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可负如来可负卿

我不懂,明明十七就像是知道一切来龙去脉,却又故意装作不知,可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瞒我。他到底,又知道些什么!

“十七,我和你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我从未瞒你任何事,可貌似你不是这般。你既然不愿意亲口说给我,那让我自己去寻找答案。”

他的眸子清澈如水,这双眼睛于我而言就如清秋朗朗明月一般干净。然而,这双眼睛此时却满是水雾氤氲,是我看不到底的深邃。他的手磨蹭在我的衣袖上,嗓子沙哑,将我一瞬不瞬的凝着,忽而道:“长安,我不愿骗人,尤其不愿骗你。可是有些事情,由不得我不愿意。是所谓真想,时机到了,自然就会让你知道的,再等等好吗?”

我甩开他拉着我衣袖的手,无半点犹豫不决,坚定道:“可我现在就想知道,不想再等。你既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于你,那我自己去寻找答案总不会让你为难吧。”

我也不知道,我去这昆仑一趟究竟值不值得,可直觉告诉我,我应该去一次。

真相就在前方,进一步便是水落石出,我不愿迷糊下去,就算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过往,我也想去弄明白。

十七皱眉打断我的话:“长安,你不能因为图河的一句话而贸然前去昆仑查看浮世镜。你可知随意启动浮世镜是会损耗你的灵力,动了元气的事,我是不同意你去。”

我漠然置之,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良久,没有听到任何说话声,他倏而开口讪讪道:“就算知道那些又能怎样,只会徒增烦恼。我不想你去,也只是不愿你知道一切后难过…”

他未完的话,中断于我柔柔抬起的手腕,我拉着他的手,不怒不愠的轻轻问他:“十七,你老实告诉我,你可是有事瞒我?”。

他静静开口,说出令人难以理解的话:“或许有,也或许没有。”

心中万千情绪翻涌,似烈马奔腾在戈壁,激起漫天风沙。有那么几个瞬刹,我愣在原地,耳边反复萦绕的都是他这晦暗不明、将我听得一头雾水的话。浑浑噩噩,头脑一片空白。几乎已经笃定了,十七他果然有事瞒我,甚至还骗了我。我语气没有丝毫起伏的丢下一句:“你不愿陪我去,那我自己去,只求你不要再拦我。”

他凝着我,嗓子沙哑沉沉道:“你若是知道了一切,肯定是会怨我的,彼时我只望着,你能不那么难过就好,至于你对我的怨气,也无甚紧要了。我虽不能亲口告诉你,却也因为瞒你而自责。”

我苦笑:“你是肯让我去了?”

十七没有说话,眼睛不再看我而是掉头看向了远处。水光接天处,雾霭沉沉,原是这天界也有这般凄冷,大约也是因心而定。

但见他默许,我心里的疑惑无限扩大,指尖无意识紧了紧,掌心传来一阵疼,为何又突然肯放我走了?

我扭头而去,一人一狼,独自腾着一大朵祥云驶往昆仑墟。

昆仑乃神界名山,不比其他仙山琼阁清净,多有往来求仙问道的凡人,也常来神仙求禅。从昆仑山下腾云需腾个把时辰,应是能到达昆仑顶的,飞天踩着云头感到无趣,一路在我耳呜呜嗷嗷的。

我呆相*地坐在云头,心神不宁。

昆仑墟的一众神女里,我印象最淡的,便是这个看守浮世镜的岚愚,她虽与轻河及梦婆婆交好,然我却是从未见过她。开初我以为,大约是我在双生河畔待得久了,对外界也不太了解,可后来我当了梦神,常在外界游荡竟也很少见她。才令她在我这里的印象十分淡薄。到后来,哪怕我已经做了梦神常在三界中游荡,竟也很少能见她,她着实太过低调。我思酎着,此次贸然前来,想要启动浮世镜只怕有些困难。

跋涉万里长途,只为寻一无果之事,在我为别人圆梦时也曾嗤笑他人愚钝。然而时过境迁,颠来倒去之际,我竟也重复这愚钝行为。如果今日,我如愿瞧得了真相,我就真的能够释怀吗?

梦婆婆闭口不谈的过往云烟,我却是看重的。

自山门往下,或立或蹲或坐着许多小神仙,紫气青气混作一团,氤得半座山云蒸霞蔚,龙气绕着山头氤氲,仙雾腾腾复腾腾。千座仙山里,最为巍峨的怕是只有这昆仑了。

我带着飞天,寻了处空阔的地方降落,这昆仑墟不比他处,须得恭敬谨慎,到得山脚下便得步行上山。我心急火燎的赶路,飞天不明所以的跟在我身后,累得大喘也不敢稍作停息。

都说昆仑有陆吾看守,等闲不得随意进去。我以为我此来定不容易,稍有刁蛮,然待我走到这昆仑第一重山门时,周围竟无人看守,唯有一孩童在此嬉戏,蹲在一桂花树下捡着一根树枝比划。但见我来,他蹭的一下就起来了,跑到我面前眨巴眨巴眼睛,奶声奶气的好奇不已地问我:“蠕蠕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嘴角,不知他所云。待我默过神来,才听清他口里所唤何人,我如遭雷劈,钝顿道:“蠕……蠕…蠕蠕吗?你唤我蠕蠕?…”

他偏着脑袋,一派天真可爱,见我惊诧他也露出疑惑样子。他看着我道:“蠕蠕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东离啊!你见过我的,在南诏国时你还来麒麟洞寻我,管我要麒麟珠。”

南诏国、麒麟珠!这一切,我虽不知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但这心里的诧异确实有的。一股寒气席卷全身,头嗡的一声,扯着头皮发麻。

那个叫东离的孩子拽着我的衣袖,仰起头懵懂问我:“姐姐,姐姐,你可还记得你曾用一个香囊换了我的麒麟珠?你说终有一日你会再来找我拿回去,彼时你再将我的麒麟珠还我。我一直等着你来,可为何你自去后,我便再未见过你呢?”

我惆怅的看着天空,飘忽荡荡的思绪,让我有了从未有过的迷茫和畏惧。我不知自己到底在怕些什么,只是呆呆开口问他:“你莫不是错认了人,我叫长安,不叫蠕蠕。”

他闻言先是一怔,倏而又是清明过来,抄着小短腿学着大人模样围着我转了两圈,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右手捏成了一个拳头,一下砸在左手手心,十分笃定道:“不会错的,虽然过了百年,你的模样没有怎么变,我是记得见你时你便是的模样的。而且我还记得蠕蠕眉心有颗朱砂痣,你的眉心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我不会认错!”

我仍是恍惚,不知他所云。他见我不信他的话,也是急了,小短手伸进袖子中捣鼓片刻。我定定瞧着他举动,只见他掏出一个香囊递到我面前,努力踮起脚尖,将那香囊举的高高的给我看,口中急促说到:“你看看,我将这香囊保存得好好的。就等着你能回来,好将香囊换回去。阿娘说了,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我既是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的。”

我死死盯着那香囊,努力想要想起,可挖空心思也没能记起一星半点的东离口中的往事。东离仍把手抬得老高,就等着我将香囊接过。

我讪讪一笑,坨坨将手伸出去接过他手里的香囊。这香囊此刻在我手中,就如烫手的山芋。我出神的盯着它看,除了那些古怪的花纹以外,我再看不出半点不同。

东离奶生奶气的说着话,话里还有些许落寞:“那年南诏国,不知为何突然间就遭了灾。大水冲垮了堤坝,漫进洱苍城中,甚至都漫到我的麒麟洞了,而且还死了不少人。我从麒麟洞出来,本是为了救灾,但还轮不到我出手,那水莫名其妙就止住了,我听人说止水的人是南诏新任的女皇,可我从不知道南站的君主们,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新任的女皇呢。再后来,昆仑墟的岚愚来了南诏,她见我孤苦伶仃、一人待在麒麟洞里,遂将我带来着昆仑,说要收我为徒。未曾想,今日竟能在这里遇见你,蠕蠕姐姐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对吧。”

此刻的我,手脚冰凉,呆如木鸡。东离的每句话听在我耳里,都足以使我震撼。

他一席话,叫我再没心思待在这山门前。那昆仑墟的神宫就在眼前,只要在往前一步到得那浮世镜前,便能看到所有一切过往。我来不及与东离多言,拂袖转身,跨过山门,匆匆赶去。

即便那浮世镜里的故事,让我难以接受;甚至会有一段伤我刺我的过往,我也想去瞧一瞧。这一颗奔赴浮世镜前一探究竟的殷切心,正譬如摆在飞天面前的一盘烧鸡,迫不及待要将它食在腹中。

供奉浮世镜的子吾宫里,空无一人。我好奇,为何无人看守这如此重要神物。我这一路走来,未免太过顺利了些。我暗想,这一切好像都早有安排,势要让我知道些什么,故意给了我线索,再一步一步引着我去找出线头所在。明明知道这不是巧合的有意为之,但我现在急于求得事情原委,也管不了那么多,硬着头皮带飞天进了这神殿。(未完待续)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推荐小说:
重生之拳台杀手 魂帝武神 至尊修罗 重生弃少归来 夫人你马甲又掉了 弃少归来 少年风水师 永恒至尊 重生之将门毒后 顶级弃少
相关推荐:
镇守天牢三十载:出关陆地剑仙风华无双:废材少女治疗师现代文圣万界旅行的日常番红楼:开局就抢秦可卿奉天承运,斩妖除魔我真不想跟大明星上热搜修真大佬是朵黑心莲万界游乐园的日常炼气士的无限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