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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样我们经过四个小镇就能到海边了！”
第二天的早晨，华尔秋也苏醒过来，安稳睡了一觉之后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反而精神还好了许多。
厄里斯准备动身去海边完成掠夺仪式，华尔秋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主动地翻出地图开始制定路线。距离霜雪历还有几天，但他们醒来时发现天空已经飘了一阵零零碎碎的雪花。
直线去海边是不行的了，他们需要休整，每段路程耗时都要在两天之内，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给你！”莉莉丝端了两碗蔬菜汤递给华尔秋和厄里斯，蘸着它还能咽下那咬不烂的面包。
自备的干粮吃完后，普通的面包真是一口能撕下来，但咀嚼好几口之后它都不会发生什么变化的那种。
猎人醒来发现飘雪后，急匆匆地出门了，放心地把厄里斯他们留在自己家里。
“好喝，”华尔秋咽了口汤汁笑了笑，想起之前厄里斯告诉她的事情又低沉下来，修恩的皮肤还是被剥了，而且还被别人硬穿在身上。
“算了，世界就是这样！”
咚咚！
两声礼貌的敲门声响起，厄里斯起身去打开大门，本来以为是猎人回来了，没想到却是一个不熟悉的镇民。
“有什么事吗？”
“镇外死了好多人！而且，而且他们看起来都很奇怪啊，”青年喘着粗气担忧地问道，他们早起后就发现了皮肤兄弟会的尸体，为此让他跑过来通知华尔秋他们。
厄里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能让他不是那么害怕。
还没想好，跑过来的青年就主动开口问道：“是你们杀的吗？应该是吧，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还从他们身上扒下来了一层恶心的皮。而且，还找到了这个！艾玛夫人让我一定要把它送到你们手上！”
一个手掌大小的金属盒被塞到了厄里斯手中，盒子的表面没有任何花纹。
等他打开盒子，里面却装着一个满是奇异纹路的石环。
“留痕？”厄里斯顿了顿，他们昨天反杀了皮肤兄弟会却忘记搜刮了啊，而且他本就知道伊亚镇附近有留痕的！
“是留痕！”
青年咬牙狠狠地点头。
那些人带着留痕想要干什么？带到他们的镇子里来吗？
不说别的，光是这条伊亚镇的镇民们都不会觉得厄里斯他们杀人有什么不对，就算厄里斯他们不动手，其他人也要拼命。
当初杉木镇的镇长得知镇子里有留痕之后，担心、害怕、恐惧，但仍然没有选择把消息告诉所有人。
没有这样的默契，哪里爆发诡异，那里的人类就一哄而散，然后跑到别的人类聚集地。如果留痕或者怪物也被带过去、引过去了呢？人类早玩完了。
“交给我们处理吧，等会就把它吸收掉！”厄里斯没提皮肤兄弟会的事，只是给了青年一个承诺。
“嗯！”
青年感激地笑了笑，也没再继续打扰这些英雄们，挥挥手就离开了。
因为诡异，莫名其妙地死去。因为仪式，莫名其妙地被同类杀死。因为恩赐，就连英雄都会莫名被杀。
这个世界真是危险。
厄里斯拿着安置留痕石环的盒子回去，抬手将大门关上。
“留痕？”
火坑旁边，华尔秋他们眼睛亮闪闪地看过来，可以获得恩赐的留痕确实又是一个保护自己、保护同类的宝物。
本来不怎么喜欢转录语言、恩赐的华尔秋，在遭受了皮肤兄弟会的毒打之后，她也开始觉得恩赐挺有趣的了。可以的话，她也想吸收一个留痕看看。
“那你等等，转录语言背下来最好，但是盯着纸张默念也是可以的！”
将盒子交给莉莉丝拿好，厄里斯也不会为华尔秋的想法感到什么不满，或是敌意。
转录语言本就是从王都里流传出来的。
从猎人家里找到一卷羊皮纸和墨笔，厄里斯将一套破旧的桌椅搬来，坐在上面开始默写转录语言。
华尔秋立刻爬了起来，乖巧地站在他身边张望。
“华尔秋，我们要不要告诉奥斯汀？”莉莉丝坐在火坑旁边，双手捧着盒子，没有打开的意思。
“告诉他什么？”
华尔秋转过头来，想通莉莉丝的意思后摇摇头：“他会处理好皮肤兄弟会的事情，要不是你们，我昨晚也危险了。所以以后英雄们在巡游时，恐怕都会申请几个同伴，学会转录语言吸收过留痕的剑士们也有一些。”
这都是奥斯汀的功劳啊！
心里夸了奥斯汀一句，但是看着厄里斯足足写了一个多小时的转录语言之后，华尔秋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未知的留痕也不能一直留着，厄里斯把记满转录语言的羊皮纸递给华尔秋，拉着她一起坐在了莉莉丝旁边，托宾也挪了过来。
小心地将盒子打开，奇异纹路缠绕的石环安静地躺着。
厄里斯和莉莉丝开始通过背诵转录语言进行感应，托宾安静地坐在石环旁边就行，华尔秋捂着心脏在那边磕磕巴巴地默念转录语言。
托宾感应的最快，贤者资质也没有排斥过任何一个留痕。
厄里斯和莉莉丝停了下来，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表达对这个石环的厌恶。
虽然大贤者玛尔林和王都贤者奥斯汀，都没有说过吸收讨厌的留痕会发生什么，但厄里斯他们也不会去主动尝试。
如果真的要打一个比方的话，那就是......正常人在路边看到一坨排泄物，肯定不会捡起来抹在自己身上！
“啊——！”
华尔秋再次念错，要开始从头再来后抓狂地叫了一声，主动选择退出。
她要多读几遍之后再试试，所以这次的留痕就算了，还是让托宾吸收好了。
“又是我......”托宾接过盒子，复杂地叹息着，这是他连续三次吸收留痕了，是不是对厄里斯和莉莉丝不公平？
“快吸收吧，我不需要，而且也不想要！”
厄里斯想起刚才念转录语言时候的感觉，刚吃下去的蔬菜汤都快吐出来了。
而莉莉丝对自己的恩赐很满意，虽然只有一个，但祝福刀刃特别好用不是吗？除去需要鲜血以外，每天没有使用限制，还能帮到其他人。
托宾沉默着盯着石环，上面的留痕开始慢慢淡化。
它们以一种看不见的状态钻进他的身体，带着冰冷的寒意顺着血流融入到心脏中，一点点消失在里面。
随着阴冷的感觉完全消失后，新的恩赐和知识也突兀出现在托宾的脑袋里。
名为‘武器制作’的恩赐和同样与武器相关的知识。
新得到的知识让托宾更加熟悉自己的钉头锤、木盾，还有其他根本没有用过的武器，它们的造型、用途、结构和各种更加微小的细节。
而武器制作的恩赐也不是他熟悉的锻打，而是搭配咒文激发恩赐，能用木料、石块、金属，乃至骨骼制作成自己想要的武器。
托宾将恩赐和知识说了一遍后，捡起一块较粗的枯枝念着某种拗口的咒文。
在咒文和恩赐的作用下，枯枝就像融化了一般变成了一种可塑性的材料，被他按在自己破损的木盾上，渐渐填补了上面的缺口和伤痕。
耗时十多分钟，修补好自己的木盾后，托宾刚停下，手里枯木融化成的材料慢慢变回原先的材质。
“好神奇！”
厄里斯赞叹着，在心里赶紧把自己破碎的三观再次粘好。
“果然还是能够用于进攻的恩赐比较好，”托宾摇摇头，将手里剩下的木头扔进火坑里。
昨晚皮肤兄弟会将他和华尔秋瞬间击倒的恩赐，也是他们比较需要的。以后无论是再次遇到这些人或是扭曲的怪物，都会更加轻松一些。
不过恩赐无法选择！
“该走了！”
厄里斯将陶罐里的水倒在火坑上，站起身用皮扣固定好骑士剑
伊亚镇的事情结束了，他们也要继续巡游，不过这一次将目标定在了海边，耗费十二天的时间，途中经过四个小镇。
有着厄里斯这个人形诡异雷达在，他们很快就能确定落脚的镇子是否安全。
霜雪历，天空飘落的雪花也渐渐形成了积雪。
一只只厚重防寒的皮靴嘎吱嘎吱地踩在雪地上，靠近着位于海边的一个无名渔村。
“所以这份地图早就该更新了！”厄里斯满脸黑线地看着所谓的无名小渔村，标注的规格应该只有百人不到，这里却出现了一个堪比‘三号镇’古亚的城镇。
大概形成的时间还没有多久，砖石建筑、木屋、草房夹杂着，来来往往的镇民显得异样繁荣。
不过，道路上纯白的积雪和肮脏的烂泥混合在一起，让人不得不硬着头皮踩在上面。
“厄里斯？”华尔秋照例开口询问一声。
“没有诡异！”
模板系统没有忽然冒出来显示存在感，厄里斯摇摇头。
“哈哈，我就知道。”华尔秋的语气有点喜悦，虽然已经读熟了转录语言，但她仍然不希望见到留痕或者怪物，“我们什么时候准备仪式？”
“掠夺仪式需要海洋里的东西，但就算是在海边捡的贝壳也行！如果有人捕捉到一条足够大的鱼，我们立刻就能开始仪式。不过掠夺仪式会唤来比挑战者强得多的怪物，还是休息一阵吧！”托宾走在最后面沉稳地提出意见。
“嗯！”
厄里斯点点头，目光从身边路过、或是站在旁边的镇民们脸上一一扫过。
如果说当初的古亚镇，所有镇民的表情都是麻木、冷漠，这个无名‘渔村’的镇民就是呆滞的。
所有人都在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甚至还会有人‘焦急’地从街道上跑过去，但所有人都很少开口，路边摆放着某些东西售卖的摊主也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商品。好像，只是单纯的走神。
“厄里斯！”
莉莉丝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两包煎鱼，递了一条过来笑道：“刚才有个女士送我的！给你一个。”
厄里斯笑着接过，然后顺着少女的目光回头看向摊位，一位穿着长袍的褐色长发女性认真地照顾面前的煎鱼，双眼的目光并不涣散，而是凝聚在同一个地方，久久没有移动。
“她是怎么送你的？”
莉莉丝愣了一下，有点难为情地开口道：“她说没见过我这么好看的，然后送了我两条。”
“你的确最好看！”华尔秋凑过来笑道，伸手掐走一个鱼头，直接塞进了嘴里。
厄里斯赞同地点着头，低下来咬了一口煎鱼......没放什么香料，但新鲜的海鱼好像并没有什么腥味，很脆，很香！
“莉莉丝，那位女士送你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吗？”
莉莉丝咬着剩下一半的煎鱼，回忆着刚才的一幕，好像她的目光有点不对。
越想，少女的眉头越是紧皱。
刚才她忽然被叫住，然后听到真诚的赞美，紧接着接过了塞到她手里的煎鱼。唯一的不对就是，眼睛太怪了！
“莉莉丝，你看其他人！”托宾靠近他们一些，小声地提醒道。
华尔秋和厄里斯早就发现了，莉莉丝这时候才觉得这个渔村镇不对劲，所有的镇民就像被路德做过治疗的人一样。生活上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他们更是在主动做自己想做、要做的事情。
只有一双眼睛，呆滞无神。
嘭！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老迈的妇人撞在了他们身上，伸手抓住了厄里斯和莉莉丝。
“求求你们，帮帮我，救救我的儿子！”
用一种焦急的口吻求助，但老妇人的目光却聚焦在厄里斯的大衣上，盯着他肩膀的位置像是要灼出一个洞来。
怎么又是这样？
“求求你们，帮帮我，救救......”
没等老妇人说完，厄里斯就忍不住开口问道：“请问，我的衣服有什么不对吗？”
老妇人的请求忽然停止，双手仍然紧紧抓住厄里斯和莉莉丝的衣服，视线也没有变化。就在他们以为会问出什么的时候，她再次开口请求：“求求你们，帮帮我，救救我的儿子！”
这次说完，老妇人忽然松开双手，转身向着某个方向一步步地走去。
如果是前世，遇到这种诡异的情况，别说是帮忙了，厄里斯保证有多远跑多远！
但是......
“我们快走！”华尔秋提着长枪快步向老妇人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