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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红

一路行程,最高兴的是宁真真,然后是欧阳夫妇。

小的是对美好生活无限的憧憬,老的是儿女终于成家的欣慰。

孟信对宁樱的态度是客气,客气得可以用相敬如宾还形容!这让欧阳夫妇看到了都觉得惊异,一度以为自己的儿子因为升级做了爸爸之后终于转性了。

而宁樱却感受到了这客气背后的淡然,女人的心敏感而善愁,或许是近乡情怯,或者是心如灰死,宁樱除了对自己儿子和颜悦色之外,很少再出现笑容。

这次出行,明面上的保镖就是零五他们负责,而孟信则安排王猛和任建勋提前去见周玉良。

至于周勇,则带着三个战友去了岳阳,在为老马的时候做安排。

宁樱的父母在浦江县,进藏入滇的必经之地。

宁樱的父母一看就是老实本分的人家,见到欧阳夫妇这样的场面不免有些手足无措,孟信这才想到宁樱为什么没什么表示的心情了,见一面是礼数,见面之后的差异会使得亲家之间的交流有隔阂。

孟信虽然是冒牌的毛脚女婿,但想到宁樱的病情,也只好装模作样的做出一个女婿的样子博得宁樱的开心。

欧阳夫妇看到儿子的表现,越发认识到成家立业的重要,找一个看上去门当户对未必就能有如此的改变,这儿媳妇可谓功不可没。

称呼起亲家来也是真心实意的热情,走进宁樱父母的平房后,大大方方的分发他们准备好的喜烟喜糖,就像自家人一样招呼那些来赶热闹的邻居和亲戚。

宁樱看到这样的场景,眼眶一直盈满泪水打转,直到和自己的母亲单独相处的时候,才抑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喜极而泣的高兴,而猜不到是离别哀伤的悲恸。

孟信被宁樱的哭声所触动,心里自然颇多无奈,对待她的家人和亲戚就越发的客气和热情,见到的人都说宁家找到了一个好姑爷。

到了酒宴开场,孟信更是表现得像个好姑爷,对敬酒的亲朋好友来者不拒,还要客气回敬。

这样一来二去,即便是只有三座酒席,孟信还是喝得酩酊大醉。

这样的大醉又博得宁家姑爷是个实在人的好评。

普通百姓没那么多深沉和讲究,通过喝酒来交流直接而痛快,你酒喝得直接,就认为人不错,酒量不行态度好,就认为人痛快。一场酒宴下来,主人将客人喝醉了,那是待客的热情,客人将主人喝醉了,那是做客的实在。

酒后说的话,讲的人和听的人都以为是真心话,这酒就喝出了效果。

就这样呆了三天,孟信喝趴了四次,最后看得欧阳夫妇都心痛起来,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从喝酒的态度可以看出来,儿子对宁樱的感情是很认真的,却又好奇他们为什么迟迟不组建一个完成的家庭呢?

在老家呆三天,是宁樱自己要求的,住久了怕自己病情撑不住,住短了心里难以割舍。看到孟信如此卖力的撑着,宁樱也开始像一个妻子一样嗔怪他少喝点,反倒是召来自家人的善意呵斥。

宁真真对爸爸的喝酒很是反感,他发现来到这里之后,几乎没机会和爸爸说几句话,他对这里一切有种排斥,这让宁樱看到之后,心里有如刀搅。

临近离别的时候,欧阳夫妇拿出备好的心意送给亲家,宁樱的父母没有受下他们的银行卡,而是真诚的表示儿女能常回家看看就好,不要把这里当成了做客的地方就成了。

这话一说,宁樱差点悲伤得晕过去,她强忍着哀痛将孟信给自己的银行卡悄悄塞给了弟弟,让他好好照顾父母,在孟信的搀扶下,这一路几次差点要瘫软在地。

回到成都市区,宁樱突然支撑不住,终于病倒。

孟信心里暗自担心,却依旧没有将实情告诉欧阳夫妇,而是让他们带着宁真真先回苏州。

欧阳夫妇不明就里,欣然同意。

宁真真在孟信的又哄又骗之下,终于答应和爷爷奶奶先回苏州。

孟信看着昏迷中的宁樱,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他同情宁樱,却又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就在他要将宁樱真实的病情告知医生的时候,却被宁樱制止了,她朝孟信灿然一笑,轻声道:“难为你了!”

孟信一笑,真诚的很,也是轻声道:“应该的!”

宁樱呆呆看了孟信良久,眼里滑落下来眼泪,几乎是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道:“可惜你不是他!”

“你说什么?”孟信没听清楚她说什么,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马上接着道:“是要我喊医生来吗?”

宁樱惨然一笑,点头道:“不必了,我这时候突然想吃榴莲!你能帮我去买一点吗?”

孟信连忙点头道:“没问题!”

宁樱像是撒娇似的道:“亲自去哦,我还想吃点哈根达斯的冰激凌,你也一定要找到啦!”

孟信嘴里说声没问题,人就快步朝外面走了去。

当孟信提着所买的榴莲和冰激凌回来的时候,病房里没有了宁樱的人影。

他还以为在洗手间,等了十来分钟没动静,这才发现不对劲。

等孟信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朝医生办公室跑去,医生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孟信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

孟信再次回到病房,轻轻掀开枕头,上面果然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道:我走了!谢谢你这些天所做的一切!

纸条下面是她长戴在脖子上的十字架金项链!

她果然是走了!

孟信呆呆望着纸条,心情沉重无比!

既然是不辞而别,找都没地方去找!

既然是不辞而别,那就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想看到生离死别的场面。

也许这样不辞而别,会给人一种错觉,她只是想一个人静静,说不定哪天就突然回来了呢?

欧阳夫妇那里,直接给医院的诊断,无须多说,说什么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怎么和宁真真解释妈妈去了哪里呢?

孟信叹了口气,这是一个难题啊!

就在孟信伤脑筋的时候,王猛和任建勋也赶到了医院,说是已经约好了周玉良见面的地方。

孟信拿起枕头上的项梁,轻声说道:“我们也该走了。”

周玉良约见的地方在一家敬老院,他在那里做一家专访。

孟信他们赶到的敬老院的大门口,看到一个黑瘦的中年男子蹲在那里抽烟出神,烟蒂差不多要燃到手指了都浑然不觉。

任建勋点了下头,朝那人招呼了一声。

周玉良懒洋洋的起身,看到任建勋的时候,咧嘴笑了笑,才猛地朝他一把拥抱上来,大声道:“勋哥,好久不见!”

任建勋重重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说了一句说就不见,然后就介绍孟信给他认识。

周玉良客气的点了点头,朝孟信道:“欧阳老板,里面说话。”

进入敬老院,院落太阳照耀的地方,四五个老头老太在晒太阳,一溜的棉被床单晒得齐齐整整,隐隐有股不舒服的气味在空气里弥漫。

周玉良请孟信坐下了后,开门见山道:“欧阳老板的想法,勋哥在电话里说了,那我也就不虚套了!你帮我,我帮你!”

孟信对这个周玉良第一印象不怎么好,好像有些持才傲物,又好像有些志大才疏的样子,他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周玉良点头道:“大致知道!”

“行!”孟信看了周玉良一眼,依旧一副好脾气的样子道:“你是勋哥的朋友!我信任勋哥,只要勋哥信任你,我没半句多话!”

“好!欧阳老板爽快!看来是办大事的人!”周玉良看了孟信一眼后笑道:“我想见一面,就是担心彼此不信任,办事扭扭捏捏的反而不好!现在看来,我们合作一定双赢!”

孟信原本心里确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不是他不想问,而是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尤其是看到周玉良这人拽得像个二五八万似的,他心里对此人的印象就更打了扣折,但是既然来了,又是任建勋介绍的,想来怎么着也得给任建勋一点面子,没想到误打误撞的,居然被对方认作了是大气豪爽的做派。

听到周玉良这样一说,孟信也不客气,很是直接道:“要多少?我多久能看到效果?”

“第一笔不能低于五百万!可以分两次!”周玉良略微想了想后道:“我这是为自己博上主编位打底的,也许不要这么多,但是肯定是要准备这么多才行!”

“我做了主编之后,不管你们要报社做什么,明面上的事情有在编的人去做,暗地下的事情,你想怎么安插人手,我都可以以报社编外人员大行方便之门。”

孟信听得有血玄乎,看着他踌躇满志的样子,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骗子。他朝任建勋看了一眼后,淡淡道:“钱没问题,你到时候直接找勋哥!”

“不行!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勋哥在中间费周转!”没想到周玉良一口否决后,缓缓接着道:“你可以安排一个人来我这里,我有事通过他联络你!”

孟信一怔,一时还真的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随后他暗想,既然已经大气豪爽的姿态摆出来了,那就索性装到底,如果这人真的是一个骗子,自己那大不了就再花同样的代价将他挖出来!

想着这,孟信缓缓道:“那行,你给我一个账户,钱我如数给你!”

周玉良起身一笑,道:“我一定不会让欧阳老板失望的!”

说完主动伸手,紧紧握了握孟信的手后一脸诚挚的样子道:“中午去我家喝酒,也算认个门!”

孟信一愣,随口就要拒绝,突然之间明白,这人是拿出自己的诚意了。

那就去认认门!

坐进周玉良的一台旧桑塔纳,轰隆隆的就如坦克一般朝市区驶去。

在车上,周玉良的话就多了起来,主动说起自己坐牢的经过应该是五年前,接到一个线报,有一家化工厂发生了泄露的事件,附近的村民都感染了极为严重的慢性病!

他的叔叔一家全感染了,一开始还没在意,后来实在挺不过去,就来市区大医院来检查,这一查,医院方面给出的结果让他们差点晕过去。

想要治愈的费用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

他们商量来商量去,举家借债能想到的亲戚朋友都想到,能借多少是多少,只想着能将小孩子的病治愈,他们才也自然找到了周玉良。

周玉良赶到医院,看了一家五口人四个大人一个小孩子全是一个症状,医生的解释是生活习惯导致的,和环境也有莫大的关系。

周玉良无心的问了一句,才知道全村都有这样或轻或重的症状。

凭他职业的敏感,他马上想到了这事有蹊跷!

他当即去了一趟堂叔的村子,将各处的水源,土质采样,活物,植物采集了一些标本,准备送到相关部门检验。

在等待检验结果的时间里,他再次返回村子逐户调查感染的数据,等他将检验的结果,感染的数据整理出来后,所有问题的矛头都指向了村子三十里开完的化工厂。

他这份报告送到主编不久,没想到化工厂的老板就找到了他,希望他不再持续报道这件事情。

暗地里塞给了他十万元钱,希望他就当不知道。

他想到了堂叔一家的无辜,想到一村老小的无辜,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他这一拒绝,接下来不顺心的事情就接二连三的来了。

先是主编无缘无故就调他去了西藏做外访,他在西藏时候,也还是一直关注着这篇报道,主编总是以落实情况,尊重事实在安排人做进一步的调查。

不久之后,他的妻子就打电话告诉他,所有人在威胁她们娘俩,就在这电话的几天后,妻子居然遭遇了车祸,一条腿残废了。

等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在针对他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没拿的十万元钱,最后用来对付自己!他怒了,拿起一块砖头就将主编的头砸了!

为此他服刑了三年六个月。

车子拐进了一个小区之后,周玉良停止了讲自己的故事,轻声说道:“在家里我们不谈这事!这事除了勋哥,我从进去到出来,再没有同别人说过!”

孟信看了看周玉良,一脸平静道:“所以呢?”

周玉良道:“我想做点事情!但是我够不着!勋哥说你能帮我够着!作为交换条件,我为你服务三年!三年之后,我自己为自己赎罪!”

孟信定定看着他,良久才会意他说的意思,点了点头道:“也许不需要三年!”

“好!”周玉良将车熄火,接着道:“欧阳老板爽快!下车,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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