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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十七不是哈士奇

出门时候,看门小哥疑惑地盯着他俩猛瞧,纳闷地迎上去,心里还想这是什么时候来客人,怎么没有见过。

就听见杭十七用他熟悉声音说:“我们出去逛一会儿,下午就回来,要是治疗祭司来得早,你帮我们跟他说一下哈。”

“贵,贵客?”看门小哥使劲把两人看着,心里好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打扮,又不敢多问,怕犯了忌讳,只能压下多余好奇心,点点头:“好。”

南楼临水而建,白墙青瓦,画廊飞檐,不像是个楼,更像是层层叠起亭台。一层中间围起部分是厨房,从二楼往上,才是供客人吃饭。

这里不设雅间,座位临着江景,碧色江水环绕,水中鸭鹅成群,远处飞鸟啾鸣,坐在楼上,不闻城中喧嚣,只听水声潺潺。

不过杭十七不关心这些,他此时正吸溜着口水,盯着眼前刚刚上桌烧鹅。

香喷喷烧鹅外皮焦黄酥脆,肉汁肥美多汁,散发出诱人香味馋人口舌生津。

杭十七搓搓手,筷子也不拿,伸手去抓烧鹅肉。忽然手背被筷子轻轻敲了一下。

倒是不疼,杭十七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抬头问:“干嘛?”

敖梧眼里带着几分戏谑,逗弄他:“没规矩,你家少爷没动,你倒先吃上了。”

杭十七反应了足足三秒,才明白敖梧还在扮演那个少爷小厮人设,啧,戏瘾还挺足。

杭十七配合地拿起汤勺给敖梧舀了一勺,当啷一声放在敖梧面前,毛手毛脚地把汤洒出去不少:“少爷请喝汤,您大病初愈呀,吃不得油腻东西,这盘烧鹅我就替您代劳了。”

杭十七说着把烧鹅拉到自己面前,又把两盘白切鸡肉往敖梧那边推了推:“你吃这个。”

敖梧倒对食物没有太多**,清淡也好,丰盛也罢,生得也无所谓,能填饱肚子,补足力气就够了。不过看着杭十七那幸灾乐祸小表情,敖梧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掐了掐,佯装不悦:“知道我不能吃,还带我来?你就这么照顾我。”

杭十七夹起一块烧鹅塞进嘴里,当着敖梧面吧唧两下:“虽然你不能吃,但我可以吃给你看呀。”

“也行。”敖梧低笑出声,凌厉眉眼弯了弯,霜雪融化,只剩下一池春水,里面满满地映着杭十七影子。他就当真这么认认真真地看着杭十七一个人吃完了整盘烧鹅。

杭十七所剩不多良心有一点隐隐作痛:“挺好吃,我再要一份给你打包放到食盒里,以后等你伤好了吃吧。”

“嗯。”敖梧没有拒绝杭十七好意,虽然他估计打包好烧鹅很可能最后还是会进杭十七肚子。

杭十七起身去招呼店里小二,却没想就说句话功夫,扭头却见一个陌生男人朝敖梧身边凑过来。

杭十七立刻警惕起来,反身朝回走,还没走到桌子前,就见那陌生男人一屁股坐到敖梧对面,自己位置上:“这位先生模样好俊俏,是自己一个人来么?”

杭十七眼睛蓦然瞪大!居然,有人,挖他,墙角!

以前敖镜总说在北境追敖梧人多,杭十七却没有太真实感觉,大概以敖梧身份,就算有人喜欢,敢这么直接凑到跟前也不多。杭十七见过可能也就只有一个霜月了。

但霜月被敖梧拒绝时候,杭十七心里对敖梧还没有这方面心思,纯粹是看热闹吃瓜。不像现在,明明吃烧鹅时候没有蘸醋,这会心里酸味却已经咕噜噜地往外冒了。

敖梧似是闻见了这酸味,好笑地朝杭十七这边投过来一撇,又对坐在眼前人,回了句:“不是。”

许是敖梧眼底那未散笑意给了对方错觉,搭讪男人并没有离开,反而自我介绍起来:“我叫离若,能请教一下先生名讳么?”

“不能。”敖梧指节不耐烦地在桌沿扣了扣,觉得离若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敖梧打量起眼前男子,身段妖娆,扭着身子坐在杭十七位置上,手肘支在桌子上,露出极瘦手臂,他身上也瘦,骨架修长。下巴尖尖,五官精致却不显得柔弱,反而有些勾人妖气。

直到看到那一双黄褐色蛇瞳,敖梧总算想起了对方身份。蛇美人离若,云无真曾和自己说起过他。

说得时候是当成故事讲。他说南夏有个花蛇一族青年,这个男人长得不算特别漂亮,却很会勾人,他是雌性,就专门喜欢挑长得帅又有钱雄性下手。

他嫁过几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帅气有钱,一个比一个短命。更神奇是即使如此,还是有不要命男人被离若迷惑住。争着为他辩解,说他只是个运气不好可怜人。是他那些伴侣自己短命,跟他没有关系。

“他可怜?他哪里可怜了你说,他嫁一次人赚钱,能赶上我云天阁在南夏一年流水。”敖梧记得云无真当时就是这样抱怨。

所以这蛇美人是打算对自己下手了?自己很像个人傻钱多短命好色少爷么?敖梧觉得这事实在有些荒唐。

“先生可真绝情。”离若垂下眼睛,像是被他拒绝伤了心,但很快又隔着桌子朝敖梧这边凑近过来,关心地问:“先生为什么坐轮椅啊,是腿脚不便么?”

“与你无关。座位有人,请你离开。”敖梧蹙着眉说。他并不打算在南夏节外生枝和这个蛇美人产生什么瓜葛。对方到底是什么样人,有没有害死他丈夫,敖梧都不想过问。这是南夏事情,应该操心人是苗晟。

“先生是说在那边傻站着小厮么?我刚才瞧半天了,模样倒是还行,但似乎不太会照顾人,又贪吃,脾气还不太好。他该不会是看先生病弱,奴大欺主吧?”离若用眼尾朝杭十七这边扫过来,正撞上杭十七瞪着他视线,挑衅地朝杭十七勾了勾嘴角,又笑着往敖梧身上贴。

“先生不如考虑考虑我,我可比你那个小厮会体贴人多了,我不仅能照顾你,还能叫你快活。”他一只腿站着,一只腿跪在座位上,身体贴着桌面,像一条匍匐前进蛇,几乎趴到了桌面上,脸离敖梧很近,手轻佻地摸向敖梧脸。

“砰!”杭十七一只脚用力踹到凳子上,撞到离若正站着那条腿腿窝上,他原本这姿势跪着凳子就重心不稳,被这么一撞,朝后倒过来,差点仰坐在地上。

杭十七扬着下巴,呲出两颗小虎牙,恶狠狠地问:“你想叫谁快活?”

“你一个下人,敢对我动手?”离若不满地站起身,蛇瞳竖成一道。

“敢啊,毕竟我脾气不太好,贪吃,又不会照顾人,连我家少爷都敢欺负,你一个外人,我自然没什么不敢。”杭十七撸了撸袖子,一副要打架状态。

“这位先生,您家小厮也太凶了,你都不管教一下么?”离若揉着被撞疼腿,软声告状道。

凶么?”敖梧看向龇牙咧嘴杭十七,只觉得可爱得过分,他知道杭十七只是喊得凶,加上身体素质不错,看上去挺唬人,其实正经打架根本不会。

他一手牵住杭十七手,把人往自己怀里拽了拽,一手轻轻在杭十七背后拍了拍,给他顺毛:“我宠,他这些样子我都喜欢。”

杭十七本来还在生气,听见这话,嘴角又忍不住往上翘,想起自己还在发火呢,又努力往下压了压,维持自己威严庄重表情,奴大欺主地教训起敖梧来:“这是谁啊?你怎么这么不守夫道,我才离开几秒钟,你就在外面勾勾搭搭!”

敖梧听着杭十七控诉,眼里尽是温柔。杭十七动心得比他晚,平时又表现得很迟钝,敖梧一度怀疑对方对方对他其实并非如他喜欢对方这般。看见杭十七这副吃醋样子,敖梧非但不生气,反而暗生欢喜。

敖梧不敢把这份欢喜表现得太明显,怕把自家小炸毛精气跑了,只好低声哄道:“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可没搭理过他。”

“你搭理了,我都看见了,你跟他说了好几句话,还朝他笑!杭十七把肚子里醋一咕噜地往外倒。

“我回答他是出于礼貌,笑是因为看见你。”敖梧把杭十七握紧手指一根根舒展开,自己手插.入对方指缝间。变成十指相扣姿势,确定人跑不了了,才问:“你刚刚是在吃醋么?”

杭十七鼓了鼓腮帮子,答非所问地说:“我现在也是在吃醋。”

敖梧用手碰了碰嘴唇,抑制不住地低笑两声。他往常总是被人说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突然发现跟杭十七相处久了,绷住不笑也是件挺困难事:“别吃了,醋又不好吃,我们回家,吃鸡腿,嗯?”

“那行吧。”杭十七要打包烧鹅送过来了,他也不想再这里继续欣赏离若表演,便绕道敖梧身后,推着轮椅离开。期间没再给那离若半个眼神。

离开后,杭十七却忍不住好奇地问敖梧:“他是谁啊?你认识吗?”

敖梧靠在轮椅上答:“蛇美人离若,他在南夏很有名,一共嫁过六次人,从富商巨贾到一方领主,越嫁越高,巧合是六个老公都死了,最长一个活了不到一年,最短一个三天。”

“他杀?”杭十七问。

敖梧:“就算不是他杀,也和他有关系。”

“那还有人敢要他啊?”杭十七越琢磨越奇怪:“不是,他害死这么多人,都没被发现么?”

“不是没人发现,是他完全没有嫌疑。”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客栈门口,看门小哥一听聊八卦,格外来精神,拉着杭十七说个没完:“这事儿玄乎得不行,这六人种有无故失踪,有意外坠崖,有被仇家毒杀,有被劫匪灭口,死因各不相同,但每一起,他离若都摘得一干二净,毫无嫌疑。要不是他每一任老公都死,根本不会有人觉得他有嫌疑。就算是现在,还有好多人为他鸣不平,觉得他只是运气不好呢。”

“那会不会是真运气不好?”杭十七听迷糊了。

“怎么可能,六个人!娶了他就全死了,哪有这么巧合事情,我看保不齐这人会什么邪异妖术,可能他这么一咒,对方就会遇到不好事情。然后对方那些钱财啊,就通通归他所有了。”

杭十七听得有些害怕,拉着敖梧轮椅说:“我靠,这也太玄乎了,那他今天什么意思,他不会盯上你了吧?我刚刚还踹了一脚,他会不会顺手把我也咒了?”

“别吓想,自己吓自己。”敖梧不相信什么妖术,也不信巧合,只想着或许是有心算计,这么看离若应该还有不少同伙,不过只要他不来招惹自己,敖梧暂时也顾不上管对方闲事,他安慰着杭十七:“我们再过几日就离开了,以后应该和他也遇不上了。”

话音刚落,就见他们聊了半天当事人扭着腰,身姿婀娜地出现在客栈门外。

杭十七和敖梧这会儿易容还没卸,被离若一眼认出,瞧着杭十七和看门小哥眼神,颇有些盛气凌人,看向敖梧时又带上几分欲语还休风情,语气里流露出撞上猎物惊喜:“哟,这么巧,你家少爷也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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