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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十七不是哈士奇

极北冰原的夜只有短短五个小时,这就是霜狼每天的全部的休息时间。

“起床。”敖梧起来后将自己睡过的兽皮卷起来收好,瞥见杭十七还在睡,顺手拍了一下。

“长命,别吵嘛,我再睡一会。”杭十七眼睛睁开一道缝,看着周围昏暗的天色,把被子扒拉过头,嘴里咕哝了一句。

敖梧:“长命是谁。”

“长命,不就是……”杭十七睁开眼睛,长命是谁来着?他翻了翻有限的记忆,并没有翻到,揉着脑袋,撑坐起身的时候,金色的狗链从衣服里掉出来,在胸口来回晃了晃。

“唔,什么长命?谁是长命。”杭十七茫然地眨眨眼睛,对着敖梧棱角分明的脸,发着起床呆,半点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敖梧看他这副样子,知道对方大概是睡迷糊了瞎喊的,放弃了继续探究的念头,提醒道:“训练天亮开始,早饭过时不候。”

“啾啾!”空荡荡的鸟架子上,多了一只圆润的雪雕,这回正摇头晃脑地和杭十七打招呼。杭十七睡得沉,却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你啊胖鸟。”杭十七认出对方,伸手去逗。

“啾!”才不是胖鸟!雪雕扑棱了一下翅膀,发出不满地抗议。

“它叫缪缪。”敖梧喂了雪雕一块肉干。

雪雕接过肉干,一口吞掉,快乐地啄了啄敖梧的手心。

“喵喵?”杭十七有样学样地从碟子里拿起一块肉干,在雪雕面前晃晃。

雪雕伸长脑袋凑过来抢,杭十七飞快地把肉干塞进自己嘴巴里。

“啾!”那是缪缪的肉干!被抢了食物,雪雕急得两只小爪子在架子上来回地踩。

杭十七跟囤食的仓鼠一样,嘴巴动的飞快,一会就把肉干嚼碎,咕噜咽进肚里,朝雪雕咧嘴一笑:“你抢我鸡腿,我抢你肉干,咱们扯平了。”

“啾啾!”坏人!雪雕扑棱一下飞到杭十七头顶,报复般把他一头顺滑的银发抓得乱糟糟的。

“哈哈哈,别拽,别拽,我要是秃了就把你的羽毛拔光做成帽子戴着。”杭十七放着狠话,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

敖梧有些意外,缪缪其实对旁人向来高冷,敖镜给他背了一路肉干,他都不让对方摸一下,杭十七倒是个例外。他看得出来,缪缪挺喜欢这个兽人的。

或许是因为杭十七的银发和它的白羽颜色很近?又或许是因为两个人傻到一处,同性相吸?

杭十七好不容易把缪缪从头顶拽下来,顶着几根雕毛,学敖梧的样子,把缪缪放到胳膊上,不过这雪雕沉得可以,他稍微撑两下,手就酸了,只好改撑为抱。

“早饭吃啥?不会还是昨晚那种血糊糊的东西吧?”杭十七不老实地用手摸雪雕肚子上的毛毛,被缪缪啄了好几下手。

敖梧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边。杭十七看见一个装食物的托盘,上面有一碟生羊肉和一碗羊奶。旁边还放了一套叠好的衣服。

杭十七望着生羊肉,嘴角拉下来,忧愁地叹了口气,生食仅能饱腹,满足不了他对美味的追求。

杭十七拎起旁边的衣服,是一整套训练服,比身上穿的这套小一号,刚好是自己的尺寸。

“是专门给我的?”杭十七拿起衣服比划着,复又开心起来。身后的尾巴摇无意识地摇着。

“仓库里多余的训练服,连夜让人改了尺寸。你既然参加训练,总要在衣着上保持统一。”敖梧说完,拍了两下肩膀:“缪缪,我们该出发了。”

平时他这样动作,雪雕就会第一时间跳到他肩膀上,但今天缪缪却没有动。

“咕?”雪雕歪了歪脑袋。

敖梧:“他不去,今天的狩猎太危险了。”

昨天是看新人训练,今天才是正式狩猎的开始,敖梧将带领真正的霜狼战士不断往北,跨过钓雪河,深入幽夜平原,和真正的猛兽战斗。

“啾!”雪雕跳上敖梧的肩膀,扬着脑袋,斜眼看着杭十七。

杭十七:……

好气,总觉得被一只鸟鄙视了。

敖梧掀开帐篷门帘时,又补充了句:“吃完去找敖镜,他会带你去训练场。”

“哦——”杭十七拖着长音,懒懒地应了声。

杭十七跟着敖镜来到训练场时,人已经到了大半,年轻的霜狼齐刷刷地朝杭十七看过来,发现是一只漂亮的雌兽人后,更是忍不住窸窸窣窣议论起来。

因为体质关系,大多数雌兽人不会选择战士作为职业,她们更倾向于手工或者经营一类的工作。而少数选择了战士职业的雌兽人,又要面临和雄兽人一样严格残酷的选拔考核。真正能够留下的凤毛麟角,但各个战力不俗。

这就造成了队伍里雌兽人数量极其稀少,上千人的战士里的雌兽人只有几十,颜值参差不齐,其中最好看的应该属祭祀家族出身的霜月。

但杭十七带来的震撼却完全不同,冰蓝的眼睛,银色长发,身形清瘦,肤白如雪,和霜月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前者是飒爽利落的女战士,后者是清逸出尘的精灵。

“敖镜哥,他是谁?”霜月带着些敌意朝杭十七看过来,倒不是因为他好看,主要是,他那一头银发太过扎眼,实在不像是同类。而训练场,绝对不允许外族人进入的。

“杭十七,老大让我带他来参加训练的。”敖镜知道这不合规矩,特意把老大搬出来压阵。

“杭十七?”霜月故意把姓氏咬得很重:“我们训练什么时候容许外人参加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算外人,他是混血。”

“混血?他哪来的?”

“就昨天啊,你也在场。”敖镜说完才想起这些人都只见过杭十七的兽形,没见过他变成人类的模样,认不出来也正常:“他就是那只兽形个子特别小,像个幼崽似的兽人。”

“啊,是他啊,居然真的不是幼崽吗?”

“原来是混血兽人,难怪个子这么小。”

“说实话还挺可爱的。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人形模样嘿嘿。”

年轻的霜狼议论纷纷。

“再可爱有什么用,没听见是混血吗?你愿意娶个混血兽人回家啊?反正我可不愿意。”一个突兀的声音从队伍里响起来。说话的人叫尘西,是这批刚成年兽人里的佼佼者。

尘西虽然在队伍里只是个新人,但是和霜月一样,家室显赫。作为商会世家,尘家的嫡子,身份特殊,又在这一批新人里,表现优秀,说话确实有些分量。

见他这样说,其他人默默收了声。

霜月确认了杭十七的身份,反而对杭十七敌意更大了,这种来路不明的混血兽人,不应该处死或者驱逐吗,老大怎么还把人留下了?还让他跟着训练?

“老大怎么会同意让一个来历不明的混血雌兽人来训练场,敖镜哥你怎么也不劝着点儿,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这个身板不可能跟上训练。”

敖镜不买霜月的账:“老大的决定,怎么轮得到我来置喙,你要是有意见,自己去找老大说,他们出发没多久,你跑的快的话,没准还能追上。”

霜月当然不可能真的去追,幽怨地看了敖镜一眼,说:“那这样吧,既然是敖镜哥你带来的,我也给他个机会,让他和这里的战士比试,赢了我就同意他跟训。”

敖镜想也不想地拒绝,杭十七身量那么小,什么比得过千挑万选又经过训练的霜狼战士。况且老大都说让他跟训了,霜月有什么权利反对?

“我觉得月姐说的挺合理的。我们这也是为了他好,省得他一个混血雌性兽人在训练里受了伤,我们也不好跟老大交代。”尘西特意强调了一边“混血雌性兽人”,歧视的意味不言而喻。

“又用不着你来交代。”敖镜可不管尘西什么家世,他眼里只认敖梧。敖梧说的,就是命令。尘西家世再显赫,现在也只是队伍里一个新人。

杭十七却一口应下来:“比也行,我要他当对手。”他伸出葱白的手指,直直指向尘西

“哈!”尘西笑得轻蔑。

就是这个眼神!

杭十七暗自磨牙。刚刚对方说“混血雌性兽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和早上临别前,肥鸟嘲讽自己的眼神一毛一样。

虽然杭十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成了混血,还被改了性别,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收拾不了肥鸟,难道还收拾不了你么?

“那就比吧。”敖镜向来看不上尘西这种自恃身份目中无人的态度。杭十七既然愿意,就让两人比比也无妨,杭十七在速度上似乎有些天赋,未必会输。况且就算输了,只要老大没发话,谁也不能把他从训练场赶走。

霜月有些意外,没想到杭十七会直接答应下来,这混血小子大概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霜狼一族的实力。

“单人训练内容里你任选三个,赢其中两个,就算你赢。”

“好。”杭十七想也不想的答应。规则重要么?赢就完事了。

“霜月姐,交给我吧。”这样的表现机会,尘西求之不得。他虽然算不上多喜欢霜月,觉得她作为雌兽人性格有些过于强势,但对方家世显赫,长得也足够漂亮,的确是他心里理想的结婚对象。

霜月不知道尘西心里那些小算盘,对她来说,对方就是一个认识了几年,人还不错的弟弟:“行,交给你了,可别输了给我丢人。”

杭十七选出的第一项是个攀岩训练,场地是一个坡度陡峭的冰岩。

这是一块人造的冰岩,把整块的冰和一些石头冻在一起,然后用木架从后面支撑住固定,立成斜面。相比于平时的山体,它表面更为光滑,只有那些冰在里面的凹凸不平的石块作为落脚点,但也极容易因为打滑跌落。冰岩最上面插着一方旗子,抢到旗子就算胜利。

“安全第一,你没爬过,一定要量力而行,从上面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敖镜担心地在杭十七旁边碎碎念,惊得一众年轻霜狼掉了下巴。

要知道,敖镜的疯犬可不仅仅是对对手疯,训练他们的时候,也没半点手软。所以眼前这个轻声叮嘱的家伙是谁?

“放心啦,我才不会掉下来。”杭十七撩起一把银发,用一根绳子随意束在身后,自信满满地说。

尘西变化为霜狼形态,杭十七也变成了哈士奇的模样。

随着敖镜一声令下,一大一小两只同时朝冰岩冲去。

尘西一马当先,四爪扒着岩石凸起的部分快速攀爬,锋利的抓钩紧紧扣如岩石,攀爬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迟滞。

杭十七却不紧不慢地绕过冰面,来到后方,用前爪对着支架一个受力点处疯狂刨土。

着训练场的冰岩是临时制造的,支架下的地基算也不上多稳固。杭十七没一会就刨了个缺口出来。再来回蹬踹几下,冰面就摇摇晃晃地,要倒下来了。

尘西刚刚爬过一半,被他晃得站立不稳,左摇右晃,险些摔落,只好放弃攀登,狼狈跳下冰面。

“你做什么?”尘西自觉在霜月面前出了丑,气愤地对杭十七吼道。

“比赛啊。”杭十七又踹了一脚支架,支架发出不敢重负的声音,从底部折断,冰面轰然砸落,震起地上的碎冰与细雪,白茫茫一片。尘西被崩开的碎冰洒了满身,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杭十七早有预料地跳到一边,等那旗子掉落后,就上前一口叼住。

周围训练的霜狼都被这巨响吓了一跳,纷纷转身来看热闹,却见尘埃落定处,杭十七踩在倾倒的冰岩上,抖了抖身上的细雪,嘴里叼着旗子,摇着尾巴:“这一局,是我赢了吧?”

四周鸦雀无声。

敖镜到这时候,才明白杭十七那一句:我不会掉下来的含义是什么。他没打算爬上去,当然也掉不下来。

啧,他到底还是放心放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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