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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花(GL)

牧千羽拉响烟花后,转身回屋,挨近南宫流烟,想替她将衣物披好,却见南宫流烟轻轻摆首,制止牧千羽的靠近。

:“我自己来就好。”

药力已经发挥作用,血已止住,左手也已可以缓缓移动。南宫流烟自行将散乱的衣襟拉好,勉强地支起身坐好。

牧千羽几次想要伸手去扶,却又念头一晃,遂放下手,别开眼不言不语。

天色已暗,星光闪烁,漫天星辰。

室内的她们却难得安静地坐着,没有半分往日地吵闹嬉戏。

没过多久,南宫流烟就感觉到屋外有马蹄由远至近的声音,她缓缓站起身,率先走出去。

牧千羽怔怔地看着她出门,嘴一张,却终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随后,也起身跟着出了门。

一出门,就见沈裔护送着言圣麟和玲珑行来。言圣麟一见被血染成深红的牧千羽,赶紧下马关切地问,“羽儿,可有受伤?”

听见言圣麟关切的话,牧千羽却还是难以自制心疼地瞅了南宫流烟一眼,想起南宫流烟还受着那么重的伤。

怔愣间,却见言圣麟又急切地问了句,“怎么了?羽儿,可是伤着了?”

:“没,没有。”回过神来的牧千羽,摇摇头,回道。

言圣麟刚松了口气,却恍然想起什么,又问道:“那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牧千羽闻言低头看着自己如浴火般的血衣,心下难以控制地一疼,无法抑制地哽咽着。“这个,是南宫大人救我时受伤留下的。”

此话一出,立即引得一旁的玲珑脸色一白,赶紧走过去打量着南宫流烟苍白的脸,脸色也随之一白。

:“南宫大人,你没事吧?赶紧回去请大夫诊治诊治,流这么多血可不能怠慢了。”说着,就急忙唤轿夫将载自己来的轿子牵过来。

谁知南宫流烟却微微弯身,勉力引下喉间的一阵急促的咳嗽,拒绝道:“谢公主好意,下官不敢越份,况且区区小伤,不足挂齿,更不敢劳公主担心。下官骑马就可,公主也请上轿吧!”

区区小伤?

南宫流烟,你知不知道那道伤口深快入骨,你居然还敢说是小伤?

牧千羽一听南宫流烟这话,险些没将这些话破吼而出。

她看着南宫流烟牵过天涯,仿佛无恙般跨上天涯的背,熟练地上了马,心里隐隐担忧起来。

:“南宫大人...”玲珑不放心地,又走到南宫流烟身边,担心地坚持着。

却见南宫流烟还是木然地摆首拒绝,眼神无意地扫过一边别开眼默不作声的牧千羽,心下又叫嚣地疼痛起来。

丫头,若是对一个不熟捻的陌生人,兴许你也会热心地劝上两句吧?我既已做到如此,你却还是不愿意看我一眼,看来我果真让你厌恶到如此地步,连看一眼也不愿意了?

见南宫流烟坚持不依,玲珑心下担心却也莫可奈何,只好一边走回轿前,一边不放心地回首看着她。她和牧千羽上了轿,玲珑还是不停掀帘看着南宫流烟,禁不住对着身边的牧千羽喃喃道:“千羽,你说南宫大人这样,可如何是好?

牧千羽担心地顺着玲珑掀开的帘帐看了南宫流烟一眼,随即又垂下眼帘,咬着下唇并不回答。

倏地,南宫流烟一阵隐约克制地咳嗽声传来,一声声,震得牧千羽心头发疼,她咬紧唇,默不作声,泪水在眼眶打着转,牧千羽却硬是不让它落下。

:“千羽,南宫大人可是受了很重的伤?不然你的衣襟怎么会染上这么多血?”玲珑看着牧千羽衣服上的血,忍不住问道。

牧千羽却恨不能掩住耳,再也听不见玲珑的问话。她将头一摆,不耐地开口。“我不知道,不知道啊!你要想知道,去问南宫流烟!不要再问我,不要再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玲珑诧然地看着面前的牧千羽,从没有见过一向单纯可爱的她说过这样负气不耐地话,之前在心里隐隐猜测的想法更甚。她静静地打量了牧千羽一会,却也没有再出声。

马车缓缓地起动,牧千羽一直低着头,抚着她衣上地血迹。盈满于睫上的泪沉沉地,仿佛再也经受不住马车的晃动,一个不慎,就摔出了眼眶。

一滴落下,随后的眼泪就再也耐不住寂寞,全部跟着坠下。一滴一滴,重重地砸在衣裙上,染得之前干涸的血迹又被泪水催成了红色。

:“千羽,你这是怎么了?”一直打量着牧千羽的玲珑,此刻瞧见牧千羽低头闷声哭泣地样子,慌神问道。

却见牧千羽摇摇头,伸手抹了抹脸颊,整个手背几乎都要被泪水给沾湿。

想着,玲珑带着若有似无试探的光芒,语气却仍是关切地问道:“千羽,莫不是你在担心南宫大人?”

听到南宫流烟的名字,牧千羽猛地一颤。她怔怔地抬眸看向玲珑,疑惑地目光就好像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看着这样仿若受惊一般的牧千羽,玲珑心下自责地一软,她放柔语气,解释着,“你之前不是说南宫大人是因为救你才受的伤吗?所以,你哭,是因为担心南宫大人和内疚吗?”

不是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玲珑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哭,是因为南宫流烟的伤,牵扯着我的心扉,我也是那么那么的疼;我哭,是因为我好想去看看她,我好想说我原谅了她,却不能;我哭,是因为她骗了我,让我好难过;我哭,更是因为我气我自己,就算她这样对待我,我却还是那么喜欢她...

牧千羽看着玲珑,紧紧咬着唇,不愿意说谎更不愿意将真正的原因说与外人听,她明白,这件事关乎着南宫流烟的性命,她,不能说出来!

玲珑看牧千羽不言不语的样子,她却也不忍再多问,轻轻抚着牧千羽,替她试着泪。她掀帘看了看窗外的南宫流烟,心里的疑问却越来越深。

因为之前来得突然的行刺,又加上南宫流烟受了伤。太子一行人也决定在暂时落脚的安县的知府上小住几日,待南宫流烟伤势稳定一些再重新启程。

子时,太子一行人终于风尘仆仆地到了安县。刚抵达安县,太子就立即命知府宣大夫来替南宫流烟诊治,可是却被南宫流烟拒绝。

太子和玲珑本不放心,坚持宣医,却见南宫流烟坚持,遂即命大夫配好几副药,熬上送到南宫流烟房里。

牧千羽一直站在远处看着,心里虽然心急如焚,却安静地没有插一句话。

随后见知府马上命人抓药、熬药,又目送着南宫流烟回房歇息。牧千羽看着玲珑脸上焦切地神情,暗暗怔愣。

直到太子和玲珑都歇息了,牧千羽也由丫鬟伺候着回了配给自己的卧房,她没精打采地命侍女退下休息,一个人暗对着蜡烛久久难眠。

珏卿...

牧千羽拨弄着蜡烛,一静下来,脑子里面除了南宫流烟的脸,就再也余不下其他。

你,伤口要不要紧?你,还疼不疼?你,是不是也像我想你一般想着我?

珏卿,我担心你,我,好好像你...

牧千羽再笨,也不会不知道,南宫流烟拒绝就医地原因是什么。她是个女子,这是个不能被世人知晓的秘密。

:“不行...”牧千羽站起身,再也忍不住,她转身就跑了出去。

一路行至马房,一眼就瞧见月光下银白色的天涯,牧千羽走上前,取下天涯脖间的锦袋,拿出之前那瓶药,又行色匆匆地往南宫流烟的卧房跑去。

一路奔着,幸巧夜已深,侍女们都已歇息,所以走廊上一路行来,也没人瞧见过问。

跑到南宫流烟房前,牧千羽也顾不得敲门,‘怦’一声就推开了房门走进去。

牧千羽一推开门,霎时一片黑暗,牧千羽一时间无法适应黑暗光线地怔站着。却突然,被一双手一拥,就被人从门外带进房去,随即又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

牧千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自己之前魂牵梦萦的声音在耳际低沉地响起,“丫头...”

听的南宫流烟的呼唤,又见她拥着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紧,牧千羽眼角一酸,向推开却又不舍得推拒掉此刻的温暖,怔怔地任南宫流烟抱她在怀里。

:“我...来给你上药...”牧千羽无力推开她,只能低低哀哀地说明来意。

随即,就听见南宫流烟轻叹一声,一点点,一点点,慢慢地松开了她。原本紧贴的身躯离开的一瞬间,仿佛被生生挽去血肉般,带着剔骨的疼痛。

南宫流烟推开几步,淡淡地摇摇头,月光洒在她身上,照耀出一片无言地忧伤。她脸上是一片苍白的痕迹,却因为光线太过黑暗,看不清她脸上的白是因为月光的映射,还是因为伤口的关系。

:“其实你不用这么做。”南宫流烟漫不经心地一笑,却掩不去眼底那一抹失落的神色。心下之前被牧千羽温暖的感觉迅速消失,余下地,还是一片冰冷彻骨的疼痛和失落。

牧千羽上前一步,刚想说什么,却听见门外一阵敲门声沉闷地响起,随后,就听见玲珑的声音从门外清晰的传来。

:“南宫大人,你睡了吗?我命下人熬好了药,给你送来了。”

此时玲珑娇媚的声音,听在屋内的南宫流烟和牧千羽耳力,却如一记响雷炸起,顿时让气氛降至紧张和尴尬的冰点。

静暗的卧室里,却因为门内外的三人,霎时生起一股紧张又微妙的气息流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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