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行空

天刚蒙蒙亮，白日还没露头，白日光已经洒满天上地下，加上雪的白，一片大亮。屋里传来抽泣声，李儒从睡梦中醒来，进里屋一看，见娇欲语，牧羊女坐在床上，焦狂夫背对着他们不停的叹气，牧羊女手中还拿着一张纸，已大概明白了，道：“武兄，他去了？”娇欲语点了点头。李儒拿过纸，见上面写着：

夜深已去，切莫见怪。恐怕顾念兄弟情义，与我同去。生命最后时刻，结识两位知己，上天待我实不薄，幸甚幸甚！家中妻儿，还望多多照顾，不胜感激！

牧羊女抽泣道：“昨天晚上，他一直嘱咐我照顾好身体，帮他把腹中孩子扶抚养成人，让他读书写字，不踏入江湖，还说千年修得共枕眠，认识我是他的福分，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惜不能再报恩了。我就感觉不对，半夜醒来，就不见了他。”李儒道：“皇帝不是什么牛鬼神蛇，是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凭武兄现在的武艺，取他项上人头如探囊取物。”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都听不到了。

娇欲语看牧羊女眼泪越来越多，自己的眼睛也湿润起来，道：“你又不是他，怎会知道他必死呢？我看他一定有万全之策，不然为什么早不走晚不走，偏偏昨天晚上走呢？”牧羊女泣道：“不要安慰我了，我什么都知道。可有什么办法呢？此一别，再会已经无期，今生都不能再见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只能在我脑海中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了。可我的孩子做错了什么，还没出生便没了父亲。”焦狂夫转过身来，道：“你如果不嫌弃我，我照顾你们。”牧羊女自顾自的哭泣。

李儒一时心软，道：“武兄会的招式虽多，可轻功不如我，我这就去把他找回来。”牧羊女停住了哭泣，想了想，又哭起来，道：“算了，以他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回来的。”娇欲语眼珠一转，道：“我们还有事，这就先告辞了。”李儒正要说话，娇欲语使了个眼色，李儒闭上了嘴。牧羊女擦干眼泪，勉强笑道：“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失态了……”扭过头去，声音呜咽道：“恕不远送。”

屋外白日初升，东方一片红晕，更加的冷了。娇欲语道：“我借口出来，就是希望追上武秋月还来得及。”李儒看着娇欲语，道：“你费心了。”焦狂夫咳嗽了一声，道：“此日一别，不知再会何期，兄弟保重。”李儒叹道：“我三人才介为兄弟，却要分散天涯，生死难料，上天的心意果然不是人能猜测得了的。”焦狂夫返回屋内，拿出一壶酒，道：“我三人把这壶酒干了，从此如同大海上的浮萍。一愿大哥平安无事，二愿我们兄弟情义地久天长，三愿你们二人早日成眷属。我先喝了。”李儒与娇欲语各自偷偷看了对方一眼，都微微红着脸。李儒喝了一口，递给焦狂夫，焦狂夫看了看娇欲语，娇欲语犹豫片刻，一把拎过来，一口气干了。焦狂夫握拳道：“告辞。”李儒也握拳道：“告辞。”娇欲语脚下的雪似乎比较滑，险些摔倒。

二人走到张家庄，李儒脑海中浮现出以前的种种，看了许久，道：“此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见娇欲语一直摇摇晃晃，道：“你怎么样？”娇欲语挥手道：“没事，再来十壶也没事。”李儒听她的声音语气有些不对，可心中着急武秋月，也没怎么在意。

走了两三里，娇欲语脚下一个没踩稳，摔倒在地。李儒笑道：“会轻功的人也会滑倒吗？”听不到回答，连忙去扶她，发现她瘫软在地，昏睡过去。连叫了几声“娇欲语”，都没人回答。李儒道：“莫非喝醉了？”四处看不到歇息处，便把他扶到了张家庄。刚才还想着不知何时再见，此时又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