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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可及,触不可及

“叔,我车就在酒店那,待会儿我自己回去,谢谢你陪了我一程。”朱灵再次拥了拥大叔。

“姑娘,你自己真的能开吗?还是我再送你一程吧!”司机大叔对朱灵的状态难免担心。

“先前肯定不行,但现在可以了。因为,生活虽有苦味,可还是甜味居多,而且,我有最甜的一颗。”朱灵手里紧紧握着那“最甜的糖”,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

到家,已是早上六点,朱灵完全没有睡意,她给眼睛消了消肿,送甜甜上学后,又折回家里等林展宏电话,等他一个解释,或者等他一句“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至于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朱灵宁愿相信“父亲没答应”。如此她依旧可以带着纯粹的爱离去,至于那个叫婉婷的女人,她可以忽略不计。

说实在的,她这个副版没什么底气冲原版叫嚣,而且,对于这段情,她一直也没什么底气。她已做好了离场的准备,但她并不想无声无息地离去。可是,林展宏没来电话,夜里1点过了,一通电话都没有。

爱情不能给,婚姻不能给,难道,连声再见珍重,都不能给了吗?

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而且雨势渐大,空气中透着彻骨的寒意,却似乎怎么都寒不过朱灵此刻的心,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展宏,等我嫁给你后,一定天天戴着它,睡觉也戴着它,洗澡也戴着它,一天到晚都戴着它......”

朱灵翻出林展宏送她的那块手表,放于露天阳台,看着雨滴肆无忌惮地砸在表面上,心想:表坏了,叫我怎么嫁你?

既然林展宏没给她一个分手理由,那她就得自己找一个,反正,只要不是林展宏身心出轨,任何其它荒唐的理由都行。

明早我就来给你收尸,还有那本就不属于我的爱情!朱灵冲着那块可怜的手表,喃喃自语。

心里做好了坦然接受一切的准备,这一觉,朱灵睡得极好,可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早上醒来,那淋了一夜大雨的手表竟然安然无恙。

许是淋的时间不够长?

朱灵下了狠心非要将它淋坏似的,继续让它躺在滂沱大雨中。

许是展宏他心里还有我?

早教中心回来的路上,看到伞下相拥而行的一对恋人,朱灵又忽然冒出个新念想,她调转车头,来到一家蛋糕店,为自己精心挑选了一个生日蛋糕。

今天是周六,又是我生日,以前不管是周六,还是生日,不都过得精彩纷呈吗?

朱灵不仅给自己买了蛋糕,回到家还梳妆打扮了一番;她不仅期待着林展宏的电话,还期待着他像往日那样出现在眼前,拥着她吻着她说“我心里只有你”。

可直到晚上八点多,甜甜有了困意,林展宏还是连通电话都没有,更别说现身给什么surprise。

烛光中,甜甜拍着手为妈妈唱起了“生日快乐”,朱灵却透过烛光,仿佛看见自己如寒夜里的飞蛾扑火,痴想着一世的温暖,努力靠近又尽量避免烧伤,可为什么如此小心,最终还是折了翅膀,难道这就是飞蛾扑火,亘古不变的结局?

痴心妄想,痴心妄想,那个叫婉婷的女人已经说得那么清楚,我为什么还要痴心妄想?

忘了吧!

朱灵心里默念一句,随后,吹灭了蜡烛。甜甜当妈妈许了什么美好的愿望,“呼啦”一声,拉着稚嫩的嗓音说:“祝妈妈美梦成真!”

美梦成真?!

朱灵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她看着女儿有滋有味地吃完蛋糕,自己的那块,却怎么都咽不下。待甜甜睡去,她将蛋糕连着所有的痴心妄想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朱灵坐在桌前,执笔给林展宏留言。她先写成了一封感谢信,感谢他这几年的关心和照顾,还有让她醉生梦死般的爱情......

可他不是更应该感谢我吗?感谢我这疗伤药剂,没让他病入膏肓,终于让他等到了他的救世主?

朱灵将纸揉成一团,重新提笔写下了李清照的《如梦令》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可是他是否真的能懂,这场大雨,肥了谁的绿,瘦了谁的红?即要离去,何必讲得如此凄婉又晦涩难懂?而且,我的心,已不再需要他来懂。

朱灵又将纸一揉。

桌面上纸团越来越多,堆成小山后,她终于写下寥寥几笔:我走了,勿念;不在老家,勿扰;在天涯,勿寻。

......

朱灵回想起这一幕幕,躺在床上转辗反侧,思绪难平:两年了,他还等我做什么?他不是应该抱着他的初恋,从此,心无旁骛地白头到老吗?是否JASON搞错了?

梦已醒,梦里的疤痕依旧,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看着身边熟睡的儿子,想像着他长大成人后,也有着老子一般的帅气俊朗和事业成就,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可刚涌上就落下,再无波澜。

怎敢有波澜?那些旖旎的希望,只怕又是梦一场。

朱灵俯身在儿子额上轻轻一吻,穿好衣服,走进厨房。做早餐为时过早,她没事找事地,拿着清洁布清洁球,开始卖力打扫厨房,污水一遍遍流走,厨房一点点锃亮,她的心也跟着亮堂起来。

还是那首《爱的代价》,她一边干活一边哼唱: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

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

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

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

她唱到这,顿了顿,果断将后面的歌词改成:不在我心中,因为已没有他......

天微微亮,朱灵把厨房弄得一尘不染,心里也不再有任何乌七八糟的想法,早餐刚做好,门铃突兀响起。

“谁啊?”朱灵透过猫眼一看,竟是大铃铛。

“这么早?你是闻着香味过来的吧?”

“嗳,为了蹭这早饭,我连昨天晚饭都没吃呢!”大铃铛嘴上打趣,眼睛却仔细看向朱灵的手腕,可手腕上并没有她预想的情侣表。

咦,她以前戴手表的,今天怎么没戴了?大铃铛心生疑虑,却也不好平白无故地提,这时她看见朱灵手机放在餐桌上,又扯谎道:“我手机忘带了,你的借我打个电话!”

说完,也不管朱灵答没答应,拿起手机假装拨号,实际却是在迅速翻看图库,发现里面有林展宏的照片,而且还不止一张。大铃铛暗喜,放下手机说:“唉!算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号码了。”

其实,大铃铛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她要寻找朱灵还爱着林展宏的蛛丝马迹,如此,她才敢放手大胆地制造偶遇。

朱灵吃完早饭,双手一推,说:“大铃铛,天下没有免费的早餐,你收拾一下......”

“遵命!”大铃铛一反常态,竟没推三阻四地逃避,害朱灵后面的“必须完成任务”卡在嗓门眼。

朱灵干咳两声,打量着大铃铛,说:“你一夜之间长大啦?懂事啦?还是有事要求我啊?不过,我今天起太早,得去补一觉,任何事都等我睡过后再说。”

“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大铃铛点头哈腰地欢送朱灵进卧室,看见木木坐起,竟又破天荒地包揽业务,“木木的穿衣洗漱,都由我这干妈包了,瞧你这呵欠连天的,赶紧睡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真摊上大事了?”朱灵不安地问了一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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