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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复仇传

“嗯。好吧,就按你说的我们先回去,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跟那家伙道歉。”

曦亭双手叉腰,之前所有嫌隙一抛脑后,他现在只想快些取得实质性的效率和收获,以告诫自己并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那样好,我可不想你们往后的日子有任何的不愉快。”

浮月眉梢微挑,无奈一笑,随即他便拉上曦亭赴往黄杉秋的学校。就像他曾经对问希说过的一样,大学这个地方,只要不是那种特别严格的学校,你自信一点,就算是校外人也可以光明正大跟着进去的。

进来的还算顺利,只不过兄弟二人的颜值过于扎眼瞩目,哪哪都难免惹来视线和镜头,特别是浮月那一头白发,想忽视都难,两个人躲躲藏藏,东奔西走绕开了诸多视线,最终跟随曦亭印象中那股属于人类的味道以及黄杉秋身上的气味,二人终于在花园的一个小亭子里发现了可疑人员。

“小曦,是他没错吗?”

浮月躲在石墙后,问在他身旁的弟弟。

“是他,绝对没错。”

他们向相同的地方望去,亭子里的那人正低头细细抚摸着黄杉秋刻意留下来的那把扇子,也就是忘凝,他眉目平静,但瞳仁里却散发着来自内心深处的无措感,或者说,是一种无言的感慨,它有些沉重,所以让这个年轻的人类有些难以招架。

二人瞧见他手里的物件,自然认得是忘凝,并且一直认定这扇子是黄杉秋故意落在这人类手里的,毕竟那狐狸特别宝贵这玩意,自然不可能粗心丢在这里。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虽然不是重点,也难免心生好奇。

本来,曾知悯在他们的视线里一直保持观赏扇面的姿态,可就是现在,那人微微合上那扇子,站起身将它仔仔细细无比珍重的放进外套内侧的口袋里,随后用他宁静致远的嗓音不轻不响的说了一句话。

“二位还请出来吧,有什么话不妨当面问,贫道一定如实告知。”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不过明显两个人没必要再隐藏,也就简单思量后坦然走出,但被人突然发觉惊讶在所难免,尤其是曦亭,听到曾知悯叫他们的瞬间无意识的杀意已经窜出理智之外,为此他也越来越觉得,这个人类肯定使了什么手段才让黄杉秋犯了糊涂。

“你就是黄杉秋的新同学吧?虽然我现在很想向你问好,但你的疑点实在有些多呢,曾同学。”

浮月对上人类一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眼睛,紫水晶一样的眼眸难得流露锐气和锋芒,曦亭更不用说,站在哥哥身旁表明自己的毫不退让。

“我不想太咄咄逼人,你为何能发觉我们的事我就不问了,我看你的样子似乎也是知道一些事情,那是得到阅历后来不及沉淀积累的神情…既然你也说了,不妨直接问,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浮月淡淡说,语气很是客观客气,曾知悯看向他,有看了看他身旁的曦亭,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眼中的致远之感再次提升,似乎仅仅几眼就将他二人看透。

“你们……这些年来一定很累了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曦亭问,语气有些火药味儿,不过还算克制,曾知悯见状既不怕也不恼,而是很抱歉的对他低了低头。

“贫道,没有冒犯二位的意思。只是,无意中看过你们的命理之后,心生感慨而已。”

“命理?”

浮月一听听出了端倪,可立马就懂了什么一样,只见他神情变得严肃,有些压低了声音这样问曾知悯。

“莫非你能窥见人的生命轨迹?”

“正是。之所以不向二位避嫌隐瞒,是因为此举在二位之前毫无意义。凭你们的生存的年限和力量,就算贫道隐瞒被你们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哪怕所见非人?”

“没错。”

“可是〔日星见法〕?”

“正是。”

曦亭诧异,〔日星见法〕乃是古代观星术的奇术魁首,以前他随父母游历人间的时候听父母讲过,其年代久远,如今早已失传。本来现存的古代观星器具就少之又少,几乎都不可能完全复原,虽说古书让这门学问流传了下来,但,货真价实的观星术至今已无人类执掌。而非要说这种观星术的特别之处,在于一点任何事情都不能顶替的作用。

那就是从此以后,此人必定得到众星宿的祝福与保佑,并能通过星宿给与的力场看透一些科学之外的东西,窥见来自过去或未来的未解之谜或答案,且更加厉害的,是这种奇术可以不用忌讳道破天机带来的反噬,他们想说就说,不想说就闭嘴,不会付出任何实质代价。

这种奇法可谓百利无害,但无情的事实就是,这个能得到星宿祝福的人,能在世上出现的几率太少了,少到几乎不存在,而且,就算存在,如果天赋不够,也同样承担不起这份来自自然与天空的馈赠。可得说,曾知悯的存在,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惊天bug,bug到离谱的那种。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剩下的不用曾知悯说,兄弟二人也了然于心。

“我兄弟二人为何物想必你也知道了是吗。”

曾知悯闻言点头,遂摇摇头,他看向问他的浮月以及一旁默不作声的曦亭,淡淡回答。

“是,也不是。这个能力并不是我自愿使用的,也不是全知全能的,简单讲我其实是任它左右,没有主动选择权,并且,它不能让我百分百看到一个人的过去,只能窥见其中十分之一。”

“你是生来掌握此法吗?”

“可说九成是。年幼有了记忆之后,我便能看到冥冥众生的归与终,这也使我困扰多年。我虽一心向道,却无意掌握这过于奇绝的术法,它带走了我太多属于常人的快乐和喜怒,所以早在多年前,我上山学艺,习得了一种专门封印星眼的阵势,星眼一旦封闭,我就是个普通的会点风水的道人,而不是一个能直接看破别人生死的星宿之人。”

曾知悯的语气默然间突显沉重,他解释了半天,才把事件的大前提交代完,以让面前的两位非人能相信他往后要说的东西。

见他喘息休整语言的功夫,浮月曦亭四目相对,满目皆是淡淡的不思议以及互相商议的余味,这世上竟有能掌控如此奇术的人类,又是如此年轻。先不提此身为人的生理界限,光是一眼就能看透他们身份的能力还不惊讶,就已经证明了曾知悯的超前和特别。

“你自己封印了自己?”

曦亭问,曾知悯点头。

“本来是的,并且会一直是。但凡事都有意外,就在刚才,我的封印被一件外物破解了。”

曾知悯垂眸,从怀里轻轻取出那个外物。

“正是这把古扇,它与我的前世有颇多瓜葛,早就成为了我命理中的一把金匙,我一旦触碰,自己设下的封印就会打开,并且再也不能自行封印,只有这扇子的主人才能为我施术,让我重新回到以往的平衡。”

曾知悯转手将扇子交还到二人手中,在其微微诧异的注视之下,扣紧他们的手掌。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代我还给秋同学,让他好好保管,可不能这样粗心大意了。”

一顿操作下来之后,曦亭和浮月越发产生了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曾知悯与他们的对话过于淡然流利了,过于自然顺畅了,这让他们完全感觉不到眼前这个男人也就刚刚二十左右,或者说,他给他俩的感觉更像是在同同类说话,而不是对面立场的人类,因为光从气质和眼神来看,曾知悯给人的感觉就已经是度过了至少百年的光阴,也许跟他以往看多了旁人因果有关,也许跟他修过道家的经历有关,总之,跟他交谈起来,既省时省力,又发自内心感到舒畅,至少,能品味出曾知悯的人品,绝不是什么污合之辈,只是出于他生而为人而不是妖的客观存在,总是觉得有些许违和。

“……我明白了,我们会转交给他的。”

浮月收好扇子,曦亭却一副思索模样,他还是觉得曾知悯见到他们的反应过于平静,明明过于违和却什么毛病也没有。

“为什么你知道之后一点也没有惊讶,你不怕我们?”

“为何要怕,你们来只是想替挚友探明前路,又不是心存恶念。生而为人,心存善念,我为修道之人,这些道理还是懂得的。况且你们真要动手,我也没有招架之力,倒不如随遇而安。”

曦亭闻言觉得可气可笑,他区区一个人,可说出来的话却一股子世出之味,就算不想承认但眼前这人这么想也不可能撒谎骗他们。他表现的过于平淡了,完全不合乎逻辑,似乎毫不在意他们是非人的事实,且退一万步来讲,能知道他们的真身也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他的表现就像一潭“死”水,怎么搅都不起波澜。

“心存善念……红口白牙一碰便能出口,又有几个人做得到?我尚不能对你做什么评价了,但我对人类已经失望透顶!”

“入世而活,护己周全,能珍重自己便是最大的善,你抨击了〔人类〕,却也不够〔真善〕。”

曾知悯这是话中有话,似是点醒他,曦亭即刻明白他的意思,皱紧了眉,感言居然能让他带了节奏。

“抱歉,星宿擅自让我看到你们的部分过去……那些曾经做过的事,希望你能重视,会不露痕迹的痊愈不是妄加伤害的本钱。”

“用不着你来操心。”

曦亭双手放进口袋,对上这个随时都能看他过去的逆天人类他着实不想再多交谈下去,他现在只想快点带浮月离开并让黄杉秋尽早封了曾知悯的星眼,这样一来,曾知悯还能当个顺眼点的普通人。

“哈…真的很抱歉,就算是清修多年我也控制不了这股力量。让你们不舒服的话,我这就离开吧,这样星宿们就窥见不了你们的事了。”

“……那倒不碍事,你曾说奇术带走了你太多常人的快乐,也许,我们能托人帮你重新封印星眼……”

浮月话音刚落,曾知悯摆手摇头,再睁眼时,他眼里已没了任何杂尘。

“一切一个缘字,不能再封,那就是我该承受的代价而已。这也是我看不了自己命理的原因,虽然我也不感兴趣就是了。”

曾知悯双臂微微搭起,抚上自己怀中书本,展露出一个干净到有些温暖的浅笑。

“其实我想谢谢你们来这一趟,这扇子我实在没办法自己还回去,我看到了一些东西,那……说实在的,有些过于辛酸。”

“不用谢我们。在来之前,我还想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现在看来,似乎是我杞人忧天。”

浮月出于认可和回应同样对他示意微笑,而曦亭一直如鲠在喉的模样,明明有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那,我们就先把东西送回去了,谢谢你的信任,曾同学。”

“也谢谢你们给我的这次机会,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曾知悯下意识最后看了眼忘凝扇,就在浮月拉上曦亭想要离开时,如鲠在喉的曦亭还是忍不住了。

“你看到了什么?那家伙,和曾经的你究竟发生过什么?”

“……一场黄粱美梦,可惜它太短了,短到让人心碎。”

曾知悯的脸色变得悲戚,曦亭见状就知道他这种道人喜欢打哑谜的臭毛病上身了,他以前见过不少臭道士,全都一个德性,虽说现在跟曾知悯拨云见日了对他的印象也算可以但总觉得跟他面对面说话心理不踏实,总感觉有种不可描述的看不到的视线在盯着自己一样。

他承认自己对黄杉秋那段离家之后,与他相遇之前和前世曾知悯相识的经历有兴趣,因为那是他所认知的黄杉秋所不具备的空白部分,至少说,他不了解那个时候的黄杉秋,所以现在他还做不到完全与之共情,出于之前吵架的懊恼,他有这个冲动去填写这块空白,即便,他自己可能不想强求答案。

“你想知道吗?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这就告诉你……”

曾知悯张口就要说,明明到手的情报了曦亭却忍不住了去堵他的嘴,只留得曾知悯诧异的睁着一对大眼睛扑朔扑朔眨巴。

“唔唔……市晴是折杨惹……”

“我知道了,好了,别说了,还是等他放下了亲口告诉我吧。你太听话了,我有点不适应。”

其实曦亭意思就是嫌他有点缺心眼儿,让他说他就说,问他啥他也不避讳,所以说人类终究与他不合,不是仁义道德的歪瓜裂枣就是夯货。

“为何突然捂我的嘴……我有说错话?”

曾知悯开始回忆自己说过的话,一时间陷入沉思,曦亭见状就感觉心脏里堵得慌,简称心塞。

“是我说错了话……我就不该问你,愚蠢的人类!”

“你说错了?有吗?我并不觉得啊,还有我,很蠢吗?”

曾知悯投来好奇求知的狗狗眼,看得曦亭当场差点一句脏话,明明在要紧的问题上他几乎先知先觉无所不晓,可为啥一到生活里的琐事问题,这货完完全全就像个智障一样呢?!

“……浮月,我们走!”

“小曦?唉等等哥哥呀!”

“这就要走了吗?我书包里有点心你们尝尝再走?”

“不了我谢谢你!”

望着其中一人气呼呼的走了,曾知悯倍感疑惑,可能真是自己说错过什么也说不定。

“小曦,咱们已经走出去好远了,哥哥知道曾知悯有些非比寻常,可你犯不着气啊?”

曦亭停下,正好两个人走到了学校的喷泉广场附近,索性就挑了个长椅一屁股坐下,捂着眼睛跟浮月讲。

“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浮月你说,凭什么他说什么我们就得信?他说他会〔日星见法〕那他就会?倒不是这个原因……他作为一个人执掌的东西实在太庞大了,众多事实面前又不得不信他说的东西!说实话吧浮月,我对他印象不坏,但总放不下心,总感觉事情会有变故一样!”

浮月在他旁边坐下,他弟弟的顾虑他全都明白,因为他也有同样的疑虑,毕竟他们还不够了解曾知悯,而他本人的信息量过于庞杂,一时间也是难以断言。

“走一步看一步,我们既迈开了第一步,那就要一步一步走到底。至少目前为止,曾知悯是个一心向善的人类,我们此番可说是有所收获,而且……”

“而且什么?”

曦亭问,浮月停了一下,虚掩嘴唇沉吟。

“而且以他的本领,如果能一眼看出我们是妖族,还知道我们和杉秋是朋友,又从杉秋的扇子上看到了他们的前世,与我们交谈时也没有丝毫惧色,那么这说明,他不会因为杉秋是狐妖就拒他怕他,还能用正常的心态和眼光跟杉秋相处,那这就是个好兆头,短时间内不会出现问题。”

“没错……这点倒要承认,他不像那种人。”

“世上用〔怪人〕一词定义与绝大多数个体不尽相同的存在,可在我们羽龙的定义里,曾知悯才是隶属同一阵地的〔正常人〕。”

“那他肯定没少被其他人类当成怪胎。能被上苍眷顾获得奇术的个体稀少的可怜,就像你说的,对羽龙来说力行者为大能,因为我们生来便没有弱者。”

曦亭想了想,转念又加上一句话。

“羽龙没有弱者,所以你是一样的,浮月。”

可浮月好像没特意听他那句话,而是直直望向对面,他看了一会儿,握紧怀里的忘凝,不由自主眯起双眼。

“小曦你看,那不是杉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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