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鬼手记
“也只能这样了，”老陈一脸烦躁地说道。
这种牵扯到国与国之间博弈的任务是最麻烦的，但麻烦的不是行动本身，而是完事之后该如何善后。
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叶言的这一招是最靠谱的，想让这些混蛋不再作妖的唯一办法恐怕就是想办法搞到他们违法乱纪的证据，以此作为威胁让他们闭嘴。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能想明白，”叶言突然道。
“什么事？”
叶言一脸不确定地说道：“你说张博衍为什么要找国术馆埋藏妖尸的地方呢？那个家伙又不需要为鬼物重塑肉身什么的。”
这个问题着实是困扰了叶言许久，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张博衍那个混蛋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又是和SIA穿同一条裤子，又是远渡重洋跑到日本来，这么一波费劲周折他到底是图个什么啊？
想到这里，叶言顿时都感觉有点怀疑人生了。
老陈也有些懵逼了，是啊，那个家伙搞出来这么多幺蛾子他到底是想干嘛啊？
“为了...秘血？”过了老半天，老陈才一脸不确定地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可是张博衍自己就有制造秘血的能力啊，”叶言苦笑道。
“也许他是想要更多的秘血？”
“秘血这种东西够用就行，要那么多干嘛？难不成他想打三战啊？这完全不现实的好吗？”
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属于异能者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了，即使张博衍真的用秘血制造出了一支军队，那也经不住五常的空军洗地啊。
这个世界是在不断变化的，异能者早已经从过去的战争怪兽变成了现在的负责维护社会治安的角色，各国之所以还保留着相当数量的异能者也不过是因为对于鬼物之类的各种超凡生物，派遣异能者上去应对的成本和附带伤害远远低于核平。
如果有一天，人类解锁了不需要异能者也能轻松应对鬼物的技术，那么异能者应该也会随之消失吧，起码鬼组搞出来的量产版本的秘银已经让叶言看到了一线希望。
虽然叶言自己的就是异能者，但是如果新的时代真的到来了，他也不会排斥，毕竟想要成为异能者还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的。
经过了短暂的讨论，二人达成了共识——等抓住那个孙子以后再问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随后，二人默默地吃完了早餐，或者说是午餐。
饭后，老陈继续负责和他的线人协同，而叶言则是下楼去丢垃圾——虽然是处于潜伏状态，但他们也得设法过正常的生活，否则很可能被周围的邻居们怀疑，别的不说，这家明明住了人，却从来不丢垃圾，是个人都会觉得不对劲。
所谓做戏做全套，叶言自然不会在这种问题上犯错误。
老陈早上去买早餐的时候已经做过了侦察，说是附近应该没有被人盯上，但注意他说的是应该。
真正的盯梢者可不会像电影里那样坐在街边的咖啡馆，手里拿着一张报纸遮蔽视线，耳朵上戴着耳机装作在听音乐实则在和同伴协同。
如今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各国的情报机构都已经学会了使用摄像头以及各种新型的监听设备。
“这年头间谍的工作环境是越来越残酷了，”叶言暗道。
任何事都有双面性，这些新的技术的确在极大程度上方便了反间谍工作，但相应的，对于他们这些间谍来说，这些新技术的出现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叶言此时正在电梯里，这座公寓共有三十层，叶言和老陈的房间位于其中的第十五层，属于不管敌人是想从下面来还是上面来都非常不舒服的高度。
叶言低着头站在电梯中央，反复思索着张博衍寻找国术馆埋葬妖尸之地的原因，思索了许久依旧是一无所获。
这就是情报工作中最麻烦的一点——所有的分析无不是基于当前已经掌握了的情报，但要是当前掌握的情报不足，分析出来的结果自然也会严重失真。
想到这里，叶言不由得又想起了局座因为对尹拉克战争的错误分析而全网被黑的经历，说实在的，他觉得局座是真的有点冤枉，没有掌握足够的情报，即使是让韩青黛和斯迈利这种级别的特务头子上也得抓瞎。
这时候，电梯门开了，因为一直是在埋头想事所以叶言并没有注意到显示楼层的屏幕，门刚一开，他就走了出去，和正在向进走的少女装了个满怀。
“啊，私密马赛，”对面传来了一个软萌的少女音。
叶言抬头一看，才注意到电梯此时才刚下到了九楼。
刚刚走进电梯的是一名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但她的穿着打扮和妆容显得要成熟的多。
虽然叶言不懂日语，但“私密马赛”这种已经传遍了全世界的词语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毕竟是自己没注意看楼层，叶言只好用英语道歉道：“Sorry,Ididhefloors.”
对方应该是能听懂英语的吧？
没想到，对面的女孩不仅能听得懂英语，而且说得还非常不错，起码她的发音比叶言的要好上不少。
“没关系的，我走进来的时候也太急了，”少女说道：“您是...夏国人吗？”
叶言点了点头。
结果没想到少女居然之间换成了流利的汉语，说她曾经在夏国工作过，又说首都是如何如何的繁华，夏国菜是如何如何的好吃，还说在夏国待得时间长了再回到日本总觉得不太习惯。
叶言微笑着附和，同时盯着电梯的楼层显示，直到屏幕上显示他们到达了一楼，叶言才问道：“所以，张博衍先生派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电梯的门开了，但两个人都没有出去，直到门又关上了。
今天是周末，所以这个点没什么人会使用电梯。
“啊，你说什么？张博衍是谁？”少女歪着头问道，那样子看起来的确是萌到炸裂，如果是一般的男人恐怕会被她萌混过关，但可惜，叶言不是一般男人。
“你应该是刚植入鬼珠没多久吧？”叶言笑道：“你恐怕还没有习惯鬼修的听，电梯到达九楼的时候我就已经听到了你的呼吸声，你和我撞得那一下实在是...太刻意了。
而且，虽然你用香水掩盖掉了秘血的气味，但是要知道，我们对于秘血的感知可不是依靠气味。”
“看来我的伪装还真是失败啊，”少女显然是一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眼看被叶言识破了伪装，她索性也就不装了。
“不算失败，只是遇上了我，”叶言笑道：“所以，张博衍是怎么找到我的？”
听到叶言的问题，少女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讥讽，“他是怎么找到你的，那就请你们心自问一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秘血，”叶言苦笑道。
诸葛蝉曾经使用秘血淬体，所以她的鬼炁之中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秘血的气息，从机场走出来的时候，虽然已经万般小心，但是看样子自己还是着了张博衍的道。
“没错，秘血，”少女说道：“你刚到达东京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注意到了你的行踪，之后就一直跟着你，虽然你的反侦察意识很强，但耐不住我们可以侦测到你身上的气息。”
“所以，你现在过来和我碰面，是想要做什么？”
少女微笑道：“没什么，张先生请您一叙。”
叶言笑了笑，“我想您应该不太清楚我和张博衍之间的关系，总之，我曾经杀过他一次，所以他请我过去那绝对是没安什么好心，所以，我为什么要去？”
少女撇了撇嘴道：“我们已经在这栋楼里部署了一个班的兵力，也就是十二人，如果你不和我走，那你的朋友恐怕就要遭殃了。
虽然他应该也很厉害，但是你们夏国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恶虎架不住一群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