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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讷相公别捉急

少年与方才一般,聚集力量之后,再度传出一声狼叫,生生持续了近盏茶功夫,震惊了整个夜空。

而后,山里寂静不闻的狼嚎再度响起,一声,两声,三声……

随后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直听得所有村民面色煞白,惊慌不已。

“村长,时机到了,吩咐大家开始行动吧!”

直到此刻,那云大夫方出声点醒惊骇中的村民,得到村长一声令下,早已跃跃欲动的村民除了老弱妇儒,皆提刀上阵,当场宰杀早已准备好的猪、羊牲畜!

一时间,新鲜、腥浓的鲜血弥温了整个夜空,刺耳的惨叫伴着可怕的狼嚎此起彼伏,生生刺激得所有人心脏巨跳、如鼓雷鸣。

“它们来了,大家退后!”

高台上的少年飞快奔回空地,那白衣少年指挥村民们齐齐退至插有蓠芭的安全地,留下血流遍地、挣扎不息的垂气牲畜,激动万分地等着那惊心动魄的时刻到来。

黑压压的狼群受召而来,大大小小体型不等的狼群足有两三百只,数目之壮观,若非村民亲眼所见,断不信这山里竟有这么多的狼群。

此时人人面色煞白,又怕又恨之情激涨于心,不少人紧握着准备在手的火把,只等那云大夫一声令下,便要教这些害人不浅的畜牲尝尝火烧狼肉的滋味。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匹体型巨大的黑狼,数百只狼顺着浓浓的血腥味准确地冲到村民清扫出的大片空地,被这浓烈的气味引得垂涎三尺,几乎不等狼王下令,便欲冲上前吞食殆尽。

初时狼王还极力发出嗷叫镇制,并谨慎地派一两只瘦弱的狼先上去叼食鲜血淋漓的牲口,发现并无异状,其他余狼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嚎叫一声,便争先恐后地窜上前扑食地上的美味。

与狼群相比,村民宰杀的牲口明显不足以填饱它们的肚子,显然是狼多肉少。

村长紧张地看着眼前的骇人景象,担心地看着仅足够抵挡一时的简易篱芭,暗暗祈祷着云大夫真有妙计解救大家。

不然,后果当真不敢想象。

白衣少年自始至终冷静过人。

待到狼群分食得差不多时,他方衣袖一挥,道:“点火!”

村民闻声立动。

虽然屋外的风有些湿寒,然这浇了燃油的火把却是一点就着。

一时间,密密麻麻的火把纷纷亮起,那争抢哄食的狼群也竖起毛发,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齐唰唰射向村民。

“嗷――”

仿佛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狼群在狼王的一声令下后,突然机警地叼着牲畜原路窜逃。

与此同时白衣少年衣袖一挥,喝道:“放!”

身后村民手中的火把便凌空扔向狼群,却并未烧着黑压压的狼群,有的仅灼伤恶狼,有的被狼群踩熄,但明显令狼群阵脚大乱。

而那丢到油圈处的火把却成功地烧着布下的火线,一时间巨大的火圈腾烧而起,将黑压压的狼群困于圈中,摄得狼群原地打圈,却不敢轻易窜逃!

白衣少年瞅准机会,忽然飞身跃入火圈,脚踏疯狂跳窜的狼头如履平地,半空里对黑衣少年一声吩咐,便见黑衣少年扔出一桶灌满了油的木桶,被白衣少年凌空接住。

而后又是几桶同样的油桶在各个位置一一放定,便见白衣少年凌空抓来一只火把,在飞身跃出火圈的刹那,照准其中一只油桶倏然一射。

但听火圈中“轰”的一声巨响,装满油的油桶骤然爆炸,瞬间将周边的狼群炸飞一片。

跟着白衣少年连连几次故伎重施,几十个油桶在狼群中纷纷爆炸,巨响一时间惊天动地,狼群一时被炸得血肉横飞,焦味一片。

眼看着火圈中的狼群惨叫连天,村民们欢庆鼓舞的叫声也随之响起。

一夜间,那为患村民的可恶狼群终于被一举消灭,偶有几只幸逃回山,也是满身伤痕,吓破了胆。

自此,高家庄再没有出现过一只狼,村民们夜里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地堵门过夜了。

然那替村民解决狼患的白衣少年与黑衣少年却于次日便消然离开了村庄。

村民遍寻不见,无不感伤万分。

人人皆道那少年定是上天派来解救大伙的神仙,如今狼患已除,相信这天气,不日也该回暖了。

这样的传闻一夜间不胫而走,不过几日便从边远小村落传至了丹城。

那少年大夫与奇怪“狼”人的传说被越传越神,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神话。

当萧煜将这个消息告诉萧煌的时候,一度醉生梦死的萧煌却突然整个人精神一涣,不用萧煜多言,便即刻整装出发,一路风驰电擎地奔至高家庄。

经打听,那少年大夫与其弟的相貌外形皆与他朝思暮想的女子如出一辙,不然喜出望外,开始了新一轮的迫切追寻。

然那女人似有意消失于人前,自高家庄除狼患之后,世间再未见到那行医救世的兄弟二人。

一晃新年已近,皇帝终究未能盼到开春,在除夕前夜驾崩。

新帝很快继位,为哀悼先帝,举国上下不得张贴红联。

除夕之夜,位于桐城的一个边远小镇上来了一白一黑两个少年。

二人兄弟相称,虽是风尘仆仆却眉宇干净俊秀,是以尽管是夜间投宿,却依然惹来店家的侧目。

次日清晨,大年初一的这天,店家却又迎来一个高大英俊的青衣男子。

此人眉宇间隐隐有着倦色,却丝毫不影响其俊美过人的面貌,仅跟店家要了几样小菜、一壶酒,便自饮自酌起来。

这让店家不免好奇。

一问才知对方是寻人而途经此地,只等小歇片刻,便又要离开。

店家忍不住私下与守店的伙计感叹今年过年毫无氛围,不仅家家户户贴不得喜联,放不得爆竹,连店里的客人也比往年冷情些。

今儿这个客人如此,昨儿那两个少年亦是如此。

明明是兄弟还特地要了两间房,一早起来连凳子都没捂得热,便急匆匆走了。

却话未说完,那坐于角落独自用餐的黑衣男子突然来至柜前,快得让店家连他是何时过来的都不知,就一眨眼,人已近前。

“那两个少年走了多久,往了哪个方向而去?”

青衣男子目光如箭,眼底却溢着满满的激动,与他一度的冷静极不相符。

店家初时一骇,待到回神,方指指右方,道:“他们与客官前后脚错开,好像,好像是往那边而去。”

话音未落,眼前的人影“嗖”地从柜前消失,随后门外听得马蹄疾响,青衣男子连银子包袱都没提,就这样策马而去,当场看傻了店里的两人。

与此不远,空旷的官道上一左一右并行着两条人马。

两行清晰的马蹄足印在雪地上分外醒目,却不过片刻,这两行笔直的足印便被一匹黑色的骏马凌乱踏过,如一道黑色的旋风,快速卷至了少年马前。

“笑笑!”

熟悉而激动的声音伴着骏马急停的嘶鸣在官道上响起,位于左侧的白衣少年面色一变,右侧的黑衣少年已眸子一异,随后有些激动地看了身边的白衣少年一眼。

然白衣少年却无暇理会他的目光,一见着横档于身前的男子,先是一怔,随后便陡然一拉马缰,甩手一鞭,便绕过黑马窜射而去。

“笑笑!”

青衣男子穷追不舍,见其夺路而逃策马不及,便果然弃马而跃,飞身骑上白衣少年马背之上。

马背上的白衣少年面色一红,随后双足一蹬便欲立身跃下,却被身后的男子大手一圈,已紧紧将他缚在怀中,“笑笑,你好狠的心!”

微哑的声音那么近地出现在耳旁,仿佛经历了万年之久,终于在此刻意外重逢。

白衣少年眸子一怒,抬肘便照着身后重重一击,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哼,身体却依然被他紧紧圈缚,不觉恼道:“谁是笑笑,你认错人了!”

那人兀自紧抱不放,微痛的抽气断续笑道:“我不会认错人的,你就是笑笑,我的笑笑。”

“无耻!”马上之人怒而低斥,那人却笑得更欢:“笑笑原谅我吧!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制造这一出,到现在才找到你是我活该。可是你可不可以给我机会让我告诉你实情?我跟素素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唔……”

话音未落,他的胸口便再度挨了一记。

他低呼一声,却依然只是笑,“还说不是笑笑,我不过只提了一下,你就吃醋了!”

“吃你妹!”

白衣少年咬牙切齿,不知那厮是不要命还是怎的,竟被她打得嘴角溢血依然不肯松开他半分。

只听他边吸着气边笑道:“你打死我,我也要把话说完。笑笑,我之所说要娶素素,是与她合演的一场戏!唔……别,再打,我真会死的……其实当初,我故意激你离去,才能麻弊那人眼线,从而脱离他的掌控。这事,我已与你爹暗中商定,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回去问你爹,我发誓,这一生除了你,我绝不会娶任何女人!嗯,连妾也不娶一个!”

“关我鸟事!”

白衣少年面红涨红,却明显呼吸急促。

身后之人闻声失笑,紧紧搂着她,将头歪在她的耳后:“笑笑,原谅我,好不好?”

“谁是笑笑?”

少年依旧不领他的情,傲骄地转开头,就是不要理他。

身后的黑衣少年一声轻咳,小声道:“姐夫,姐叫云镜!白云的云,镜子的镜!咳,记住了,再叫错,被姐打死我可不管!”

说着少年马鞭一扬,身下的骏马便欢快奔上前老远。

“云镜?”

青衣男子一脸疑惑,却觉身前人儿微微轻颤了颤,不觉心底一悸,再度放柔了声音,深情低唤:“云镜,云镜……不管你叫什么,你都是我的娘子,我萧煌这一生,唯一的娘子!”

晨雾渐渐散尽,暖暖的红日悄悄升起,照拂在雪地一白一黑两个紧紧相拥的俊逸身影上,驱散尽所有寒意。

白衣少年嘴角一撇,低低哼了一声:“兄台,你想女人想疯了吧,我可是男人!”

(全书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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