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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就在那里

【口一口】

令人煎熬的歌终于哼玩,我把麦克风架回去,台下一片死寂,我忙鞠躬解释:“各位公司的同仁和首城的伙伴们,实在是抱歉,因为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刚才的表演都是大冒险的要求,所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说完,我右手遮脸,羞愤交加的打算下台,后来想想,又回到台上,加了一句:“林总和顾总真的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大家看得到的,林总家中已有妻子,顾总他……呃,恐怕也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不希望给双方本人以及他们的伴侣造成困扰,实在对不住了!”

顾雪琪又跟08年春晚赵本山附体似的,第一个鼓掌“好!”

好你大爷,我又被雷动的掌声给送下台去,回到原来的白骨精群体组织当中。

美女一号说:“哎哟我都要笑死了,你没看到我们两个老大的脸色啊。”

美女二号:“我是边喷酒边听你把歌唱完了噗哈哈哈。”

美女三号:“看他们俩脸色那么差,不会是唱出了事实唱到他们心里去了吧,要是这次真有什么大爆尿,那我的人生一大愿望就实现了。”

顾雪琪(嚼黄桃):“男人在没有遇到让自己心动的男人之前都以为自己喜欢女人,但是!他遇到顾行止了啊。他们俩,可能就是相爱的,在心里深爱着彼此却迫于压力无法对对方言说,林维渊娶我只是在打幌子,其实他一张bg的外皮下包裹着一颗向往bl的心!”

我几乎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抚额思考着自己该修炼多久才能做到视世界为大同,男人只有攻受两种性别,黄瓜菊花才是cp,看小言时对女主视而不见,视所有写言情的作者为浮云,当然不包括那个叫马甲乃浮云的猥琐作者,那货根本就是一朵可无视的浮云啊。

我想着的时候,第二局又开始了,我这次很仔细很小心地挑选扑克牌,祈祷着别再遇上大王,自信满满翻开牌,然后……大王还是来到了我的手上……

——卧槽啊!这世界太卧槽了!

一圈姑娘都捶桌笑个不停,顾雪琪乐不可支道:“薛瑾,大王赖在你家了,可不是我们故意的啊。”

“好吧,”我开始痛苦的挠头发,“我认命了,有什么尽管使出来吧!”

顾雪琪说:“看你那怂样,不玩你了,”她看向自己身边的美妞:“小朱,你给她来个真心话吧。”

那小朱思考的途中,顾雪琪接到一个电话去了一边。

小朱人也算厚道,只问了个很普通的问题:“你男朋友是谁啊?”

“没有男盆友……”我答道。

“哟,骗人——”一桌人嘘我。

“这个真没有。”我摇头,实在是不想把顾行止供出来,我发现我从认识了顾行止就开始陷入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悲催境地里,说出真相吧,腐女会杀我,不是腐女的也会杀我。总而言之,跟顾行止谈恋爱这事太不靠谱,简直每天都像把自己挂在悬崖边缘下头还有一群等着把你囫囵吞咽的大嘴巴鳄鱼,要么被摔死,要么被咬死,横竖都是死,还留不下全尸,这着委实太让人悲痛了。

“真没有……?”她们还不死心发问,还好顾雪琪这会不在,要不然以她大大咧咧顺口就出的程度,就变成让世界都来听我的真心话了。

“没有!”我急了:“我真没男朋友!男朋友是什么,能吃吗?男人么,全去搅基才是王道,学学你们两个老总,世界大同了,淫民也能安居乐业!多好啊!”

桌对面的小朱刚打算来给我来个志同道合的击掌,她突然瞳孔放大,飞快地把手臂缩了回去。

之后我就看到一桌的女孩子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顾总好——”

我好想当场来个咬舌自尽来从此了结此生,但是暂时还没那勇气还想苟活于这操蛋的人间,我也立即挂上一副甜笑,打算起身也娇羞地来一句“顾总好~人家能先去趟厕所吗~?”然后迅速尿遁!

可惜顾总没给我这个机会,他双手按着我肩膀强硬地让我坐回去,在我脑袋上方说:“大家先坐吧。”

他声音很平静,真的很平静,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能从他停留在我肩膀上的那十根优雅却有力的手指间感受到,这根本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啊啊啊!老子好想逃离这里啊!比刚才在台上更想!无奈肩膀上这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啊啊啊!

他冷声问:“又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嗯。”那个小朱边笑边答,朝我看了一眼:“是啊,这次又轮到薛瑾呢,就那个刚才上台唱歌的千品的员工,可爱吧。”

可爱=皿=……我要不要应景再做个猪鼻子龇个兔牙?

“哦?”顾行止若有所思,放开我肩膀,却即刻俯下身将长臂从我脖子两侧穿过去撑在桌上,我整个人被笼罩在他幽暗的阴影以及恐怖的……气场里,他的讲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就喷薄在我颈侧:“她这回选的什么?”

“真心话。”小朱估计也觉得气氛诡异,忙答道。

“问的呢?”

“你男朋友是谁?”

“她怎么说的?”

“没有男朋友,愿天下大同。”

“嗯,”顾行止总算直起身,离开他的压迫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我就听到顾行止对自己的员工姑娘们说:

“以后别和她玩这种游戏了。”

“诶?”一桌美女都愣了。

“她喜欢骗人,”他不徐不疾道:“刚才真心话的问题的回答,我替她纠正一下吧。”

他继续说完:“我是她男朋友。”

我们这桌一下子骚动开来,姑娘们一个个的表情真是又激动又失望,小朱问我“薛瑾,是真的吗?”我无奈地抹把脸,痛苦答曰“是!”然后又听到顾行止的嗓音,较之刚才更为阴冷:

“薛瑾,跟我出来一下。”

我对着一桌子目瞪口呆的姑娘连说好几个对不起,迅速跟上了头也不回的顾阎王。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玩个真心话都能完成大冒险啊。妈的,若你们有一天遇上和我一样悲催的姑娘,请这样对她:如果爱,请深爱;如果不爱,那也千万别陷害……

xxx

跟在顾行止后头,一路上很是招人眼,我也没在意,也没想对他解释什么,因为就算解释似乎也没什么用。我只是在思考,自己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想法来看待前面的这个男人,初次见面我就对他有一种,心理学上可以称为“钟情错觉”的东西,喜欢他的脸他的气质。但之后每次见到他,“你还敢再丢人点吗?是的!你还可以再丢人点!”的诅咒一直伴随我。我打心眼里不愿在优秀的他面前这样——如同衰神附体一般丢人现眼纯属搞笑。但我又无法装逼一下,表现优雅得体,说起话来理直气壮。不停出洋相的少女可能会让人觉得又傻又可爱,而我早就过了可以这样的年纪了。年轻真好,什么都能被原谅。我多渴望还能回到大学年代,敢在阳台挥舞手臂还能带着股得瑟劲大声嚎叫:“我自豪我骄傲,我是年轻的小二逼!”

小二逼……每个深沉的大爷都是一步步从孙子过来的,每个腹黑的御姐都是一步步从小白过来的。话虽如此,但老娘好歹走了三十年的路,怎么还只是从小二逼进化成了老二逼,我不甘心!

顾行止终于在阳台上停了下来,这里很安静典雅,欧式白色栏杆上爬满绿色的蔷薇藤蔓,跟室内的喧闹浮华格格不入,这里真是小言男女发展奸/情的极佳场所啊,我是说除去某人比较阴森的脸色之外……

“薛瑾。”他叫我名字。

我头一次发现原来我的名字给他念出来还有这么让人振聋发聩的效果,我心如擂鼓,在他跟前就如同□□时期被批判的悲剧小地主,只敢从鼻子头里挤出一个轻轻的“嗯?”。

他俯身凑近我,气息冷冽,质问我:“顾总有女朋友了,这是不是你说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大胆承认:“嗯,是我说的。”

“我不希望给双方本人以及他们的伴侣造成困扰,这也是你说的吧?”他接着问。

我严肃地皱起眉毛:“是的。”

“你现在难道不是我女朋友?”

“怎么会不是。”

“但是在我看来,你似乎没有一点困扰,”他一只长臂撑到我身后的墙上,纤长白皙的手指随意搭在墙面的红砖上:“好像还更加开心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开心了?!”我作痛心疾首马教主附身咆哮状:“我特别不开心!我怎么会开心呢!我只是表面上的开心口牙!”

我偷偷把手背到后面狠掐了一把腰后的老肉,搞出一个热泪盈眶的效果,楚楚含情注视眼前人,并且在心头迅速酝酿好台词回应他:“我那只是被逼的啊,我心里一直都很难受。你知道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吗,因为我对你爱的深沉啊,你太优秀了,跟你恋爱导致我的压力特别大,所以我只能把真相憋在心里。你别看我我表面上作出无所谓的模样,其实我内心的精神世界是非常痛苦的。你现在还因为一个无聊的聚会游戏这样说我,我一颗玻璃心都要破碎了。”

由于上面一串说的太顺溜太穷摇奶奶,我差点就要摇着他肩膀把紫薇经典台词“一个破碎的我怎么拯救一个破碎的你?”给脱口而出。

我说完的时候,看见顾行止正用一种古怪的神色盯着我,眸色很深,看得我都想问他“孩子你是不是想跟我表白”的时候。他把撑在我身侧的手放开,眉毛微挑,问我:

“薛瑾,你是真的喜欢我?”

“怎么会不喜欢呢,简直太喜欢了,喜欢的不能太喜欢了!”我简直太喜欢你这张脸了,恨不得把你照片裱起来挂在家里墙上天天瞻仰,恨不能按你的模样做个充气娃娃天天摆床上s来m去,我面上言辞恳切,内心吐槽流氓。

听完我说话,顾行止笑了起来,笑的比以前深刻,我甚至还从他颊边捕捉到一颗难能可见的小浅涡,但是这笑应该就是大爷所说的让他毛骨悚然的笑法,要不然我现在怎么也会觉得自己如同在看恐怖片一般浑身发寒,发寒归发寒,我还是努力地挤出个在顾行止眼里可能如同便秘一样的微笑返还回去。然后,我就看见顾行止抬起手,将手指停在我脸颊上,冷飕飕地说:“以后别一看见我,脸上就写满痛苦和不甘,那样我会觉得自己并不是你的男朋友,而更像是上辈子的杀父仇人。”

我很想翻个白眼,废话,在你跟前非自愿的丢人丢到那种境界我能甘心吗?被你这种面瘫冷血物种进行精神凌虐我能不痛苦吗?你在无形间就已经对我千刀万剐了知道吗?你对于我的存在属性已经小于等于杀父仇人了。

我组织好语言,忍着胃酸,很装逼很深情地回答道:“痛苦?不甘?怎么会,我那么开心,看见你我一颗心都快高兴得跳出来了!要是真的有以上两种情绪的话,那应该是对咱俩之间两极分化贫富差距过大的悲愤和不甘。”

“但愿如此,”他放下手,“今天这事我也不追究了,下次不准这样。”

他昨晚跟我说的还是较为平和的“下次别这样了。”今天添了个“不准”,显然已经带上了警告的意味,他确实有点生气了。唉,雄性禽兽真是热衷于上身装逼的物种,尤其还像是顾行止这种装逼从娃娃抓起从小装到大的,刚才被我那么一闹腾,现在心里一定是不高兴。男人嘛,你坏他面子,他定不会给你吃好果子。

于是我忙指天发誓道:“好,下次一定不这样!一定!”

然后他“嗯”了声,上下打量我两眼,把西服脱下递给我,说:“也别再让我看到你穿得这么的……”他酝酿了一下用词:“清凉。”

话完,他就然后转身回了屋内,也没再回头看我一眼。

我双手捏着还留有小顾总经理身体温热的衣裳,穿着我小衣柜里头最为保守的礼服,呆呆站在外头凄迷的月光下,一下子大为不爽。顾行止同志,你以为你忽冷忽热忽近忽远若即若离你丫就是迷死人的波斯猫了?我还真不吃这一套。还有,到底是哪个白痴作者写的情人的指尖都是能温暖到自个儿的脸然后能烫伤自个儿的心的?顾行止的手心是挺靠谱的,但是刚才放在我脸上的手指头,只让我感觉到,自己现在都快被冻成一坨冰了,还是由内而外的透心凉心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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