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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炉

只是,迟支书毕竟在村里为人不是那么能够得人心,才一说完,马上有人说:“哼,这都是说得好听,侬迟支书啥时候变得这么为俺们着想了?不想着咋样从俺们手里头搜刮点,怕是没有这么好心吧。”

“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俺看哪,侬迟支书是看到今天这种形势,不敢也没那个能耐去贪这笔钱,临到侬今晚在这里做个好人了。”

真是一片红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迟支书心里恨死那几个人的心都有了,本来对这么一大笔钱给白白的从手里头溜走,这心里就像是百爪挠心般难受,还不得不这般跟他们说好听的。可就是自己这样委曲求全换来的是什么?还是照样的不信任,照样的找骂挨。唉,这人哪,咋就难理解自己的心思呐!

迟书记最后发言,照例把大喇叭试试发音,觉得没问题,才说:“各位父老乡亲,今晚是我主动要求迟支书召集你们到这里来开个全体村民大会,这种大会,想必大伙都已经感到陌生了。”

这个开头,大伙心里都很能接受,都是过来人,以前生产大队常常要这种走拢开会,后来就没了,那种热闹也就不见了,想来心里还是有点怀念那种日子。

“前面,迟副乡长就这次移民搬迁的问题已经进行了解释,我就不再多说了,迟支书也给大伙说明了这笔钱的使用途径,这在我个人看来,这样做当然是不妥当的,即使是通过了大队干部决议,也是不能这样做的。这是明显专款挪用么,是要犯法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个人只有能够知错就改,就是相当不错的了。桥墩村委,是鸣沙乡的大村,历年来的工作都是相当难做,大伙心里都明白,在迟支书上任以前,桥墩村委的各项工作可说是都在全乡的后头,这两年,桥墩村委才走在了全乡的前列,不能说不是迟支书一帮人的功劳哇!”

“就这件事,我想跟大伙沟通的就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政府有责任出面来处理好,同时,也希望父老乡亲们能够给与适度的理解,不要再发生像以前的不好现象。不管乡亲们到哪里去说,到头来,还不是要我们地方政府来解决,大伙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话说得大伙心里头就不乐意了。什么叫要政府出面处理好事情?处理事情是这样处理的吗?人家支书明显是贪污行为,这倒好,到了你们这一帮人口里全变成了轻轻巧巧犯了错误,而且,这错误还不带半点责罚的就给带过去了。

迟老聪第一个站起来说:“迟书记,侬是俺们的父母官,俺们老百姓对侬一向是非常敬畏,非常信任侬。可侬这番话,俺们心里不能认同,按说,这迟支书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侬们政府咋能连个说法都不给呢?就这样给放过了?这不是鼓励他们今后还要犯错误吗?俺们老百姓还要不要想好日子过了?”

“对,迟书记,侬得给俺们桥墩村的乡亲们给说个清楚,这事难道就这样放过了?他们这种做法是侬们领导允许的?”

“你是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是我们领导允许的,你没听见吗?是迟支书他们村委干部决议的。跟我们没半点关系。”迟副乡长耳朵很敏感,一听见这话,马上反驳。

“俺怎么说话的,俺还想问问侬们当领导的,到底是怎么说话的。告诉侬们这些领导,不要以为,天下乌鸦一般黑,就能够糊弄俺们老百姓,俺们不怕侬们官官相护,要不给俺们大伙一个过得去的说法,今晚侬们就别想好好走出这个门去!”坐在迟老聪身边的一个壮汉恶狠狠的说。

“迟老憨,侬怎么也跟他们一伙呢?他们的话是能够听信的吗?这里有迟书记跟迟乡长在,侬最好放识相点!”迟支书一贯的气势威胁刚才说狠话的迟老憨。

“啥叫识相点?啊,侬个黑了良心的东西,还敢这么嚣张对俺们乡亲们!还想着站在俺们头上拉屎拉尿啊!告诉侬,没门!”一听这话,马上有很多人嚷起来。

一见阵势要乱,迟书记不由站起来,对着大喇叭高声说:“各位乡亲,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还有话对你们说。今晚,政府到这里来,不是要闹起来,我们是来解决事情的,大伙想要解决的不就是移民搬迁指标的问题吗?我们应该集中精力把这事给办好,办妥当,不能因为移民搬迁工作没做好,影响了大伙的切身利益。”

“不行,今晚侬迟书记就得发话,把这种没心没肺的人给撤了,这种人当俺们的书记,俺们心里头都不乐意。”

“对,别的事情都可以放到后面来说,先把这事给说定了。有这种人在里面,就是政府给了指标,俺们今后说不定还是得不到。侬不看,他到现在还那样的嚣张。”

“对,迟书记侬要给个说法。撤掉这姓迟的。撤掉迟癞痢!撤掉迟癞痢!”

真是一人起头,万人响应。*场上面立刻响起了一片“撤掉迟癞痢”的呼声。民心不可违呀!可是,我们的迟书记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这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做错了哪里,惹得乡亲们这么的不高兴。

“乡亲们,请安静,请安静!撤掉不撤掉迟支书,这是我们政府的事情,回去我们会考虑乡亲们的建议,但是请乡亲们,耐心听我讲话,不要故意扰乱会议秩序!”迟书记心里是非常非常的不舒服,真是一帮化外之民,完全不懂得尊重,早知这样,今晚就不来这里了,跟这帮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谁故意扰乱秩序了?妈的,侬个姓迟的跟迟癞痢分明就是一伙的,是一条裤裆里的人,不肯给俺们做主。”“不肯为民做主的官都是王八蛋,这个姓迟的分明是向着迟癞痢的,打倒迟书记!打倒迟王八蛋!”

人群中有人这样骂了,马上就有第二个跟样,大伙都觉得这个迟书记自始至终都是为迟癞痢说话,确实没听进他们的意见,都不由附和喊起来:“打倒迟书记!打倒迟王八蛋!”

站在台上的迟书记听见这种旗帜鲜明的口号,脸上刷的雪白,大脑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缺氧,思维都给停顿了,这是文革时代吗?他们怎么还敢这般大胆对待政府的领导,自己好歹也是鸣沙乡的一把手,为什么他们还敢这样对自己?

一边年轻的迟副乡长一见这阵势马上觉得不大妙,出于对领导的关心,脑子一转,忙轻声提醒迟书记:“迟书记,我看今晚这会就开到这儿,我们得先离开了。”

迟书记木然的点点头,不知道是听见迟副乡长的话没有,还是赞同迟副乡长的话,反正迟副乡长是马上动作敏捷的扶着有点痴呆的迟书记就要往台后面的教学楼走。

有眼尖的村民发觉了这一点,马上大叫:“不好,迟王八蛋他们一伙人要溜走!”

大伙一看,不是这样的吗?迟书记一伙人在迟副乡长的领导下,正在往教学楼后面走去。迟老聪喊了一句:“乡亲们,咱们得堵住了,不能就这样叫他们给溜了!”

立刻,一群人跑了过来,冲上去就要拉住迟书记的衣服后褂。大伙心里都明白,只要把迟书记留下来,别的人都好说话,这个人才是这一伙人里面为头的。

见状,迟支书也顾不得自身的危险,说到底,自己再怎么说,都是桥墩村的人,村民不会把自己给怎么样,但是,要是让迟书记今晚走不成了,自己就真的干到头了。这些想法都只是在迟支书大脑里面一瞬间出现的,当下不容考虑,转身一拦几个冲过来的村民,口里大喊:“侬们快点保护迟书记出去,这里有俺!”

几个迎面冲过来的后生,一看是自己的长辈,不由脚步一滞,让开一边,有个生猛的后生见迟书记一伙人就要消失在教学楼后面,心急得要冲过去。迟支书大喝一声:“小国子,侬好大胆!连叔公也敢打呀!”

说时迟那时快,迟支书一把抱紧了这个叫小国子的后生,死死的不松手。有迟支书这么死命的一拖延,迟书记一行人总算有惊无险的出来了,一溜烟上了车,桑达纳很快消失在黑夜的阴影当中。桥墩村的村民就只能望车兴叹了,不能把迟书记怎么样了。

望着车窗外的一片孤月,迟书记心里慢慢的反应过来,那叫一个悲凉!在自己的地盘上面叫自己的老百姓给堵住了,就差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说是出了这一辈子的大洋相,自己这个书记还有什么脸面呆在这鸣沙乡。

可是,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该要自己解决的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出面来解决,县里的梁助理说了,不管自己是怎样处理的,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只是自己到目前还没有一个理想的结果能给县里。这就有点危险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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