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日
一
《寒假特色专项训练》除物理有两本之外每科各有一本，共有七本，涵盖了整个高三的知识点和考点，每本都令人发指到将近一公分厚，内容也是远不如苏龙潜的小说叫人安心，密密麻麻的恨不能连填答案的地方都不给人留，饶是“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学生们的寒假也已经与床无缘了。
“特色？能有多色？”赵羽随便翻了几页，就全部扔到了脚下。
封面上还印了诸多譬如“教书育人！让每一位学生分享高品质教育！”“决胜高考，快乐向前冲！”“祝2015高考一切顺利！金榜题名！美梦成真！”等字样用于辟邪。奈何中国的学校何其狭小，穷尽其所能也只容得下教书，育人二字怕是连校门都挤不进，倒是让扔掉它的人享受到了真正的快乐。
何小天翻过书来，却不见定价，只见到书背大红色醒目的“红日中学校本教材”字样，说道：“怕是这书不便宜，连定价都不敢写。”
黄子敬道：“咱们早就交过钱的。”
何小天道：“估计卖十块学校能赚八块。”
黄子敬道：“这书绝对五十打底，不然不至于不敢写。”
何小天道：“万一哪天上面的人一时兴起，查了下来——”
黄子敬道：“你想多了，他们赚的不比学校少。官官相护可不是山海经里的神话故事。”
王文强回头道：“昨晚张志瑞那傻逼拉着我看了一晚上的数码宝贝。”
黄子敬道：“昨晚我和刘峰看了几集海贼王，还看了好几集岛国文化。哎，刘峰，昨晚那女的漂亮吧？”
刘峰笑而不答，慢慢红了脸。
付泽坤道：“岛国文化还有电视剧版的吗？日本可太发达了。”
黄子敬道：“昨晚看了一个女主播，叫朴麦妮的，可真是漂亮。”
宋国涛忽然“呵”的一声冷笑，不早不晚，恰在黄子敬之后。
众人只觉莫名其妙。见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对这股不屑竟持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像是归隐山林的武林高手对于无知后辈的嘲讽，简短而又无懈可击。
黄子敬想都不想就问：“涛哥你什么意思？”
宋国涛道：“没什么意思。”
黄子敬道：“没什么意思你呵什么？”
宋国涛道：“又没呵你。”
黄子敬道：“别一天天的找死。”
二
十余米长的横幅像是玛尼堆旁的飘荡五彩经幡，一端的绳子已经被风吹断，携着“高三年级期末考试总结表彰暨冲刺一模动员大会”的字样在空中辗转来回，总务处的老师几次爬上梯子都被风吹下，但当着全校这么多领导的面，爬也不是，不爬也不是，心下实在折磨。张唐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把扯下横幅塞到了桌底。
天阴沉而不现日光，冷风强劲的像是要把人的头发扯净，主席台上的一排话筒全靠领导们手持才不至于被风吹走，但对两边喇叭里的呼啸声实在是束手无策。领导演讲时需一手扶着话筒，一手护着抹了发蜡的头发，一条胳膊肘还要抵住演讲稿，当真是手到用时方很少，模样甚是狼狈。为了尽早结束会议，无奈之下也只得将几位可有可无的教师发言和象征爱国主义教育的升国旗部分砍掉，但即便这样也依然还有九项。
“下周三我们即将迎来高中三年来最后一个长假——寒假。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集会，举行高三年级期末考试总结表彰暨冲刺一模动员大会，主要内容有……”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春回大地，万物复苏，高三年级期末考试终于在这样一个草长莺飞的季节里落下了帷幕。在本次考试中，我校再次取得了非常优异的成绩，文科一本进线数92人，理科一本进线数168人，一本整体过线260人，提升107人，提升率和巩固率均居全市第一，一本过线率稳居全市第二，受到了教育局教研室，和社会各界的一致好评，优异成绩的取得，离不开全校师生和领导的共同努力……”
进行到第三项时喇叭里几乎就已没了人声，全是大风刮过的呼呼声，只剩隐约的几丝嘤嘤声与**无异，台上的领导和老师明显敌它不过，连学生们的鼓掌声也全被镇压了下去。进行到第四项时风势更加猛烈，整个操场就只剩了喇叭还在呼呼怪叫，学生们只见台上的领导和老师的嘴唇在动，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就像被当众揭穿是假唱的歌手突然成了哑巴，继续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更可怕的是观众全是一群聋子。学生们只见口型，学校又实在没有看口型分辨祈使句这一学科，因此连几时鼓掌都不知了，再加上天冷风大，题也没法做，书也没法看，齐刷刷的缩起了身子又埋下脑袋避风，乍一看还像是学校在进行惨无人道的感恩教育，学生正埋头痛哭。
再之后几项用时不长，不知念的什么，也不知进行了几项，反正也是哑巴给聋子开会，互不计较。
忽听得一女生狰狞的嘶喊：“请同学们举起右拳跟我宣誓！”音色实为凄厉，孟姜女都惭愧万分。学生纷纷抬头前望，只见主席台中央一个瘦弱的身影稳稳地伫立于风中，任长发肆意飞舞却岿然不动，右手持话筒嘴边，左手握拳高举到太阳穴，大有一番向天地宣战的气魄。
又见她眼色一缓，左手松开拳头交替右手握住话筒，右手又握成拳高举到太阳穴：
“我宣誓！”
“我宣誓。”
“在21天的寒假中！”
“在21天的寒假中。”
“我一定不负老师的嘱托！”
“我一定不负老师的嘱托。”
“制定计划、刻苦学习！”
“制定计划、刻苦学习。”
……
三
“你就什么都不干，只远远地望着她？”刘阳伟问。
封泽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刘阳伟道：“就好像窗外有朵花，你隔着玻璃去看，看还看不清？”
封泽道：“对，我很喜欢那种朦胧的感觉，那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何小天重重一点头：“对，你可真是——”
刘阳伟踢他一脚：“感情的事，你懂个**蛋子！”
何小天道：“有些事还是局外人看得明白，你给我讲一讲，说不定你就想开了。”
刘阳伟顿了顿，忽然深沉的一声长叹，眼睛45度望向窗外的天空。此时春归大地，风吹枝头花苞，花坛的枯草却仍是一片死寂，仿佛发芽的日子仍是遥遥无期，也或许早就死在了冬天的泥土里。
“我喜欢上了一个女生，但是那个女生又喜欢另一个男生，那男生还总是来找我玩，我们很熟。然后我又喜欢上了另一个女生，我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还有另一个女生总是看我，我觉得她喜欢我，不过好像又不喜欢我。你能明白吗？”
“不能。”
宋国涛道：“概率p等于1-6/5。”
刘阳伟道：“什么意思？”
何小天道：“涛哥说那个女生喜欢你的概率是-1/5，居然是负数，大概是讨厌你。”
宋国涛道：“好吧，我开玩笑的。”
四
中午，餐厅。
苏龙潜道：“一会儿吃完饭再跟我去买本小说，那本我看完了。”
何小天道：“好。”
苏龙潜道：“今天早读的时候我在看那本书有个男生喊我，喊了我五遍我都没听见，然后说‘你看什么书这么投入啊？’然后拿了过去，结果今天上午他看了一上午，开会都没去。”
何小天道：“今天宣誓的时候差点笑死我，宣誓到一半我以为是风大听不见声了，结果听到别人笑才知道那女的忘词了。”
苏龙潜道：“今早上差点冻死我，我两只手都缩进了袖子，缩着脖子恨不能钻到地底下。我在最后一排，风呼呼的，差点要了命。”
何小天道：“你没做题吗？”
苏龙潜道：“我做个屁！冻都要冻死了。装模作样那一会儿有什么用。”
何小天道：“我们班主任说腊月二十三放假，二十四不用来，前十名正月初七就要过来，你们班应该也是。”
苏龙潜道：“那就好，等我回了家一定大玩一场。郑天均现在还是很能学吗？”
何小天道：“今早上开会的时候在我旁边一直做题，做着做着就拍脑袋。”
苏龙潜道：“他这辈子可算完了——唉。”
五
化学课。
朱德福道：“这本寒假作业印的挺好，你看上面的内容很明显是寒假到高考的复习资料，看出来了吧？所以这本书一定要用好，保存好，哪里不会就要照着资料去复习，化学是这样，其他科以老师的安排为准。咱们期末考试虽然已经结束了，但是对于高三学生来说，没有让你轻松的时候，高考不结束，绝对不能放松。现在距离一模还有32天，假期就占了21天。年后正月十六上午交学费的单子，交生活费，第二天就考试，第三天讲评，再两天讲试卷，再一天一模。不要感觉时间很多。”
数学课。
李育新道：“你看这两种方法都可以。反正我一看就想到了二次函数性质，很容易想到。你学的那么多方法你一定要记住，这种方法不行就换另一种，反正学的也不多，就这么两种，一种复合函数，一种用导数单调性，你想想还有什么？没有了。这个题和前面一样，那是奇函数，这是偶函数，这种题还不会，你就想想前面怎么说的，思路是一样的，先把它看成一个整体，对吧？这个题和咱们之前做过的大同——怎么样？”
学生们道：“小异！”
李育新道：“不用我再讲了吧？”
谭小花道：“不用。”
李育新道：“不用讲可好，我最高兴了。”
谭小花道：“那就都不用讲了。”
李喜昆道：“你能别说话吧？”
谭小花道：“我偏说。”
封泽道：“真烦。”
谭小花道：“我说话关你什么事？”
李育新道：“都不用我就最高兴了，那么这套题我们就讲完了。我再次强调，特别是错题，你要好好改。再之后就是函数与方程，人家班早就讲完开始考试了。”
谭小花道：“骗人，哪有那么快。”
李育新道：“不信你问问人家——但是咱们之前补充了两个知识点，他们没有，呵呵呵。再一个我强调一下，我们寒假发了本书，要做完它。”
王娜道：“发的试卷没有答案，要不就不做了吧。”
李育新道：“愿意做的就做。我看过，《特色专项训练》答案非常详细，我强调一下，别的先不管，先把专项训练做好，你能把专项训练做明白，回来之后考不了120分你找我，要是没做熟，我找你们。你一回来就是一模，所以一定要把这本书做熟，只要能做熟，考不了120你找我。”
付泽坤道：“怎么算做熟？”
李育新道：“拿过来就会，会就能做对，一下子就能做120分。你看看这书，它把各种类型的题都给你总结了，到时过年回来我就挨个检查，考不了120你就出去。”
六，
晚熄灯后，1209。
付泽坤道：“我回家一定好好学，不玩电脑，不看电视。”
赵羽道：“你现在想的是好，回家什么都做不了。”
付泽坤道：“过年回来我一定要爆发——唉，年前受了太多打击。”
黄子敬道：“涛哥？涛哥——涛哥？涛哥别装。”
刘阳伟道：“对，装什么装？”
赵羽道：“这么早就睡了？”
黄子敬道：“涛哥你这样就不太和谐了。”
刘阳伟道：“对啊涛哥，你说句话，咱聊聊天多好。”
黄子敬道：“涛哥你去过海南吗？”
宋国涛道：“不知道。”
黄子敬道：“去没去过海南你怎么还不知道？”
赵羽道：“涛哥坐着飞机到处飞，自己也不知道到过哪儿了。”
黄子敬道：“ 这么回事啊。”
刘阳伟道：“涛哥就是图玩的开心。”
黄子敬道：“涛哥去过迪拜吗？”
宋国涛道：“不知道。”
黄子敬道：“啊，涛哥不喜欢金钱，喜欢田园风光。涛哥去过荷兰吗？”
宋国涛道：“不知道。”
黄子敬道：“涛哥，你是男人吗？”
众人道：“不知道。”
黄子敬道：“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们一个宿舍？”
宋国涛道：“不知道——哈哈哈哈哈……”
黄子敬道：“涛哥你去过海南吗？涛哥你说句实话，我说实话，我就没去过。”
宋国涛道：“去过。”
黄子敬道：“你是开拖拉机去的还是骑自行车去的？”
赵羽道：“你都没猜对，涛哥是开三轮车去的。”
宋国涛道：“我做专机。”
黄子敬道：“哦，拉砖拖拉机呀。”
宋国涛道：“你说的是赵本山。”
刘阳伟道：“简直是骂人，涛哥当然是坐飞机去的，赵本山那架都是涛哥用剩下的。”
何小天道：“涛哥去海南的机票多少钱？”
刘阳伟道：“涛哥自己就有飞机，还买什么机票？”
黄子敬道：“涛哥，你到底怎么去的？”
宋国涛道：“坐飞机去的。”
付泽坤道：“从潍坊机场坐飞机去的吗？”
宋国涛道：“青岛机场。”
刘阳伟道：“是不是还参加了个啤酒节？”
宋国涛道：“没有，那是我很小的时候去的，也就十二三岁。”
黄子敬道：“机票多少钱？”
宋国涛道：“你猜。”
付泽坤道：“涛哥太厉害了，我十二三岁的时候连清安市都没来过。我想想，我那时候应该还在上小学，我还傻不拉叽的买一毛钱一包的辣条吃呢。”
黄子敬道：“那时候一毛钱也是很多的。”
刘阳伟道：“涛哥去海南看到美女了吗？”
宋国涛道：“废话。”
黄子敬道：“涛哥去海里游泳了吗？”
宋国涛道：“我可是旱鸭子。”
刘阳伟道：“不不不，在海里不用会游泳，你进去就能浮起来。”
宋国涛道：“你说的是密度。”
刘阳伟道：“真的，我试过，肯定能浮起来。”
宋国涛道：“你说的是死海。”
黄子敬道：“呦，涛哥还去过死海呢，没喝口水尝尝？”
刘阳伟道：“涛哥去沙滩了吗？看看椰子树、沙子什么的，涛哥没买点纪念品？去一次怎么连纪念品都不买？”
宋国涛道：“送人了。”
刘阳伟道：“也没自己留点？涛哥去没去坐索道？你去坐索道就有人给你拍照，然后给你照片管你要钱，你要是不给人家就群殴你，涛哥你坐了吗？”
宋国涛道：“没见到。”
黄子敬道：“索道是什么？”
付泽坤道：“是不是缆车？”
刘阳伟道：“对，是缆车。”
付泽坤道：“缆车就缆车，还索道，索道不就一根铁链子嘛。”
刘阳伟道：“是是是，我错了。”
黄子敬道：“涛哥，你除了去海南还去过西藏吗？”
宋国涛道：“可别了吧。”
黄子敬道：“你这个‘可别了吧’是什么意思？去过还是没去过？”
宋国涛道：“我要是去过我还能在这里？”
黄子敬道：“怎么了？你不是在这里吗？”
刘阳伟道：“涛哥你爸还在外面干活吗？”
宋国涛道：“嗯。”
刘阳伟道：“没给你带点东西？”
宋国涛道：“一年都见不到一次，怎么带啊？”
刘阳伟道：“涛哥你去海南是直飞还是转站？”
宋国涛道：“直飞。”
黄子敬道：“没去云南吗？”
宋国涛道：“没。”
黄子敬道：“为什么不去？去看看孔雀多好。”
刘阳伟道：“那里有孔雀吗？”
何小天道：“孔雀舞不就是那里的嘛。”
刘阳伟道：“看孔雀也不一定非要去云南啊。”
黄子敬道：“云南的孔雀比较纯。”
刘阳伟道：“怎么着，外地的孔雀就是和野鸡杂出来的呗？”
何小天道：“涛哥，飞机上面什么样？”
刘阳伟道：“四排椅子连在一起。”
何小天道：“我问你了吗？你坐过吗？”
刘阳伟道：“对对对，我没坐过。”
黄子敬道：“涛哥，飞机上面有什么吃的？贵吗？”
宋国涛道：“有点贵。”
黄子敬道：“哦，原来飞机上的东西要花钱啊。”
刘阳伟道：“我一直以为是免费的呢。”
黄子敬道：“涛哥，有调戏空姐的吗？”
宋国涛道：“不敢。”
黄子敬道：“我问有没有，又没问你。”
宋国涛道：“没有。”
付泽坤道：“飞机上的窗户是不是能拉开？”
刘阳伟道：“当然了，不然闷得慌怎么办，对吧涛哥？”
宋国涛道：“那样你就把全飞机的人都解决掉了。”
付泽坤道：“哦，我还以为可以拉开。”
黄子敬道：“涛哥，你坐的一等舱还是二等舱还是三等舱？”
刘阳伟道：“当然是一等舱了。”
赵羽道：“飞机上有头等舱和经济舱。”
黄子敬道：“涛哥怎么不说话？是一等舱还是二等舱？”
宋国涛道：“赵羽刚才不是说了嘛，有头等舱和经济舱。”
黄子敬道：“哦，涛哥坐的经济舱啊。”
赵羽道：“不过经济舱好像是拉货的。”
付泽坤道：“哈哈哈……涛哥怎么坐在拉货的里面了……哈哈哈……涛哥是不是头等舱坐腻了换换口味？”
刘阳伟道：“涛哥坐飞机是不是坐在飞机肚子里？”
黄子敬道：“不然你以为是坐在飞机翅膀里还是飞机屁股里？”
刘阳伟道：“我在想飞机引擎装在哪里，涛哥你知道吧？”
……
何小天道：“涛哥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没坐过飞机？”
黄子敬道：“又不说话了，又在装死呢。”
宋国涛道：“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黄子敬道：“明天我把你的铺盖扔出去，可以吧涛哥？”
宋国涛道：“你扔啊。”
黄子敬道：“你这是什么死样？是不是以为我不敢？你一个死人躺在我们宿舍里多不和谐？”
……
黄子敬道：“涛哥又不说话了。”
刘阳伟道：“我还是想不明白坐飞机是坐在哪里。”
黄子敬道：“你上去就坐飞机屁股上，本来还挺白的，一下子就黑了，哈哈哈……”
刘阳伟道：“你滚。”
付泽坤道：“你看那眉毛，多浓，一看就是火烧完之后又长出来的哈哈哈……”
黄子敬道：“那叫二茬。”
刘阳伟道：“涛哥坐飞机声音大不大？”
……
刘阳伟道：“厂长的儿子坐没坐过？”
付泽坤道：“没，我和细狗子坐过火车。”
刘阳伟道：“你滚，你提我爸干什么？”
黄子敬道：“涛哥，我把你的铺扔出去你可别打我啊，其实我也不想给你扔的，主要别人都说我还是个孩子，身上还有奶腥气，我一给你扔了我身上不就也有男人味了嘛哈哈哈……”
刘阳伟道：“我感觉我现在身上的男人味太重了。”
宋国涛说不过又打不过，最后终于气不过，用拳头重重的砸墙来发泄心中的怒火。墙壁发出咚咚的声响，环绕激荡在狭小的宿舍里，仿佛整栋楼都跟着震动起来。
刘阳伟道：“谁呀？”
赵羽道：“当然是涛哥了。”
刘阳伟道：“唉呀，这可是要吓死我啊。”
黄子敬道：“完了完了，涛哥要找人打死我们了。”
刘阳伟道：“吓得我都不敢去厕所了——我还是想知道飞机的发动机在哪里。”
黄子敬道：“在屁股上，你不是坐过嘛。”
刘阳伟道：“我还是觉得应该在肚子里——哎，涛哥别捶了。当年我坐飞机的时候我也还小，我那会儿抱飞机还有点抱不过来。”
黄子敬道：“我记得那时候我太矮，坐飞机还免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