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鬼手记
“叶言，你多少吃点吧，要飞四个小时呢，”老陈苦笑道。
他们此时正在从首都直飞东京的航班上，考虑到叶言同学对飞行的恐惧，韩青黛再次为他们买了头等舱的机票。
作为曾经无数次历经沙场的男人，老陈当然不会有任何享乐主义的倾向，但是能平白无故地蹭一会头等舱的顶尖服务，他也绝对不会拒绝。
比如说，此时他的小桌板上就摆满了各色的零食，点心和饮料，看他的样子是打算吃上一路了。
“我不饿，谢谢，”叶言说道，和老陈相比，他的桌上就显得简洁多了，只放了一杯橙汁和一个平板。
叶言端起橙汁喝了一口，其实他并不渴，只是想多少补充一点糖分，毕竟看资料这种事还是挺费脑子的。
虽然是恐飞症的晚期患者，但毕竟这段时间已经坐了这么多次飞机，多少也已经有些抗性了，起码现在叶言已经可以在飞机上看进去资料了。
叶言皱着眉头说道：“我一直在想，到了东京我们该怎么打开局面？上一次还有一个伯恩斯作为突破口，这次可是真的两眼一抹黑啊。”
本次的行动真正的难点其实并非是干掉张博衍，而是要先找到他，要知道东京是一个有一千四百万人口的大城市，即便他们有叶言这么一个秘血检测器想要找到张博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老陈笑了笑，“所以说你还是经验不足啊，你想想，张博衍可是设了局要搞你，所以我们根本不需要去找他的好吗？他会来找我们。”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叶言合上平板道：“但这目前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要是他不来找我们该怎么办？”
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全天下的间谍都知道的道理，虽然张博衍大概率会来主动找他们，但是...万一他不来该怎么办？
“这个，我也有办法，”老陈笑道。
说着，他拿过了叶言的平板，打开了写字板，在上面敲下了一行字，“我在鹿鸣馆有线人。”
“原来如此，哥们你牛逼，”叶言竖起来大拇指。
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曾经和斯迈利建立过合作关系的叶言自然是深谙这个道理。
飞了四个多小时，他们终于降落在了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看着周围的日文，叶言顿时有种懵逼的感觉，这次的行动太匆忙，以至于叶言都没有意识到一件事——他不懂日语，完全不懂的那种。
上一次去伦敦的时候说的起码还是英语，叶言的英语口语水平非常一般，起码和韩青黛比起来就是个渣渣，但他起码还是懂一点的，至少不会两眼一抹黑，但是这次...
“老陈，”叶言两眼无神地说道。
“怎么了？”
叶言回过头，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道：“你懂日语吗？”
“呃，我差点忘了你不懂日语，”老陈伸手抚额，“不过放心吧，对于日语，我还是略懂的。”
“那就好。”
然而在过海关的时候，叶言才意识到，老陈对日语懂得可不是一点点，而是亿点点...
就这样，两人走出了机场，坐上了电车。
老陈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东京了，叶言注意到他买票的动作非常熟练，也完全没有看地图。
一问才知道，老陈当年初出茅庐的时候就是被部署在了东京。
难怪呢，难怪五处部署在东京的人没有派人来接他们，原来是因为自己身边就跟了一位“土着”啊。
五处位于东京的驻地位于新宿附近，北临新宿御苑，南边则是东京的国立竞技场，平日里都是以一家华人超市的形象示人。
这是常用的一种伪装手法，华人超市的主要消费者群体自然就是夏国人，这么做可以为情报员之间的接头提供一层天然的掩护，向国内输送重要情报或人员的时候也可以假借进货的名义，可谓是一举两得。
叶言和老陈在千駄谷站下了电车，接下来，他们将徒步前往驻地。
一路上，叶言打量着东京的街景，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东京了，小学刚毕业的时候，他曾经和老妈一起来过一次，那一年他应该才十一岁。
记忆中的街景早已经模湖了，叶言也不知道这里和他当年来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和国内不同，也许是因为日本地小人多，所以街边的建筑修的都不算大，道路相比国内也要窄的多。
以两名鬼修的脚力，花了大约十五分钟就到达了五处的驻地，那是一家招牌上写着“陈氏”字样的超市。
说是超市，但是和大多数国人理解中的大型商场截然不同，这间超市更像居民区附近的那种中性规模的超市，就是那种回家的路上顺带着买点东西的那种。
这间超市的地理位置毗邻街道，分为上下两层，超市只占了一层，二层估计是用来充当库房，或是用来居住。
考虑到这里是五处的驻地，所以叶言推测二楼大概率是用来住人的。
叶言和老陈出发的时候是在下午，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所以超市里基本上已经见不到顾客，只剩下了几名店员在百无聊赖地看守着店面。
这些店员看上去就像是超市里非常常见的店员，普通人可能是这么看的，但是在叶言的眼中，这群人却一点都不普通。
因为，刚一走近这家超市的时候，叶言就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是他身体里的鬼炁中传来的季动。
按理说，鬼修在不催动鬼炁的时候鬼炁都会集中在鬼珠里，从外界是很难感觉到的，但是很多经验丰富的鬼修都可以在见到其他的鬼修的时候察觉出来。
没有多说话，老陈带着叶言走进了这间超市。
“欢迎光临，”刚一走进超市叶言就听到一声用汉语说出的话。
这让他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亲切感，人就是这样，在异国他乡只要听到一句熟悉的乡音就会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老张，我们来了，”老陈朝着里面喊了一声。
“我去，老陈啊，你们什么是时候到的？”
随着一阵玻璃在地上破碎的声音，一个矮胖的身影从超市里大步走了出来，那是一名中年人，头顶上这剩下了稀疏的几缕头发，似乎是在向世人倔强的宣称他还不是秃顶，满是横肉的脸上还架着一副可笑的眼镜。
这个男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叶言就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看他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因为眼前的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像斯迈利了。
别误会，虽然都是矮胖身材外加将秃未秃的头顶，但是眼前的这位张性男人和斯迈利的长相有很大的区别，毕竟不是同一人种，但是...这两个人身上的气质实在是太像了。
就是那种...让人看了就想打一拳上去的老狐狸的感觉，当然，和斯迈利那条咸鱼相比，这名男子的眼睛看上去有神多了。
眼前的男人叶言认识，或者说叶言认识他，但他不认识叶言。
在来之前，韩青黛专门未他介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五处日本分部的负责人，张利华。
张利华和老陈旁若无人地拥抱在了一起，弄得站在一边的叶言有些尴尬。
“唉，老张，我给你介绍个小朋友，”拥抱了片刻，老陈对张利华说道：“这位是叶言，五处的新人。”
叶言道：“张站长，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