了自我,她们感性、真诚、果断,在生活中游刃有余,倘若换成是我,0年后,我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漫步到了商场,没想到又遇上了班长。商场的电梯拐角处是一个不大的修鞋挡口,她正站在那里,手上提着一只半旧的鞋子,看起来并不是名牌,她正跟鞋匠着什么。我本想过去与她打声招呼,不料她接过鞋匠修好的另一只鞋子穿上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她该去医院看模特姐了吧。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她付钱给鞋匠的那一刻,我心里的某根弦被深深的触动了。我以为只有像我这样的穷人才会光顾这种地方,没想到具有一定经济实力的她,也会来此地修一双廉价的鞋子,谁勤俭节约不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呢?

看着她刚才的那一举动,我联想到了我的母亲。母亲也是一个从来不铺张浪费的人,甚至连十几年前她年轻时曾经穿过的那些已经发黄的衣服都不舍得扔,我曾经对她过把发黄的衣服扔了吧,她却视作珍宝,用那双粗糙褶皱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些衣物对我道:“这些衣服都有着我年轻时的美好回忆,扔了怪可惜的,虽然它们已经不太适合我现在的年龄穿了,但是冬天,可以把它们穿在里面……”当时的我,无言以对母亲的话,我心酸,却不知为何,我只知道当时的自己,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我想,现在,母亲穿在里面的衣服肯定是那些我曾经建议她丢弃的衣服吧!母亲最常对我的一句话此时又萦绕在我的耳畔:吃水不忘挖井人。

离开修鞋档口后,我看着眼前那些穿着光鲜亮丽的人们,在这座大城市里,我的穿着显然是格格不入。我百无聊赖的在地下商场转了两圈后,只觉得除了让肚皮得到饥饿外再无其它收获了,我打道回俯,回宿舍去了。

翁晴姗正在宿舍开派对,那张破烂的八仙桌上杯盘狼藉,她是在庆祝今天比赛时所拿的“最佳潜力奖”。是的,她如愿以偿的得奖了。我刚踏入宿舍,她就兴奋的把我拉到了众人中间,满嘴酒气的对我道:“今天一定要庆祝,没想到瑶玲表演的那个外星人得了二等奖,真是便宜了你们班的那个老女人!”

她一边一边摇晃着我的身体,在众人举杯中我被强行灌了两杯啤酒下肚,我有些不悦,但也不好扰了她们喝酒庆祝的兴致,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自己不那么早回来。

“来,干杯!”翁晴姗又举起杯中酒,她摇晃着身子,已然站立不稳了,却还对着舍友们一饮而尽,刚喝完,她就醉倒在了八仙桌上,舍友们同样是喝得一塌糊涂,客厅里酒气醺天。她们横七竖八的架在桌椅上,像是未打扫的战场,我只好把她们扶到各自的床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死沉死沉的她们给收拾妥当。

“喝,继续喝!”

“呵呵……”

“酒,拿酒来,酒……”

呓语连连,这就是她们醉酒后的常态,我已经见怪不怪。

“中华两岸化妆竞技大赛”就这样结束了,与我幻想的大有出入,参加了这样的大赛,我竟然丝毫没有特别之感,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此迅速的就恢复了平静,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在周一的学校大会上,校长除了表彰学员的优秀成绩外又不忘给我们灌输起了学校的教育文化和发展目标,他那不标准的港台腔就像是催眠剂,我百无聊赖的听着校长的滔滔不绝。为了表示对校长的尊重,即使我万般想逃离此地,可我仍然没有那样做,也没有像其他学员那样肆无忌惮的开差。我身边的学员们已经哈欠连天,她们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交头接耳,动手动脚,这样的表彰大会对她们来毫无意义,这样的情景是意料之中的。

我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无聊与烦躁,其中有好几次我也差与周公约会了,可是我还是撑着眼皮,强忍着。

“瑶玲!”一声叫唤把我的睡意彻底赶跑了,我猛然一抬头,不知何时,坐在我前面的人竟然变成了张曼意,她正得意的对我笑着。

“吓死我了!”我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有些责怪着她的打扰。

“你和班长干得不错啊,除了一等奖不可动摇之外,你们竟然拿到了二等奖,我怎么没发觉你还有表演的天赋啊?听你还扮了外星人,估计是名副其实,所以才得了这个奖吧!哈哈!”任何时候,任何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她都能拿出来当话题,当笑料戏谑一番。

我除了在周围人的嬉笑声中尴尬埋头外,已然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哪怕能有异能,变成透明人也行啊!

几个时后,漫长的会议总算在苦苦煎熬中结束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让校长挥霍过去了。

“外星人,中午去哪里吃饭啊?”散场的时候,张曼意跟在我身后毫无顾忌的喊道。

我无奈的叹了一声,玉已经给我起过一个外号叫“啰嗦瑶”了,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一个外号,叫“外星人”,看来这个外号又会长久的陪伴着我了。

“我和你一起!”张曼意紧跟着我,像是怕我又把她甩开一样。

我到了一家离学校不远的餐馆里,了一份不上十元的快餐,张曼意却迟迟拿不定主意,她看着餐牌上的菜名,只是一脸的茫然,“我们不要在这里吃了好不好?”

“我就在这里吃,你请便!”

她见我并不领情,只好瘪着嘴向服务员要了一杯水。

“你不打算吃午饭?”我问道。

“这种地方……我没胃口。”她刚完,就引起了周围人的不满,其他客人都鄙夷着她,她却不以为意。

我津津有味的吃着,她在一旁干看着,她咽了咽口水,却是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外星人,有那么好吃吗?都是地沟油……”她开始向我强聒不舍的传达着“外星人”三个字,我并没有理会她,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就翻起了自己的包来,从包里拿出了三本书递给我道:“送你给的!”

我抬眼一看,是《十二经络》,我疑惑的盯着她,她却面带笑容道:“给你的!”示意我赶紧接过去。我怔着,她马上把书放到我面前,“你以为我让管家买来做什么呢?你不会天真的认为,我会去买这种书看吧?”

我不出话来,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意外,看着那三本书,再看着张曼意,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是拒绝,还是接受?

“你可别不要啊,你要是不要的话,我现在就把它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着,她就要拿着书出去扔的举动,我马上阻止道:“要,要,我收下还不行吗?书不是买来扔的!”我按住了桌上的那三本书,这时张曼意才满意的放开了手,“本来那天晚上就想拿给你的,谁知你跑得比兔子还快!”

原来那天晚上,在袁帅和唐子仙用餐的那家餐厅外面,我狼狈跑开后她有东西要给我,竟是这《十二经络》的全套书籍!

就在我受宠若惊之时,她却自作多情的对我道:“你不用感谢我,我是为了报答你的……算了,不了,免得你又生气。”

我知道她是想提替考之事,可那件事在我看来早就已经交易结束了,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多余的瓜葛了,没想到,那天在餐桌上,她只见过我买的书一眼,竟然会有心送我这套完整的《二十经络》书籍。我不想把她这一次的赠送当成是有目的的行为,因为我被她的举动给打动了,也许,她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也许,她是真心想送我一套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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