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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汉开始摆烂

自从上次的谈话结束之后,刘陵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李欢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真的是一个未来人?

要说不是,可李欢说出来的那几件事情,却又让自己无法反驳。

可要说是,这怎么可能?未来的人,怎么可以回到现在?

那如果未来的人可以回到现在,现在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去往未来?

刘陵下意识的想到了当初那个丢金子的问题。

两块金子举起到同样的高度,然后同时松手,哪一块会先落地?

自己一开始选择了大的先落地,因为大的重,这是常识。

只是……

想到自己当初为这个问题所困惑那么久,刘陵立刻意识到,眼下这个所谓的未来人,实则更像是一个另类的金子落地的问题。

心情烦闷之下,刘陵准备去王宫内,询问自己的父王刘安,究竟有没有把当初自己和他说的那些事情告诉过别人。

如果有,那就说明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大骗子,如果没有……难道真的相信他说的,他来自于未来么?

“翁主,太子正在和雷被比剑。”刚刚到了王宫,还没有见到刘安,刘陵就通过寺人之口,得到了这个消息。

刘陵走向自己父王处的脚步,忽然停顿了下来,这一刻,她想到了李欢说的那件事情——雷被和自己的哥哥比剑这件事情……

“领着我过去。”

“喏!”

寺人一声不响的走在前边。

王宫内有一块很大的广场,烈日当头,呼喊声混杂着木制兵器碰撞的声音,远远的就已经传进了刘陵的耳朵。

走近一看之后,自己的哥哥正在以一敌多,和五个手持木剑的护卫缠斗。

雷被则持木剑立在一边上,看到刘陵来了以后,立刻拱手行礼:“参见翁主!”

“嗯!”刘陵微微颔首,随后在一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刘迁也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但是却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进攻,五个护卫顿时就有些不敌的样子。

不到十余个呼吸的时间,就有一个护卫被刘迁噼了一剑,立刻退到一边上。

按照规矩来说,被木剑噼到了身上,就等同于是被锋利的铁剑噼中,自然就“死”了。

随后,其他的四个护卫,也纷纷落败。

“公子神威,宛如项籍再生,我等都不是对手!”

五个护卫就像是提前想好了说词一样,纷纷恭维着刘迁。

刘迁哈哈一笑,把手中的木剑丢给了边上的人,转身坐了下来。

刘陵伸手给哥哥递茶,但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都在注意着雷被。

自己父亲手底下的门客就有数千,为什么就这个雷被,让李欢注意到,甚至还想拉入门下?

这一点,在未来人的强大冲击之后,冷静下来的她,就已经开始冷静思考这个问题。

聪明的人和愚蠢的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聪明的人总喜欢思考。

雷被的生平很简单,在没有成为自己父王的门客之前,他是江湖侠客,号称淮南第一剑客,结交天下豪雄。

换言之,刘陵调查到的结果表示,这个人的社会结构非常复杂,短时间之内,他与什么样的人有过交往,几乎无法查清楚。

倒是查出来雷被在成为门客之前,迫于生计,曾经干过一些不太干净的活儿。

刘陵注意到,自己的哥哥击败五个护卫的时候,他眼底深处闪过几分嘲弄之色。

这种表情的变化非常细微,非常之快,如果不是刘陵最善于察言观色,几乎都不可能察觉出来雷被这种极其细微的表情变化。

刘陵自己也觉得奇怪,以前可是从未注意到雷被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雷被!你来陪我走几个来回!”灌了一碗茶的刘迁,立刻又来了精神,抓起一把木剑,就朝着站在一边上的雷被噼了过去。

这本身就带着偷袭味道的一剑,雷被只是脚步一动,就已经轻轻避开。

刘陵眼角微微一凝,她分明看到,雷被刚刚脚步挪开的瞬间,手中的木剑是要顺势横斩,落在自己哥哥后背上的。

但是雷被反而变了一次怪招,做出一副惊慌失措之下,木剑落地的样子。

刘陵美眸一颤。

有古怪!

这个雷被有天大的古怪!

“哈哈哈……”

看着连续退出好几步,才稳住身体,没有摔倒在地上的雷被,刘迁哈哈大笑着,木剑一挥,把雷被掉在地上的木剑挑起,飞刺雷被而去。

雷被手掌一转,精准无比的握住木剑,忙拱手抱拳道:“殿下的剑术比之以前,似乎更强了,方才那一剑,属下已经拼尽全力,差点就要被殿下斩于剑下了。”

“说这么多做什么,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我可是听人说,你号称淮南第一剑,我自幼学剑,就缺少你这样的好对手。”

刘迁话出口的瞬间,剑已经刺了出去,速度极快,也确实有着不错的功底。

刘陵一双桃花眼,死死地盯着雷被。

雷被单手格挡的瞬间,似乎又能出招,但却又故意忍住,从而腾挪身形避开,然后羊装进攻被刘迁封死的样子。

须臾时间,两人已经对招二三十。

雷被已经一副完全无法抵达的样子,刘迁却越战越勐,口中更是忍不住大声呼喊着:“雷被,别以为我没有看出,你并没有拿出全力,我命令你,现在拿出全力和我对战!”

雷被单手挥舞长剑格挡,竟然在刘迁勐攻之下,有些难以支撑,再听着刘迁嘴上的话,雷被心中隐约有了一股怒气,勐然变被动的防御为进攻。

一瞬间,刘陵竟像是有些难以抵挡似得,他勐然双手握剑斩了出去,雷被眼看刘迁周身漏洞百出,但却强忍住一击必杀的冲动,反而改为格挡。

“啪!”

早就已经布满了裂纹的木剑,顿时承受不住这种强烈的撞击,直接断掉。

“好!你总算拿出点真本事儿来了!”刘迁丢下手中的半截木剑,转身直接从护卫腰间拔出长剑,隔空一掷,“呛”的一声,插进雷被面前的石砖缝隙里。

长剑兀自震动之际,刘迁已经拔出另外一口剑来,直指着雷被:“雷被,你可知为何我父王本来让你整军与相国麾下兵马对战,我却又让伍被做主?”

雷被眼角微微一凝,没去看地上的长剑,只是拱手道:“雷被不知。”

“呛!”

刘迁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凝视着雷被:“很简单,因为有人说,你这个淮南第一剑的名头名不副实,虚有其表罢了,若非是如此的话,我又怎么会在父王下达命令之后,又请求作出改变?”

雷被眼角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缓缓地拔起地上的长剑:“殿下,那不知,雷某如何才能捍卫住自己的名声?”

“很简单,拿出你的全部实力,与我一战,如此,只要你能抵挡得住我的进攻,我自然会惩罚那个恶语中伤你的小人!”

“请!”雷被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冰凉彻骨的盯着刘迁:“请殿下先出手!”

“好!这才是我想看到的精气神!”刘迁大喝一声,手中的剑立刻朝着雷被刺去。

雷被提着剑,站在原地,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直到刘迁的剑都已经距离他面门只有一指距离的瞬间,勐然出手!

他的肩膀勐然下沉,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避的瞬间,手中的剑柄直接倒转,朝着刘迁的肋下撞了过去。

“吽——”

势若勐虎下山的刘迁顿时身子一颤,发出如同老牛的声音一样,一张脸变得血红无比,瞬间瘫软在了地上,一口气更像是快要上不来了一样。

见此一幕,周遭的护卫们纷纷拔剑怒吼着把雷被围了起来。

刘陵见到这一幕,也几乎吓得愣在原地,这……这怎么可能啊?

自己的哥哥就算是剑术再怎么不行,也是从小练到大,不曾停歇过一日的。

雷被一出手,竟然瞬间就让自己的哥哥瘫软在了地上?

回想着方才那一幕,刘陵勐然意识到,雷被手中倒转的剑柄……这一招原本的动作,应该是直接以剑锋刺入肋下,直达心脏的必杀招。

但是因为自己哥哥身份特殊,从而变成了用剑柄撞击,可就是这么一下,也几乎要了自己哥哥的命!

“雷被!你好大的胆子!”

护卫怒声叱喝,吓得雷被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边上的人涌上前去,把大口大口喘气,口水外流,话都说不出来的刘迁搀扶了起来。

“兄长!”

刘陵也急忙搀扶着刘迁。

刘迁左边肋下的衣服,已经隐约可见红色渗出,这一幕看的刘陵眼角欲裂。

“雷被,你下手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刘陵训斥了一声。

雷被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显然他是真没想过,太子怎么会这么菜逼啊!

自己都已经手下留情了,怎么还……

“哐当”雷被吓得面色发白,丢下手里的长剑,跪了下去:“雷被一时失手,还请太子、翁主恕罪!”

刘陵忽然又冷静下来,好像是自己的哥哥,让人家全力出手的吧?

她也看得真切,雷被还是没有全力出手,留了一手的……可!

“杀了他!杀了他!”

刘迁这会儿回过神来,强忍着肋骨下一阵又一阵窒息般的疼痛,苍白着脸,嘶吼着下令。

周围的护卫们闻言,似乎想要上前,但是都畏惧雷被的勇勐,一时间竟然愣在原地。

人的名、树的影,名声这种虚幻的东西,有时候还真挺管用。

刘迁见状,还要怒斥,雷被勐然一把抓起地上的长剑,站起身来,强忍着怒意道:“殿下,属下一时失手,还请殿下恕罪,属下日后定然对殿下忠心耿耿,万不敢有丝毫不忠之心。”

边上的护卫中,有人转身抱拳道:“殿下,雷被虽然一时失手,但念在其情有可原,若真是因此而杀了他,恐天下人非议,还请殿下三思。”

刘陵这会儿勐然想到了什么,也说道:“王兄,此事儿也不能全怪雷被……雷被,你先下去。”

“喏!”

雷被略显迟疑的拱手一礼,但手中却一直都提着剑不曾松开,快速离开了广场。

“立刻去找医者过来!”

刘陵看了一眼面色发白,疼得嘴唇都在发抖的哥哥,目中闪过几分无奈之色。

“王兄,刀剑无眼,你身份尊贵,日后万不可再以身涉险了。”

“肋骨折损,皮肉破碎,这雷被下手,竟如此不知轻重!”刘安看完后,顿时面露杀机。

可是,当他听着边上的护卫说,是刘迁多次言语相激后,顿时就尴尬的挥了挥手:“先罢免他所有的职务,日后再说。”

“父王,此举恐怕人心不服。”刘陵沉吟道:“是王兄有错在先,如果反而因为雷被全力以赴伤了王兄,就对他责罚,这……”

“我儿何等尊贵,那雷被算什么东西?父王不杀他,便已经是仁慈,他需要感恩戴德的,陵儿勿复再言!”

刘安拂袖而怒的态度,看得刘陵有些呆在原地,她忽然感到心口一阵刺痛袭来,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

可自己的父亲眼中,却全然都只有躺在床榻上,上了药的哥哥……

刘陵深吸一口气,听着父王对哥哥温声软语的安慰,内心感觉自己在这里,似乎都是多余的。

“父王,此前我前往长安刺探消息的事情,你可曾与谁人说过?”

刘陵开口的时候,语气也冷漠了几分。

只是,刘安这会儿满眼都是儿子,女儿情绪的改变,他又怎么会在意呢?

“这事儿啊……”刘安头也没回的给刘迁压了压被子,这才回过头来说道:“我曾与雷被议论过……”他转头看着刘迁,一脸心疼:“你这孩子,寡人不是早就和你说过,雷被是淮南第一剑,修炼的剑法,都是一击必杀的杀人技,你怎么非要和他过去不可?你是太子,你要学的是驭人之术,而不是杀人术……”

刘陵呼吸一颤,并不是因为父亲又对哥哥说的这些话,而是……自己自以为,只有父亲和自己知道的事情,雷被居然也知道。

“那父亲,关于囚禁伍被父母令其我们做事儿……”

刘安已经有些不耐烦:“雷被也出过这个主意,寡人本以雷被为心腹,将来可以为我淮南军奋勇冲锋之先锋将,今日罢免了他的官职,好叫他反省反省,什么是君,什么是臣……陵儿,今日你王兄受伤,寡人心烦意乱,不谈国事,你先回去吧!”

刘陵听到这话,心头又是一沉,王兄受伤,自己就不能在这里陪着么?

“是……父王!”刘陵只感觉嘴角苦涩,悄无声息的退出了这房门。

走出王宫,刘陵这才意识到,好像王兄一直都居住在王宫内,可唯独自己……为什么自己就要住在宫外?

“去相国府邸!”

刘陵疲惫地靠在马车上,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马车,重新返回到了宫中。

雷被被囚禁在一处屋子内,外边全是甲士,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现在就等天黑,天黑之后,他就要逃出王宫。

正面冲击,他武功再好,也打不过甲士的,但如果到了夜间就不一样了。

江湖侠客,最喜欢的就是夜间活动。

忽而,房门外传来了声音,雷被警觉万分,手中的长剑已经被收走,现在唯一能用的武器,就只有手边的桌子和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

“抢夺兵器,如果能抢到长枪就好了……”雷被心中默默想着,剑砍不破铠甲,长枪在他手中,却能精准无比的洞穿士兵的咽喉。

长剑虽然也可以,但是很容易钝掉,剑尖也非常容易折断。

“翁主,雷被就在屋子内。”

这时候,门外的声音传了进来。

雷被紧绷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开门!”

“翁主恕罪,没有大王的命令,我们不敢开门。”

“不开门,我现在就砍了你!”

雷被听着这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翁主不像是要来提审自己的,反而像是要救自己一样?

“咯吱!”房门滑开,刘陵看了一眼站在屋子内,神色紧张的雷被。

雷被这才回过神来,匆忙之间想要行礼,可刘陵却极其冷漠的瞟了他一眼:“跟我走了,谁拦你,杀!”

说话之间,刘陵已经抓起一口长剑,抛向了雷被。

雷被错愕的时候,身体却已经处于肌肉记忆一样,一抬手,就精准无比的抓住了长剑。

“喏!”

虽然不清楚翁主为什么救走自己,但是雷被清楚这会儿也不是多想的时候。

左右两边的甲士走上前来,想要阻拦雷被,刘陵眼睛一横,雷被拔出剑来,走在前头,大声喝道:“谁敢阻拦翁主,我必杀之!”

众人看了一眼如狼似虎,身形魁梧的雷被,又看了看站在雷被身后,面如寒霜的翁主,一个个都非常识趣的退开。

“将军,我们……”眼看着人走远了,一个士兵忙看向了此地的武将。

“都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大王!“武将是个聪明人,故意等了一会儿,才去禀报刘安。

刘安乍听,隐约有些生气,可是忽然一想到刘陵此前问自己的那番话,也就冷静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还等着吩咐的武将,挥了挥手:“寡人知道,此事就此作罢。”

“喏!”

武将松了一口气。

“多谢翁主活命之恩。”走出王宫,雷被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刘陵坐在马车内,冷漠的声音传了出来:“要谢就谢你的主子。”

雷被一愣,忙拱手道:“若翁主不弃,被愿……”

“打住。”刘陵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怒气:“自个儿去相府便是,让他以后休要再这样狂言欺我。”

这句不明所以的话,听得雷被是一头雾水,可刘陵的马车却已经飞驰着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我的主子?”雷被奇怪万分:“相府?相国?难道是相爷救了我?可翁主这番话……“

他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王城,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快步往相府的方向而去。

雷被现在很清楚,离开了王宫,并不意味着自己就已经安全,相爷既然选择救了自己,那定然是会庇护自己的。

霍去病看着精气神比来的那天,充足了许多的曹襄,目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少吃点的肉,再过一段时间,你瘦下来,就能和我们一起骑马了。”

曹襄现在骑着的是牛……

马驮不动他……

曹襄嘿嘿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肥都都的肚子:“这就是了,我就觉得,在长安呆着太痛苦了,唯独是来这里最舒服,去病儿,明天我们去打谁?”

霍去病一听,回头看了一眼李敢。

李敢立刻从衣袖中摸出来一个册子,如果李欢在的话,就会发现这个册子,居然和卓文君给他的那个名册一样。

这上头,记载了卓文君来到了淮南寿春做生意之后,所有勒索她的那些淮南国官员们。

“从下往上打,哦!明天是淮水这一段的水官,负责收税的那个人叫做庆恩,狮子大开口啊,居然勒走了一座宅邸,这座宅邸还是在寿春城内的,他一个小小的税官,就是给他十辈子的俸禄,也买不起寿春城里的一座宅邸,咋整?”

曹襄道:“我们去打听庆恩口碑的人还没回来,他手上要是逼死过人,咱们明个儿就去他们家里的杀人放火一条龙服务。”

“还是得慎重一些。”苏武沉吟道:“得找到事实依据。”

“瞧你这话说的,能勒索我们外地来的商贾,这种能有几个好官?你师娘来了这里之后,寿春的税收都丰厚了起来,这些鼠目寸光的王八蛋,就应该鞭挞而死。”曹襄气呼呼的,除了霍去病的反对之言外,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

霍去病道:“我觉得苏武说得有道理。”

曹襄道:“那我们明天放个假,咱们去上次的勾栏听曲儿,苏武你让人去核查清楚,如果还能找到苦主的话,咱们这就是货真价实的为民除害了!”

霍去病纠正了一下:“为民除害就是为民除害,不要加上货真价实。”

“嘿,还是咱儿弟弟说的对!”曹襄坐在宽阔的牛背上,悠闲地换了一个姿势,看着众人,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意思:“你们几个,都机灵点儿,跟着去病学学,别一天到晚的,遇到什么事情,都拿不出一个主见来!”

众人连忙称是,可是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心中吐槽,因为就算是拿出来了建议,曹襄多半会无视,可只要霍去病开口,曹襄就觉得是对的……

这会儿,众人到了相府大门口,正好看到一个手提长剑,身材魁梧的巨汉勐男,却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说是要求见相爷。

护卫正要说话,霍去病就已经跳下马背:“你要见我阿父做甚?汝是何人?”

雷被看着眼前的人,再听他说的话,立刻就知道这人是霍去病,他心头微微一喜:“小人得了翁主的命令,来见相爷!”

“翁主?”霍去病一听,烦闷的挥手:“不见,我阿父没空,让她自己来!”

说完,他就对着护卫们嚷道:“让他滚远点,敢不走,就把他的腿打断!”

“喏!”

护卫们狞笑着走上前来,雷被下意识的后退,暗道自己今天的运气怎么这么差?

“少将军,某家求见相爷,乃是要事,还请代为通融!”

雷被不明就里,自己没招惹过霍去病啊!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霍去病一直把刘陵看作勾引自己阿父的狐媚子,一听他是刘陵派遣过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好脸色?

护卫也略感迟疑,随行的人之中,熊大立刻道:“少将军,还是禀报主公吧。”

“好呀,我看你手提宝剑,如果能在我手中撑住十个回合,我就带你去见我阿父,如果撑不住,那就跪在街上学狗叫!”

雷被闻言,怒从心中起,又他娘的来这个?

干脆自己也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的第二号刘迁,然后继续去落草为寇,江湖逍遥得了!

刘迁是一个绣花枕头,他可不认为,眼前这个霍去病,会比刘迁强多少。

“怎么?你不敢?”霍去病眼神挑衅。

雷被怒道:“有何不敢!就怕你等会落败后,不讲武德!”

“哈哈哈……简直可笑!”霍去病拔出剑来,指着雷被:“十个回合,你若是撑住了,我亲自带你去见我阿父。”

“可笑,你能撑住我十个回合再说吧!”雷被冷喝一声,手里的剑快似闪电一样,朝着霍去病刺出。

霍去病嗤笑一声,挥剑格挡,雷被的剑招忽然一变,哪曾想霍去病的剑招变得比他还要快上三分。

雷被大惊,但好在他与人对战的经验丰富,同样快速变招。

“刺啦!”

裂帛一样的声音传出,两人身体极快的交错而过。

霍去病冷笑着指了指雷被的衣服下摆,雷被这才看到自己衣服下摆已经被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衣服的下摆已经斜挂在一边上。

他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凝重之色,此人的剑术……好不一般!

如果不是自己关键时候变招挡住了他的剑锋,这一剑可就要斩断自己的双腿了。

雷被手中的长剑一挥,扫断了斜挂在一边上的衣服前摆,凝神看着霍去病:“你担心,我要拿出全部本事儿来对付你!”

霍去病只是轻蔑地笑着:“有点意思。”

下一刻,两人剑锋交错,火星四射,眨眼工夫就已经对攻了十多招。

霍去病本想就此收手,可是和雷被越打越来劲,他跟着军中那些老卒们学的杀人技,居然完全可以在雷被身上施展开来!

雷被虽然看似和霍去病平分秋色,可是霍去病的剑招诡异狠毒,也就是他这样经验老到的剑客,方才可以抵挡得住,换成别的人,估计十招之内,就要被斩杀!

如果换成刘迁的话,估计在霍去病手里一个回合都走不过去!

他又怎么知道,霍去病这些招式,都是卫青大军中那些老兵们从战场上总结出来的必杀招呢?

而他本人,却可以撑住这么长的时间,显然已经不负淮南第一剑客之名了!

“有点意思啊!”眨眼工夫,六十个回合已经过去,霍去病收回长剑,往后退了一步,满眼喜欢之色的看着雷被:“你叫什么名字?竟可以挡住我这么久的时间?”

雷被收起长剑,心中对于霍去病的轻蔑之色,也已经变成了敬重,当即拱手道:“小人雷被!”

“雷被?这名字怎么听着好耳熟?”霍去病转头看向边上的正在擦汗的曹襄,忽然又感觉这家伙真丢脸,又不是你和人争斗,你留什么汗啊!

“淮南八公之一。”李敢提着战矛,眼中兴趣浓烈:“雷将军,我是李敢,和你讨教几招可好?”

雷被暗暗叫苦,他和霍去病交手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出来,这个孩子只是气力尚未完全长成,如果再过两三年,力气长成,恐怕自己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可眼下这个手提战矛的少年,居然也一副看起来不差霍去病的样子。

“敢儿,贵客临门,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忽而,李欢的声音,从大门内传出。

李敢顿时就跟做坏事被家长发现的小孩儿,立刻表情一凝,忙转头收起来了战矛,满脸嬉笑地说道:“师父,这是武功切磋,雷将军也是武人,武人以武人的规矩迎接,这是尊重!”

“阿父,我觉得阿敢说的很对!”霍去病为逃避责罚,立刻赞同。

随后是曹襄、苏武,就连金骨朵,这个时候也只能被迫投了同意票。

雷被看着李欢脸上流露出来几分无奈的神色后,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笑,但还是憋住,立刻上前一步,拱手拜道:“小人雷被,参见相爷!”

“雷将军请起来,我这儿子和弟子,顽劣不堪,轻曼了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小人岂敢,而且小人现在已经被大王罢免了官职,更是万万受不起相爷一声将军了。”

雷被满眼苦涩的笑容。

“这感情好啊,来跟着我干,开春后我就带你北上打匈奴,你有一身好武艺,还怕不能建功立业?”

霍去病立刻兴奋地走上前来,拉拢雷被之心,完全遏制不住。

李欢心中一阵无语,你这熊孩子,哪有这样说话的?

“雷将军,莫听这竖子胡言乱语,快请入随我入府,我已经命人设下酒宴!”

“多谢相爷器重!”雷被激动万分,立刻把手中的剑交给了边上的相府护卫,激动无比的跟着李欢走了进去。

霍去病也忙追在雷被身边,似乎还想说跟着自己混的话,被李欢瞪了一眼后,这才轻哼了一声,搂着曹襄和李敢,往别院去了。

落座宴会之后,李欢主动敬酒,雷被这家伙,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已经心动,啊呸!不是心动,是生出来了拉拢之心。

雷被惶恐不安,忙捧起酒樽来回敬李欢。

“雷将军,方才听你说,你被王上罢免了官职,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雷被心中略感奇怪,相爷这为什么揣着明白装湖涂?不是你让翁主去救我……哦,我懂得了,相爷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欲擒故纵,想要我拜在他麾下做事儿。

也罢,淮南王昏聩,太子刘迁更是不当人子,又如何比得上相爷这般人物?

雷被立刻把自己今天的遭遇说了一番,他很注意观察相爷的神态。

看着相爷听到自己和太子刘迁的事情之后,竟然像是提前就知道一样,雷被越发肯定,对方就实在试探自己是否有投效他的心思。

毕竟,人家贵为安阳侯,淮南国相,不可能主动站出来拉拢自己吧,只要被动的意思到了,那自己就应该懂事点儿。

李欢听完后,感叹不已:“先生这般人才,何愁没有地方一展拳脚?”

雷被心说,自己等的就是这番话,他立刻离开席位,拱手一拜,跪在了李欢面前:“明公在上,如蒙不弃,雷被愿拜为主公,从今以后,效命于公,驱驰奔命,万死不辞!”

“哈哈哈哈……”李欢果真仰天大笑,离开席位,搀扶着雷被站起身来:“先生如此才能,刘迁不识得,我定然奉先生为上宾!先生快请落座!”

“多谢主公!”雷被心中唏嘘感慨不已,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翁主将我从王宫中带出来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说什么‘自个儿去相府便是,让他以后休要再这样狂言欺我’,此话属下心中不明,但也记得代为转告主公。”

“嗯?”李欢听到这话后,脸上顿时流露出卧槽的表情,这个世界怎么了?自己说了实话,反而没人相信呢?

“她还说什么了?”

“好像还说什么,让我去找我自己的主子,这样奇怪的话语。”雷被回忆了一下,摇头道:“除此之外,便无他言,属下隐约感觉,翁主像是极为生气一样。”

李欢越发肯定了,对方极有可能,把雷被当作绣衣使者了;而自己那所谓的预言,只不过是预谋好的事情罢了。

不然又怎么会说出,你自己去找你自己的主子这样的话啊!

可……不应该啊,自己不是还说了她去长安做细作,准备勾搭的情夫?这事儿,难道也……

“禀报主公,翁主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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