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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行空

李儒想着白天的事,看着吕如蓝的尸体,泪不觉流了下来,他们不过才相识了几天,只能算作认识,根本谈不上深厚的感情,可李儒感觉心中十分的悲痛,这种痛又和当初在张高秋、焦师傅、仇如海和李沧浪尸体前的感觉很是不同,李儒似乎悲痛的不仅仅是眼前的这一个老人。他心中一直深受着儒家的仁爱思想影响,正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悲痛之余,心中又有些莫名的愤恨,一时间,莫说那个聂恍惚丑东西,连罗袖、英声都成了大恶人,李儒愤恨道:“我一定会报仇的。”眼中布满血丝,怒视着吕如蓝的尸体,白绫在空中摇曳着,房中平添了些恐怖。金步摇看着李儒,这时她的目光已完全从吕如蓝身上移开,似乎从来没见过李儒,又好像从来没见过他,金步摇感觉心里很是压抑,张嘴没有说出话,倒哭了出来。李儒似乎没有听到,或许根本听不到,他想要去院子里挖个坑把吕如蓝葬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他葬的人确实不少。而当他想要往院子走去时,又停下了脚步,他想起白天吕如蓝说的“生于自然,死于自然”,愣在原地。

金步摇一边哭着,嘴里嘟囔道:“我真傻,我本来在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无忧无虑的,为什么要嫁人呢?我的父亲死了,我的家没了,而眼前这个人,我真的了解吗?他是如此的陌生,甚至于和我完全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可是,我还能怎么样呢?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李儒这才回过神来,对金步摇道:“你怎么了?”金步摇颤抖着身躯,似乎很冷,虽然外面没有风,嘴唇有些干,道:“就在刚才,我突然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我真的好怕,好怕!”她一直说着好怕,怕的是什么李儒也不知道,只是眼中无光,忽然好像看到了什么,往后退了退,李儒看她的样子,心里一阵疼痛,不知不觉上前抱住她,道:“没事,没事,我在这里,我永远也不离开你!”金步摇眼中虽然木讷,可渐渐没有了冷的感觉,紧紧地抱着李儒,好像一松手,他就融化在空气中,永远不能再见了。

白日才出东山,江水依旧波痕粼粼,凉亭依旧迎风挺立,风光依旧如画,而人呢?今天肯定要有人死,这种美景肯定会被血玷污。李儒这样想着,走到了那个小宫殿一样的地方。李儒在门外喊:“你们快出来。”金步摇眼睛有些浮肿,可看她的精神,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李儒喊了几声,并没人回答,推门而进,蓝天中传来几声鸟叫。走到那个棋盘前,并没一个人,只见棋盘上的一封信,李儒拿起一看,上面写着:儒儿,我们两人由于有些要紧事,先行告辞,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就到福建找我们。金步摇凝眉道:“不对啊,他们怎么知道你又要来的?”李儒想了想,道:“可能是昨天洪胜火老先生的事没解决,所以——”金步摇打断他,道:“昨天他们都把话说到那个程度了,肯定不会想到我们还要来。而且,他们是长辈,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吗?况且只说个福建,又怎么能找到呢?除非——”李儒听着他说的有点道理,道:“你是说,这是假的?”金步摇指着信上的字迹,道:“你看看是这个字迹吗?”李儒仔细看了看,道:“看字迹有什么用?”金步摇道:“确定是不是你伯父写的啊?”李儒道:“可是我以前从没见他们写过字。”金步摇想要说什么,突然住了嘴,对李儒道:“你看棋盘。”李儒看着棋盘,只见有很多白子和黑子,道:“我伯父没教过我棋,他们整天只让我看书。”金步摇拿着黑子试着下了几个,摇了摇头,又下了几个白子,道:“这叫做死棋,黑子只剩几步,而这几步无论怎么走,黑棋都要输。”李儒不懂棋,也没在意,只是看着白纸黑字。

这时,他们身后一人道:“你们想要报仇,就杀了我吧。”李儒和金步摇向后看,正是聂恍惚,他把箬笠已经摘了,整个脸露在太阳中,没有一点遗漏。李儒愣道:“你说什么?”聂恍惚道:“你们想要报仇,就杀了我吧。”他整张脸凝在一块,看不出表情。李儒也不多想,就要动手,金步摇拦着他,问道:“为什么?”聂恍惚沉默了一会,道:“不为什么。”金步摇道:“世上还有人想要死的吗?”聂恍惚道:“有人想活,自然有人想死。”金步摇又问道:“那你昨天为什么还不想死?”聂恍惚不去理她,对李儒道:“杀了我。”李儒看到了他的眼神,一种哀求的情感从他眼神中流露出来,就向很多人说“大侠饶命”时一样。李儒又想起了洪胜火、吕如蓝,还有很多的普通人,道:“好!”便把内力凝结在右手上,一掌打过去,而聂恍惚一动不动,似乎在享受这个过程。

只听一人道:“慢!”不知从何处跃下一人,道士模样,满脸白色胡须,一身道装,仙风道骨,飘飘欲仙。道士对聂恍惚道:“你也是一代高僧的得意弟子,今日如此,你知错吗?”聂恍惚看到他先是惊奇,听他说罢,忙跪下道:“弟子知错。”道士又道:“错从何来?”聂恍惚双手合十道:“弟子沉迷人间富贵,为非作歹,不听师训,致有今日之过,无颜面见天下人,所以想求一死来得解脱。”道士点头道:“你们佛家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况且物无实相,死即是生,生即是死,又何必拘泥其中呢?”聂恍惚恍然大悟,道:“弟子明白。”道士缕着胡须道:“你们佛门讲究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又说佛门广大,度一切可度之人,现在,你可以跟我回去见你师傅了吧。”聂恍惚叩首道:“多谢前辈点化,在下,贫僧感激不尽。”站了起来,双手合十。道士笑道:“好,好!”李儒怒道:“你这是说回头就回头了,那那些被你杀死的人呢?他们想要回头,还能回得了吗?”聂恍惚微笑着看着李儒,并不答话。道士看了李儒一眼,脸上显现片刻的疑惑,转而笑道:“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又怎能分辨得清呢?况且现在的聂恍惚已经不是原来的聂恍惚,你要报仇,就去找原来的聂恍惚好了。贫道还有个疑惑,你可认识一个叫李沧浪的人?”李儒听着他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索性不去想,道:“我不管你怎么说,今天一定要杀了他,至于你说的李沧浪,我认不认识他和你有什么相关?”道士哈哈一笑,道:“我看你的模样,以为和贫道的好友李沧浪有什么关系,现在一看,你只不过是模样像一点而已。好!你说你一定要杀了他,那我说我一定要带走他,你说要怎么办?”李儒道:“那没办法了。”说着,就把内力往手上凝聚,道士似乎没发现,只是站在原地。聂恍惚道:“佛在心中,则无论在何处都是在佛门,我又何必一定要回少林寺呢?”道士哈哈大笑道:“我说带你走必然带你走,顺便看看一个后辈能有多大的本事!”

李儒正想一掌打过去,但见许多江湖人士带着武器走过来,齐喊道:“诛杀聂贼,为民除害!”李儒一看,但见每个人身上都穿着一个带着巨鱼的衣服,他很少看到鱼,也不知道是什么。道士看看他们,冷笑道:“区区巨鲨帮,也敢在此撒野!”为首的一个看到道士,吃了一惊,定了定神,道:“原来是武当真人,可聂贼滥杀无辜,天理不容,就算你是武林盟主,我们也不能听你的。”武当真人冷笑道:“丐帮帮主,好厉害的样子。”这时一人从亭子上跃下,拍手道:“说得有理。”李儒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伯父张远风,忙道:“伯父——”说到这里,想起那个晚上他要杀自己,忙跪下道:“侄儿错了,请伯父原谅!”金步摇本来听他叫伯父,心里一震,脸红了下来,看他跪了下来,也不自觉跪了下去。张远风笑呵呵的扶起李儒,道:“你这是干什么?伯父怎么会怪你呢?”竟似把那天的事全忘了,李儒心中有些感激和激动看着张远风,说不出话来。张远风道:“咱们的情谊等会再说,先把公事解决了。”李儒点了点头,心中突然产生一种陌生感。

巨鲨帮的帮主看到张远风,疑惑道:“怎么——”张远风挥了挥手,他便住嘴了。武当真人本是性情中人,看到张远风,虽说他以前也是五盟主的一位,可还是不打招呼,嘿嘿一声冷笑,扭过头去。张远风握拳道:“晚生拜见武当真人。”武当真人装作没听见,张远风呵呵一声笑,道:“晚生自拜入方丈门下,学的也不少,今天这个聂恍惚虽被逐出师门,可也算晚生师弟,所以这件事应由晚生带他去少林,由少林处置。”武当真人不说话,仿佛一张嘴就降低了身份一样,抓着聂恍惚就要走。一时间,巨鲨帮、张远风、李儒同时喊道:“且慢!”武当真人不理,李儒向他身后后打去,武当真人本以为他是平常之辈,随意一挡,不料李儒得到张高秋毕生内力,修为已不亚于绝顶高手。武当真人一挡感觉不妙,忙使起太极,李儒看他来势很弱,以为他武功很低,而自己并不是要他的命,只是想拖住他,便收了八分力,武当真人想李儒和张远风武功很高,联手不亚于自己,况且还有许多虾兵蟹将,打起来很难抽身,便想一招制住李儒,便使了十分力气。两招相接,李儒瞬间劣势,可由于空呼吸法,李儒竟没受一点伤,武当真人见势眉头一紧,可他毕竟在江湖上打斗一生,江湖经验世所难匹,转眼间,便抽出巨鲨帮一个帮众的剑,使起太极剑法,一剑刺向李儒胸口,直直刺了进去,瞬间又拔出来放回剑鞘。李儒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血就流了出来,血如泉涌。

金步摇跪在地上,张远风却没看到,金步摇便一直跪着,此时突见李儒中剑,忙站起来,道:“李儒,你怎么样?”张远风脸上微微闪过一层微笑,片刻间成了忧伤,道:“儒儿,你怎么样?”也过来。血流如水,染红江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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