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杭十七不是哈士奇

周围是一望无际白色,伸手,能够摸到一个蛋壳形状墙壁。

杭十七蜷缩在里面,甚至无法伸直身体。

“有人吗?”杭十七用力砸那墙壁,触感并不是硬,反而有些湿粘。

“有人吗?放我出去!”杭□□喊起来,拼命地喊,可仍旧没人理他。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白色墙壁上方被拉开一道缝隙。有液体灌进来。从杭十七脚下,一直没过头顶。

“嗬啊,咕噜噜。”他不能呼吸了,液体呛进他肺里,他意识渐渐模糊。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杭□□喘着气从床上醒过来。

做噩梦了。

但又不完全是梦。他渐渐想起来,这是他关于这个世界最初始一段记忆。

他住在一个白色蛋壳里。

每次醒来,都会有人把那样液体灌进来。每次他都以为自己会被淹死,但是又活了下来。他一次次醒过来,又昏睡。

就这样在里面住了很久,不算活着,也无法死去。

没人说话,脑袋也空空,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

直到有人打开了那个壳,把他们接出来,教他们这个世界如何生存,训练他们。

那段时间,杭十七意识总是恍惚。时而清醒,时而昏沉,记忆也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直到离开那个地方,开始做任务才觉得彻底清醒过来。

天色未亮,杭十七却已经没了睡意,难得起了个大早。在王宫里瞎逛,当他绕到小楼后面一个二层阳台,视野正对上后面演武场。看到敖梧正一个人在里面训练着。

他只穿了一件短打劲装,没有变化兽形,动作迅捷流畅,肌肉线条随着动作紧绷又放松地起伏着,灵活地像一只黑豹,快速地把整个训练场障碍跑过一遍。

这里障碍比杭十七在冰场见过要更加巨大,更加复杂。敖梧在上面完成了一系列难度极高动作,看得杭十七眼花缭乱。

到终点时,敖梧停下平复了一下有些急促混乱气息,随手撩了一把额发,抹去额角沁出汗,露出一张帅气冷峻侧脸和抿起薄唇。他似乎注意到杭十七视线,转头朝阳台方向看过来。眼神警惕又锐利。

杭十七迎上这样视线,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心跳也快了几分。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视了几秒。最后敖梧先打破了沉默,随意问道:“怎么今天起这么早。”

旁边已经有宫人准备好了湿毛巾,敖梧随手接过擦了把脸上汗。

杭十七从旁边楼梯走下来:“做了个噩梦,睡不着就起来了。”

“噩梦?”敖梧擦汗手一顿,直觉做噩梦和睡不着这两个词和杭十七实在不太搭,他应该是哪种没心没肺快乐加倍人才对:“梦到什么。”

“一个白色蛋壳,我被关在里面,出不来。”杭十七说。

“不是真。别怕。”敖梧伸手在他发顶揉了一把,指尖碰到杭十七尖尖毛耳朵,耳朵敏感地弹了一下,自己趴到一边。

是真。杭十七在心里说。

不过涉及到自己以前来历,他觉得这些事最好还是不要告诉敖梧。就算敖梧对他再好,也是建立在他不是敌人基础上。如果敖梧知道自己和那些刺杀他人都是一伙,他说不定第一个把自己咬死。

敖梧难得看杭十七蔫头蔫脑样子,心口没来由地,泛起一丝类似怜惜感情。

他不知道怎么哄人,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这里器械是我以前训练用,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好玩吗?”杭十七总算是来了精神。

敖梧:“你可以试试。”

后面一个小时敖梧,都只想回到这个时间点,把自己嘴堵上。

杭十七不笨,其实每一个器械看两遍他就能明白。但他就是不肯按照教他方法来,总是想把器械玩出花样来。该爬他蹦过去,该跑他荡过去。

其中一些器材是具备危险性,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受伤。

这种危险设置是敖梧小时候用器械都有,相当于一个惩罚机制,失误就会受伤,所以必须更加努力。

后来敖梧成了狼王,把这些器械原样搬到了演武场,每天都要过一遍,就是提醒自己,即使成了狼王,也不可懈怠半分。

现在轮到杭十七却危险了。因为他不肯按照敖梧教方法好好过关,非得自己创造些稀奇古怪法子。

比如其中有一个横向吊索,需要快速把着吊索爬到对面。而吊索下面下面是一张满是荆棘刺网,如果掉下去,就会被扎成刺猬。

爬过去不难,关键是速度要快。慢话吊索会不停下沉,也有被刺扎到危险。

杭十七愣是从另一边不知道哪里拆下一根横杆,两手一左一右把着,猛地一跃,荡秋千一样朝对面荡。

结果荡到中间,横杆被绳索挂住了。松手是不可能松手,毕竟他也不想被扎成刺猬。但过又过不去。他现在松开一只手,横杆就会失去平衡从另一边滑落。

杭十七尝试召唤风力量,却也没有成功。

“敖梧救我!”杭十七只能扯着嗓子大喊。

“白痴。”敖梧飞快地攀到他身后,一只手揪着他后腰衣服,把他提起来:“抓好,自己爬过去。”

“嘿嘿嘿。”杭十七拧身两手抱住敖梧胳膊。

“让你抓绳子,不是抓我!”杭十七扑腾太欢,敖梧几乎快揪不住他衣服了。

“哦哦。”杭十七这才伸手拉着身子转过身去,因为离得太近,转身时在敖梧身上蹭来蹭去。

敖梧单手拉着绳子,鼻尖对着杭十七后颈,甜香味顺着鼻尖钻进来,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得救了。”被救下来杭十七理了理衣服,问敖梧:“我刚才怎么不能飞了?”

“王宫里面有法阵,禁止使用自然之力。”敖梧说。

这是出于安全问题考虑。

“好吧。”

杭十七得救了,下一个器械照样不长记性。不让踩陷阱非要试试,不能碰机关非要碰。那架势不像是在训练,倒像是和器械决一死战似。

今天我和这器械,非要死一个不可!

结果玩不过就开始哭唧唧朝敖梧喊救命,树袋熊一眼攀在敖梧身上不撒手。

杭十七不能死,为了救他,敖梧拆了不少机关。等到早饭时间,训练场器械已经有一半都上了维修清单。

两人都出了一身热汗。敖梧陪杭十七练这一早上,倒是比自己训练要累多。

“今天玩得很开心,下次还能一起玩吗?”吃饭时候杭十七摇着尾巴,眼神亮晶晶地问他。

“……可以。”敖梧塞了一块肉在嘴里,心道,那些器械里面陷阱装置还是拆了好。

杭十七吃饱喝足,哼哼着小曲往王宫外方向走,准备去治安队报道。谁知刚出去不远,却听见前面路上传来霜语和安晴声音。

“哥哥。”霜语声音和安晴有些像,只是听上去更年幼一点。

“别这么喊,你已经不姓安了,也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安晴说话口吻却和平时谦和温柔样子大相径庭,恶声恶气地,透着几分不耐烦。

杭十七脚步一听,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但又按捺不住八卦心,往旁边躲了躲,继续偷听。

“可就算我不姓安了,哥哥永远是哥哥。”霜语语气里带着几分依恋:“我都几个月没见到你了,我很想你,哥哥。”

安晴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几声啾啾鸟鸣,以及寒风穿过针叶声音。

“老师说我进步很大,灵感已经快超过他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啊哥哥。”过了一会,霜语声音再次响起来,带着几分邀功味道。

“是啊,很厉害。”安晴先是敷衍地应了一句,接着带着嘲弄,厌恶,嫉妒等等负面情绪说:“所以你是在跟我炫耀吗?你未来是人人敬仰大祭司,就算父亲,也要看你脸色生活。而我,不过是个卑贱,一无是处雌性霜狼,只配作为工具,嫁给一个能给家族带来利益雄性兽人。”

杭十七听得有些懵,这真是安晴吗?安晴怎么会说这种话?他过得不幸福么?

杭十七想起昨天敖梧说什么联姻工具,那个人好像就是安晴父亲吧,所以那个被当成工具人就是安晴?

可他明明平时不是这样充满怨恨嫉妒样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霜语委屈地说:“哥哥不想嫁人就不嫁,我会努力保护哥哥。就算是父亲,也不能强迫你。他要是强迫你,我就去求老师帮忙。”

安晴丝毫也不领情:“算了,没必要。我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你滚远点,别老在我面前晃荡,就算是帮我大忙了。”

“哦。”霜语有些受伤,低声应了一下,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安晴转身朝杭十七这边过来。

杭十七想了想,还是没躲,站在原地等他。

安晴看见杭十七,显得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平复了眼里慌乱,问:“你都听见了?”

“啊,虽然不是很听得懂。”杭十七纠结着问:“你弟弟看起来很伤心。”

“他伤心他,关我什么事。”安晴语气冷淡。

“……”杭十七不了解具体情况,也不打算掺和别人家事。安晴不愿意跟他聊天,他走就是了。杭十七自己也感觉到,其实从月圆之夜后,安晴就一直在有意疏远他。

安晴是他完全无法理解人,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有两幅面孔,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一开始与自己交好,后来又有意疏远。但他也不打算弄明白,人心是最复杂东西。

“等等。”安晴叫住他。

杭十七:“又干嘛?”

“是你吧。”安晴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什么是我?”杭十七一头雾水。

安晴:“别装了,我承认你演技很好,连我都差点被你骗过,以为你真是个没什么威胁傻子。”

杭十七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先反驳说自己没装,还是先说自己不是个傻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杭十七两条细长眉毛拧起,额头上火焰纹路都拧变形了,歪着脑袋,一双圆眼睛里装满了困惑。

“你是被派来刺杀敖梧对吧。”安晴压低了声音问。

“!你怎么知道!”杭十七吓了一跳。字面意思,他是真从地上跳起来了。

“哈,就是这副样子,才让人分不清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正常人都会先否认吧。你这么问我,就是承认了咯。”安晴说。

杭十七撇撇嘴,他才不傻。但又觉得安晴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他应该否认,怎么稀里糊涂就承认了呢?不过他刚刚真是太惊讶了,安晴怎么会知道他杀手身份?

“我给过你暗示。”安晴说:“你应该认识茧鼠兽人对吧。是他们派你来杀敖梧?”

什么茧鼠兽人……杭十七记得对方在满月庆典那天让他猜过。他是在南夏见过这种兽人,在什么地方来着。

早上梦再次闪回。

杭十七想起来了,那个白色蛋壳根本不是蛋壳,是茧!

“茧……茧生人……”杭十七记得意识模糊时,曾听到过这样说法。

所以那些控制他人就是茧鼠兽人吗?他是从茧里出生,茧生人就是他?不,也不止是他,还有那些跟他一起训练过,没有感情,没有情绪怪物兽人。

杭十七感觉头又开始痛了,他低着脑袋,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像是又回到那个密不透风茧里,不能呼吸。

“为什么没杀?”安晴没有看出杭十七异样,还在继续说:“我听说那天晚上你明明有机会。是你违抗了上面命令,故意放敖梧一马。为什么不杀了他?”

杭十七沉默了一会儿,等待那种窒息感终于过去,才抬起头问安晴:“你认识他们?”

他声音里带着为不可查颤抖。是刚刚未消散余痛,也是因为之前遭受折磨,被刻在骨头里恐惧。

“是啊。我就是给你们提供情报接应人。我以为你是知道,故意不来找我。怎么,他们原来没告诉你有人接应吗?他们是不相信我?”

不,是我把资料丢了。

杭十七明白了。

他是茧生兽人,是一种被茧鼠制作出来工具人。先前控制他那些人就是茧鼠,他们派自己来刺杀敖梧,是因为自己和霜狼长相相似。为了怕自己暴露身份,他们又抹掉了大半自己关于茧鼠和地宫记忆。

安晴应该是来接应他。虽然身为霜狼,但是和茧鼠合作。

安晴猜到了自己身份,又不能确定,所以,接近,试探。终于在月圆之夜确认了自己就是他要等人。可没想到自己不仅没去找他,连任务也一并放弃了。

这些杭十七都能想明白,他唯一不明白就是,安晴好好一只霜狼,为什么要背叛族人,帮助外人?想到刚刚安晴和霜语对话,隐约觉得或许跟他家里,有些关系。

问题是,自己身份暴露了,现在该怎么办?

“你应该不会去找敖梧告发我吧,你告发我也不会承认。”杭十七有些心虚地说。

“放心,告发了你,我也活不了,我就想要个答案罢了。只要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又为什么放弃任务。”安晴问,这两个问题他困扰了很久也没能想通。明明杭十七就要成功了。他却接到茧鼠那边传讯,说任务失败,杭十七背叛,将重新派人接洽。

“就是因为我放弃任务了,我才不来找你啊!”杭十七没说自己把资料丢了,那样显得太蠢。于是他说:“我想通啦,现在敖梧对我也很好,我在这里生活安逸,好吃好喝,干嘛要傻傻做任务啊。”

“就因为这个?”安晴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杭十七想得太聪明了。在对方眼里根本没有所谓伪装试探,暗流涌动。就是纯粹消极怠工了而已。

“就因为这个。”杭十七点点头。

安晴盯了杭十七一会儿,企图从他眼睛里,看出一丝说谎痕迹,但是对方眼神很干净,和他那个讨厌弟弟一样。对了,杭十七还拥有灵感,也和他那个讨厌弟弟一样。

或许他真想错了。能使用自然之力人都是一群缺心眼罢了。说不定杭十七就是一个运气好到爆又不听招呼傻子。

不过无所谓了,杭十七不听话,也是杭十七背后那群人发愁。而自己……不过都是相互利用而已。

“无聊。”安晴走前又忍不住提醒了杭十七一句:“敖梧并不是一个好相与人,你还是小心点别露了马脚,不然你好日子,怕要到头了。”

“知道了知道了。那你还会继续帮他们对付敖梧吗?”杭十七追问。

安晴没回答,只给他留下一个孤单清瘦背影。

同一时间,商队年轻主事书锦,拿着一枚玉符找到长老会:“您好,我家长辈让我来这里见一位朋友,这是信物。能代我转告他一下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推荐小说:
少年风水师 夫人你马甲又掉了 魂帝武神 永恒至尊 重生之将门毒后 重生弃少归来 顶级弃少 重生之拳台杀手 至尊修罗 弃少归来
相关推荐:
无攻不受缚都市修仙大劫主噩梦迷宫结婚后,人气声优突然搬来我家从jojo开始的奇妙体验水库养鱼人全能系统从种菜开始巫师世界的骑砍领主火影:人在木叶,开局骑砍骑砍之我是冒险家